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之鹰扬 第十五章 异变

无论谁见到霍萨，都肯定他是盛夏群岛人。

霍萨的特征太过显眼，乌黑的皮肤，身穿鲜亮羽毛制成的披风，身背金木做成的长弓，这是盛夏群岛独有的名为金心的树出产的木材。

每次拉开这把长弓时，霍萨就会可惜，金木做成的箭矢用完太早。

勇士团的每个人都认识霍萨，就如唯一的奶人一样，霍萨是唯一的盛夏群岛人，不过与奶人不同，勇士团最穷凶极恶的人也把霍萨当做朋友。

霍萨箭术好、酒量大，他会为每一位死去的佣兵送上祷告，认识的或者刚认识的，最初人们嘲笑他，他说这是盛夏群岛的习俗，尊敬长者、向死者致敬，后来人们就见怪不怪，再后来他们就加入其中。

因为勇士团不断有人向着霍萨请求，无家可归之人，杀人无数者，要霍萨在他们死后送上祷告，以求灵魂安息。

勇士团确实凶名赫赫、臭名昭著，不过无疑，这是他们无家可归之人的聚集地，有人死，有人来，谁知道明天会怎样。

他们没有信仰，却渴求安息，多少人夜里梦见血染尸骨战场，又有多少人可安稳入眠，杀戮把他们变成怪物，残留的人性却化作折磨。

每天晚间，无事时，霍萨就愿意为大家讲述盛夏群岛的岛屿，不厌其烦的告诉在座的人，盛夏群岛在维斯特洛和厄索斯以南，索斯罗斯以西，狭海一直往南就可以到达。

他会给勇士团众人讲解盛夏群岛最大的三座岛屿，讲解那些奇异的风俗，如哪里把窗第技艺看做神圣，流萤受人尊敬，各种名字的小岛，还有天鹅船，护卫船只的女弓箭手等。

霍萨以盛夏群岛为傲，他从不把自己看做佣兵、或无家可归之人，他把在勇士团的日子当做技艺的磨练，只为等待王子的重新召集。

团长山羊曾属意霍萨接任副团长的职位，不过霍萨拒绝了，他说勇士团只是他的一站，不是终点。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霍萨相信，总有一天王子会重新召集他们，从新登上那片他心心念念的岛屿，夺回属于他们的城镇。

黑灰色道路上，夜狮正带领着三十一位无垢者，组成防御阵型，圆盾连成盾墙，依靠黑色石墙成半圆形，长矛化作夺走生命的尖刺，刺穿着一头头扑来的恶狼身体，让其流下黑而腥臭的血液。

三十几头恶狼的伏尸在地证明着无垢者的威名，无垢者身后，还有十几个野人，四五个佣兵，跟着补上防御缺口，霍萨、奶人、光头僧侣、画犬部的肯特之子则站在一起。

恶狼群吃不下这群食物，又不忍心离开，只得围着盾墙打转。

“你说的祭品看起来不够？”奶人不善的盯着肯特之子问道。

“我的祭品可不是为这种东西准备的，而且这种怪物并没有记载”肯特之子皱了皱眉道：“在这种迷宫里，没有食物，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如果没有你说的财宝，没有道路，那么我保证，你会成为他们的食物”

肯特之子又像是想起什么道：“莫非，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闯入者。”一旁的霍萨宛若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

“进攻！”夜狮用瓦雷利亚语喊道。

只见无垢者盾墙成一字形，向前攻去，步伐一致，恶狼立马退却，无垢者可不会轻易罢休，纷纷投出手中的长矛，如化作矛雨，将一头头躲闪不及的恶狼钉死在地。

“清理”无垢者拔出短剑，利落的打扫着战场，未死透的恶狼在补上几剑。

“防御”夜狮喊完，无垢者收剑，持矛返回守在众人两侧，夜狮则一马当先向前走去，众人紧跟其后。

夜狮不高不胖，只是有些精壮，束腰外衣，手持长矛，腰别短剑，一头齐根短发，只比光头好些。

没走多远，“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霍萨已张弓搭箭，听过太多流浪歌手的故事，但当有些超出认知的存在出现时，还是忍不住匪夷所思。

两匹半人马从岔路上窜出，出现在黑灰石路上。

下马身是马，马颈往上则是人的身子，就像是把人的上半身和马接在了一起，毫无美感，身躯也不是正常颜色，灰白干枯，犹如死尸。

半人马的头发则是黑灰色，和道路的颜色一样，面容惨白，两只眼睛像是两个孔洞，手中各自持着一青铜长枪，长约两米。

毫无言语，没有吼叫，漠然向人群冲来。

“我来”夜狮说道。

其手持长矛，向前奔去，两匹半人马的长枪不分先后的向夜狮刺来，夜狮的长矛就如活了过来，矛尖轻松挑开两把同时刺来的青铜长枪。

和半人马即将交错而过时，夜狮以矛驻地，双手握矛，飞身而起，一脚踹在一匹半人马的腰腹与马颈相接处，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将半人马踹的撞向石墙，只听一声闷响。

