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踪 第三章 假戏假做

第二天一大早，老院长就站在院门口等待。

过了不久，一辆深黑色的别克轿车缓缓驶来，停靠在院门口，后车门上走下一位白发苍苍的中山装老者和一个白衣少女。

中山装老者俨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仍是神采奕奕，眼眸深邃，步伐稳健，身影显得高大，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一旁的白衣裙少女则很有精神，出落得亭亭玉立，让人眼前一亮。

老者见到院长，面带微笑地快步向院长走来，“老李，好久不见了。”一边伸出手。

“老陈，好久不见了啊！”老院长迎了上去，双手牢牢握住老者的手。一边打量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这位是月红吧？都长这么大了呀。”

李院长一时竟没有看出来，他只是依稀地记得自己的这位老友二十年前收养了一个女儿，并且在她小的时候还带她顺路来孤儿院看过自己。

说来也奇怪，李院长很疑惑，自己作为这家孤儿院的一院之长，时常有社会各界人士来想要领养一个孤儿抚养，但是这位多年好友当初打算领养孩子的时候却未曾找自己的孤儿院咨询过。

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向白衣少女介绍道，“月红，还记得李爷爷吗？李爷爷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李爷爷好。”少女向老院子鞠了个躬，礼貌地回答道。

李院长点了点头，暗想果然教育家的家庭教育就是不错。

这位中山装老者名叫陈树昂，是当今科大物理系的系主任，凭一己之力硬是将科大的物理系学风和教育水平拼到了世界一流大学的水平，他门下的许多学生更是后来成了各个领域的精英翘楚。

“时间过得真快啊，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现在都比我高一个头了。”老院长感叹道。

“好了，老李，人给你送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聊。”老者向老院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家伙，还是这么忙。”望着老者的背影，老院长轻声叹道。“月红，你跟我来吧，这回要麻烦你了呢。”随即转身领着少女走进庭院，穿过过道，前往孤儿院的图书室。

“李爷爷，你要我来看的病人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吗？”一路上，少女忍不住问。

“是的，他的情况很糟糕，而且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老院长面露难色地回答道。

两人拐过一个弯，穿过走廊，来到图书室门口，老院长示意少女先在门口等待，自己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图书室很小，就是一个小房间内摆满了各类书籍，启蒙读物居多，陈设很简单，除了几排书架，只有两个沙发对着摆放。

燕留声一脸惆怅地站在房间里等待着，看到老院长推门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你不用紧张，按照我们昨天说的做就行，你小时候不是曾经说想做演员吗？现在就是考验你演技的机会。”老院长示意燕留声坐下，连忙安慰他道。

“真的能行吗？万一被当场揭穿怎么办。”燕留声还是有些担心地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离你去部队报道还有几天呢。”老院长拍了拍燕留声的肩膀，往书房外走去。

老院长离开以后，接着是一声门锁上的声音，随后书房走进一位身着纯白色长裙的少女。

燕留声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初次见面的少女，只见她身材较为纤瘦，却又不失丰满，长着一张略显清秀的脸。从老院长的口中，燕留声知道，她是老院长一个老朋友领养的孙女，在做实习心理医生，也是这次能不能避免服兵役的关键。

“你好，我叫陈月红，是一位实习心理医生。”陈月红站在燕留声面前主动说道。

来孤儿院之前，陈月红从爷爷的口中得知，爷爷的一位昔日好友、孤儿院的院长在院内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有一个孩子疑似患有精神障碍，他经常在夜里大喊大叫，平日里沉默寡言，最近却经常莫名奇妙地对人发脾气，疑似病情加重，于是让身为实习心理医生的自己来试着疏导一下。

见燕留声沉默不语，只是在盯着她看，陈月红补充到，“听李爷爷说你的精神一直不太正常，所以我来和你沟通一下，看看到底严不严重。”说完在燕留声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你也坐吧。”她指了指面前的沙发说道。

