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如此师范英莲再落第 赫然声名程婕故转学

上回说晓梦在街上被人挤的收不住脚。待停下脚步，身后又乱了起来，吵吵嚷嚷的围了许多人，听身边人说，方才有一个行人把那桌上的瓷器碰掉了一个，摔碎了，两方正为此事争吵呢。因为人挡着，晓梦也看不着摔坏的是哪件瓷器。心中切实实希望不是那件漂亮的瓷灯。

回到家中，发现家人都还没回来，一切还似自己走时的模样。“还是这样好。”晓梦想。即便等会爸妈和晓晴回来了，谁也不会知道方才她出去这么一大圈。发生过却又没留下印迹，就如泰戈尔的诗“鸟儿已经掠过，天空没有留下痕迹。”还是这样的好。

7月12日，梦州城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高温天气，室外最高气温创记录的达到41度。据气象台预报，往后一段时间，副热带高压将盘踞黄淮地区，稳定少动。梦州市民将有一段酷热的日子了。

室内温度计的红标象电影中的镜头一样固定在36度线上，昼夜不变。你摸摸墙壁是热的，沾着桌面是热的，贴着竹席也是热的。即便电风扇送来一股股的风，同样是灼人的。此时，你会有一个最明显的体会，在这热浪汹汹的世界中，如果还有什么东西有些凉意的话，那只有自己的皮肤了。

酷暑天气直持续了近一个月，立秋以后，才零零落落下了几场雨，夜里似乎凉爽了些。人们终于能舒松一下被暑气折磨的疲惫不堪的神经了。

莫晓晴又如往常一样，早出晚归的。最近她迷上了跳舞，在家中，她总要拉上晓梦躲房间中陪她一起跳。晓梦跳不好，便坐床边当观众。晓晴身材娇娆，节奏感又强，舞姿很美，晓梦也喜欢。

乘家中无人时，晓梦去了几次韦憬士那儿，借了一摞书回来，目前正在看的是弗洛伊德的《幻想和梦》。

只说8月23日（星期六）这天早晨，全家才吃过早饭，莫晓晴便钻进自己屋里化妆，准备出门，莫晓梦陪母亲在厨房中洗碗，莫宏楼照例是点着一支烟，坐在大桌边看新期的《参考消息》。

莫晓晴收拾好了出来，扒着厨房门框探头冲她俩扮鬼脸笑。

谷守美望着晓晴道：“我都懒得再说你，女孩家哪有你这般野的，你要是有你姐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阿弥陀佛了。”

“嗯，妈。”晓晴撒娇道：“那你就别再说我了，我知道比不上姐姐，可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呀，谁叫我是老小呢？”说罢，冲晓梦挤挤眼，蜷了蜷四个手指头喊了一声“拜拜！”便哼唱着拉开大门走了。

到门外面，晓晴见楼梯口站着一个老汉和一个姑娘，看模样是农村来的，畏畏缩缩的看着她。晓晴瞥他们一眼，也没有停步，侧着身子“噔，噔，噔”的下楼了。到了楼下，才想到那两个人会不会找自己家的呢？

晓晴没有猜测错，那俩人确实是找她家的，只是晓晴不认得。他们是谷家村的范老爹和范英莲父女俩。其实俩人站门外已有好半天了，只是忧忧豫豫的一直没敢敲门。这位一辈子没进过几次城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第一次到一个城里人家做客，而且这位城里人当年下放在自己村子时就有那么多非凡的故事，如今又是一个大学校的校长。这不能不使老汉紧张。

方才那位推门而出的衣裙鲜丽的俊美女孩连个正眼都没看过来，这又使范老爹无名的惭秽起来。踌伫一会，范老爹只得鼓着胆气敲了门。

听到门响，谷守美笑道：“又是这样，丢三落四的，跑老远了才想起忘了东西。你问她，什么时候把自己丢了，那才清净呢。”

晓梦笑道：“晓晴就怕你说她，上回拉了钥匙，不敢上楼来拿，在楼下喊了半天，让我从窗户给她扔下去。妈，你就装着不知道吧。”

拉开门，晓梦愣住了，“范伯伯？”

范老爹有些仓皇，堆着笑问：“你爹可在家？”忙又改口说：“莫校长可在家？”

晓梦点点头，说：“快进来吧。”透过范老爹的肩头看到范英莲站在两步外的楼梯旁，便欢喜的招呼：“英莲姐也来了。”

