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朱厚照目视朱无视,相比起方才怒斥陈士平时的暴怒,此刻朱厚照的语气简直柔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朱厚照越是如此,朱无视心中那股不好的念头就变得越来越浓郁。
使出反常必有妖,朱厚照先叫雨化田上殿,如今又看向他,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要对他发难。
“微臣在。”
朱无视对朱厚照恭敬道。
朱厚照道:“皇叔,护龙山庄近日如何?”
“承蒙陛下关照,护龙山庄一切都好。”
朱厚照微微一笑:“自护龙山庄成立以来,皇叔一直鞠躬尽瘁,护龙山庄能有今日的规模,皇叔也是功不可没。”
“陛下言重,微臣作为大明臣子,这一切不过只是微臣分内之事。”
“好一个分内之事。”
朱厚照大笑一声:“自朕登基以来,皇叔多次为朕分忧解难,如此功绩,放眼我整个大明怕是也无人能出皇叔之右。”
“皇叔作为我大明重臣,所做的付出朕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所以朕决定,从今日起,护龙山庄的情报任务,便不需要皇叔再去亲自负责了。”
朝堂上,众多大臣听到这句话,皆是脸色一变。
这哪里是在心疼朱无视。
明显就是在剥夺朱无视手中的权力。
护龙山庄拥有大明境内最优秀的情报系统。
这一点即便是东厂也都无法与其相比。
若是将情报系统单独分离出去,那这护龙山庄岂不是直接成了一个空壳子?
此时,脸色变化最大的还是朱无视。
他早就预料到朱厚照叫他多半是要针对护龙山庄。
但却万万没想到朱厚照竟然会做的这么彻底。
没有了情报系统,护龙山庄瞬间就会变成一只纸老虎。
朱无视看向朱厚照,连忙道:“陛下,护龙山庄内收集了大明内外的几乎所有情报,若是交到旁人手中,臣恐怕会发生意外啊。”
朱厚照闻言摆摆手:“这个皇叔大可放心,朕会在护龙山庄之外单独成立一个西厂,负责接手护龙山庄的情报任务。”
“况且雨化田也是朕千挑万选出来的忠臣,有他在,定然不会出现任何乱子。”
“陛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现意外,恐怕......”
“恐怕什么?”
“神候,难道你连朕都不相信?”
朱厚照脸上笑容渐渐淡化,对朱无视的称呼也由皇叔变成了神候。
朱无视脸色极为难看,但却不敢再说。
他敢说不相信么?
不敢!
朱厚照身为大明天子,不管说什么,他这个做臣子的也就只有听从。
哪怕,他是朱厚照的皇叔!
“西厂之事朕已经再三考虑过,如今既然已经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说了出来,身后就不要再推三阻四了。”
“今日下朝之后,朕就会命雨化田全权接受护龙山庄的情报系统,神候还要多加配合才是。”
“微臣......领旨。”
哪怕心中已经不愿意到了极点,可朱无视最终也只能点头答应。
听到这个回应,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照重新笑了起来。
“哈哈,不愧是朕的好皇叔。”
朱无视一言不发,憋屈到了极点。
只是一句话就将他大半生的心血彻底夺走。
末了只有一句不痛不痒的夸赞。
朱无视在朝为官多年,哪怕是当年先皇在位的时候,他都从没像现在这么没底过。
在这样的皇帝手下为官,怕是永远不可能猜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雨化田听封。”
这时,朱厚照重新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跪在地上:“臣在。”
“自即日起,朕封你为西厂督主,品级等同于东厂督主,负责掌控大明情报,为朕行使监察天下之职能。”
“微臣遵旨。”
雨化田朝着朱厚照恭敬一拜。
不过脸上倒是没有当初曹正淳受封时候的那种欣喜。
这也是他和曹正淳最大的不同。
如果说曹正淳所代表的形象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市井小民。
那么雨化田所代表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代贵族。
曹正淳如今对朱厚照效忠,与其说是忠心,倒不如说是因为对皇权的畏惧。
因为他知道朱厚照可以随时决定他的生死,所以在朱厚照面前,曹正淳可以放下他所有的身段与尊严,真正的成为一条狗。
而雨化田则不同。
他的效忠是因为真的忠心。
在他心里,不管走到何种位置,所要做的依旧还是只有效忠朱厚照。
不论这个位置是一名小小的太监还是西厂督主,都没有任何区别。
奉天殿内。
文武百官看向雨化田的目光中都不可避免的出现几分畏惧。
哪怕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雨化田的名字。
但有了完全接手护龙山庄情报系统的西厂,雨化田这三个字就随时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梦魇。
先前的东厂,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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