落地后，夜狮手中长矛翻转，扭身向另一头半人马投射而去，就如流星飞驰，似疾电急烁，直接穿透了半人马的头颅，长矛贯穿大半个木身。

另一头撞向墙的半人马还未站起来，便被紧跟其后的夜狮，用短剑贯穿了脑袋，没有短剑入骨的刺耳声，很是自然；连杀两匹半人马，行云流水。

这就是夜狮。

夜狮是夷地的神祗，是维斯特洛的陌客，是布拉佛斯的千面之神，是死亡的代言人。

任谁第一眼看去，都无法将此人和在弥林竞技场连胜一百四十二场的不败之神联系起来。

厄索斯大陆强盛的古吉斯帝国被瓦雷利亚灭亡后，在废墟上诞生了奴隶贸易的绝对中心，统治者自称吉斯后裔，鹰身女妖之子。

三座城市最为具有统治权，渊凯、弥林、阿斯塔波。

阿斯塔波出产一种特殊的奴隶，无垢者，被阉割的奴隶战士，绝对服从、无所畏惧，关于他们，有太多的东西值得说道，惨无人道的训练，证明自己的尖顶盔，三千无垢者抵挡五万多斯拉克人，诸如此类等。

不过霍萨更想听的是夜狮的故事，可惜夜狮能和他一块喝酒，却不会吐露一丝过往，阿斯塔波的奴隶战士无垢者怎么会出现在弥林竞技场，成百成千卖的无垢者，怎么会有五六十人跟随于他，夜狮又怎么逃脱的竞技场。

这些霍萨都想知道，活在生死之间，大多时候就靠一些往事故人和好奇心撑着，不然日夜回想的就都是血腥的场面。

可惜，关于这些，夜狮从不多说，有关他的故事，人们只会谈论那一百四十二场战斗，和狮子、野猪、暴熊、蛮人厮杀的过程，人们只会说他的短剑多么锋利。

据传夜狮在第一百场胜利时，整个弥林竞技场为之喝彩，民众高喊着高等瓦雷利亚语，最终汇成‘自由’的呼声，让其脱离奴隶。

就连统治者也不愿违背民意，但还是有了后来的四十二场战斗。

“就算有了你的地图，恐怕其他人连一半都走不到中心”奶人越发不满，要不是光头僧侣在，肯特之子估计已经死了。

“小心，他们还没死”霍萨的箭矢比他的话语还快，一箭直接射在被夜狮短剑贯穿脑袋的半人马脖颈处。

另一头被长矛贯穿的半人马，开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着格外渗人。

“剁碎他们”肯特之子面色一变，急忙吩咐道。

看着两头成了肉泥，却无半点血液流出的半人马，光头僧侣眼里有了些凝重。

“我好想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了”霍萨揉了揉眉心，像是不敢置信道，“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听我的猜测。”

“说”一直未开口的光头僧侣冷冷的吐出一个字道。

“人们现今只知道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其实还有第十座。”

“高高索斯，古称高戈尔。”一旁的奶人最先反应过来道。

“它建立在索斯罗斯大陆北部的岛屿，蛇蜥群岛的主岛眼泪岛上”霍萨组织了下语言道：“瓦雷利亚人征服古吉斯帝国后，抢来了那片海外殖民地，将当时最凶恶的犯人流放在哪里，传说在幽深的地牢里，血巫师用最邪恶的血魔法，让野兽与奴隶胶合，产下半人半兽的怪物。”

奶人在旁不解的问道：“可是在瓦雷利亚末日浩劫后，高高索斯借着奴隶贸易与魔法反而变得繁荣富裕，从未听过有怪物的存在。”

“听我说完，高高索斯没有成为真正的第十大自由贸易城邦，就是因为它存在的时间太过短暂，繁荣不过百年，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红死病席卷，这场大瘟疫直接将高高索斯覆灭，只有少数人逃脱；瘟疫只要沾染上人，不过片刻，就会夺去性命。”

“这些怎么这么熟悉”奶人奇道：“这个我好想听魁尔斯的男巫提到过，说血魔法失去了效力，恶魔肆虐了人间，好像是二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霍萨眼里带有丝丝恐惧，道：“当时就有许多高高索斯人逃到了盛夏群岛，他们被重重隔离，却不想有的当夜就起了红斑，血肉脱落，重新长出新的血肉，骨骼也开始改变，最终变成了怪物，半人半狼、狮头人身、形如猿猴等。

好多第二天就死了，体内没有任何的鲜血流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又或者是血液拥有魔力，把他们变成这种怪物；而活下来的怪物，体内的鲜血则黑而腥臭。”

奶人道“管他是红死病带来的覆灭，还是恶魔带来的灾难，没有人敢重建高高索斯，只有海盗敢把巢穴建在哪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未说完，奶人便哑然，随即面露惊恐。

“你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是我们的人或者野人？”光头僧侣握紧手中的斧头问道。

“那是久远的事情了，只是盛夏群岛流传下来的故事。”

霍萨指了指剁碎的怪物道：“奶人说的对，据传现在蛇蜥群岛只有海盗敢踏足其中，就是变成怪物，那把他们变成怪物的东西又从何而来。”

“因为记载是真的，这是阴影笼罩之地，黎明安葬之所，魔法尚存！”肯特之子独特的声音，犹如风中扬起的尘沙，带着血与骨的气息。

“古怪的家伙，我杀了你，这就是你的祭品？我们马上成祭品了”奶人拔出长剑向肯特之子砍去。

要不是肯特之子反应快，这一剑足可以给他留个深刻的印记。

“安静”光头僧侣喝到，随即看向周围道：“一切都只是猜测。”

“最好不要被这些怪物碰到，故事不足为真，不过有些事却需要注意”霍萨无可奈何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去。”

“当然，杀了巨人之后”光头僧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