谷守美听见说话声，出来看，颇有些意外，赶忙丢下手里的抹布过去招呼，莫宏楼也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来。范老爹弓身由门边提了两个扎着口的蛇皮口袋进来，靠墙放好，嗫嗫的带着笑说：“这里是自家地里的西瓜，还有大湖里的莲藕。”

谷守美拉开椅子让他俩坐下，自己过去打开了电扇，吩咐晓梦拿西瓜来杀。

范老爹听说忙道：“俺这有，俺这有。”蹲身把袋口打开了，一只手没跟上，四五个西瓜骨碌碌的滑出袋口，滚了老远。范老爹忙着去拾。晓梦看到，帮着拣西瓜，谷守美道：“范大哥别管它，让晓梦拾吧，你去洗洗手。”

“没事，没事，不脏。”范老爹伸开粗裂的手掌看一眼，在裤子上蹭了蹭。莫宏楼走过来递他一只烟，打火帮他点上了。范老爹紧吸两口，情绪才逐渐安定下来。

看他们父女两个的神情，莫宏楼猜想是为考大学的事来的，谁知半晌时间过去范老爹只是埋头吸烟，一声不吭，莫宏楼知道他口讷，便主动去问：“范大哥，英莲今年参加高考了吧？”

“哎。”范老爹应一声，依旧垂着头吸烟。

“考的咋样？”莫宏楼一面说话一面推了杯茶水过去，他尽量用一种拉家常呱的口吻与他说话。在谷家村下放的时候，莫宏楼便熟悉他老实局促的性格，而且还以他为原型创作了一篇散文。

“就是为这个犯愁呢。”范老爹说话的时候眼不看人，依旧低头盯着脚前方的地面。

农村里的男人大都有个习惯，就是说话的时候脸不对着人，他们的视线一般都是平行的看前方共同的或者各自的目标。你一言我一语很象自说自话。莫宏楼在农村中便暗自研究过这个现象。发现这样说话很适合大家挤在一段墙根处，端着旱烟管晒太阳时，这样即可以平均分享阳光的沐浴，又避开了烟锅对烟锅的火暴。这样看来，任何一种哪怕是细微的现象，都有它合乎逻辑的生活背景。

范老爹吸尽了一锅烟，习惯性的翻起鞋底想磕去烟灰，看到脚下的瓷砖地面才僵硬的止住了手，怔在那儿不知怎么好。

莫宏楼推过一只玻璃烟缸，看着他“当当当”很响的把烟灰磕尽后才又问：“怎么，考的不好吗？”

范老爹愁苦着脸，细声慢气的道：“俺乡下人哪里知道好孬，听她老师说是考上了，可就是等不来录取纸，一村的钱喜家的三小子，前个礼拜就领到录取纸了。”

莫宏楼问：“英莲考多少分？”

范老爹忙转身向英莲要成绩单，口中说：“俺叫她随身带着来。你快拿出来让莫校长瞅瞅。”

范英莲自进屋坐下来，便一点表情都没有，整个人显着呆呆的。莫晓梦陪着在旁边坐一会，感觉范英莲与以前形若两人。以前，她虽也是寡言少语，那双眼睛却是生动的，会说话一般，与人一起时，她的眼睛要么是灼灼的凝视着你，要么便飞快的闪动，躲你捉她的眼神。有时还升起两朵羞云。村里的人都喜欢她。

如今，她不光是身子温沨不动的端坐着，眼睛也是动也不动的盯死了放在腿上抱成一团的双手。晓梦端来西瓜给她，她便接下，便垂着头无声无息的吃。瓜子全都齐整整的放在桌上，拢成尖尖的一小堆。

听到范老爹要成绩单，范英莲慢吞吞的把瓜放在桌上，抬手在上衣口袋里掏，脸平静的看不出这事和她有什么相关。

成绩单是484分，莫宏楼沉吟道：“这成绩够本科线了，应该能考上啊。”抬起头问：“英莲报的是什么学校？”

范老爹依旧垂着头，说道：“这都是这丫头自己拿的主意，俺只说最好上一个近一点的学校，光是车费就能省下不老少。她就报了这里一个什么“吃饭”大学，说是出老师的，俺想，老师也不错，风不打头，雨不打脸。人人都看敬的。”

“哪个系？”莫宏楼又问。

“什么系来？说了几次俺都没记住。”范老爹扭头问范英莲。

“中文系。”范英莲吐口而出，不动声色。

“中文？”莫宏楼怔了一下，捏着成绩单看了一会，缓缓放在了桌上，抽出一只烟慢慢点上吸着。

他想起了上个星期日，华夏酒店的那场酒宴。

中文系一桌，教务处一桌。自己因为和中文系的人都熟，便和他们坐一起。依着莫宏楼的本意，原是不愿意去的。在一场宴会中，作为与宴会主题或目的不相关的陪客出席是很乏味的事情。“若是年轻十年，我怎么也不会违心的为人帮闲捧场。”

