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落灯花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胡亥起得很早，收拾好自己便静坐在书桌前闭目等待着。许久，宫殿的门被推开，安顺进来走到胡亥身边，弯着腰，“公子，大王已经下朝了。”胡亥睁开眼，起身，“走。”说着便朝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内，嬴政坐在书桌前正在批奏折，旁边下首的座位上坐着尉缭大人，慢慢的喝着茶。“十八公子觐见。”胡亥不急不缓的走进殿内，先向嬴政行了礼，后向尉缭大人行了礼。嬴政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胡亥说：“亥儿，我听国尉大人说你要拜他为师？”胡亥点点头回答道：“回父王，确有此事。”

嬴政叹了一口气说到：“倒是没想到你还认识尉缭。”胡亥回话：“儿臣也是昨晚偶遇到尉缭大人，这是儿臣的机遇和缘分。”

嬴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说：“既然你们俩都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亥儿，以后你就跟着尉缭好好学，明白吗？寡人原本已经找了中车府令赵高来教你，既然你已经拜了尉缭为师，这事儿就作罢吧。”

胡亥听到这话，眼眸一垂，心里想着：“赵高？原来就是从这里开始接触到胡亥的啊。既然这样，还不如放到自己眼跟前看着。”

胡亥又说到：“父王，要不这样，师傅年事已高，又住在宫外，儿臣平常有什么遇到的难题一时也找不到师父去请教，不如让中车府令就住在亥儿的宫殿，日常督促亥儿学习，师父那儿我隔六天去一次，这样行吗？”

胡亥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尉缭。尉缭和嬴政互看对方一眼后，尉缭起身，向嬴政行了一礼后说道：“臣觉得十八公子所言可行。”

“嗯，那好。”嬴政看向胡亥说道：“那么就照亥儿说的办吧。”

“谢父王。父王，亥儿还有一事想请父王做主。”

嬴政看着堂前一脸认真地稚子说：“你且说说看。”

“亥儿想请一个教亥儿武艺的师父，亥儿学累了就去练武，练武练累了再去学习，这样不会浪费时间。”

嬴政有些欣慰的看着胡亥：“好，父王答应你，帮你找个教你武艺的师父，这样行了吧。”

胡亥向嬴政行礼道：“儿臣多谢父王。”

尉缭也笑眯眯的看着胡亥说：“公子有心向学是好事，但切记欲速则不达，公子年纪还小，还是要多休息，才能快点长高啊！”

“弟子谨遵教诲。父王，儿臣先告退了，师父，十四那天弟子在去您府上学习。”

“好，那大王，臣也告退了。”

午后，胡亥午睡刚醒，就听到外面传来安顺的声音：“公子，中书府令赵大人在殿外等候着。”

这么快，“让他进来吧。”门被推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胡亥打量着眼前的人，身材修长，长相阴柔俊美，很年轻。“臣中书府令赵高见过十八公子。”胡亥看着面前的人向他行礼，心里想着：“长得不错，声音也很好听，很温柔的声音，怪不得，历史上的胡亥会那么依赖赵高。”“免礼，父王应该跟你说了吧，你是来干嘛的。”

“是，大王让臣来督促公子日常学习。”“嗤。”胡亥嗤笑了一声说：“行，你来督促本公子学习，那你听好了，日常你就住在这边，房间你随意，我十四去我师父那儿，日常有什么不懂得再来问你，平常你也就做你自己的事儿就可以了，明白了？”“是。”

“另外，我不想学的时候不准逼我，否则我就让你的脑袋换个地方，明白吗？”

“是。”

胡亥眼睛眯了眯又说到：“父王要是问起来我学的怎么样，你怎么回答？”

赵高想了想说：“公子若是学得好，臣自当是如实禀告大王，若是公子学的较慢，臣也会告诉大王公子学的不错。”

胡亥微微笑了笑说：“那你这不就是在骗我父王了？”

“臣不敢，公子学得慢并不代表学得不好，况且臣相信公子天资聪颖，非等闲人可比，一定会学的很好。”

胡亥坐在床边摇着腿边笑边说：“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下去收拾东西吧。”

“是，公子。”说完便退了出去。看着赵高退出去的背影，胡亥慢慢的收起了笑容，看来要开始演戏了呢，赵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傍晚的时候，安顺来报说蒙毅公子来了。胡亥眼睛一亮，竟然是蒙毅！胡亥猛地站起来，“快请！”只见一青年大步走进殿内，“臣蒙毅见过十八公子！”

胡亥上前伸手拖住了他的胳膊，“不必多礼，父王让你来教我武艺？”蒙毅双手抱拳说道：“是。”胡亥不忍笑道，心里想着：“父王还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师傅。”拉着蒙毅走到矮桌前，“请坐。”

蒙毅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打量着，说实话，对于大王要他来教十八公子，他其实心里有些别扭的，自己虽不像兄长那样领兵征战沙场，但自认为武艺还是不错的。既是王命，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胡亥也打量着眼前的人，孔武有力，丰神俊朗，阳刚忠义之相。

胡亥先说了话：“既然以后是我师父，那我变唤您一声蒙师父，不知父王有对您安排什么吗？”“大王只说要臣来教公子武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胡亥微微垂眸，看来父王这是要我自己安排了。“蒙师父，这样吧，以后我双数天早晨去蒙府学武，如何？”蒙毅迟疑了一下问道：“公子为何不在宫内学习？”

