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琥珀水晶杯美酒可人 残殄保温桶鱼饭伤心

上回书说禇君洗罢手脸，与周艳回到东屋，见茶几上已摆满了各式菜肴。

周艳让禇君在对面坐下，探身子为他摆置筷子调羹，并歪着头问：“你喝什么酒？喝白酒吗？”

禇君摆手道：“算了，我不会喝酒，别拿酒了。”

周艳道：“那就喝点啤酒吧。”说着由茶几下面拿了四听青岛啤酒上来。

禇君笑道：“哪能喝那么多。”

周艳看他一眼，道：“就这四听啤酒，也不再拿了，也不许剩下，你喝多少，我就陪你多少。”

禇君听周艳说的有情义，心气一冲，笑着说：“行，今天我也拼了一醉。”

周艳瞥了瞥禇君，没说话，侧过身子，“砰”的一声拉开了一听啤酒，递给禇君，又为自己开了一听。周艳看看茶几，说道：“忘了拿杯子，我去拿两只杯子过来，你稍等一下。”

禇君喊一声：“不用，对着瓶子喝就行了。”周艳摆摆手，推帘子出去。此时，周艳只想着如何把眼前的气氛尽可能的制造的精致些，完美些。周艳是个爱梦的女孩。

到了客厅，周艳见妈妈换好了衣服，正对着大镜子扑粉，小手提包就放在旁边，知道她又要趁爸爸不在家出去跳舞。周艳也不着声，在酒柜里选了两只水晶高脚杯。才要走，妈妈叫了她一声，问：“艳子，你那同学父母是做什么的？”

周艳停住脚，道：“妈，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艳妈妈收了粉盒，左右端详镜子里的面容，也没着心，笑道：“你这同学长的真清秀，象个女孩子似的，刚才，我猛一进屋，还以为是你的女同学呢。”她只顾照镜子说话，也没在意周艳站身后立着眉毛生她的气。拿起小手提包，对镜子扬了扬两条胳膊观察全身效果，打了个转身，对着周艳问：“艳子，你看妈妈这身衣服和体吗？”

周艳丢下一句话：“和体。”扭头走了。

周艳妈妈气道：“你这孩子，成天的……”话没说完，忽然发现腮上有一块露妆了，连忙又打开包掏出粉盒看镜子补妆。

周艳回屋来，递与禇君一只杯子，两人斟满了酒，握着杯子相互对视着，一时却也想不出话来说。是的，眼前的情境与二人来说都有些尴尬。不说平日，就是今天下午，两人在班中还都清高的不肯对眼神，谁都拿出一副不屑一切的劲头给对方看。然而仅仅一两个小时以后，他们已经能面对面的坐着，握着酒杯互相用眼睛探求对方的心灵。此时他们或许不会去研究是什么东西把他两个推到了一张茶几的两边，而只会感受到优秀的他与她各自魅力对于自己的诱惑，激动两个人都有。

终于，半天也没找出高雅话题的禇君只得笑着说了句俗之又俗的话：“来，我祝你生日快乐。”并举起杯子伸到周艳面前。

周艳端起杯子与禇君碰了一下，轻声道：“我也感谢你今天能来。”言罢，昂首呡酒，把一条雪嫩而修长的脖颈与清丽匀秀的下巴都露给了禇君看。

禇君发现，周艳的脖颈左侧有一颗绿豆粒大小的黑痣，真个是生的俏皮俊丽，衬映着整条脖颈越发白细的象一条嫩笋一般。禇君乎的悟道，若是没有这颗小痣，脖颈固然还是美，却美的全无生气，小痣恰如一颗美丽的催化剂一样，点在那儿，让白的更似雪，细的更如玉。雪玉般的皮肤又映衬着黑痣，沉着而俊气。“相得益彰。”禇君想。这样看，过分完美的事物反而会因为没有对比而单调，没有缺损而毫无回味，真正的美是允许缺憾，而缺憾恰能以增益事物的完美品质而抵消其缺憾的消极性质的一种相对完美的状态。写文章不也如此吗？画画不也是这样吗？做人处世也同样。禇君呆望着周艳，脑子却生发开来。直到周艳把空酒杯侧转来示意，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干了。