莫宏楼明显感觉到自己变化了许多，特别是搞起行政工作以来，很多年青时信为终身坚守的为人立事之原则，被现实的生活一点点的蚕食消磨，再也难以坚持下去了。

象金局长请他看中的是他与中文系的关系，作家的身份和副校长的头衔。他推辞不去的是那点并不很深的交谊和对方文化局长的地位。其实，后者是主要的，莫宏楼心中很明白。

金局长的儿子象他父亲一样精明，这小子就把分数考在中文系最低录取线480上。就是这样一个微妙得分数，使这场酒因为能被所有人接受而显得热烈和生动。酒红蒙脸，教务处书记拉着金小惠的手点头说：“这孩子聪明，开了学就进学生会吧，先干个部长。”中文系新生班主任也不含糊，乜着眼拍桌子嚷：“金局长，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宽了心，我让他当班长，锻炼锻炼，年轻人吗，就得给他们机会。”金小惠端着酒瓶两个桌子倒酒，觑着年纪大的喊大爷，年轻些的就叫叔叔。殷勤的很。

一只烟吸完，莫宏楼端起杯子呷茶，抬起眼帘看面前这对默不做声的父女。心中乎的升起一阵感慨，生活对于那些迂缓而又本分的人来说，就是一列永远满员的火车，既不给他们预留位置，更不在他们身边停靠。

莫宏楼叹了口气，起身说：“我给你们问问吧，看怎么回事？”抓起电话机时，他明显的感受到范英莲父女俩投来的灼人的目光。莫宏楼心中便有些沉重。

可巧，中文系主任在家。莫宏楼说起范英莲的情况，对方显然有印象，没听完就立马接口道：“录取了，专科委培，明天就下通知。”

莫宏楼道：“这成绩，本科都够了，专科正取还没有吗？”

电话中，听的出对方很为难，“嘶嘶”半天才说道：“老莫，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今年委培名额多，那几个正取，不到我手上就分配完了，你也知道，现在招生多难做。”

挂上电话，莫宏楼看着范英莲父女俩昂起来的脸，忙别过头来对晓梦说：“你给范伯伯添些水。”

“咋说？”范老爹紧张的问。

“录取了，专科委培，明天下通知。”莫宏楼说话时也没看对方眼睛。

“啥子是委培？”

“委培，就是自己出些上大学的钱，其它待遇和别的大学生一样。”

“几多钱？”

“一年两千二百元，两年四千四。”

说完这句话，莫宏楼看到范老爹蜷缩的身子一抖，而后畏缩的更加厉害了。

沉默半晌，莫宏楼说道：“英莲若是觉得这个结果不理想，要么就再复读一年，就在附中，复读费和杂费我都给免了。冲今年这个成绩，再用功一年，明年一定会考个好学校。”

“再寻思寻思。”范老爹抖着胡须叨罗着。

莫宏楼等着他的决定，谁想范老爹吸尽最后一口烟锅，起身就告辞了。莫宏楼不好再问，忙起身挽留。谷守美也由厨房撵出来，执意要留吃午饭。

范老爹硬是不肯，赶到门前拉锁环，一时打不开神色便有些惶急。谷守美赶忙打开门，吩咐莫晓梦送客人下楼。

送至一楼，莫晓梦乎的听见范英莲长长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上大学咋这么难。”莫晓梦抬头看她。走前面的范老爹接口道：“大学不是咱这种人家上的。”

出了楼梯口，晓梦就再没往前送，倚着墙壁看那父女俩踽踽走远。耳中萦绕着范英莲的叹息声，心中坠的难受。

回家中，谷守美边收拾着桌上的瓜皮茶具边数叨：“人家孩子这么好的分数却考不上大学，师院可够黑暗的。”口中说的是师院，口气却是在埋怨莫宏楼。谷守美知道他上个星期喝酒的事情，任他说，莫宏楼只是不做声低头看自己的报纸。

莫晓梦有一个明显的感觉，自打暑假前闻一白夫妇到家中做客后，爸妈之间好象达成了某中默契，不再象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怄气。晓梦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高兴。

