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灯光夜色青春戏中戏 港曲烟暮暂做雾里仙

却说张锋正与南野羽谈论古玩，忽传安先生来了，张锋便出来，顺河堤往东去了。

十月八日，寒露。太阳黄经195度。寒是露之气，先白而后寒，草木开始枯萎，天气转冷。

临下班时，张锋接到晋华传呼，说画册事已经谈妥，叫先送一百五十册过来。张锋忙赶回家，用一个纸箱子装好，另外又封了十册准备给晋华送人。收拾好，骑车奔师院来。

进师院就像闯进浓浓的树荫中。小径上三三两两走着悠闲的大学生，大多是宽框的眼镜，削瘦的身体，激切辨论的嘴巴和转来转去亢奋的眼神。这一切都让张锋嗅得出那股浓重的天之骄子的感觉。小径两旁的石凳上、花园里的草地上坐满了一对对青年学子，或头对头紧紧靠着，做并蒂莲状；或女生横睡在男生怀里，仰面交流，做望月状；或女生偎男生怀中，脸并脸贴着，由后面环抱着，做划船状。草地的偏僻处还坐着几个孤单的女生，有的捧一页信纸掩住脸面，抽动肩头啜泣；有的头埋膝里，垂一只手揪一地乱草；有的捧一本《托福指导》如饥似渴地读。楼左侧蓝球场上有人在跑动，远处大操场里许多人在锻炼，楼前几个学生摆了摄影摊为人留影，拍红艳艳的夕阳和人的合影，生意也好得很。熟识而久违的大学生活，张锋想。

到处都是不同面容的男女学生，张锋放了慢档，像船一样滑动。转过教学楼，往后经过食堂，学生正在吃饭，人挨人，蹲满了路。男生端着饭盒、搪瓷缸、攥着大馒头，就着眼前走动的女生吃下去。女生站在墙边，划楞着小巧的不锈钢勺子，就着寝室里的笑话吃汤菜。

张锋看见一个女生洗刷好饭盒正走过来，高高的身材，穿一条石磨蓝的紧身牛仔裤，粉白色T恤，长头发。走近了，雪白白的脸面。张锋便停了车，注目去看。经过身边时，女生头扛得更高，腰挺得更直了，一幅目无下尘的风度。女生亭亭玉立地走过去，在十来米远地方甩了甩长头发，腰肢也摆了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张锋真想开了车追赶过去，可一想自己已不再是伊甸园里的大学生，两年的社会磨练已淡漠了那份情境，只在被触动时，才偶然感受到些许痴痴的心情。只得开车去了。忽然想起来最近看过的一个MTV《冬季校园》，便在心里哼唱起来：“有那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

到晋华单身宿舍门前，锁将军把守。旁边一位正升炉火的青年教师用着软糯的南方口音说：“耐这个时间找不见他的，他带着一帮子学生在操场锻炼，练散打唉。”张锋便骑车去操场，果见晋华带十来个学生练习，戴着拳击手套，蹦蹦跳跳地出拳踢腿。

张锋架好车子，点支烟吸着旁观。晋华走过来要他也玩两下，张锋摇头。晋华陪了说会子话，就带张锋回宿舍。

说清画册的事，晋华要去食堂端几个炒菜留张锋喝酒。张锋说晚上得给学生上课，坐一小会就走了。

星期五下午，八六级美术班上国画课。二十二名学生在教室里展纸研墨练习写意花鸟技法。赵老师不善言语，在前面示范了一幅《雪梅图》，布置好临摹作业，就也去了。没了老师，学生登时活跃起来，相互打趣着说笑话。吴长健拿出录音机，放了音乐听。前些时候爱听样板戏，今天换了盘郑智化的《星星点灯》。大学生们边听着：“头上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灯光里再也看不见……”的哀怨，边逗着趣，边临摹着八大山人的花鸟册页。

门被人推开，二年级的乔浩进来，招呼陈玖说：“邵老师叫你去领画册，回来发。”打发陈玖去了，乔浩却在班里转悠看画，时不时指点些用笔用墨，学生也不理会他。

陈玖刚出教室门，在走道里迎面看见一位女孩子笑盈盈的走过来。陈玖眼里一亮，怔在那儿注注地瞅，心中赞叹：“这样的女孩才能称得上美丽两个字，二八年龄，俊媚的五官，爱笑的眼睛，太美了。”