周艳侧过脸一笑，夹了只盐水虾放禇君碟子里，自己也取了只，细细的剥皮儿，口里轻声说：“方才我忽然想到去年过生日，我还在乡下，那次人挺多，喝的是那种自酿的米酒。唉，一年过的真快。”

禇君问：“你怎么会在乡下过生日呢？”

周艳昂着头，悠悠然然的说：“我有两哥哥个在乡下，大哥在苑庄剑家中学工作，初二时候，我转到剑家中学，直上到初中毕业。”

禇君糊糊涂涂的，便问：“你还有两个哥哥？怎么住在乡下呢？什么地方？”

周艳剥出一只粉红的虾肉，沾了沾醋汁，又放回了碟子里，使手支着下巴出神，一会才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住在西山乡苑庄。”

“那你父亲为什么不把你两个哥哥调进城里来呢？随便找个工作不成？”

周艳皱皱眉不出声儿，端起酒道：“把酒倒上。”伸手要为禇君斟酒，禇君忙拿起杯子说：“我自己来。”

倒上酒，禇君感觉周艳不愿意提这个话题，便不再说话。

其实周艳此时很矛盾，既想向禇君倾吐心中久积的郁闷，又有所顾忌。毕竟母亲是爱自己的，平日在一起照镜子，周艳自己都感叹，真象是一对美丽的姐妹俩。自己没理由漠视母亲给予的美貌，也无资格指责母亲因为爱自己而表现出的排他心理。好象美丽女人的爱心天生就狭窄的很，她只能顾及自身和自己最亲密的人。母亲爱自己，对于父亲好象还只是关心。在旁人眼中，母亲也许是那种美丽而没什么智识却只爱占便宜的女人。但在这个家中，她毕竟只把一颗真爱的心给了自己。

对于住在乡下的两个哥哥和那位苍老的大妈，周艳从懂事时就把他们当成亲人，并曾有一段时间，周艳还在他们和母亲之间认真的扮演过一个和善大使的角色，只是他没有成功。两个哥哥很喜爱她，在她面前甚至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对她母亲的一点儿怨恨。象这种家事如何向别人说呢？

周艳起身到音响那儿，选了一盘《春江花月夜》的带子，调轻声放了。澄净的月光溶进水晶杯里琥珀色的酒中，舒缓清平的背景音乐，俊秀美艳的可人，以及晃漾着月色的醇酒，哪一样更醉人？四听啤酒不如刚才想象的那样难喝，很快，杯干酒空，酒色转到了两人的脸上，双目带餳。周艳借着换筷子的机会，瞅了一眼镜子，也是红霞映腮，眸光如水，连举手起身都感觉懒懒的，知道喝的多了。

坐回来，笑着问禇君：“你怎么样？我可喝多了。”

禇君看着面前的周艳，恰似在梦里，只觉得周艳象仙女一样，体态慵懒，行动飘渺。可说话却句句入耳。便笑道：“我也喝的多了，脑子还清醒些。”

周艳笑道：“我为你倒杯茶水。”说罢便起身，禇君待要劝阻，周艳一摆手，走过去倒了杯水，也不给禇君，就这样端着倚着门边隔帘子喊：“钱姐，把那炉子上的汤端来，我们喝一些。”走回来把杯子递给禇君道：“喝点汤可能会好些。”

喝罢汤，两人又说会话，禇君提出要走，周艳看大钟已是八点多，也没再留，执意送禇君出了宿舍大院子，嘱咐了几句，看禇君神志已好许多，也就放心了。

禇君回到家里，也没上楼，只向爷爷说了声就回了自己屋里，写完作业，早早便上床睡了。

第二日进教室里，周艳坐前排，抬眼望了望他，禇君微微一笑，周艳也一笑，便低下头看书。班中谁也没在意。

下午第一节历史课，学生早早就把上次禹明布置的两个问题预习好了，谁知上课十几分钟了，禹明迟迟不来，卜咏梅就去办公室找，半天才回来，说这节课自习。

卜咏梅四周的几个学生都趴着向她打听，一会儿全班都知道禹明不来上课是因为他老婆中午来学校闹，摔杯子砸碗，要和禹明离婚。谁知下课后，学生又从别班同学那儿听说，禹明中午和高二（文）班一个叫夏闵的女生约会，被他老婆撞见了，两人大吵一通。