帮妈妈收拾好客厅，晓梦便回到自己屋里，读那些借来的书。

午饭前，莫晓晴回来了，还给晓梦带回来了一条新闻。

“开学，程婕要转到你们学校去。”说这话的时候晓晴刚仰头把晓梦冷了半天的一杯茶水一口气喝干。

“哪个程婕？”晓梦没有经意，思绪还停在手中的书上。

晓晴对这件事似乎很用心，曲身坐在晓梦身旁边，笑着道：“就是那个小歌星，在市里很有名气，不知她交了多少男朋友，在三中呆不下去了，就转到你们学校，今后你们学校就热闹了。”

“一个学生能有多大风波。”晓梦只是在心中这般一想，没有说出来。

第二日恰是处暑，从此暑气结束，天气会渐渐变凉。若衍生其他意义，我们还可以把这天看作是暑假的结束。24号以后，大多数学校的老师都已返校，紧张的进行着开学前的准备工作。

晓梦已在暑假前报了文班，开学就要到禹明的班中上课，本班同学学文的并不多，好在杜婷也要转到文班，倒也不觉着怎样。

28号，晓梦把部分看完的书整理成包，给韦憬士送去。没想到，孟影在那儿。韦憬士神情一如平常一样，晓梦也一般的不动声色。倒是孟影叽叽嘹嘹显得有些兴奋。对晓梦既热情又带着防范。晓梦心中明镜儿似的，没多说话，还过书就回来了。

8月31号，学生报到，对大多数学生来说，这一天多少有些新奇。分别近两个月，今日重见，同学、班级、学校会有什么变化呢？每个学生心中都有所期待。

走进校园，一眼就看见篮球场上整整齐齐站满了穿黄军衣的学生。原来是高一、初一学生在开军训动员大会。

“莫晓梦。”球场边，法桐树下，陈雅秋站在几位同学中喊她。

“哎。”晓梦应着，手按着书包小跑过去，心情很愉快。

“嗨！暑假过的怎样？”雅秋拉着晓梦的手笑着问。

“你还叫她干什么？她已经背叛了我们，投降到文班里去了。”段洁欣站雅秋身后，使一对幽幽的眼睛看着莫晓梦说道。

莫晓梦早就体会到段洁欣对自己那种浓浓的关切和特别的感情。那好象是一种非同学的、非同性的、带着某种渴望的喜爱。整个上学期，晓梦都浸沐在这种体验中，心中有些感激她。因此，晓梦对她这句化回一柔柔的一笑。笑中有谢意，也有歉意。谁想段洁欣见她笑过来，竟别过头去，咬着嘴唇，再没开口说一句话。

陈雅秋拍着晓梦的胳膊说：“看着这些新生，就想起咱们去年军训的时候，咱们当时是不是也象他们这么傻呀。”

晓梦点点头，心想：人一生真象在登螺旋楼梯，每一步都在提高，每一步又都象在回归，现实的足同时踩着过去与将来，回忆和期待。带着你一步步走向高处不胜寒的楼梯的极处。在那里，你面目全非的最后体验一下现在的概念，然后抬起踩着一生与永死的足消失。空出这段螺旋楼梯再让后来者踏响。

就象现在，晓梦她们闲闲的站在树阴下玩笑着看着球场上傻傻的新生们，想起去年自已则是傻傻的站球场里看着树阴下闲闲的高年级的学生们。谁又能说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们不也在那儿闲闲的想着自己傻傻的过去呢？你是谁？人生的轨迹中，你永远既不是最先者，也不是最后者，谁也不比谁在前，谁也不比谁在后，大家都是人中人罢了。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什么问题，一个暑假还没考虑好？”雅秋见她愣神，同她开玩笑。

晓梦笑了笑，没说话。

“晓梦，你还不快去，你们文班都进教室了。”时晨冲着她道，故意把你们文班四个字咬的很重。晓梦笑笑，与雅秋她们招呼了一声，便去了。

高二（文）班在二楼。附中的班级设施就是这样，高一两班和初一四班都在一楼，每高一级就上一层楼，等上到第三层，不管是高中生还是初中生就都快要风流云散，各奔前程了。

站在文班门前，听着教室里人声鼎沸，晓梦还有些僦僦。自己班中改学文的不足十人，所以现在竟有些踏入别人班中的紧张。走进教室，好些同学抬头看她，晓梦也不知自己的脸红了没有，只感觉两颊发热。

