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缅北风云 第十九章 秣马厉兵

宗强提出来的第二点也完全没有超出李掌柜的预期。事实上，如果宗强不提出第二点，李掌柜会直接否定他成事的可能性，并且慢慢脱离和他的接触。真以为就这么点人就可以拿下果敢了？现在听宗强说了需求，李掌柜反而更加看好宗强了。这个小子，年纪不大谋划倒是老城。

总督府在果敢当然有自己的耳目，不敢说对整个果敢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却也相差无几。因为云南总督本就有监察边界地区动态的职责。还有个不能告诉宗强的秘密就是，李掌柜就是总督府缅甸方面的情报头子，商队负责人这个身份更多的是个伪装。

“嗯，在下都听明白了。加大贸易的事情对我总督府商队来说求之不得，作为商队负责人我现在就可以答应宗少爷的要求。至于宗少爷想要借助我总督府的耳目了解整个果敢态势的事情，我必须回去请示堂兄，身份所限，还望宗少爷理解。

在下有个内弟多年来一直在果敢历练，负责总督府在果敢县城的商铺以及每次商队往来的接待事宜。这次我回去以后让他过来向宗少爷请安。你我日后加大贸易，有他从中协调，相信会方便很多。”

表明上看来李掌柜同意了宗强的第一个要求，搁置了第二个。不过作为聪明人的宗强听了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在果敢历练多年？历练什么？还是李掌柜的内弟，老婆的弟弟，那绝对就是总督府在果敢的情报人员了。至于什么回去请示总督大人不过是个说辞，总不能大剌剌的说行，我帮你一起干掉杨家。这种人是说话从来就是不落首尾的。

终于又迈出了一大步！心中大喜的宗强当夜用极其丰盛的晚餐宴请了李掌柜一行，席间二人边喝边就日后的贸易又商讨了很多细节，双方都为能进一步加深合作而高兴，一直喝到差不多天亮才散席。

李掌柜走后没几日，他的内弟蔡有财就到了。宗强知道这是他下一步计划的关键人物，所以用了非常高的规格接待了蔡有财。来之前蔡有财的姐夫也就是李掌柜已经对他面授机宜，所以简单寒暄后，蔡有财直奔主题，向宗强全面介绍了果敢地区的态势。这也是宗强自穿越过来，第一次全方位了解果敢当下的真实情况。

宗强所在的小沟村地处果敢县北部边界，大青山就是克钦族和果敢的分界。北部地区的行政中心是青山镇。几个围绕小青山种地的村庄都属于青山镇。过了青山镇就是果敢县城直接控制的区域。县城东西各有一座山，叫东山和西山。再往下走，南边还有个清水河镇，大小规模和青山镇差不多。过了清水河就是佤族人的地盘了。

整个果敢地区自北向南成一个长方形，东面是和大清的国境线，西面是萨尔温江。萨尔温江是从大清境内流过来的，在大清，叫怒江。

果敢县城又叫老街，是杨氏家族的根据地。现在杨家的当家人叫杨国华，年初道光皇帝才颁发了果敢县令的职务给他。南北两个镇的镇长则有杨国华指派的亲信担任。青山镇的镇长叫赵天河，是杨国华最新纳的一个小妾的哥哥，估计是架不住小妾天天在枕边磨叽，才给了她哥一个可以捞油水的位置。

整个果敢地区算上青山镇一共有36个汉人村子。和小沟村一样，都是选择有平缓坡地有水源的地方靠种地为生，同时给杨家纳粮。生活情况么和宗家差不多，一年纳三季粮，谁也扛不住。老街周围有大片的农庄都是杨家子孙在耕种，他们的状况就好很多了。那里的地是真正的平地，可不是坡地，且有河有井。可以说是果敢地区最好的耕地了。

除了汉人村子，果敢地区还散布着大大小小不少傣族部落。东山、西山上都有。杨国华不但是大清皇帝任命的果敢县令，还是缅甸皇帝任命的果敢地区土司头人。所以，杨家对果敢境内的傣族人也拥有统治权。傣族人多靠打猎为生，他们按人头给杨家这个头人纳粮，上缴猎物和自家养的猪。

军事方面，杨家有一支税兵。这支军队什么族的人都有，共同点是都是些本地和周边地区地痞流氓。之前来小沟村收秋粮的就是。人数蔡有财不确定，几百人总是有的吧。武器装备有不少鸟铳，没见过有大炮。杨家的子弟是另一只杨家依仗的军事力量，杨家枝繁叶茂，这支军事力量的人数也有几百人。