胡亥摆摆手说：“宫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何况上次多亏了蒙恬将军相救，亥才安然无恙，也想去当面谢过蒙恬将军。而且有朝一日我武艺大成，希望蒙师父能带我去军中看看，我可是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征战沙场呢。”

“好，公子决定便是。”蒙毅神色微动，他原本并不情愿是因为他以为胡亥是一个被宫里人宠坏了的孩子，只是一时兴起才想要学习武功，没想到他却能说出这种话来，的确让人惊叹，怪不得大王会如此宠爱胡亥公子。

“好，那我明早便去蒙府拜会。师父要留下来一同用晚膳吗？”胡亥看着眼前的男人。

蒙毅起身拜别，“不了，臣还有其他事需赶回家中，就不在公子这里用膳了。”说完行礼。

“您是我师父，不必如此，恭送师父。”说完胡亥郑重的朝着蒙毅行了一礼。蒙毅嘴角似微有笑意，扶起胡亥说：“臣明早卯时会在府中等候公子。”“是。”胡亥应声道

清晨，天还未亮，胡亥便在众人的服侍之下洗漱完毕，前往蒙府。蒙家离宫内并不是很远，坐着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下人将胡亥迎进去后，胡亥便在院子里见到了一袭黑衣劲装的蒙毅。

“蒙师父。”胡亥朝他行了一礼。蒙毅点点头说道：“公子今日是乘马车来的，以后就不要乘马车了，自行跑步过来。”胡亥恭敬的应声道：“是。”多跑跑步，有助于锻炼身体。

“那今日就先跟我来校场，绕着校场跑步吧，什么时候觉得撑不下去了再停下来，我要先考考你的体力。”蒙毅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胡亥来到蒙府后院的一个校场。

看起来差不多就是个操场，大约四百米的跑道，东西各有空地，摆放着许多的锻炼器材，古人的智慧可真是令人惊叹，李迁虽然没有去过部队里，但是总还是在电视上一系列的特种兵电视剧里见过这些东西的，看起来差别也不大。

胡亥今天穿的也是很方便的简装，跑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小孩子本就精力旺盛，何况胡亥本就是个爱四处跑着玩耍的孩子，身体底子其实很不错，虽然之前生了一场病，但是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一圈一圈的跑着，胡亥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跑几圈，但又懒得数，只是顶着一股气劲，调整着呼吸跑着，一开始也没有跑的多快，只是稳稳的跑着。一旁看着的蒙毅眼中露出些许的赞许，气息还不错，公子倒是聪明还懂得调整呼吸，跑步方法得当，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教过，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没有人，不由得在心中对胡亥又清楚了几分。

终于跑到胡亥觉得非常疲倦了，蒙毅这时也喊了停下来，让他慢慢的走一走，缓过来了之后再过来。等到胡亥缓过劲走过来之后便见到下人端来一杯温水，蒙毅开口说道：“你边慢慢喝边听我说。”

胡亥端起杯子，小口的喝着水，咸咸的，是盐水。一边听到蒙毅说着：“我们蒙家有一套自己的拳法和剑术，这些我都会慢慢教给你，等你在长大一些我便教你骑射，我们秦国的兵马当中，骑兵的战力尤为强盛，此外如果你想要在将来征战沙场，那你就还许要学习兵法以及各种阵法，所以，你除了习武之外，每日还需抽出时间研习兵法。

早上我先教你蒙家拳的第一式，中午吃过饭后，我教你兵法，晚上继续练习，每隔三日你来这儿一回，且附带上习读兵法的心得一篇。我知你还未习字，因此你可以让宫人来代笔，等你在国尉大人那里学习一段时间觉得可以自己写了，再亲自动笔也可。

不来这儿的三日中，我要你完全熟悉所教的招式。前期我会把重心放在基本功上，所以教的招式并不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基础很重要，就算将来你武功大成，每日的基本功也是不能落下的，知道了吗？”

胡亥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好。若你觉得自己体力已经恢复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先给你演示一遍拳法，你且记下来。”说罢，蒙毅抬脚走向校场中央的空地，胡亥只见到，蒙毅身法忽然一动，出拳迅猛，不带丝毫犹豫，打起来刚劲霸道，充满力量。不一会儿，蒙毅便演示完了。

“看清楚了吗？”蒙毅走向胡亥问道，胡亥闭上眼回想了一遍刚刚的动作，简单直白却充满力道。睁开眼说道：“嗯，记下来了。”“第一式比较简单，直接迅猛，拳拳发力，那有什么问题吗？”

胡亥想了想问道：“师父，蒙家拳应该不是全部都是这种刚劲霸道的招式吧？”蒙毅脸上露出些许赞同的神色，说道：“是，刚劲霸道虽是强大的攻击，但也要懂得以柔克刚，以掌克拳。”说着比划了一下，左手握拳，右手成掌，二者相击，以掌泄力。

“蒙家拳法实际上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为刚，下半部分为柔，二者相辅相成，如今，便是先教你‘刚’。好了，既然已经记住了动作，那么就先去做基本功吧，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去。

然后去东边那块有器械的地方去，等你把那些东西都过上一遍，之后再去练拳。行了，先去扎马步吧，一个时辰之后我再过来。”“是，师父。”胡亥跑去一块空地，开始了他学习武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