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联都非常应景,首先这里是客栈,人们可以来此喝茶。乡试刚考完,第一名为解元。含有来此喝茶的人,能够高中之意。现在又是八月,是地球月球相距最近的时段。
而第三联,乃是对穿肠的自嘲。他自己曾是解元,在乡试中考中举人,但是在会试中就屡试不第。考中会试的叫做贡生,很多举人一辈子考不上贡生。中举之后难以再进一步的,往往就成了一个地区的名流。现在对穿肠以举人的身份,在附近很有名气,但如果考上的话未必还会在此吟诗作对。
吕轻侯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活动,觉得颇为新奇。对联中的意思和妙处一看之下也都能领会。
“不知兄台以为这三幅对联出得如何啊?”范永斗问。
“确有难度,这第一联巧用叠字,一个是解渴的解,一个是解元的解,难解难分。第二联比较普通,想必不少人能借此得一顿饭。第三联尤为巧妙,将字的意思结合了写法,这一联自身的含义和情绪嘛——”
吕轻侯这一番分析,也吸引了附近一些人的目光。
这第二联,吕轻侯一下子脑海中就蹦出一个下联,叫“天天天秀,今天天秀秀非常”。可能是之前网络流行语看多了,这一联在后世看比较正常,而眼前之人不知道什么叫“天秀”。
范永斗说“不错,这一三两联,确实难对,不妨就在此看看,有谁对得出?”
范永斗并没有要亲自对的意思,只是顺便来此吃饭。说罢就迈步向店中走去。
“且慢,容我先对上一联看看。”吕轻侯说。
来到伙计跟前,又问了一下“只要对上一联,就赠一顿饭?吃什么都可以吗?”
“是都可以,但不宜浪费。”
“那好,拿纸笔来,我要对上一对。”
看着吕轻侯自信的模样,伙计很快拿来了纸笔。吕轻侯一气呵成,写出下联。
“你看如此可算对上?”
伙计把吕轻侯的下联拿给掌柜看,只见上书:
“花花花香,桂花花香香非常”
掌柜念了一遍,“不错!不单叠字对上,而且情景也相符。称得上是一副佳对。”
随后又走出门外,向周围看客一拱手,说“承蒙各位前来捧场,令翡翠居蓬荜生辉,在此先谢过大家了。本店能开到今日,全靠各位厚爱。为了表示感谢,本店在此设下对联。刚刚这位先生对出一联,本店赠送佳肴一顿。如果对出三联,便可免费食宿半个月。”
又宣传了一番之后,掌柜的回头领吕轻侯坐下。
“呦,这不是范公子嘛,今日光临本店,真是蓬荜生辉。能请范公子吃顿饭,乃是小店的荣幸啊。”掌柜的一看,一个才子,一个“财”子,还真是巧了。
范永斗显然之前也来过这家店,颇为面熟,说“此言差矣,今日不是你请我。我并未对出一联,说是这位兄台请我才对。”
吕轻侯落座,又说“我刚刚忽然又得一对。一盏清茶,解解解元之渴。我对:十言绝对,施施施主之才。”
十言绝对,是说这对联一句十个字,自己请人吃饭,自己就可以算是“施主”。施展一下自己的才华。
“妙啊!今天本店最好的菜,都端上来给二位尝尝!”
吕轻侯又用手指在桌上写出“甲申”二字。
掌柜的没有留意,而范永斗不会看不到。
二人先喝了点茶水,自我介绍一番
“不才吕轻侯,乃是从平阳府前来赶考的。我祖上三代为知府……”
“失敬失敬,吕兄主业读书,副业经商。我虽然随父经商,但同样爱好读书啊。”
饭菜很快上桌,一道接一道。色香味都是相当不错,荤素搭配,可以说是一桌盛宴。基本上有高级菜谱的档次了。
范永斗问“适才看见兄台在桌上,可是写下了申由二字?”
这范永斗是把两个字看反了,吕轻侯解释道“未出为甲,全出为申”。
“既然已有佳对,何不对出来,以飨众人,也借此留名啊?”
