权游之鹰扬 第四章 黑色的翅膀

“传说在古老的黎明纪元，森林之子依靠魔法着这片大陆，那时大海里生存着鱼人，山石丘陵里生活着巨人；独角兽、长毛象、洞穴狮、岩地精、半人马更是随处可见。

当时，这片大陆还有名为多恩之臂的陆桥与狭海对面的厄索斯大陆相连。

直到一批人类沿着多恩之臂从厄索斯大陆而来，他们砍伐树木，掠夺森林，打破了森林之子的统治，纷争引发了战火，大陆混乱而无序。

多恩之臂更是被森林之子的魔法粉碎，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双方都承受不住损失，开始握手言和，订立盟约。

这批最早踏上这片大陆的人，我们称之为先民！”

君临城，红堡，首相塔的卧室里，柯蒙学士正给躺在床上的男孩，首相的次子‘劳勃艾林’说着历史，他头发稀疏，身材瘦弱，声音也不洪亮，但吐字清晰，很有节奏感。

“先民与森林之子和谐相处，开创了新的纪元，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英雄纪元。

这个纪元的记载比较模糊，只有几点是大家所接受：

如先民开始接受信仰森林之子们崇拜的神灵，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旧神

期间有一个黑暗而寒冷的长夜，黑暗中充斥着各种各种的怪物，如异鬼、食尸魔、噩魇、白色幽灵。

我们所知的英雄、家族、城堡、好多也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如‘筑城者布兰登’‘机灵的兰尼’‘星眼’北境史塔克家族、风息堡等;这些等到学‘纹章学’时我们还会细讲。”

“学士，记载模糊，但你也讲的太笼统了吧？”男孩满是抱怨的说道，烛火明亮，映在男孩的脸庞上，不过五六岁大小，其肤色白净，眉宇间带着一股病态。

“并非如此，真实的历史早就被覆盖在岁月里，这些还是学城从遗迹故事、诗歌古书等前人的留下的著作里整理得到的，已经很接近真实的历史，不笼统的话，难道你想听长夜异鬼的故事？还是猎鹰骑士的歌谣？”

“那真的有魔法存在？”

“并不是，因为我们不能洞悉魔法的本质，所以依旧沿用这个定义”

柯蒙笑着对小劳勃解释，他身穿长袍，脖子上挂着用知识锻造的项链，项链由一节节不同的金属链环串成，以黑铁、白银、红铜链环为多，其次是青铜、白钢、铁等。

看小劳勃不在有问题，柯蒙接着往下讲。

“直到第二批人类，安达尔人登上这片大陆，他们从厄索斯大陆西渡而来，从谷地的五指半岛登陆，带着锋利的武器，很快就征服了卡林湾以南的所有土地，先民臣服或者逃亡。

巨人被驱逐、森林之子退入森林深处、人鱼再也不见踪影，魔法随着岁月变迁，只在诗歌童话中流传，成为了故事；

安达尔人在先民国度的基础上建立起了六个王国，同卡林湾未被征服的北境，合称七国。

安达尔人带来的文字取代了先民的符号，语言成为了维斯特洛通用语，信仰的七神也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为与先民的旧神区别开来，因此也称七神为新神。”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在王座厅常这么说”男孩满是崇拜，雀跃的道：“以先民、安达尔人、洛伊拿人、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国王劳勃拜拉席恩之名，在七神的见证下，审判你的罪名！”

“那是首相在代替国王行驶职权”柯蒙解释道：“至于洛伊拿人，是第三批踏上这片土地的人类，不过他们到来的时间晚，比不过万多年前的先民，也不上约六千年前的安达尔人，千年之前，他们才渡海而来，同当时七大王国中的多恩王国相互融合。”

“那全境守护者是什么意思？”男孩喋喋不休的追问道。

“那就是之后的历史了，二百九十七年前，征服者伊耿骑龙而来，北境王国、山谷王国、凯岩王国、群岛和河流王国、河湾王国、风暴王国等六大王国纷纷投降，摘下了王冠。

而伊耿任命这些王国所在的大家族管理七国原本的领地，取消了国王的头衔，于是有了守护者、总督；多恩王国因未被征服，而是靠联姻取得，因此多恩实行自治，保留了洛伊拿人的‘亲王’头衔！

所以国王是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而你父亲，是国王之手、御前首相、东境守护者、鹰巢城公爵，不要弄混头衔。”柯蒙给小劳勃详细的讲解道。

“那我哥哥会是东境守护者吗？我听托曼说哥哥是七神守护降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总是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和问不完问题，幸好柯蒙都知道，也能讲解。