这下子，学生兴奋起来，四下里打听，有去高二（文）班问的，有找老师子女探听的，还有去办公室窗外听壁角的，回班里发布最新消息的立时便是全班的焦点。

你想，在几十个克格勃的努力下，还有什么细节不清楚可鉴呢。

笔者这里只把据说最可信的消息发布一下。那是一九八七年五月二十九日中午，发生在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

话说二十九日上午，小芳坐家里老觉得心中有事，烦烦躁躁的安定不下来，其实有什么事呢？班是彻底不要上了，xg了，自己完完全全拥有了自己，却不再拥有那份维持温饱的工资。天天拾掇，家里早就一尘不染，也没什么活干，倩倩不上幼儿园了，可孩子乖顺的很，天天在自己屋里玩玩具，一点不要大人费心。中午的菜也准备好了，一条大头鲢鱼已经收拾干净，中午做给女儿吃，自己吃些青菜就行了。禹明早上走时，又说中午不回来吃饭，要值班。一个月来，禹明经常这样，有时侯晚上也不回来，说是要护校。领导也是的，怎么总是排他看校呢？中午在学校如何吃的好，眼看着人都瘦了，要给他送饭他又不许，小芳无事干，只是胡思乱想。

午饭时，倩倩只吃了半边鱼，小芳一筷子没舍得动，泡鱼头汤就青菜吃了碗饭。收拾桌子时，小芳忽的想给禹明送饭去。就取了保温桶，盛些米饭，把半边鱼搁饭上，又夹了两筷子青菜，只是鱼汤没办法带，寻思半天，小芳又找了个饭盒，把米饭和菜又倒过来，用保温桶盛汤。都收拾利索，小芳为倩倩洗了手脸，安顿她睡下午觉，便扛车子出去了。

小芳很少来禹明的学校，并不知道值班室在哪儿，便在传达室里问新来的小尹。（还有一说，告诉小芳的是她在教学楼里遇见的保卫科的袁社会。）

小芳找到一楼最西侧的值班室，见门紧闭着，小芳也有些疑惑，不知禹明是不是在屋里，试探的敲了两下门，听不见有动静。小芳看到东边楼梯口有一个戴眼睛的女学生正要上楼，转脸向这边望了一眼，便哎的想喊住她，问问她知不知道禹明在哪儿。也不知那女生听见没有，转脸又上楼去了。

这时却听到屋里“哗啦”一声响，好象是谁碰倒了什么东西。小芳知道有人，便高兴的喊：“禹明，开门，是我，我给你送了些汤，你爱喝的鱼头汤。”

谁知一下子屋里又没了声响但小芳能感觉到禹明在里面，就笑道：“你快开门，我站这儿让你学生看到多不好。”

那门“乎”的拉开了，小芳全没在意，就见一个高个子女生低头从脸前跑过去，肩膀一侧把小芳手里的保温桶撞掉地下，“哐”的摔的粉碎，汤水溅了小芳一鞋。

小芳吓了一跳，看着保温桶碎了，伸手便想拉住那女生，口中气道：“你怎么了你？你站住。”谁知，禹明猛的由屋里冲出来，抓住小芳的胳膊道：“小芳，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一边又冲那女生喊：“夏闵，快跑。”小芳一时还不明白禹明为何抓住自己，气道：“你抓住我干什么？你看那学生把咱家的保温桶打了。”转脸却见禹明表情不对，看他两眼圆睁，面部抽搐，哆哆嗦嗦只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再看已跑到楼梯口的那个女生，边跑边把散开的衣角往裙腰里塞，小芳一下子懵了，高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已有几个上楼的学生头探探的向这边看。禹明一把将小芳拉屋里，关紧了门，口里说：“你先冷静冷静，听我给你说。”

