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工作笔记 第七章 死人脸女人

一辆纯黑的大型越野车在马路上左突右冲，咆哮的油门声令旁边司机胆寒，终于，道路越来越拥挤，不得已停了下来，融入这龟速的车流之中。

摇滚青年坐在他心爱的马自达车里，boss音响里正在播放食人尸乐队的死亡金属，停车之际，他的身体跟着猛烈摇摆起来。

正在他摇得最嗨的时候，音响里突然传来一阵电流音，随后一股胶烟从音响钻出来，狂野的音乐戛然而止。

“fuck！”

“给我安静小杂毛！”

青年正心情不爽，“操你娘的！”他转过头就看到旁边巨大的越野车里一头成精的肥猪正在瞪着自己。

他揉了揉眼睛，才重新看清楚，原来是一个浑身肥肉，头大如球的丑陋胖子。

要说有多丑，青年完全没法用语言形容，只差吐出来。

嘴大得像河马，黄色的龅牙突出来，鼻毛如同钢针，两簇黑幽幽的，下巴肉挂到胸部，胸部肉挂到肚子，胖子说话间，嘴里的味道熏得青年落下泪来。

不过他却不敢继续叫嚣了，只能自我安慰——对方太丑，要关爱残障。

他听到驾驶室一个清冷的声音，是个女声，一个让他完全没有性欲的女声。

“猪男，暂时别惹事。”

“猪男”咧开他的丑陋巨嘴，朝着青年残忍地笑了笑。

道路通畅了，越野车一脚油门，狂野地将摇滚青年甩在后面。

青年才发现，原来越野车后座还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沉默男子。

“操，老子的cannibalcorpse！”

张宁一脸倦意，时间又到了晚上十点，今天一天没有任何进展。他看了眼记录本，烦躁地将它甩到办公桌上。

“前辈，喝杯水休息一下。”

刘婷强打精神给张宁端过来一杯水。

“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下吧。”

“怎么，没激情了？”旁边桌子上的顾白靠过来打趣道，

张宁看着小姑娘走远，才颓废地将胳膊挂在顾白身上，“兄弟，我是真不行了，哥哥从业六年来，第一次碰到这么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他妈的……他妈的整得超能力都出来了，你说还要我这个小小的刑警干什么？”

他语气消沉，不过随即又低声和顾白问道，“难道真的有超能力？”

顾白推开张宁的胳膊，重新靠到椅背上，“不知道。”

张宁突然来了兴趣，“如果真的有超能力，那这个变态会不会空间瞬移啊，咦，这在时间上就真的说得通了。”

顾白没有说话，接着看到张宁痛苦地捂住脸，“我他妈可能是疯了。”

“顾白，张宁，你们谁有空，去拘留室看一下监控设备。”

老阳推开门，朝两人说道。他提着包，看来是要准备回家里了。

“怎么了？”

“监控室那边打电话来说咱们的监控黑屏了，可能是线路不稳。”

张宁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顾白已经夺门而出了，老阳被年轻人的反应吓一跳，也跟着往拘留室走去。

顾白刷了门禁，一冲进拘留室，就看到医生对着墙面发呆，一动不动。

“喂！”

年轻的外科医生转过身，鼻梁处的伤口已经自行愈合，结了一条细小血痂，他咧嘴笑道，“还有好吃的吗？”

顾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对方刚转过来时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这家伙，是发现什么了还是在隐藏什么。

“怎么了？”老阳和张宁冲进来，发现一切如常，两人松了口气，“被你吓死。”

顾白没有说话，他一路盯着医生，走到监控旁边。

老阳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十几秒不到就挂了。

“监控正常了，走吧。”

顾白停住了动作，自言自语，“我还没碰……”

“顾警官，你勾起了我的馋意，又不能满足我，真的有点坏诶。”

顾白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他，男子也笑眯眯看着顾白。

“走了。”

门重新关上，医生僵硬地收敛了笑容，他走到墙角，低着头，眼神阴沉可怕。

十分钟前。

正在拘留室里伸展身体的医生，突然感觉墙面活了过来，就像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一般。

一只苍白的女人手竟从墙里伸了出来。

男子楞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面。

接着是腿，然后头发，最后一张死人般的女子脸印在墙上。

“还是在这里。”

女子说话间神色毫无变化，就像是一具尸体被绳子拉扯嘴唇一样，声音就从嘴里发了出来。

医生也没有惊讶，就这么看着女子身体全部钻出墙面。

女子一头笔直的黑发，略显狭长的脸，白多黑少的眼珠，薄而明显的嘴唇。骨架宽阔，行走间关节僵硬，还好是穿着正常的长衣长裤，不然套上红裙，就是货真价实的女鬼。

女子站在医生面前，居然形成一种诡异的默契。

医生看到女子塞了个圆点到耳朵里，才开始说话。话中的内容赤裸裸，第一次让他有被剥光了衣服的感觉。

“冷卓，25岁，中心医院实习外科医生，一年前觉醒异能。”女子看到医生眼底的惊骇，继续说道，“蛙人能力者，善于跳跃，速度极快，能飞檐走壁，喜好潮湿，食量巨大。”

“砰！”

冷卓猛地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掐着女人的脖子，摁在墙上。

“你是谁？”

手中一空，冷卓双手摁在坚硬的墙面，女子悠悠然从他身后的墙里走出来。

“看来还要加一条，反应速度一流。”

冷卓双腿一蹬，再次消失在原地。

“想死就继续！”女子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了怒火。

一张阴笑的脸印入她眼帘，接着她再次被卡住脖子摁在墙上。

“很好玩是吗？”女子终于有了笑容，惨兮兮的笑，“那就陪你玩玩！”

冷卓脸色一变，他从未有如此惊恐过，发现自己觉醒时没有，看到女子钻出墙面时没有，但此时此刻，女子的身体如同虚幻一般，自己的手明明还掐着对方的脖子，下一刻就感觉手中空空无物。

他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女子的脖子陷入自己的手里，或者自己的手陷入了女子的脖子中，之后，女子整个身体穿过了他的手，贴在他胸前，脸对脸，旁人看来就像一对亲密恋人在亲吻。

“啊！”

冷卓面无人色怪叫一声，往后退去。女子恍若幽灵，如影随形，他眼前一黑，继而恢复视野，只看到几缕直发在他眼前飘荡。

女子竟然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感觉不知是肾脏还是食道的什么部位，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拂过，这种恐惧令他动也不能动。

“对……对不起，我说对不起，快出来吧！求你了。”他哭丧着脸，颤抖着喊道，生平第一次让害怕占据了自己的脑袋。突然间他浑身一阵轻松，他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才转过身。女子正冰冷地看着他。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他害怕的安静。

女子歪着头，他知道她在听无线耳机里的内容。

“待会我们再来找你，拒绝就死。”

女子留下一句话，正如她来的时候一般，消失在墙里。

冷卓呆呆看着阴暗的墙面，直到很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