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之鹰扬 第二十五章 信

君临，红堡

法务大臣的书房里，放置书籍的架子占了全部空间，将桌椅的的范围压缩到了极致，只留下一条狭窄的过道，这是提利昂的专属。

提利昂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却没有处理桌上的事务，桌上摆放着的也大都是书籍。

长桌侧对着金框嵌花的玻璃圆窗，而提利昂则是面窗而坐，透窗而望，可见黑水湾里的商船往来，百桅千帆，热闹非常。

近来丰收祭将至，王领的各大家族多数到达了红堡，君临也热闹了起来，一场盛大的丰收宴会也将开始，这是庆祝收获的日子，不论贵族还是平民。

提利昂也喜欢这种喧嚣吵闹的节日，只是最近出现的事情让他没有感受到节日到来的喜悦，反而有些疑惑。

乔佛里同高庭玫瑰的婚姻居然被拒绝了，南境守护者梅斯提利尔说其女儿已经订婚了，而订婚对象，居然是劳勃国王的三弟，蓝礼拜拉席恩。

成为王后好，还是成为风暴地的女主人好，提利昂觉得这肯本不用选，在利益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守信念，而蓝礼订婚的消息居然连国王都不知道，这就更耐人寻味。

据说国王得知这件事情后，脸色铁青，当场便说，要给提利尔家族点颜色看看，直到青亭岛雷德温公爵的到来，此事才作罢。

派克斯特雷德温不出意外的成了海政大臣，他带来了五十艘战舰，满载着青亭岛的葡萄酒，整个红堡因此飘满着葡萄酒的香味。

提利昂觉得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出现，正想着，一只猎鹰落在了他的窗前，通体雪白，爪如银钩，神骏而优雅，其脚上挂着一个拇指粗的信筒。

他刚一起身，猎鹰就飞了起来，提利昂又无奈的退了几步，“库鲁库鲁，是我”听到熟悉的喊声，猎鹰这才落下。

信是羊皮卷成，上有封蜡，印着最熟悉不过的新月猎鹰。

崇高的法务大臣，兰尼斯特家的可爱小狮子，亲启。

割开封蜡，看到开头这最熟悉的第一句话，提利昂再无担忧，妥妥的小滑头风格，人前优雅，人后跳脱，莫过于此。

前半段，主要写了他遭遇的事情及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替他向无畏者问好啥的，后半段则话锋一转。

“先民跨过多恩之臂来到维斯特洛，他们起源何地？安达尔人渡过狭海，真的是起源厄索斯大陆的安达斯？还是他们只不过是迁徙于安达斯，近来我曾查阅，关乎黎明上国的一切，它是现今厄索斯大陆，骸骨山脉旁，夷地黄金天朝的前身，古老的文明起源。”

“未知过于神秘，经历太过奇幻，我想也就你会感兴趣这些事情，还记得你和我提过的“巴斯”曾写过的《行走的七神》。”

巴斯，是坦格利安王朝征服七国后的一位国王之手，据说他是铁匠之子，后来被修士派去管理红堡的图书馆，却在哪里结交了年幼的王子，后来的坦格利安国王的“人瑞王”，第四位坐上铁王座的国王。

王子上位后，便让好友巴斯成为了首相。想起人瑞王，提利昂居然先想到的是罗戈写的那首龙王歌谣，因为龙王家族发展史过于难记，柯蒙学士又查的严，因此他就给这些龙王起了称号，便于记忆。

是什么：征服者，打铁座、

伊尼斯，太平淡、

小梅葛、好残酷

活的久、耳根软

巴斯任国王之手长达四十年，带给全境富裕，大约是二百多年前的人物了，他对龙和魔法很痴迷，著作有什么龙的非演化史，季节交替与魔法的关系，森林之子与渡鸦不可不说的秘密。

真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因太过真实而被之后的国王全部焚毁，只留下些书名和残篇。

在提利昂眼里，这很正常，哪有在人家龙王坐在铁王座上时，著书说，你们骑乘的龙，都是瓦雷利亚的血巫师将长翼龙，蜥龙改造混生出来的，居然还说的头头是道。

行走的七神，在凯岩城里有残篇，不过提利昂感觉那并不是巴斯的著作，为此还与罗戈探讨过此事，残篇内容不多，大致说的是，七神建立过一个繁荣的国度，不知为何而灭亡，它的子民分成七支向外迁徙而去。

在时间变迁的过程中，愚昧黑暗的年代里，有的和当地的土著融合，有的被消灭吞并，但他们的信仰却流传了下来，夷地有夜狮，草原出现过月咏者，上父统治过海尔科隆王国，虽然他们灭亡，但后裔至今存在。

“估计你看完我的话，又会胡思乱想一大堆”看到这句话，小恶魔脸上多了些笑意。

“其实并不是和你探讨这些奇幻的事情，圣堂的七星圣经上写，七神并非是安达尔人所创，安达尔人第一位国王，丘陵之王，被七神加冕为王，因此才有了七神信仰。”

“我记得你说过，行走的七神曾论证过一点，说的是丘陵之王的王冠其实并非来自七神，而是一种特殊的材料打造，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