那女孩显然看惯了这种反映，微微一笑，擦身而去。陈玖忙转身看女孩的背影步姿，更是爱得要命。见女孩在自己的教室门前沉吟一下便推开门进去了，陈玖的心由不得狂跳起来。她会是找谁的呢？这么美的女孩，找谁？陈玖模糊认得她附中学生。她会和哪个同学有关系呢？陈玖能想像得来，那女孩推开门进班里时，那些男同学会用什么眼光去看……不，去吃她呢？陈玖又癔想到，若是这个女孩是来找自己的，推开门说：“陈玖在吗？”那会是怎样得幸福啊？人生如此，足矣！足矣！见那女孩还没出来，陈玖几乎捺不住了，干脆找个理由回班看看那女孩在和谁说话！却见门一开，那女孩又出来了，拉着孟影的手笑着说话。陈玖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发热的大脑也冷静起来，才注意到那女孩和孟影在看自己，赶忙转身走了，却清楚地听见身后两个女孩“吃吃”的笑声。

陈玖想起家乡那位被乡亲公认并交口称赞的未婚妻，那位每月给自己寄来五十块钱和一封具有警示意味信件的厚厚嘴唇的民办女教师，便感到一种悲哀，一种摆脱不去的悲哀。

保管室里，邵强正阴沉着脸坐那儿吸烟，陈玖自己数了二十二本画册，签上名就出来了。在楼梯口见到二年级的张宁站那儿踌伫不决，陈玖赶忙快步下了楼。

回班里，发下画册，说钱要在星期六上午交齐，就有同学嚷嚷。刘捃道：“孟影，刚才那女孩你不能请来做模特吗？”男生都应和着。孟影笑道：“你们别想歪主意，人家是附中校花，有多少人看在眼里，想在心里，都不敢表示，她母亲是附中老师，我劝你们别做那赖蛤蟆。”看到男生懊丧的神情，女生们高兴极了。

晚饭后，陈玖自个去画室。开锁进去，画室里光线很暗，画架林立。陈玖在画室后面空地上放了块画板，盘腿坐上，调节气息，练起气功来。这些天，学生不再来这儿画肖像了。三两一伙各找去处玩乐。陈玖在乡下学校教书时便练上了气功，这几天看中了这儿的清静，每日晚饭后都要来这儿练一会子。

七点左右，陈玖收了功，锁了门出来，沿操场边的小路去教室，天已经很暗，把人的面容举止遮掩得模糊起来。迎面的和跟上的大学生里有很多对情侣朦胧地拥抱着，操场上影影绰绰看着坐满了人，里面该有多少故事呢？陈玖在黑暗中冲着遇到每一对情侣呲牙挑衅，好在他们是看不到的。操场南头，隔着围墙可以看到附中的教学楼，有几个班还亮着灯，显然那是初三和高三的学生在上晚自习。

陈玖走进教室，四枚日光灯雪一样亮，照着两个女生在桌上练字。陈玖写会字，两个本市的走读生进来。问“寝室里怎么一个人没有，都去哪儿了？”陈玖摇头道：“不知道。”两个走读生摆弄一会，又走了。陈玖觉得与这两个女生呆着没意思，也出去了，想一想，还是回了寝室。

他们班男生有两个寝室，302，303，陈玖见两个寝室都上着锁，心中咕啷：“人都去哪儿了。”开了303的门，陈玖躺进自己的床上，掏出萨特的《存在与虚无》看起来。可鼻子里老钻进一股子臭味，循着气味找去，源头是刘捃枕头下的几只臭袜子，掀开枕头更是腐臭扑人，没办法只得把刘捃的被子盖上去，最后一扇窗子也打开，才略觉得好些。这时见邵胖子开门进来，笑道：“怎么，就你自己？”陈玖问：“你去哪儿了？”邵胖子道：“我们老乡聚餐，我来找几个缸子。”陈玖就把自己的借给了他，邵胖子招呼着出去了。

陈玖望着窗外城市的灯光与天幕上的星星璀灿成一片，便感觉一缕沁人心脾的孤苦。无聊以极。陈玖抽出竹箫，盘腿坐在靠窗的桌上，对着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呜呜嘟嘟吹起来。

“你在干什么？”身后有人问。转身见是王朝平进来，爬到上铺他的床上翻腾着。“你找什么？”陈玖不吹了，问。“望远镜。”王朝平找到了扬扬给陈玖看。爬下来到陈玖身边神神经经地说：“你没事，我带你看电视去。”“什么电视？”陈玖问。“十三频道，黄色电视。“王朝平笑道，拉陈玖一把，陈玖便跟上去了。

王朝平笑着告诉：“452寝室，音乐系的那几个孩子前几天看到对面宿舍楼里有个女的和情人约会，干那事，偷着看了几天。咱们班沈捷先知道的，我今天才听说。”两人上楼到452寝室，见门关着，屋里也不亮灯。王朝平敲了半天门，才听有人问：“谁？干什么的？”王朝平道：“是我，开门，望远镜拿来了。”门“吱呀”开了个斜缝，王朝平，陈玖挤进耿，黝黑一片，就像进了录像厅。

