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神笔书生吕轻侯 二十四回 居易考棚号，为难试贴诗

一路上，二人谈天说地。吕轻侯有所保留，基本上只说一些正能量的，挑不出毛病的话。至于涉及朝政，当今形式的一些问题则避而不谈。吕凤鸣则是对吕轻侯非常信任，同时吕轻侯也有意识地从吕凤鸣口中套话。

要了解这个时代，但凭吕秀才之前的记忆，或者自己后世史书中的记载，是完全不够的。而七侠镇、左家庄都太小。这吕凤鸣是平阳府人士，也有一些见识。他的想法，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这个时代中，地方上知识分子们的想法。

此外就是，系统规定每次成功进行当面说教，都会获得1点积分。通过间接方式说教，如转答、著书立说等收益减半。吕轻侯一路上也是见缝插针，把吕凤鸣当成了积分提款机，吕凤鸣也听得非常认真。

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到了太原府附近。

吕轻侯是来过太原府的，只不过去的地方比较有限。到附近之后就要下马车，然后换成坐轿。一般来说每到赶考期间，轿夫就会坐地起价。如果给的价钱少，轿夫也会不愿意，如遇到上坡等，就会让人下轿一起走路。

到了城里，坐轿、吃饭、住宿的花销加起来，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两。吕轻侯顺便还要去买些东西，逛逛这太原府。

“你我二人就此别过，待放榜之日再会，莫要忘了为兄啊”吕轻侯说。

“小生怎敢，还望能与兄台共登桂榜矣！”

在明朝，中了举人那就是真正能称得上老爷了，可以见了县官不用下跪，举人有当官的资格，但不一定能当官，比较优秀的举人可以直接做官，即便不做官，你也是一县名流。明朝举人一般享有400亩的免税赋的福利，所以这更是农民来投奔的对象，争着给你送田产。

如果吕凤鸣不中举，这银子也未必还的上。如果中举，吕轻侯又岂会看得上这点银子。还是交个朋友，卖个人情更为重要。

大小客栈里，不少学子一边复习，一边静待乡试开考。还有的一觉醒来，高呼“中举了！我中举了！”众人也都见怪不怪。毕竟这科举的魔力太大，范进中举的描写也绝非夸张。在这个阶级和家族相当固化的时代，科举的功能无可替代。

转眼到了八月初六，举行毕入帘上马宴，考官们入帘，乡试正式开始。

乡试一共得考三场，每场三天，这三天里，考生的一应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得在考场里解决。八月初九，首场开考。乡试开考乃是一省的大事，巡抚和提学都要前来。

此时的巡抚叫陈所学，巡抚前来，自是排场不小，贡院的官员也忙上前相迎。待至龙门之外，转身看了看贡院外密密麻麻的士子们，一脸肃然地颔了颔首，转身走了进去。这陈所学乃是刚正之人，后来为魏忠贤所嫉。陈所学自己也明白朝廷上的险恶，后来辞官隐居老家，也算是善有善终。

学子和大小官员对二人各自施礼，不过心里想的只是盼着早点结束这些繁文缛节，能早些进场。乡试规矩森严，经过重重搜检，吕轻侯总算是迈过龙门，找到了自己的考棚。考棚里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枝蜡烛。

整个考场，密密麻麻排满了好多号舍，而外围还有士兵看守。说是考场，还不如后世的监狱。

此时初入八月，天气也并不算很热，也并不冷。查看了四下的环境，吕轻侯还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这考棚虽然看着有些破旧，但总归不是臭号。靠近茅房的号舍叫“臭号”，靠近做饭地方的号舍叫“火号”，都不受考生欢迎。

这样的环境，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明代吕坤在《时政录》中讽刺“岁考搭棚、饼果、花红、纸笔，何者非民脂民膏；科年酒席、彩乐、夫马、盘缠，一切皆荣名荣利。”有住处，有还算可以的饭吃，已经是很多百姓求之不得的了。

吕轻侯一坐下来，就想到了后世高考，虽然比较严苛，上厕所受限，但是起码环境不错。中午晚上还能回家。吕轻侯暂时忍耐一下这连后院都不如的条件，准备答题。

拿到试卷之后，吕轻侯先是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无差错，便开始细看考题。首场一共九题。其中三道四书题，四道五经题，外加两首应试诗。题量不算多，也不算少。科举中，这第一场最为重要。一般而言，四书题在前，而五经题在后，大多都是以四书题来取人，再以五经题排序。将正卷的白纸收好，吕轻侯开始做题。

