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感君风流温沨温柔意 怕尔难堪李丹女儿心

上回说到褚君与吉虹，沙燕坐在公园凉亭里聊天，忽见着东面塑像那儿聚了很多人，褚君他们正纳闷是怎么了，可巧看见吴超，孔永忠几个同学由那边过来。褚君便问了一声。

其实吴超老早就看见褚君三人，原想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走过去。听到褚君叫他，这才象刚发现似的说道：“噢，你在这儿。那边没什么，只是咱们学校的几个初三的学生和二中的学生打了起来。”孔永忠停住脚说：“有个叫褚珊珊的女生真厉害，抱把剑在那儿一站，二中的学生都吓跑了。”吴超拽着孔永忠说：“你罗嗦这么多干什么，你没见人家正忙着吗？”

褚君看着吴超几个走了，回头见两个女孩，都在凝神想心事，忽的，沙燕把一截花枝子抛了出去，嘴里迸出两个字：“没劲！”一句话把褚君的心情也弄得灰灰的。

清明节后，附中高一（2）班学生纷纷扬扬讨论起春游的事，也不知从谁那儿传出的口信，说“五一”前后，禹明要带大家出去旅游，只是地点还没确定。于是，在课间，在自习课上，五一旅游便成了热门话题。

同时，在大多数男生中间还正在酝酿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他们打算成立一个正规的足球队，要有固定的队员和一个响亮的队名，还要有印有自己队名的正规的球衣。

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何军、单龙、雷鸣几个铁杆球迷是这个计划的策划者，每天一到学校他们便激切地计划一切。近乎争吵地拿出一个个方案，又很快推翻了一个个方案。

褚君对这两个计划都感兴趣，也积极地参予进当时的大讨论里。那段时间，也不知禹明在忙些什么事情，很少到班里来。显见着，早晚自习课的纪律乱了起来。学生随意换着位子，有几对谈得投机的男女学生索性坐到一起，整目的耳鬓厮磨，嗫嗫细语，同学见得习惯了，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话说四月十四日（星期二）下午，高一（2）班学生在实验室上完化学课出来。本来下面还有一节自习课，有些学生觉着班主任不会来，便三三两两约着去后操场玩儿去了，也有的干脆回教室提起书包回了家去的。

等到上课的时候，班里整空了近一半的位子。

褚君坐那儿，原没什么事做，书是懒的念，只斜着身子坐吴超的空位子，一接一句的同褚燕梅说闲话儿。

褚燕梅趴在课桌上，埋头看琼瑶的《梦的衣裳》。读到一处有意思的句子，便指着唤褚君来看，褚君探了身子过去，两人头聚得近了，褚燕梅鬓角蓬起的头发蹭了褚君的鼻头，痒丝丝的很有趣。褚君便笑道：“你的头发太长，蹭了我的鼻子，我把它拔掉怎么样。”褚燕梅笑着拍了褚君两下，啐道：“去，去，你又胡言乱语了。”褚君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是‘一毛不拔’的，有句广告词你没听说：‘不要太小气了’。”褚燕梅合了书本来敲褚君的手，笑道；“你不怪自己的鼻子太长了，却说别人。我想起一句诗来，就是为你写的‘人在教室门外站，鼻子已过讲台前’”褚君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旁边的同学都看过来。

玩笑未毕，褚君这排前位的一个女同学回头来说：“褚君，外面有人找”。褚君忙抬头，见张红站在教室门旁，一面同前排的两个女生说话儿，一面使眼寻他。见到了，便示意褚君出来。

褚君不知什么事，走到门外面，张红说：“我们诗社今天改稿子，陈雅秋让我顺便来问一下，你要是有兴趣，请你也来参加，提提意见。”褚君忙笑道：“你们诗社，我怎么好提意见。”张红道：“嗨！她让你参加你就参加就是了，又不收你门票，你怕什么。”

褚君想了想，说：“行，你先等我一下，就一小会。”说罢，褚君忙跑回位上，由书包里掏出几页稿纸塞口袋里。褚燕梅问：“张红找你干什么？”褚君笑道：“好事，不过一言难尽。”褚燕梅“哼”的撇撇嘴说：“是好事情，你可得跑快些，别叫人家抢走了。”“那当然。”褚君应着跑出去了。