“望远镜呢？”黑暗中几个人过来抢，陈玖到窗前，见有十几个人挤在屋里，靠窗的两个上铺挤满了人，都伸长脑袋向外看，临窗的桌子已被移走，窗边拥着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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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第二日早操，452寝室男生都没去。醒了的睁着眼睛发怔，没醒的还在鼓嘴扯呼噜，也不知有梦没有梦。

张扬家就在本市，平日并不住校的。只是这几天听说晚上能看到三级片才住进来。却立刻便发觉住校的好处，可以随心所欲的晚睡晚起，跳舞下棋，打牌吹牛，玩钱吃酒，最畅快的还是每晚熄灯后的寝室夜话，真所谓言游八表，语括六极。比如一个人随便起头说：“门口碰见跛脚道人。”就会有人接道；“昨天看过怪事和尚。”然后就能扯起：中华气功，特异功能，时空隧道，不明飞行物，复活岛，百幕大，黄河断流，长江沙化，三峡工程，计划生育，茶菌治病，人尿养身，有奖销售，无氟冰箱，上山下乡大跃进，跳槽下海闯南方，桑拿浴，镭射厅，电脑多媒体，信息高速公路，影碟，卡拉OK，MTV，期货，证券，马克，美元，A股，B股，真币，假币，大哥大，写字楼，深圳三天一层楼，山西四人两身衣，贵州人贩，云南毒枭，温州裁缝，安微保姆，《俄罗斯姑娘在哈你滨》，秋菊要个说法，《废都》作者删去……，大学教授月薪三百，能买二只老鳖，马家军，中华鳖精；二流歌星出场费五千，有百万歌迷，追星族，〈在水一方〉；生旦净末丑，喜怒哀乐怨，酸甜苦辣麻，挠捧跌滚爬……。真是荤素错综，水陆陈杂，无所不谈。一阵神聊之后总会收拢思路，集中话题，以学术讨论的态度研究，剖析，评价异性。一般都是以大家都熟识的女人为品评对象。比如班中的某位女生，某人的女朋友，大家心仪的校花，系花。如果都品评完了，随便扯上一个歌星，影星也要品味一番，否则何以排遣这无趣之长夜呢？

今天张扬又起晚了，食堂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好在教师家属卖早点的很多，随便吃点也对付的过去。上午一二节是《天朝革命史》公共课，在阶级教室里几个系一起上，平日上这种公共课，全班至多能去一半人，没去的点名时自有同学代答。所以张扬便拿定主意不去了，漫步走到操场边，正考虑如何打发这段时间呢？却见小路上同班的郭兵骑车带着外语系的女朋友去校门口，两人说说笑笑的，都没看见他。

张扬便想起了吴婷。感觉她态度的转变好像是在上星期日和几个同学一齐去自己的家看到自己家里超乎一般人的住房环境和了解到自己父亲是市宣传部部长以后开始的。以前吴婷那种不明不白的态度似乎对好几个男生都有过。包括体育系的那个大个子。现在吴婷只对自己有态度，是可以肯定的了。星期四在琴房里那一场“Kiss”，张扬体会到初吻的激动和刺激，只是感觉吴婷是不是太老练了也弄不太清。可这些天来吴婷活泼大胆的撩逗给予的幸福和快乐是那么让人陶醉，张扬觉得自己也许真能爱上她，也许吴婷是冲着毕业分配来的，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张扬正想着心事，听见有人喊他，看是中文系上大三的史纨正和几个同学玩排球，要张扬一起玩。张扬说不想玩，就要走，史纨又唤住他说有件事要通知他。张扬便站住脚听。

史纨道：“王祉回来了，准备明天下午在他那套房里招待咱们，我已经通知了贾喾和薛谛，都带上女朋友，到时候咱们跳舞。”张扬答应了，也没事干，就同史纨玩起排球来。

第三节是张扬的钢琴课。琴房在女生宿舍前一栋小红楼里，上下两层，有五十来间。学生一般是两人合用一间，轮流上课。老师讲解很少，很多时候是留下曲目让学生自己练习。平日将房门一关便自成小天地不受人干扰，所以发生在琴房里的浪漫的事很多，谁进了谁的琴房，门关了多长时间，便成音东系学生的传统话题。

张扬到自己的琴房时，见四五个大三的学生挤在1号琴房闪争着要进去，问知道的说：“凌月来练声了。”凌月是附中高三（文）班学生，学音乐的，经常来琴房找老师辅导声乐，有时也自个来练钢琴。每次她来，许多风姿翩翩的大学生便争着为她辅导，为她伴奏。张扬是挤不上去的，只有在一边感叹的份：这样美的天仙一样的女孩，可不是随便能惹得起的。