“会的，罗戈会继承鹰巢城，成为东境守护者，统御谷地，而你也会成为你哥哥的封臣，继承艾林家的月门堡，拥有自己的城堡，管辖的领地，你的领地内会有繁华热闹的小镇、大大小小的磨坊、还有各色农场庄园、会有效忠于你的骑士。”

柯蒙避开了另一个没法解释的问题，因为学城相信真理与事实，幸好小劳勃已经沉浸在幻想中，估计满脑子都是骑士公主，面包坊的灰丫头和磨坊内的小王子。

哪个孩子不曾这样幻想，人生如歌谣！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柯蒙学士的思考，来人是首相的侍卫马文，“学士，首相大人正在书房等你。”

“今天先到此为止，明天我们讲解纹章，早点睡劳勃！”

“我不要，你说了讲完历史，就要给我讲龙和巨鹰的故事。”男孩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依依不饶道。

“明天我在给你多讲一个飞翼骑士的故事，好不好？”对于这种情形，柯蒙学士应付自如，小劳勃的回答也如他预料。

“两个，不三个！”

不论你提出多少，孩子总是要求更多，而你却不能敷衍他们，因为他们会记得深切。

等到柯蒙哄完小劳勃来到书房时，才发现首相的面色是如此的沉重。

首相琼恩艾林身躯高大，肩膀宽厚，短发灰白，胡须虽短，但却修的整整齐齐，他已经年过七十，额角的皱纹浓密，满是老态。

岁月带走了其强健体魄，却赋予了他与世相处的智慧，令他的眼神格外深邃，但柯蒙却很见到首相如此失态。

昔日篡夺者战争，还不是首相的琼恩接到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的命令时，也不过平静的拒绝，至于随之而起的战争，这个老人连一丝惧色都未曾展露过。

今日的情况，让柯蒙心中浮现出担心，他隐隐猜到了答案，果然首相的开口，证明了他的担心，甚至还要恶劣。

“赫伦堡河安夫人给大学士送来了渡鸦，说罗戈在通往血门的路上遭遇了袭击！”

血门是进入艾林谷地的大门，也是防御的要塞。

“敌人是谁，现在情况怎样？”柯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首相很喜爱长子罗戈，这是整个红堡，也是整个君临都知道的事情。

首相琼恩有三任夫人，第一任来自谷地符石城的罗伊斯家族，可惜死于产床，女儿死产。

第二任是来自艾林家族分支的露云娜艾林，也是罗戈的母亲，露云娜怀罗戈时已经四十岁，加上感染了风寒，生下罗戈后，直接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去了。

第三任夫人莱莎徒利，她是河间地霍斯特公爵的次女，篡夺者战争时嫁给了首相，先后经历五次流产，两次死产后，终于诞下了一个婴儿。

因为病恹恹的，国王劳勃拜拉席恩便将自己的名‘劳勃’赐给了他，作为祝福，红堡内更多叫他‘小劳勃’。

其母亲莱莎还给起了个爱称为‘罗宾’。

而罗戈也没有辜负首相的这份喜爱，他年少聪慧，很有主见，对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经常将自己这个学士也问得哑口无言，武艺射猎更是同龄中的佼佼者。

罗戈没有贵族的高人一等，他能在君临的面包街帮面包师傅烤一上午面包，只为获得一两块香甜的柠檬蛋糕。

也会在钢铁街的店铺前晃荡，分辨板甲锁甲鳞甲环片甲皮甲的不同，常常将武器师傅问得心烦意乱，偏偏走时还为这次有价值的谈话留下报酬。

柯蒙也猜不透罗戈的评定标准，君临最好的武器师傅收到过银鹿，寻常的铁匠也会收到金龙。

夜影巷的守卫、制衣巷的学徒、种子街的农家少年等诸如此类，是罗戈在君临扮演过的角色，也是君临民众最爱谈论的一个话题，比起票场国王，侏儒大臣还要广为流传。

“据河安夫人所说，罗戈从西境回来，身边跟随着五十位兰尼斯特的骑兵，但其管辖下的讨河人在三叉戟河发现了几具他们的尸体，因此河安夫人推断罗戈应该是在山谷大道上遭受了野人袭击。”

首相声音并不洪亮，还有些沙哑，吩咐道：“黑鱼驻守血门，给他传信，调查情况；再给月门堡总管传信，让他召集骑兵，前去救援；最后给符石城‘青铜约恩’和海鸥镇格拉夫森伯爵送去信件。”

柯蒙爵士没有问为什么要给后两者传信，作为将整个人生都献给艾林家族的人来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首相。