到了外面，褚君问：“在哪儿？”张红说：“就在我们班。”褚君随她进了（1）班教室，见班里空荡荡的，只在教室后面两排围圈坐着陈雅秋几个人。

毕竟不是在自己班中，褚君忽然有了一点不自在的感觉。还没走到后面，那苗叶忽的拍起手来。笑着说道：“欢迎（2）班的大文豪。”几个男生都笑了，倒没有人附合着鼓掌。

褚君脸上热烫烫的，一时竟没想起话来应对，却是陈雅秋接话头斥责了苗叶几句，打混过去。

褚君坐下，与四周的人点头打了招呼，那七八个男女生中，褚君只认得莫晓梦、元微微、苗叶、冯殿军几个。坐在苗叶、冯殿军旁边的两个女生，褚君叫不上名字，此时她们都拿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褚君。几位男生则带着几分惕励的神情，正襟危坐，缄默不语。

陈雅秋看看大家，说：“咱们第一期诗刊出来以后，褚君同学十分热心地给我们提了不少意见，大家都看了……”。

褚君赶忙笑道：“我那些意见其实很草率，有许多不恰当的地方，大家多包涵些。”

陈雅秋撇开褚君的话头说道：“这期诗刊到现在共收到稿九十五件，外面投稿有十来件。所以我认为也应该从外面投稿中选出四到五篇刊登，这些稿子就请褚君帮忙看一下，大家有什么意见？”

几个女生只点头不出声，苗叶转着脸看看同学。忽然笑道：“我举双手赞同。我们俩是初中同学，我最了解，褚君作文写得很好，和我差不多。”一下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对面，莫晓梦把一叠稿子递过来，褚君忙接在手里，乘空专注地看了一眼莫晓梦，谁知莫晓梦眼帘一垂，低头看起来桌上的稿件，闪开了褚君的眼神。

稿件却不多，三两下便看完，大家商议着，该选用的，该删退的。都斟定好了。张红“乎”的歪头来问：“褚君，方才我好象看你装了篇稿子来，怎么不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呢？”众人听了，都撺掇着要看，陈雅秋也道：“褚君，你的作品也拿出几篇来，大家互相学习。”

褚君笑道：“我不太懂新诗，平时很少写，倒是前几天才试着写了一首，写完，就放在一边了，也没细细的推敲。刚才来的时候，就想着请大家给指点指点呢。”

褚君把那几张稿纸递给了陈雅秋。雅秋展开纸细细地读，一面点头一面沉思。看完便把稿子递给了莫晓梦，没着一声。

晓梦把诗稿平放在桌上，同周红艳一起看去。见那诗原是：

《雨中丁香》

曾是渴望

那春雨

飘飘的

似我心绪的渺茫

再拥伴着

那一竿路灯

斜斜的

太息一种声响。

我，不爱唱……

那天，那细雨迷连的小巷

那昏暗，又昏黄的灯光

那探墙的，颤颤惊惊的丁香

还有

迎面走来的

雨中的

撑着绿伞的姑娘！

你，丁香一样的

梦一般的姑娘

撑开绿伞

啊，不是绿伞

撑开的是我的胸膛！

你，蛾黄色的雨鞋

踏响

踏响的不是街石

是我的心房

我年轻又纤弱的心房

噢，还有，还有

还有你的眼光

你如迷如梦的眼光

啊，姑娘

丁香一样的

迷一般的姑娘

你知道吗？

我的心

已残破成片片的丁香花叶

坠入那夜的雨中

飘散在丁香花旁

我也知道

未必你不在心中沉吟

沉吟是日日的小巷

你时时的凝神

是我切切的叮念

你每每的心乱

是我在你心上彷徨

彷徨在你心上……

啊，姑娘

别再是雨中丁香

但愿——

这小巷更长，

班演在灯光下的，

是春水的荡漾，

而不是秋凉，

我，仿佛看见

另一种氛围

熔尽在

雨幕中的幻想……

莫晓梦读完，双腮绯红，也不出声儿。倒是周红艳性直口快，拿起诗稿递给了时晨，元微微她们，说道：“写得真好，你们快看看。”苗叶诸人听了，忙聚身围在一起观看。

周红艳看着褚君说：“我读你这首诗，觉得和莫晓梦上一首《月下芙蓉》风格很相似。看两个诗题，正是一个很工整的对子，是吧？”最后一句是看莫晓梦问的。

自从褚君进来坐在对面，莫晓梦便有些子拘束，总觉着褚君与陈红旗极其相似，好象还有什么地方与另外一个十分熟的人也很像，直到读完《雨中丁香》才想起来那个人是韦憬士。星期天，莫晓梦与韦憬士在图书馆谈了一下午，现在一想，他们三人竟有共通的地方似的。见周红艳问自己，却不知怎么回答好，脸早就莫名的红透了。