忽然，1号琴房门一开，凌月满面冰霜出来，摔门而去，怔得张扬呆那儿看，凌月走有老远了，十二号琴房才同时冲出四个大学生追赶上去，看得张扬直叹气，懒怏怏地去自己琴房练琴。

星期日下午，张扬带着吴婷去王祉的新房子。到楼下见停着两辆“本田王”摩托车，知道贾喾和薛谛已经来了。上三楼，隔着防盗门按门铃。门打开，王祉的女朋友妮子站屋里歪头打量着他俩笑，说：“张扬什么时候也交女朋友了，挺漂亮吗。”丢开门扬扬手说：“进来吧。”趿着拖鞋头里走了。

王祉这套房子，是市委分下的，三室一厅，九十多平方。王祉电大毕业便分配到市委办公室，今年又转到梦州市驻深圳办事处工作。

两人进客厅，见史纨、贾喾、王祉、薛谛四人正坐靠墙的沙发里吸烟聊天，他们带的女朋友都聚在地毯上对着影碟机唱卡拉OK。

王祉站起来招呼张扬，十分得体地询问吴婷的名子，又为他的几个朋友做介绍，呼说吴婷是音乐系的，忙着恭维，喊着妮子请吴婷去唱歌。

王祉笑道；“咱们五兄弟又聚一起了。”说着扬脸喊妮子开瓶酒送来。妮子道：“你不会去拿，没看见我在唱歌吗？”王祉学着西方人耸耸肩头，自己去酒柜拿了瓶“人头马”过来。

他们五人是一高中时的同学，父辈又都是好友，经常走动的。史纨父亲是市建行行长，贾喾父亲是市法院院长，王祉父亲是分管文教的副shi长，薛谛父亲是市警署局长。所以他们五人关系一直很亲密。

张扬发现薛谛女朋友没带来，就问了句。史纨笑道：“就是他女朋友多，几天换一个，怕是他糊涂了，不知带哪个来好。”薛谛道：“你别说笑，等会咱就会有女孩来，包管叫你们都开眼。”王祉问：“她来过这里，知道地方？”薛谛笑道：“说出来你们都听说过，就是附中的褚珊珊，上次跟三毛来这跳舞的那个。”张扬摇头说：“你别惹麻烦，听说她和三毛关系不错。”贾喾道：“三毛怎么了，咱还怕他吗？”五人说着话，不时听呼机响，王祉关了机，贾喾、史纨、薛谛是有呼必回，忙忙碌碌的。张扬没有呼机，倒觉得怪无趣的，怏怏地不说话了。

王祉看在眼里，笑道：“明天我给邮局打个招呼，叫他们送个呼机给你，虽说没大用，朋友找起来倒方便。”又转脸对着贾喾说：“本来今天我请了程婕来，前天电话里都说妥了，可今天上午她去了合肥演出，要不今天咱们能玩得尽兴了。”贾喾不搭腔，史纨笑道：“你别提程婕，贾喾追人家，没上手，听说在行里还打过同事。”贾喾咬牙道：“我追赶不到，她能跑出我的手心去？”

王祉笑笑，转了话题问史纨：“明年毕业你打算去哪儿？”史纨道：“进行里怕有人说，我也不愿意在行里干，看能不能进交警队，听说年终奖金能分四五千。”贾喾道：“那点钱顶屁用，眼不活络穷得你裤子都穿不上，咱们五个还是王祉有福，刚毕业就去了深圳。”王祉笑道：“我在那儿也呆不长，还得回来，先赚两年钱再说。”说着话，王祉想起什么事来，站起去了里屋。一会捧个小铜盒子出来，打开给大家看，里面排着几十支香烟，王祉说：“我带了这个回来给你们尝尝，这个在深圳百十块钱一支。”史纨问：“什么烟，这么贵？”作者删去xxxx

朦胧中听王祉说：“这要配着音乐听才更有感觉。”便看着王祉走路飘飘地过去，放大了音响，好像唱着什么词：“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总有时……”又好像看到史纨的女朋友，中文系大二学生，校编辑部的女诗人，都叫她“潮儿，潮儿”的也缩在沙发里吐烟圈。

王祉看着满屋烟雾弥腾，叶倩文在扯嗓子唱，低音炮震地响，高兴极了，体会着把好东西分与好朋友共享的快乐，自己也忙点着一支烟，躺沙发上吞云吐雾起来。

一支吸完，贾喾又要了支，其余几人都睡在沙发上回味。忽然在“何不潇洒走一回，……”的歌声中听到门铃响，大家都是一惊。

这正是：风流谁似我，潇洒走一回。

欲知来者何人，待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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