燕留声心想你才精神不正常呢，不过还是只能先把戏演足，没办法，谁让自己最近在走背字儿呢，不过这是自己第一次装疯卖傻，管不管用就不敢肯定了。

“你说，像你这样穿长裙的女生，上厕所的时候该怎么办呢？”燕留声突然一脸正经地问道。

“坐下说话。”陈月红有些恼怒。“坐直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还有就是，你们女生穿这样的裙子如果跑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陈月红心想如果不是受到爷爷的委托，恐怕自己立马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给我老实坐下！”

看着她有些恼怒的俏脸，燕留声不敢再违抗，往前几步，就这样坐了下来。

“你……你给我起开！”陈月红终于忍不住蹭地从沙发上暴起，“我让你坐下，没让你坐在我大腿上！”

“啊？哦哦，好的。”燕留声故作诧异地慌忙从她大腿上起来，心中却还在回味刚才的柔软。

“你，坐到沙发上去。”强忍着怒气，陈月红感觉自己已经受不了随时想要夺门而出，心想之前李爷爷在电话里只是说他精神不太正常，这哪是精神有问题，简直就是耍流氓好吧。

“哦哦，好的好的。”燕留声继续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了看周围，坐了下去。

“啪~”手掌和脸的撞击声在小房间里响起。

“我受不了了！”俏红的小脸再也无法掩饰她的怒意，“我让你坐下，没让你挨着我坐，还紧紧贴着我，耍流氓啊你！”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院长终于按奈不住推门进来，“怎么回事，月红，确定他是有精神病了吗？”

听到院长的话，二人才冷静下来。陈月红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李爷爷，我本是不想来的，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是，可是这个混球他在故意占我便宜！”

“啊？还有这等事？”看了看旁边保持一脸天真无邪状态的燕留声，老院长有些疑惑地说，“不会吧，小声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啊。”

“她哪里是有精神病，分明是装的，还故意占我便宜!”陈月红音量也调大了几分，气头上让她有些顾不得维护自己的淑女形象。

“怎么会呢，他有精神病的倾向是我们孤儿院所有人都知道的，怎么可能是装的嘛。”

“李爷爷，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也知道最近部队那边正在征兵，装疯装病之前不是没有过。”

顿了顿，风月红继续道，“你不舍得他去服兵役，我也能理解，可是也不能装精神病嘛，这要是被发现了，逃避兵役可是大罪。”

“唉，月红，你爷爷和我一直是好友，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些事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看了燕留声一眼，老院长有些无奈。

“小声他从小的身体就很不好，隔三差五地生病，这可怎么办啊，军营那边的日子他肯定没法过，最近又老是爆出来新兵被虐待，总不能真的让他去吧。”

燕留声在一旁有些无奈地坐着，有点不敢抬头看她。谎言被揭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更多的是尴尬，毕竟刚才对这位俏丽的实习心理医生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了。

风月红走近燕留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起来吧，跟我走。”

“月红，你有办法啦？”老院长一看事情有转机，有些激动地问。

“事到如今，真的要让他继续装下去了，没办法，让他跟我走吧，我会把他安排进我们医院精神科里躲一躲，等这段时间过去了让他再回来就行。”

“真的吗，谢谢，月红，真的感谢你！”老院长有些激动地说道，同时目光望向燕留声，并向后者忙使了一个眼色。

“那……那个，真的感谢你。”燕留声有些尴尬，他现在还满脑子是刚才她的大腿哦不，满脑子都是对她的感激之情。

“跟我走吧。”陈月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燕留声忙跟了上去，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又重新感到希望。

两人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在老院长目光的护送下离开了孤儿院。

上车的时候，燕留声特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孤儿院和老院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院长异样的神情，心里莫名有些要永别的感觉。

“这学我是不是真的上不成了?”燕留声问道，二人此时在出租车后排并肩坐着。

“短时间内怕是回不去了，没办法，总比去那里的好吧，你放心，我已经托我爷爷给你们学校打招呼了，可以申请延期毕业的。”

“哦，谢谢你。”望着陈月红，这次燕留声真挚地回答道。

“没事，小意思啦。”陈月红好像已经忘记了燕留声刚才对她的非礼，淡淡地回答。

就这样，也不知道出租车开了多久，燕留声感觉额头有些沉重，慢慢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