最后，蔡有财神神秘秘的告诉了宗强一件事。青山镇和果敢县城交接的地方，就靠在萨尔温江边上，有个叫孟祁的村子。那个村子里的人不种地，也不纳粮，他们是杨家暗地里养的一支土匪。除了总督府，应该没什么外人知道。

“哦？杨家还养了一支土匪，干嘛用的？”宗强很是好奇。

随后蔡有财继续解释，其实往来中缅的商队很多，杨家是县令又是土司只能收税不能明抢。所以就就安排这支土匪来解决有些后台不够硬但油水很大的商队。他们能有上百号人，且是来去如风的真正的悍匪。

“难道没人察觉到是杨家搞的鬼？”宗强不解。

“萨尔温江两岸自古就有不少土匪，只要等商队出了果敢的地界再把人杀光，谁能知道是他杨家下的手。”

果然够黑的。宗强感慨到。现在看来，杨家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啊。地痞流氓组成的税兵就有好几百人，再加上杨家子弟和那只隐藏的土匪，人数应该过千了。

当夜宗强把蔡有财安排在祖屋住下。大青山上的军营已经落成，部队都搬过去生活和训练了，所以不怕他看到什么机密。第二日蔡有财离开的时候宗强还送上了一块手表作为礼物,同时希望蔡有财日后能及时通报杨家尤其是杨家军事力量的各种动向。蔡有财认识手表，知道这是现在昆明府有钱也难买到的好东西，自然满口应承。和宗强约定了下次再来，就回老街去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总督府开在老街的商铺掌柜。

接下来的日子，宗强白日里紧抓部队的训练，晚上也一直在和军官参谋部的众人讨论各种行动的可能性。他没有向军官参谋部的成员隐瞒自己的想法，明确告知他们自己打算夺取整个果敢的控制权。军事力量的对比有寡众之分，但现代战争更在意武器的优劣，同时宗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宗强还能先出手。

众人商议推演了很多次，决定在春收的那一刻动手。第一步偷袭孟祁村，干掉杨家这支隐藏的土匪。既然它是杨家三股军事力量中最有战斗力的，那就先啃掉它！不然土匪的马队机动性太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第二步利用春收时节，杨家的税兵分散在各地收粮的机会，先吃掉他们在青山镇的部分。掌控了青山镇以后就考虑第三步，是否攻打果敢县城。考虑到孟祁村的土匪实力不俗，如果第一步的行动不顺利或者付出的代价太大，也可以暂缓后边步骤的实施时间。既然是见不得光的土匪，被人偷袭了杨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小沟村的头上。所有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打下孟祁村，最好能全歼这支土匪。

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的训练就更有针对性了。通过蔡有财的情报加上独狼他们多次暗中靠近孟祁村抵近侦察，宗强大致掌握了孟祁村的土匪以及村子周边地形的情况。

宗强毫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孔雀寨的老族长和远在昆明的总督府都大致知道了宗强的计划。虽说第一步如果不成功还有退路，但如果不成功，后面的很多事情就很难预料，包括这两家对宗强的支持。所有从某种意义上说，吃掉孟祁村不容有失。

为了增加行动的成算，宗强命令在部队在大青山里不停的越野拉练，再模拟攻击一个事先临时搭建在山坳里的假孟祁村。期间总督府的商队应宗强的要求拉来了几百把大刀长矛，宗强都分发给了仆从军。还给他们下发了格鲁吉亚带回来的防暴装备。宗强明确告知仆从军马上又一次大型的军事行动，到时候他们也要奋勇杀敌，如有斩获，立马升为战兵，享受战兵所有的待遇。但若有人临阵后退，阵斩不赦！

这段时间，200个仆从军跟着部队训练，吃得好睡得好，天天还有思想教育，早就和之前不一样了。人这个东西啊，活不下去了就要拼命祈活，能活下去了就想活的更好。战兵的待遇大家都看在眼里，饷银高还动不动就领各种生活物资往家里送。至于打仗会死人，仆从军看的很开。要不是宗强把他们抢过来，自己早晚就是个死在矿里的命。现在有机会，谁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拿着大刀长矛，仆从军练起来比往日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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