快六点时候，他们才把选定的稿子校改完，都交给了周红艳带回家打腊纸。大家说笑着散去。

褚君回教室拿书包，真庆幸门还没有锁。原来教室里还有两个同学没走。刘阳与凌红坐一起边温习功课边聊天，正谈得热闹，没想到褚君风火火闯进来。两人都吃了一惊，使着怯生生的眼光看过去。褚君自觉得冒昧，慌忙取书包跑了出去。

第二期诗刊很快印订出来。四月二十日早读课后，张红拿了两本诗刊去（2）班，可巧褚君出教室了，张红原想把褚君那份也给周艳，谁知周艳说：“你把书放他位子里就是了，上课他还能不回来。”张红只得如此，不放心又嘱咐褚君后位的两个女生代为转达，这才去了。

褚燕梅待张红走后，便把那本诗刊拿过来与王英一起看，读到褚君那篇《雨中丁香》，两人都笑。王英道：“看不出来，褚君还怪会写情诗。”褚燕梅笑道：“等他一回来，咱们都不说，看他什么反应。”褚燕梅说着裁下一细长纸条，写了几个字，欠身放在褚君铅笔盒里。

第一节是物理课，正好讲万有引力定律。郭老师转身向黑板上写公式F=Gm1m2

R2

褚君想取笔在书上划下来，开铅笔盒看见那张纸条，心里一惊，见上面写着：“谁是你的《雨中丁香》？”一时间怔愣愣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听到身后两个女生“吃吃”地笑，褚君才看出那是褚燕梅的字迹，便转身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褚燕梅使课本掩住嘴巴，伏在褚君身后小声笑道：“你以为是谁的纸条？是不是你那位丁香一样的，梦一般的姑娘？”

褚君问：“你在哪儿看见的？”

褚燕梅晃晃诗刊笑道：“你快回答，说了我就把书给你。”

褚君伸胳膊去夺，褚燕梅赶忙向下一撤，碰着文具盒“哗哗”直响，周围的同学都扭头来看，见郭老师也注意到这儿，褚燕梅忙把褚君推了过去。

待老师转过身子板书，褚君又伸手来要，褚燕梅怕老师看见，只得把诗刊扔给褚君，气嘟嘟地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随即绷住脸孔，一上午也没理褚君。

只半天的功夫，褚君的那篇《雨中丁香》便在学校里传播开来。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见自己的同校同学写出这般旖旎秾艳的诗歌，心境纤细一点的学生便容易产生一种身感心受般的亲切。当一些春意萌动的小女生从同学那儿得知诗的作者就是全校最俊美的高一（2）班的那个男生时，便更加喜爱起这首诗来，至于有多少位女生悄悄地把这首诗抄进自己的日记本里，抄进最喜爱的歌曲集里，封藏在少女最隐密的心底。作者就不得而知了。

中午到学校来，褚君便觉着班里有些同学看自己的眼光不太对，在校园里，好象也有些外班的女生在身后点点指指地说自己，他知道是那首诗闹的。

下午下过第一节政治课，褚君因为贪着看完那本诗刊，快上课时才想起要去厕所。褚君急冲冲的，出教室门口时整巧碰上吉虹和沙燕两人由外面进来。不知怎的，褚君和吉虹两个都忙着站住脚谦让，沙燕都进来了，他们两个还面对面站着，都没有动脚，教室里的同学全笑起来。褚君看见吉虹白洁的面颊涨出了红晕，急忙低头出去了。却分明听见身后同学的笑声中有人在念：“啊，你每每的心乱，是我在你心上彷徨，彷徨在你心上，啊……”

褚君回来时，见吉虹坐位上正低着头看书，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似的。褚君便想，吉虹可能生气了，要是从此不理自己了，岂不是糟糕。谁知，第二节课间，褚君正收拾书包准备去画室，沙艳沉着脸走到跟前说：“褚君，你的诗刊还在吗？吉虹想看看。”褚君忙说：“在，在。”急忙解书包，拿给了沙艳。褚君走出教室，吉虹也没抬头看他。

到了画室，人还没有来。褚君整整画具，便抱着画夹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校园里的学生画速写。画到第四张，听见门响，扭头见宋彤彤和温沨进来了。

