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剑神之路 第十二章 初见

洛阳自有风流气度，长安却别有不同。

洛阳的夜是温暖的，虽然战争将至，街上却总是充满烟火气息；长安的夜是宁静的，李唐治下，法度森严，除有凭证，否则不得跨越坊市而行。

李抱石在运用气势营造出笑傲江湖曲之后，于精神力的运用上又有所领悟。轻易地以自身的气势营造出守卫心中相信的形象，自自然然的就通过一道道门禁，来到上林苑中。

上林苑在汉代就已是皇家园林，经过后世王朝世家不断经营，聚土为山，十里九坡，种奇树，养百兽。在黄昏中看来气象唯美，姿态万千。

落日散尽余晖，上林苑中宫女穿梭，一盏盏灯光在暮色中亮起。李抱石向着灯火最盛之处行去，只见一楼拔地而起，楼下明盔明甲的武士守卫森严，楼上隐约有歌舞之声传来。

随着来往的客人，李抱石自自然然的进入了主楼之中，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对方的朋友，一袭青衣在满楼富贵中殊为明显。他隐去身形，独坐在客人所坐圆桌一角，静静等待着明星出场演出。

过不多时，唐王李渊携三子一同到来，更有一位僧人随侍。

这次明显是家宴，李渊长笑一声，叫赴宴众人无须拘谨，双手轻拍，歌舞开场。

李抱石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尚秀芳，不料这明星的排场古今相似，都要有不知名的歌手演员先来个垫场表演，明星最后才压轴出现。千古一帝李世民在父兄面前极力掩饰自身的英雄气概，李抱石远远看去心中觉得十分有趣，想必李渊心中也很苦恼吧，三个儿子都是人杰，自己年纪还不算老。

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口中丢了几粒枣，泰然自若的形状与周围人战战兢兢的态度大大不同，还好他坐下阴影当中，一时间也无人去管。

歌舞表演中，台下众人却在讨论最近天下发生的种种大事，核心自然是洛阳的争夺，双龙辅佐王世充已然挫败了李密的一次攻势。李抱石的神秘出现与神秘消失也频频被人提起。飞鹰曲傲四人的尸体早已被人发现，明显与香玉山和边不负的伤势相近，这四人也被记在了李抱石头上。至此，江湖中人不再以年轻高手来衡量李抱石的功力，而是以宗师标准来进行衡量。

几位女眷则热情的讨论李抱石的诗词造诣。

忽然一声锣响，音乐止歇。一道女声传来：“秀芳大家到。”

众人轰然站起，一起望向入口。

只见一位女子像从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出现于众人眼前，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女子身上移开。

尚秀芳既有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也有种迷蒙的神秘美，更有自身的独特气韵。

此时随着尚秀芳出场，音乐改变，尚秀芳开始载歌载舞起来。

她的唱腔多变，透出一种慵懒和清绮味道，似乎有些像莫文蔚的低音，转折之处又有些像王菲的空灵，完美的唱腔配合动人的表演，让满楼之人为之倾倒。

一曲既终，音乐止歇。

隔了很久，全场才发出如雷的掌声，不自觉的夸赞不已。

李渊赞叹道：“秀芳这一曲可谓绕梁三日而不绝，令闻者三月不知肉味，不知这曲子是何人所写呢？”

尚秀芳柔声答道：“当不起唐王称赞，此曲乃是秀芳拙作。”

台下李抱石听闻此曲后，心中有感，自己的势纯以气势压人，虽然现在已经可以迷惑和改变他人的观感，但要像尚秀芳的歌舞这样，以情感人，以情动人，似乎还是差了很多。他陷入沉思，回过神来不禁拍掌叫好，谁知此时众人掌声已经停歇，他这一鼓掌顿时被众人怒目相对。

李渊正与尚秀芳问答，看到有人居然敢打断自己，不由一怒。李世民曾在洛阳见过李抱石，看情势不对，当即站出来向李渊道：“启禀父王，此人就是李抱石。”

此言一出，全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李抱石身上。他只觉全场目光中有欣赏的、又好奇的、有恶意的、有惊讶的。李抱石目不斜视，走出人群，向李渊抱拳却不语。

旁边李元吉喝道：“大胆，面见唐王为何不拜？”

