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家人 第二章:计划改行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郑炳夫妇途经乡村林荫小道，回到家中。

胡莲英让丈夫休息，自己在厨房洗刷碗筷。

郑炳把摇椅从堂房搬到厨房，随后躺进椅子里休息。他仰卧着，双手搭在身前，十指相扣合在腹部，一声不啃，双眼直勾勾盯着爱人身影。

胡莲英身段修长，身形瘦削，她身体时而左转，时而弯腰，时而右转，犹如一条游动的蛇，很是灵活。

此刻，郑炳欣赏着身影，它有些不老实。

没多久，爱人洗好碗筷，随后手端一盆水去了卧房。

郑炳知道那是爱人在卧房内清洗玉体。他没出声，低矮的茅草厨房内此刻死一般寂静。他拨弄着手指，脑海里想着独生子郑宏图。

想着13岁儿子的学习、末来……

想着想着郑炳睡着了，他因疲惫睡得很沉。

几分钟过后，胡莲英擦净身子，换上一件淡紫色长睡衣，薄如蝉翼，没一颗纽扣，腰间两条细绳头在腹部糸了一个活结，从领口到膝盖一米多长仅一处绑带，上下两头的无限春光难以完全遮挡。

美丽，自由，奔放极了。

她整理好脸盆、脏衣，关上门朝丈夫走去。

他睡着了。

胡莲英不忍心打搅丈夫。她蹑手蹑脚走去卧房，拿来一件轻薄床单给他披上。

胡连英动作轻轻的，但还是弄醒了郑炳。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哈欠连连，见爱人这般穿着，已明其意，“啊…等我呢，走，我们去卧房。”

胡连英无语的点点头，右手伸进丈夫腋窝里，架起就走。

卧房建在厨房与厅房之间，并不大，8平方左右，四面由茅草编织而成，看似简素，但做工却十分精细。

在外墙那一道留有一扇方窗，微微张开着，晚风从缝里钻进，房内室温有所偏下，房门对窗而开，侧墙上挂的画被微风吹卷一只角，整幅画摇摆不止。

洁白的月光从屋外洒进卧房，银色光线落在了铺子上，褪色的床单有印着黑色的小狗清晰可见。

胡莲英见卧房内光线明亮，吹灭了房门口的蜡烛，拉着睡意渐消的丈夫进了房。

一阵凉风拂在郑炳黑黝的脸上，它叫醒了他。

“莲英，你都忙好了么？”男的右手抬起给自己抓了把脸，看向女的问道。

“今天都忙好了，看你疲劳本不打扰的，可你还是醒啦！”

男的睡意全消，眼前的图像在明亮的月光下越发的清晰，他某条敏感神经被刺激着，有某种冲动牵引他要发作，但出于斯文，轻轻说道:“今晚月光好美啊！”

“是啊！”

男的补充一句:“不单月光美，女人更美！”

女的听了心花怒放，心里头美滋滋的。每当丈夫夸赞她时，她经常右手握拳抵在鼻尖处，展现妙龄少女般的腼腆。她现在做的就是这个动作。

她成了月下羞涩的女人，而且是漂亮的那种。

茅草屋周边都很安静，屋外只听见树叶被晚风吹得摩擦沙沙声响，屋内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

男的试探地问一句:“今天几号？”

“今天8号！”

男的一听，喜上眉梢，暗号对上，他弯腰抱起她，亳不费力地朝铺子走去。

他盯着她看,如同品鉴某昂贵的古董般细心;同时她也直勾勾地望着他.

郑炳打量爱人。半分钟后，他低声道:“还记得8号的约定吗？”

“记得！”

……

屋外微风吹响树叶的声音正极力掩盖着茅屋内清脆的声响。

二者声音混杂有近两个小时之久。

胡莲英看一眼丈夫，唤一声:“阿炳！”

“嗯！”

“我在村里煮豆花已有八年了，虽说赚了一个“豆花西施”的美称，但我知道:这八年我没有为家里的GDP增加一块钱。”

郑炳得到些许休息，喘气不那么急了，他直起上身，背靠侧墙，坐在铺上，眼眸翻了翻，略有所思道:“八年间，买豆11283.6元，售款11135.3元，亏损148.3元。”