此时小芳脑子里已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她又不敢完全相信。然而，她看到那凌乱的床单和这个狭小的只能容一张课桌的空间的时候，她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说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在干什么？你快说！”小芳心都在颤，眼泪早便涌满了脸腮。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答不上话的她深爱过的男人，小芳抬手便想打去，这才意识到那盛着半边鱼的饭盒还在手上。小芳把饭盒往床上一丢，坐下来“呜呜”的哭了。

禹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他的心狂跳到极点，脑子里一片茫然，两只眼睛老是那样圆睁着。他想抽只烟平静一下，可任怎么也打不着火，只得连烟一起都摔到墙角里。

看到小芳坐在床头，禹明乎的意识到一种危险，才想向前掩饰。却已被泪水浠朦的小芳看到了枕头下露出的秘密。

小芳掀开枕头，看到两只压叠一起的肉色尼龙长统袜，作者删去XXXXXXXX

“怎么办？”原是欢天喜地的来送饭，谁想却看到了噩梦般的一幕。“天塌地陷了。”“完了。”“离婚？”“死？”小芳脑子里乱乱的，理不出头绪来。

哭一会，小芳也没了眼泪，呆呆发会神，起身慢腾腾去开门。

“你去哪儿？”禹明问，伸手想拉住她。小芳甩手挣开，也不着声，出门去了。

“小芳。”禹明发一声喊，追出来，才要拉她，却见前边好些学生站那儿看，忙又象躲债一般躲进屋里。“怕啥来哈，怕啥来哈”禹明心中只叨咕这么一句话。一个月来，禹明心中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这个注定无法躲避的场面的到来，没想到的是它来得这样快，又这样无法解释。

躺床上，禹明想静静心情却又看到了那双长袜，真个是烦。方才爱不释手的东西，如今放哪儿都焦人的心。干脆还是掖枕头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枕着胳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禹明直糊涂，与夏闵是怎么开始的呢？

夏闵今年三月份才由外地转来，相貌倒不是很突出，身材却是极好，一米六八的个子，长腿丰胸，宽臀窄腰，颇具吸引力，她又会化妆，略厚的嘴唇常涂一层粉妃带银光的口红，这是一种诱惑人的色彩。

禹明注意她还是在清明节以后，一个星期二下午的历史课上。夏闵迟到了，站教室门口喊“报告”。禹明扭头看她，发现她那两瓣粉红的石榴米一样饱含蜜汁的嘴唇在喊报告后，还漫不经心的在浅浅的蠕动，好象在嚼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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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回办公室，禹明点支烟靠椅子上沉思，想着方才的情景，自个的腿不由自主的晃了起来。

夏闵是小组长交历史时她总爱单独送到禹明的办公室里，交完作业也不就走，站办公桌边与禹明说这说那，没人时俩个也说说笑话。

真正在俩人关系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发生在四月二十五日（星期五）。上午下过第三节课，夏闵跟到了办公室，站禹明身边，娇笑盈盈的缠着禹明要她的书。星期二上历史课时，禹明发现夏闵在课堂上偷看一本名叫《男人女人》的小说，二话没说就收了过来。

如今见她来要书，禹明就笑道：“还给你你还在课堂上看？”

夏闵嘟着嘴笑，说：“不会了，我发誓今后再也不在历史课上看课外书。”

“那你还会在别的课上看课外书了？”禹明笑着说。

夏闵忙笑道：“不会，不会，什么课上也不看了。”

禹明有意想逗她，便说道：“不能还，收上来的书怎么能再给你呢？”

夏闵见办公室里只有地理老师张运开在批改作业，就拿出娇嗲的劲头抓住禹明的手晃：“你还我行吧？我今后再也不看课外书了。”

禹明心中欢喜，却又有些怕，赶忙甩开夏闵的手道：“去，老实点，叫人看到。”见夏闵抿着嘴笑，就又笑道：“书现在不在办公室里，我放在值班室了，马上还有课，你下午再来拿吧。”

夏闵睁着眼看他，问：“你中午值班吗？”见禹明点头，就笑道：“那我中午去你值班室拿，你在那儿么？”