“也许这种材料真的存在，我在明月山脉发现了一种新型矿脉，这是一种亮银色的矿石；所以我需要些经验丰富的武器师傅，如果托布莫特大师能来就最好了，我想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吧。”

我就知道，这滑头才不会平白给我写信，提利昂看到这里暗道，却对他说的这种矿石产生了些兴趣。

信末尾的话却有些古怪，“黑暗中出没的蜘蛛，不断将网扩大，莫非不需要进食？”

提利昂看到这话皱了皱眉，意思在明显不过，瓦里斯。

这并非两人之间的第一次通信，从去年开始，猎鹰开始远距离翱翔，便建立了这种联络，只是瓦里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清楚。

取过桌上的羽毛笔，蘸着墨水回了封信，说他的话会给巴利斯坦带到，并会派人护送武器师傅坐船前往海鸥镇，让他安排人迎接等，末了又写到会关注蜘蛛。

羽毛笔也分材质，有灯芯草的茎杆制作的，也有不同禽类的羽毛，提利昂用的就是最好的羽毛笔，取材于天鹅的外翅，翅尖倒数的第五根羽毛。

这种羽毛并不能直接使用，而是需要先将一部分放置在光亮处晒干，另外部分在水中浸透，在经过加热，一支羽毛，两种不同的硬化处理。

这一步骤结束后，除掉羽毛周身的倒钩和油脂的表皮，在掏空内髓，只留下一根坚硬且几乎透明的管子。

然后用短而锋利的小刀将管子尖端的两侧削薄，在管子尖头的中心切一条细缝，这样才算完工，费时费力，一支上好的羽毛笔能卖到三四个银鹿，平民也多不识字，只有贵族才用。

油墨更是复杂，最简单的由木炭和树胶混合而成，这还是劣质，像九大自由城邦之一的潘托斯出产的黑金墨，据说是以树上死去的石虫卵为主，墨水在羊皮纸上书写清晰泛着光亮，且耐水不受光照影响。

还有瓦兰提斯的墨水，据说他们更加高明，制作出不同颜色的墨水，瓦兰提斯更是以刺青为美，奴隶都有专门的刺青用以辨别身份。

提利昂作为法务大臣，自然是用的最好的，看到猎鹰飞走，他又坐回椅子上，想着罗戈那句话的意思。

伟大的首相伴随着伟大的国王，巴斯和人瑞王两位就是最好的例子，人瑞王统一七国律法，修筑了五条道路，黄金大道、河间大道、国王大道等至今沿用。

解除了教会的武装，骑龙北上阻止塞外野人，更是让巴斯修建了君临的下手道和排污系统，上次提利昂整顿君临，改善恶臭，还是参考了巴斯对君临的下手道构造图，由此可见两人的影响。

御前议会也是人瑞王创立，目的就是加深统治，将七国纳为一体，只有真正成为议会重臣才知道何为权柄之重。

所有人都轻视小指头，但提利昂却知道和他共事的人，势力有多深，财政大臣下有四库总管，铸币厂负责人。

何为四库、指代通商的港口、河流、道路，岛屿。

七大王国所有的海关人员、包税人、羊毛代理商，关卡收费员、船务长，葡萄酒代理人、王家计帐员、王家度量员，一句话，只要和钱有关的，都要先同财政大臣下的四库总管打交道。

钱先进入国库，才能进入各封君，领主的口袋，就算坐拥金矿的兰尼斯特，也要把金矿运到君临，交上税，才能铸成金龙。

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小指头安排的人，势力不可谓不大，这也是人知常情，提利昂上任后也是如此，红堡地牢、御前执法官、守卫君临的金袍子，五大道路人员的任命，也都安排了他的人。

只有耳目通达，方才能坐稳御前会议的位置，这才是重臣，一举一动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变动。

这也是坦格利安能稳坐铁王座的原因，在有龙的年代里，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很快的来往七大王国，直到龙祸后。

失去龙后的坦格利安国王，都沉迷于复活龙，就算惨痛教训在前，也依旧如此，无他，没有龙的震慑，七国私下可谓自治，交于国库的赋税不过名义上的一丢丢，这也是坦格利安日渐衰微，直到被劳勃推翻的原因之一。

劳勃坐上铁王座后，除了多恩，各大王国基本都很给国王面子，不过国库已旧空空。

瓦里斯的信息通达，两座大陆都有他的耳目，提利昂才发现这个问题，那就是瓦里斯用什么来保证他耳目的利益。

他是情报总管，也是个太监，手中无权，又如何做到布下如此耳目，国库空虚，欠了不下五百万金龙，哪来的钱。

小指头与钱打交道，又开着妓院，手头有钱，自然培养势力，而他背后是兰尼斯特，坐拥金山，瓦里斯呢，他是总管不假，难道他所谓的“小小鸟”不用吃饭，维持这么大的情报网，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往上推几任情报总管，基本都是兼任，很少有情报总管能真正做长这个位置，最出名的情报总管莫过于血鸦公爵，据说他有一千零一只眼睛，但他也是御前首相。

至于瓦里斯有产业，提利昂可没听说过，他明白罗戈的用意，罗戈被勇士团围杀，却能瞒过情报总管的耳朵，这又是一件令人寻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