胡莲英一愣，“老公，你有记录？”

郑炳抿嘴，看了看窗外，无声的点点头。

尽管这一细微动作小而轻，但还是被躺在铺上的胡莲英捕捉了去。她也坐起身，问道:“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一直处于亏本状态，为什么不制止呢？”

郑炳想都没想，回道:“我见你喜爱做豆花这一行，有时还特兴奋。你知道吗？你喜爱的也是我喜爱的，因为……”他大声了一点，“因为我爱你！”

胡莲英听到丈夫内心表白，知道他心里装着自己，顿时激动万分，头一低，身体缓缓朝丈夫怀里靠去。

察觉到一个白色人影渐渐逼近自身，郑炳忙摊开双手照接无误，随后两人紧紧的拥在了一起，彼此眼角都是湿润的。

他们不知抱了多久，直到月亮挂高了一大截，气温骤降几度。郑炳右手轻拍了拍爱人光滑白皙的肩头，关心道:“好了好了，我们盖上被子吧！感冒了可不上算呢！”

此时，胡莲英在丈夫怀里很温顺，她用左脚把被单勾过来，随即一起盖上。她问道:“现在凉吗？”

丈夫没吱声。

被窝里胡莲英向右边挪了挪，与心爱的男人近了一些。

现在他们都没想着自己要怎样愉悦快活，而是想到了整个家。

女的先出声:“老公，谢谢你这些年疼爱我，包容我……你养了我，养了图图，养了这个家！”

男的就着拥抱的右手在对方肩头接连轻拍数下，深情道:“傻媳妇，我们是一家人，我关心你、疼爱你那都是理所当然的，知道吗？”

女方又一次被感动，语音里深情款款透着娇气，道:“老公！你真棒！”双手配合着喊声加了把力，十指相扣，牢牢箍住。

男人感受到了温暖，也搂紧了些，问道:“英！从明天起，你不要再煮豆花卖啦，我养你好吗？”

被窝里胡莲英被丈夫箍得喘气不顺，便摇头回答丈夫。

郑炳不解道:“为什么呢？别的女人求之不得，你为何……”

“老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啊！那样你会惯坏我的。”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你还会继续做豆花卖，对吗？”

“不了，今年春节以来，我就有到城里务工的想法……”

不等爱人说完，郑炳立马拒绝:“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吃苦，更何况你单独在外……”他本想说‘更何况你单独在外，要被人伤害了，叫我怎么活’。

这话即使是夫妻俩盖着被窝，郑炳也还是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担心我上小人的当，会吃亏。你要知道我们家条件并不宽裕，给图图换学校两三次都被卡在资金上面。”

此话一出，相拥的郑炳脑海里呈现为儿子更换学校而忙碌的场景。顿时，他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健有力搂的双手变成了摊放在爱人背部的摆设，无可奈何地从嘴中挤出几字:“你……如何打算？”

胡莲英已感受到丈夫心里面在滴血，于是安慰道:“老公，我知道你爱我，而且很爱很爱我。同样的，我也是很爱很爱你。我之所以去城里务工也是从侧翼帮助你的呢！条件允许的话，我每天晚上回家好不？”

郑炳知道家里的存款仅有13.28元，长叹一口气，“好吧！晚上一定要回来，哪怕我接送都成。”

“嗳！如果我赚到钱一定会买教材给图图，鼓励他好好学习的。”

“我替儿子谢谢你啦！”语音未落，郑炳拥抱爱人的两手加了不少力道，对方仿效他，四只手又回到刚才力度，紧紧的。

“老公，那我明天去桂英那找事做啦？”

“好！”郑炳简单明了回一字。

“其实我去城里上班，也是为了改善我们家生活条件，条件好了你也就不用太辛苦啦！”

“谢谢你能体谅我！”郑炳一边回答，一边找准位置。

犹如拍响了键盘。

……

两个半小时后，胡莲英下铺方便，接着她爬上铺，随后将床单盖住。

之后，郑炳夫妇经过大半夜的谈话与嬉戏，两人有些疲惫，均进入深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