禹明点点头，心里乎的一跳，看夏闵的眼神就有些异样样的。

夏闵笑道：“那就说定了，你别忘了。”说罢转身跑了。

禹明欠身子把烟灰敲进粉笔盒里，斜眼瞟着刚从窗户外飘过去的夏闵，冲张开运说：“运开，你说女人身上什么地方最有性感？”

张开运放下钢笔，翻眼向上想了一会说：“按说应该是女人身上最具有女人特征的那些部位。”

禹明摇头道：“你说的太笼统，不够细致，结婚这么多年，作者删去XXXXX一点意思没有了。”

张运开边点头边翻着眼分析，听禹明说完了才慢条斯理的说：“你这段话，从理智上可以这么理解……”

张运开条分缕析的阐述禹明的理论依据时，禹明的心早飞到了中午的约会，全然一句没听在耳里。

开学以来，禹明为了贴补家里的生活费用，就主动要求留校值班，为的是白班五元，夜班十元的些微收入。

中午，禹明在食堂吃过饭就急急回了值班室里，躺床上胡思乱想，眼只看着钟。

十二点四十分，有人敲门，禹明心一跳，想：“果然来了。”忙过去开门。

夏闵笑着进来，穿的就是那条牛仔裙，禹明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那对饱满的腿上。

夏闵看一眼小屋子笑道：“值班室就这么小呀，学校对你们老师也太小气了。”

禹明让她坐，夏闵两下里看，笑道：“哪有地方坐，我就坐床上吧。”说罢便挨着课桌坐在床边。看见课桌上的《男人女人》，就拿在手里翻看，扭过头来问：“禹老师，这本书你看了吗？”

禹明道：“我翻了一下，我认为你现在最好不要看这样的书。”

夏闵低着头瞧书，也不做声儿，半晌忽的说：“禹老师，你是咱们学校男老师里最帅的一个。”

禹明心一跳，笑道：“是吗？”脑子里乱乱的，就没往下说。

夏闵丢了书，转过身来，激切切的说：“你知道吗，我来这学校，从上第一节课起，我就爱上了你，你第一天上课穿的是那件灰褐色的猎装。”

禹明的脸煞白，赶忙站起身，却只会说道：“别胡说。”

夏闵伸手拉住禹明的胳膊，伏上脸去哭了，道：“你听我说，我说的全是真的。这些天，我就想向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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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虚幻的银幕影象，思想再次感受到现实时，禹明一下子担心起来。小芳方才的神情不对，她会干什么？下岗来，她思想时刻神神经经的，别一时磨不开。想到这儿，禹明身子一下子凉了，害怕的手都抖起来。

出门见了王副主任，请了个假，禹明忙急急的走了。

如今再说小芳，出了附中校门，面前就是街道。车水马龙，人往人来。小芳的心冰一般冻实了。

“xg半年了，没的一点事做，你街上的人都急急的，忙个什么呢？你街上的车都慌慌的，忙个什么呢？偏我是无个去处，无个立足之地了，身后是禹明的单位，我去不得呀，去一次脸面都丢了，纱厂是我七年的单位，不要我了，一脚踢了出来，家也快去不得了，没有工资，还要买房，你把个人逼到哪儿去呢？死了吧，一死百了，谁又没有个死呢？只有死是不会拒绝我的了。你街上的车忙什么呢，从我身上压过去吧，压死我你再忙去。”小芳推车子走到了路中间，两眼茫茫，无泪无神。“你叫什么喇叭？从我身上开过去就是了，赶快去发你们的财。”

“妈，妈，你看那阿姨怎么了？”一个女孩脆脆的喊声。小芳心一惊，四下里找。“是倩倩吗？倩倩喊妈妈吗？哎吁，倩倩还在家里睡着，要是醒了，见不着妈妈，会怎么害怕呢？会哭成什么样呀？”小芳猛的警醒了，抬头才见面前一排卡车挤过来，吓一大跳，忙推车子去路边躲，谁知卡车后面猛的拐出一辆轿车，直冲小芳而来，“哐啷”撞上，小芳只“天……”的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这正是：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欲知小芳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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