总的来说，考试刚入场的时候，是思维最清晰的，且这一场考三天，三天都得在里面熬着，那肯定是越到最后，状态越差。因而，吕轻侯从一开始，便打算趁着刚开考脑子最清晰的时候，用最快的时间做题。

有之前吕秀才记忆中的经验，再加上自己脑海中四书倒背如流，决定先做这应试诗。

考试时所作的诗，统一叫“试帖诗”，在省内的，又叫省试诗。总而言之，这种诗一般五言六韵，有严格的格律规定，容易束缚作者的思想，所以很难写好，可以说是“戴着镣铐跳舞”。

格律规定，吕秀才之前都记得，但是发挥创作方面则比较困难。吕轻侯也犯了难，自己之前背过的基本是都是唐诗宋词，现在要“抄”的话也只有清朝的律诗可以抄，问题是自己好像没有背过，甚至没听过清朝有什么好诗。

吕轻侯印象最深的是“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一句，这是当时课堂上讲清朝大兴文字狱，连诗词都不放过。认为这句诗讽刺清朝的风气和政策。此外还有龚自珍的《己亥杂诗》，不过这是说当朝没有人才，万马齐喑。总的来说都完全不适合在科举上用。

吕轻侯暂时跳过这部分，回到四书题。首先就是一道《论语》题。

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意思是，“即使是小技艺，也一定有可取之处，但执着钻研这些小技艺，恐怕会妨碍从事远大的事业，所以君子不做这些事。”

朱熹注释，“小道，如农圃医卜之属。”很明显是古人职业歧视的表现，直到晚清，都轻视这些“奇技淫巧”。

吕轻侯虽然完全不同意，但是有脑海中的书籍，这部分就按照古人的思维和观点来写，也并不难，措辞文雅，书写工整，文不加点，一蹴而就。分成两个方面来讲，一是仍然有“可观者”，另一方面又“不为”。那就是要先有一个“大道”，仁义之道，修心养气。而后琴棋书画、星相占卜就可以触类旁通。

答完四书五经题，吕轻侯深感明朝科举对人思想的束缚。

吕轻侯思维是很快的，但是用毛笔书写就比较慢。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还剩下一天时间用于作诗。

吕轻侯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就先看看系统。一看之下，自己主线任务已经有了四星半，还差半颗星就完成了。想必是吕不韦经营有方。

又看了看支线任务：考取举人。

中举是吕秀才多年以来的梦想，请参加乡试并中举。

任务期限：三年。

任务奖励：诗人天赋，琴棋书画（初级），积分200点；获得经元（前五名）奖励功法《陆判真经》，琴棋书画（中级），积分500点；高中解元（第一名）奖励养神玉，琴棋书画（高级），积分1000点。

一旦中举，就不能再回来刷名次了。而任务奖励中前五名、第一名的回报又异常丰厚。如果此次没有中举，之后还有机会再来考，任务期限还有三年。

想来想去，吕轻侯决定提前兑换这个“诗人天赋”，花费了88积分。三年的时间，有些太长。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有一个举人身份，帮助很大。吕轻侯还是想搏一搏。

系统兑换的天赋十分神奇，本身不是什么知识、信息，但就好像是打开了一扇门。后世的诗词，乐曲，往往都是某一小部分高产的天才做出来的，这就非常靠天赋。

有了诗人天赋之后，诗也不是一下子就作得出来的。吕轻侯干脆放下笔，闭目思考。

想着想着，吕轻侯发现之前自己的思维有些漏洞。虽然清朝想不出什么好诗，但是还有民国，还有近现代的诗。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一句句脍炙人口的诗词浮现在吕轻侯脑海中，有了诗人天赋之后，再看太祖的诗词，水平真是高。有的诗句难以抄袭，但类似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样的句子，似乎用在很多诗中都可以。

就在吕轻侯冥思苦想时，

“大胆狂生！竟敢在乡试中舞弊，你可知道下场？！”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吕轻侯一看，一个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就站在自己斜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