“收拾一下吧，这两天我们就该回谷地了！”

但当首相真说出来时，柯蒙却依旧有些不能回神。

首相已经十二年不曾回过谷地了，由此可见是真的动了怒火，长子在自家门口被人袭击，这是何等讽刺。

山谷大道，虽然常有野人出没、劫掠，但对五十骑精锐下手，可不想野人能做出的事情。

三年前首相塔的那场闹剧依旧历历在目，莱莎夫人现在可还待在奔流城呢。

琼恩显然不想过多言语，摆了摆手，让柯蒙先下去，木然的往橡木椅子上一坐，想起早上史坦尼斯说的话，只觉得这十四年来的一切，都像是是个笑话。

琼恩曾经无比渴望一个孩子，直到这种渴望变成了失望，失望变成了绝望。

他的第一任夫人，他的弟弟、妹妹，他妹妹的女儿们，艾林家族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更是让他心灰意冷。

幸好还有两个养子陪着他，英勇的劳勃和正直的艾德。

直到第二任夫人怀孕，绝望中再见曙光，无人能明白那种心情，“错误的春天”刚刚过去，白鸦带着夏天的信息飞来，也带来了新的希望。

直到孩子出生，不是死产，一个健康的婴儿，琼恩记得那天的他又哭又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梦里琼恩听见了七神对孩子的祝福：天父祝其裁决公正、圣母使其无有病痛、老妪愿其明智聪慧、战士让其坚毅刚强、铁匠赐其非凡体魄、少女望其仁爱世人。

琼恩多希望时光就停留在那些日子里，可惜好景不长。

‘恶龙’夺走了养子劳勃的未婚妻莱安娜，艾德史塔克的妹妹。

恶龙的父亲疯王，更是借此谋害了莱安娜的父亲和兄长，当时的北境守护者和其继承人；被杀的还有琼恩过世弟弟的唯一儿子，外甥艾伯特，在没有罗戈前，一个想立为继承人的孩子。

同时疯王还要求琼恩押送他的养子前往君临，斩草除根，已绝后患。

琼恩拒绝了，战争因此而起，结果呢，他们赢得了战争，却输掉了一切。

莱莎的存在，让罗戈处境尴尬，在孩子母亲死后不久便另取新欢，琼恩不知如何解释，如果没有莱莎、河间地不会出兵、战争也未必会赢。

幸好罗戈年少聪慧，都明白，也能理解。

同样，琼恩越是喜爱罗戈、多次流产死产的莱莎便越是愤恨，首相不得不将罗戈送去史坦尼斯处侍酒，只是后来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国王呢，英雄无畏的骑士劳勃在三叉戟河锤死了恶龙，疯王的儿子雷加王子，赢得了铁王座。

结果呢，骑士变成了票场国王，胖的连他昔日的铠甲都穿不上；他从不想要铁王座，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被雷加夺走的未婚妻。

加上史坦尼斯说的‘孽种’，琼恩第一次承认自己老了，他还能骑马、射猎，但却没有勇气再去掀起一场战争。

他们没能比疯王做的更好，反而让这个王国滑向了一个不可控的深渊，再一次掀起战争，赢得了战争又如何，终归是让这个王国落入深渊。

艾林家族主支人丁稀少，分支没落，如果这次罗戈真的出现最坏结果，琼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小劳勃长大。

为这个王国操劳了十四年的琼恩，真的累了，觉得是时候该回去安排身后事了，六千年传承的艾林家族不能毁于自己之手。

柯蒙学士回到房间，将鸦巢内的渡鸦一一放了出去，管理渡鸦是学士的职责，大多数渡鸦都被训练成来回飞往某个特定的城堡。

聪明的会记住三四个城堡的路线，学城里更有白色的渡鸦，用来传递季节的变化。

不过红堡有两位学士，除了东境来的渡鸦会特定飞往柯蒙的鸦巢，其余大多会落到大学士的鸦巢里，当然也有少数例外。

柯蒙望着窗外，也许上了年纪，反而不怎么需要睡眠，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什么困意。

天幕漆黑，像是大雨来临的样子，连常见的星座都看不见，红堡灯火照耀下，一个黑点出现在柯蒙视线里。

近了，黑色的鸟儿在柯蒙眼中逐渐放大，这种熟悉不过的场景，反而让柯蒙不安。

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

柯蒙莫名浮现出这种古怪的念头，信来自血门的‘黑鱼布林登’，是呀，河安夫人既然给红堡送来了渡鸦，肯定也给黑鱼送去了消息。

这是，看到信的内容后，柯蒙不由讶然，不敢耽搁，立马朝首相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