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和好要如初 第七十六章 开诚布公

正初向杨师傅说了要单干的想法，杨师傅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建议他去街心小花园摆摊。原因是，街心小花园是人流聚集地，有凉亭可以遮风避雨，有石桌可以当摊桌，在下午就可以开摊了。并意味深长地说：“你性格脾气好，又肯吃苦又有主见，摆摊不是长久之计，你完全可以把生意做大的。”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下午开摊，记得来跟我说一声。”

正初笑了笑，道了声谢。杨师傅那“把生意做大”的话，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只是没有说，后面那句话，正初心领神会，记在了心里，当即与杨师傅交换的电话号，约定开摊前会发短信告知。

街心小花园，当真是摆摊的风水宝地。

他们在下午开摊，站到凌晨收摊，营收稳定在五千左右，十几个小时的辛苦，值了！每天站到腰酸背痛，应付客人的话说到口干舌燥，但只要看到逐日鼓胀的钱包，最辛苦，也不觉得苦。

当真不觉得苦吗？

正初站在玻璃幕墙前，想到当年练摊的艰苦，禁不住百感交集。忽然，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痒，舌头添上嘴角，居然有了咸涩的味道。他用手一抹，一手的泪水，原来，不知何时起，回想当时的心酸，此刻化作了眼泪，在不知不觉间顺颊而流。

他因而满心茫然，落泪？自己在无意识地落泪？怎么会这样？

正初紧张地转身张望，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除了自己，空无他人，他感到一阵侥幸，幸亏是在深夜，幸亏身边没有人看到。在他的记忆中，只在小时候哭过，自从跨出大山，踏进社会后，就算受最大的委屈，遭遇人生几次浮沉，也没有落过一滴泪。

现在，居然哭了？是因为当时吃的苦吗？

正初把头抵在玻璃墙上，玻璃吸收着夜晚的寒凉，冷却着他活跃发热的脑细胞，悄无声息，绝非刻意煽情的泪，不是为了吃苦而流，年轻时吃点苦算什么？

他的泪，是为杜优优而落！

没错，正初确认，自己的眼泪，是对杜优优的亏欠。

正初极力回想，当时与杜优优一起练摊，挣来的人生第一桶金，当时是如何安排的呢？当时又有什么约定吗？

想！继续想！慢慢想！仔细想！

相关于对钱的安排，相关于收益的约定，正初就算想破脑袋，掘地三尺，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也就是说，与杜优优在一起后，从来就没提过钱这档事？是这样的吗？

正初能够想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杜优优自从在阿郎菜馆门口遇见正初，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天天陪在他身边，两人一起练摊，一起管钱，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也没错，是一起回的家。

刚开始几天，杜优优没有接触钱，从去街心小花园摆摊开始，她便开始收钱、管钱了。那天，他们首次单干收摊后，正初送杜优优回家。

在路上，正初好奇地问：“我们这么晚回家，你老妈一个电话也不给你打，她怎么就放心的呢？”

杜优优说：“我老妈巴不得我出点事呢！”

“天下父母心一条心，怎么可能？”

“你不懂，现在没人管我。我老妈就一个心思，只希望有男人收我，别说晚归啦！最好是我不回家，他们还能看到点希望。”

“那么，你有过夜不归宿吗？”

“我也想啊！”

“你不是谈过一个男朋友吗？”

“不提啦！我跟这个人呀，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们手都没拉过，更别说其它什么事了。”

“天底下还有吃素的男人吗？你可别哄我了。”

“嘿！嘿嘿！你不信拉倒。是的，我是跟人家交往了一段时间，严格来说，是跟两个人。我们也就停留在一块看看电影，一块吃吃饭，一块逛个公园的份上，连我也不信，我们一个吻都没有过。”

“为什么？”

“唉，没有为什么，我说出来你就懂了。两个男人吧！其中有一个，他交女朋友是幌子，人家是那个、那种人，明白吗？”

“好像有点明白。”

“就是那种不会喜欢女人的人啦！再说另外一个，他是个妈宝，巨婴，明白吗？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我还想着感化他呢，想不到被我老妈一顿搅和，回家一哭一闹，你懂滴，人家妈妈怎会是善茬？就吵上门来了，与我老妈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吵了个平手。你说，我会有得什么结果？谁的肚子里都胀着一包气，谁看谁都不顺眼。我在家不待见，所以也不太想回家，也算是老天爷开了眼，让我又遇到了你，而你又在晚上出没，当真是天助我也，所以我才会天天跟你来摆摊啦！”

“原来是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想这几年吧，也挺有意思的。我做婚托，在这行内的名气挺响的哦！只要我愿意，好几家婚介所每天都会安排我相亲。我出面去应付，有吃有喝，所以你没发现吗？我胖了，浑身都是肉，所以我要减肥，做婚托就做厌烦了。就这么巧，在我害怕吃喝的时候，你就出现了，而且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摆地摊，当然啦，我平常就喜欢逛地摊。”

“你做婚托，难道就没遇到想动你歪心思的人。”

“当然有哇！人不好色枉男人，特别是那些仗着有几个钱的男人，他们来婚介所，其实就是来找乐子的。”

“那你咋办？”

“太简单了，他们越不怀好意，我就越容易找到借口，我让他们打落门牙自己吞。婚介所也是最喜欢这种人，我们一找到他们的把柄，就把他们这些人的押金都给扣了，然后我跟婚介所分成，所以嘛，这几年里我不用上班，日子也过得好好的。不过嘛，我终究是厌烦了，所以不想在做婚托啦。”

话说间，杜优优的家到了。

正初刚想道别，杜优优突然说：“我们生意这么好，今天挣了那么多，我们旗开得胜，该不该庆祝一下？”

“好啊！我同意！你想怎样庆祝。”

“傻哇！喝酒呀！”

“走，找饭馆去。”

然而，午夜的大街，除了疾风落叶，鲜有人来人往，街边饭店，家家闭门谢客。他们放眼四顾，周边没有夜排档，一时不知去何处庆祝。

正初想了想说：“我家有酒，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杜优优说：“其他人家里，我是不敢去，去你家，哪来敢不敢这句话？我们又不是没好过，我说怕，你也要信呐！”

“你就不怕我也不怀好意？”

“你别说，我还真是被你害的。就说那次吧，我不是过敏了嘛！所以啊，我从来没有给其他人得逞过，你说为什么？我怕啊！我怕再那个过敏啊！假如你再招惹我，看我不一脚踹死你。”

他们说说笑笑，倒也开诚布公，无畏往事，无惧当时。

这一晚，他们一起回了家。

这一晚，他们身体疲惫，一睡就着。待眼睛睁开，不觉已至午间。

他们没有急着起床，而是慵懒地闲聊了一会。

最后，正初躺着说：“钱不去存银行了，先帮你去买些换洗的衣服，怎么样？”

杜优优朗声说：“不用，衣服我今天回家拿，你给我一把钥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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