这未出为甲,全出为申,和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自然相对。范永斗觉得吕轻侯其实已经在心里都对了出来。
“我对出来,固然可以免费吃住,但是这店家之所以出这幅对子,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对不上。有的人看别人对不上,觉得自己未尝对不上,就会来此。没人对得出,才更吸引人啊。我吃人的嘴短,自然要照顾店家生意。”吕轻侯解释到。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兄台是在提醒店家,可惜店家未必领会。”
吕轻侯又拿出了之前的说辞“与人为善,不求别人感激……”
“此外还有一点,我这下联虽然对得巧,但是意思可能不太好。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想法。之后两句,乃是甲申举人,举人甲难申。”
古人以干支纪年,每60年一轮。说的是对穿肠在甲申年中举。“甲”有第一的意思,桂林山水甲天下,说的是他当年中举时是第一名。而这个第一名缺难以“申”,只能“屈”在这一个小地方。当年的后几名,有的已经到京城做官去了。
范永斗口中的饭菜顿时不香了,目瞪口呆,看着吕轻侯,像是看见了怪物一般。“兄台不单考虑到生意,更考虑到人情。既有才华,同时又有修养,真是神笔圣心啊。”
这“神笔圣心”四个字,显示出了范永斗高超的马屁本领,吕轻侯听了也不自觉笑起来,说“吃菜吃菜”。
世上有才华的人不少,能说会道的人也不少,但通常来说,写出来就要跟人炫耀一番,在心里藏不住。君不见司马懿和杨修,虽然都很有才干,但是是否表现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一顿饭吃完,吕轻侯觉得这范永斗并没有什么富二代的恶习,相处下来,反而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古人经商,大多讲究和气生财,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总要保持恭敬。
而且吕轻侯乃是秀才,估计考中举人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吕轻侯是“士”,而范永斗是“商”,于情于理不可不敬。
走出这翡翠居,外边还有不少人在围观。
“兄台既然不愿意要这翡翠居免费的吃住,其他客栈怕是更难以入得兄台之眼了。我家中还有住处,放榜之前,不妨先暂住一段可好?”
吕轻侯并不太想到别处借宿,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打坐修炼就好。
“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这人喜欢清静,到了你家,怕住不习惯。”
“无妨,我家中有专门的空房和院子。逢年过节,常有来客,最近没什么人来,正好清静。”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了范家,自然有管家安排住宿。吕轻侯也没有多少行李,只是暂住几天。而范永斗又忙别的去了。
吕轻侯自己住一个三合院,倒也清净。房屋并不豪华,但是比较宽敞大气。
到了夜里,吕轻侯想要修炼,但又有些不放心。《吐纳法》的修炼也不差这一日,如果这次考得前五名,还有功法《陆判真经》,听起来就更为高级。
此时吕轻侯还有一个比较高级的功法,就是《千里传神法》,虽然达不到千里,但是在这院子中施展起来是完全足够了。
先是在三合院里逛了一圈,除了自己之外确实没什么人。想来如果再游荡得远一点,自己的肉身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吕轻侯先是浮到空中,居高临下,整个院落,周围环境浮现在眼前。吕轻侯看到大概中间偏北的位置,有一处还亮着灯,就顺着光线过去。
这件亮着灯的房间,装饰上显得与众不同,格外精美。其中是一老一少二人。
“永魁啊,这次那些女真人怎么说?”
“这生意灭有以前那么好做了。原本东奴都是各自为政,分散成好多部落。而最近一个叫努尔哈赤的,逐渐统一了几个部落,野心不小。”
“这么说,他们是要涨价?”
范明经商经验丰富,一下说出了根本的影响。
范明发家,靠的就是和女真、蒙古交易,他们越是分散,那么自己收购时越是容易压价,卖出时越是容易抬价。想买的人多了,还可以竞拍。
但如果女真在贸易上达成统一,就形成了一种垄断,垄断之后,山参等特产想卖多贵就多贵,别处再也买不到。自己也很难进行讲价。
“确实是要涨价,但也未必是坏事。只要他们只卖给咱们家,水涨船高,我们也继续涨价就好了。这努尔哈赤有野心,也就有更大的需求。他和其他部落经常征战,同时还要防备着大明,粮食和盐铁需求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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