李渊却摆摆手：“我李家也是江湖世家，今日就以江湖礼数相见。”

“李先生何时到得长安城啊，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呢？”

“在下原本打算今日远赴蜀郡，不过听得今日上林苑中有尚大家出现，故此不告而来，还请海涵。”

这时尚秀芳身边的侍女悄悄对她说：“小姐，就是上午见到那个人呢，难怪他会听到笑傲江湖曲而摇头。”

尚秀芳明眸亮起：“敢问李先生，为何想要见到小女子呢？”

李抱石自然不能说自己纯粹是好奇，他道：“久闻尚大家之名，想要一睹真人风采。”

尚秀芳俏脸微红：“那小女子是否令先生失望呢？”

“见面更胜闻名！”

一旁李元吉却道：“李抱石你也以有一首什么《笑傲江湖》曲，敢不敢在此也表演一下，也让秀芳大家鉴赏一二？”

李世民则道：“李抱石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怎肯如此？”

李抱石却只是不理“尚大家，你想听听我的歌么？”

尚秀芳脱口道：“可以么？”

李抱石一笑：“请诸君安坐，为我侧耳听。”

第二次用气势表演，李抱石驾轻就熟的将《东方不败》中的画面逐渐构建出来。

他拔剑在手轻轻吟诵：“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随着这代入感极强的诗句，众人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画面——苍茫的夜色中，浪人营地的篝火旁，绝代佳人纵酒唱歌，琴弦拨动间，眼波流转，歌声在夜空中传出去很远：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美艳动人的林青霞与英武侠士李连杰在夜空中携手腾空飞行，琴声悠扬，笛声清越，美酒入喉，笑靥如花。仿佛人生中一切美好都在此刻定格，仿佛青春永远没有尽头，仿佛世上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洒脱的歌声，洒脱的情绪，欢乐的人群。

随着曲调不断回环而声音渐弱，刚才所见的篝火、佳人、夜月、美酒都已消散，只余一袭青衣的男子独立于舞台中央。

隔了良久，李渊率先鼓起掌来，一时上林苑中掌声如雷。但李抱石注意到，不像其他人陆续沉溺于李抱石构建出的幻境，李渊身后的僧人从始至终眼神始终保持清明。李抱石心中暗暗留意。

尚秀芳似乎还沉浸在幻境当中，这时才回过神来：“李先生，这首歌……刚才我所见到的是真人吗？”李抱石一愣，他却没有想到，前世出现音乐录影带的时候给音乐界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冲击，更何况千年前的古人呢。

他想了想说道：“他们都是真人，这其中也有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

说着大概讲了一下东方不败的剧情，当然，不包含东方教主的性别转换。

直听得台下众人沉浸其中，李抱石见到再讲下去恐怕十天半月也脱不了身，干脆脚尖轻点，运起远行客心法，转瞬间就消失在上林苑中。

尚秀芳身边的丫头撅着嘴道：“又是这样，这人怎么总是不辞而别啊。”

尚秀芳手捧胸口，望着李抱石离去的方向道：“一定还会再见的。”

李元吉虽然被歌曲与影像所震动，却道：“歌舞小道耳，此人如此功力，竟然只会用到娱人之道，可笑，可笑。”

李渊与李世民却眼神深邃:“一曲动人心魄，真的是小道么？”

夜凉如水，明月在天。

李抱石踏着长安城中的青石路，停下了脚步：“阁下一路跟着在下，敢问有什么赐教？”

身后传来道道不详的气息，令李抱石甚至不敢转身。身后之人不发一声，始终游离在李抱石感知范围的极限处，给了李抱石极大的心理压力。

李抱石从未遇到身法和判断如此高明的对手，心念电转，此刻的长安城中，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可以给自己这样大的压力。李阀的人？应该不会，唯一的宗师级高手李神通还要拱卫李渊。看来该是那人了。

于是李抱石朗声道：“不知该称呼阁下裴钜，还是邪王呢？”只觉身后之人浑身一震，李抱石趁机转过身来。

只见如水的月色下，一位儒雅文士负手独立，容色清冷，两鬓微霜，神情若多情若无情，气质似邪异似神圣，双目暗凝精芒。夜风拂动，白衣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