教室里坐满了人，晓梦不知自己该坐哪儿，站门边有些无措。听到有人唤自己，才看到杜婷坐在中间第四排向她招手，身边空着一个坐位。晓梦心中好一阵轻松，忙低头过去。

待晓梦坐下来，杜婷倾仰着脸望着她只是笑。晓梦不知怎的，一迭声的问，杜婷才笑道：“上星期五，你是不是去见韦憬士去了？“

晓梦点点头说：“是孟影告诉你的？我只是还书去的，她说了什么？“

杜婷拍着晓梦的手，一展眼笑了，道：“她也没说什么，我是吓唬你的，她只是说没想到你和韦憬士那么熟悉，好象有多少年的交情似的，我就说你爱看书，经常到韦憬士那里借书，当然就熟悉了。孟影喜欢韦憬士，象疯了一样。”

晓梦使左手支着腮颊出神，没说话。

一会，杜婷推推晓梦，小声道：“你看楮君和韦憬士长的象不象？我总觉得他们象兄弟俩似的。楮君显得清秀些，韦憬士显的成熟一点。”

晓梦扭脸看着左边靠窗户同张义坐一起的楮君，点头道：“是有些象。”晓梦明白杜婷的心思，便也侧过脸来向她笑。

杜婷倒也敏感，脸腾的红了，打一下晓梦道：“你笑什么？”

晓梦笑道：“我也不知道笑什么。”

抿抿嘴，杜婷低头也笑了起来。

9月1日，正式开学。

早读课上，禹明带来了一个新同学，没待介绍，许多同学都已认出，这位就是本市颇有名气的小歌星程婕。

显然，程婕很美，她的美与她的特殊身份一样，有些与众不同。她不似其它漂亮女生那样，或者美的纯净，或者美的娇嫩，她的美带有极大的诱惑性。看着她，你会惊讶，一个16岁的女孩何以会具有这种让男人兴奋与想入非非的媚艳，她风情万钟。

看她的衣着，黑黛色的牛仔裤，米黄色T恤，绝对普通。而涂着艳艳口红的双唇和盘在头顶烫成碎波浪细纹的头发又绝对不同凡响。她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公众人物。站在讲台前没有两分钟的时间，她便几乎做到了，让所有男生动心，让所有女生嫉妒。

禹明建议大家用掌声欢迎这位新同学时，不知怎的，掌声冷落的很，只有后排何军、雷明、孔大勇几个大个子鼓的很响，因为没有众人的响应，显得萧索而刺耳。

程婕却很大方的冲大家笑，淡然的说：“谢谢。”然后旁若无人的在众目睽睽中矫首昂胸，用皮鞋纤细的高跟“戈戈”的踩出很响而有节奏的声音，款款走向后排张雪旁边的空位上。

所有同学都能看出来，目前还没有同位的张雪并不欢迎这位同桌，她手托下巴，把脸扭向了一边。

好象就是为了印证莫晓晴的话，当天下午，程婕就为附中带来了一场小风波。

下午第二节课后，张红过来邀莫晓梦陪她出去发一封信。两人到了传达室，见校门外聚了很多人，人群中四五个男孩舞着皮带打成一团。张红登时来了精神，把信丢进邮筒，拉着莫晓梦就要出门外看，晓梦不肯，说：“看那做什么，乱糟糟的。”

张红想一下，说：“那你等我一下，我看一眼就回来。”说着撒开手就跑了去。

晓梦有些好笑，一个女孩竟对这个感兴趣。没等多会，张红就笑眯眯的回来了。

“你看到什么了？”晓梦说，其实是在揶揄。

张红笑道：“你看程婕可行，来咱们学校还没一天，人就跟过来了。”

“和程婕有什么关系？”晓梦奇怪的问。

“那个留长头发的是一职高的陈刚，知道程婕转到咱这儿，就过来看她，被周强拦住了，两帮人就战了起来。”张红说的时候颇有些欣喜的样子，让晓梦理解不透。

回教室，同学大都不在，说都去后操场看人军训去了。两人相伴着也向后边去。

一进后操场，到处都是学生，三三两两聚着，说话玩儿，场地里，新生分队站着，正练习持枪肩枪动作。

她们看到程婕和杜婷在一起，望着军训的新生说笑。张红与程婕早就认识，便对晓梦说：“走，找程婕去，我得说说她。”

俩人走过去，离有几步远，张红就嚷道：“程婕，那边两帮人为你打破了头，你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看人军训。”

闻声程婕和杜婷扭过头来看，程婕问：“什么打破了头？”

张红故意说的很紧迫：“你还不去看看，陈刚和周强两帮人在校门口正打的不可开交呢，围了几百人看。”

这正是：平生累人无他物，一是声名一是情。

欲知程婕如何回答，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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