温沨看见褚君，笑道：“怎么就你自己啊？”

褚君笑道：“谁象咱们班，自习课可以不上，想跑出来就跑出来。”温沨点点头说：“这倒也是，唉，你画什么来？”褚君便把画好的速写拿给她，温沨走到褚君跟前，歪着头一页页翻看。

宋彤彤突然问：“禹明老师那事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褚君没明白问谁的，转头说：“什么事？”温沨笑道：“你别问我，我也弄不清。你问卜咏梅也许知道。”褚君没听懂，便问：“禹老师什么事情？”温沨笑了，把画夹塞回褚君怀里，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这事保密。”

褚君笑笑，说：“什么事，神神密密的。”看温沨解下丝巾，那浅绿色的毛衣胸口翻出柠檬黄的尖角方领，衬映着秀挺的脖颈和明媚的脸蛋，风彩动人，忙笑道：“温沨你别动，我给你画张速写。”

温沨背过身子笑道：“别，别，饶了我吧，我来是玩的，可不是来给你们做模特的。”

褚君见这样，只得向宋彤彤道：“你替我说说吧，就一会功夫。”

温沨看着褚君笑说：“我又没卖给她，你求她还不如求我，怎么求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昂……昂……”温沨一面说，一面盯着褚君点头笑。

自从上学期与温沨看过那场电影后，褚君还未有机会与她这般说笑逗玩，谁曾想今天竟有这样一个机遇，好在画室里就宋彤彤一个，褚君也无所顾忌。把画夹丢在地上，拖把椅子过来，一把把温沨按在上面。

温沨诧异地笑道：“你做什么？”

褚君做模做样地理理衣襟，双手一抱拳，踢腿上步，弓腰唱了个肥揖，口中说：“小姐在上……”一句话未完，坐在旁边的宋彤彤早伏在画架上，笑得顺不过气来。温沨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也绝倒了，转身趴在椅子背上笑得双肩耸颤，口中只说：“真受不了你，真受不了你，你快过去。”

褚君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你是同意了。”

温沨转过身子看着褚君的眼睛，摇头笑道：“真没办法，碰到你这么会耍赖的。”说着站起来问：“你说吧，摆什么姿式？”

褚君忙拿出画纸说：“什么姿式都行，反正你什么姿式都好看。”

宋彤彤笑道：“你看，褚君求人时，嘴巴多甜。”

温沨掉头说：“他嘴巴甜没有用，等会把我画丑了，我才找他算帐。”

褚君低头速写，口里说：“放心，我笔下没有丑人。”两女生相互一视，都耸着鼻子笑。

画一会，温沨突然问：“褚君，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那《雨中丁香》写的是谁？”

褚君抬头看看温沨，又低下头笑道：“没写谁，我也不知道是谁，我虚拟的。”

“你不说实话。”温沨望着褚君悠悠然然地笑。

“不是吧，人家都说你写是咱们班里的一个女生，就是今天你在门口碰上的那个。”宋彤彤在一旁说。

褚君一想，才知道她说的是吉虹，脸便发热，忙道：“别胡说，没有的事。”

“还不好意思了。”两个女生都乐了。

褚君没想到那首诗会给吉虹带来麻烦。第二天，她就托沙燕把诗刊还了过来。从那以后，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课间时候，褚君再不能与她碰上面。眼神也搭不上一个，弄得褚君心中烦烦落落的。

二十四日中午，快上课时候，褚君来学校刚走下篮球场，就听见教室里面有人喊自己。那孔永忠趴在最后面那扇窗户台上，探着身子使劲儿招手。

褚君不知什么事，忙跑进教室，见后面乱成一团，好些男生生在抢球衣，心里便明白。前几天大家筹钱买的足球衣弄来了，同学肯定在抢好号呢。褚君忙挤过去，见课桌上只剩几件三、四号，二十几号的，直遗憾来晚了。一转身却见孔永忠，大高的个儿挤眉弄眼冲他使眼色，就走过去。孔永忠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声说：“你没来，我给你留了件11号，普拉蒂尼穿的，够意思吧？”拽着褚君到他位上，紧挨着褚君坐下，由书包里掏出球衣给褚君看。褚君心里高兴，又受不了孔永忠的腻劲，便站起身问：“10号在谁那儿？”孔永忠向右边一指道：“你看，还正抢着呢。”

右边靠后门处，何军紧紧抱着球衣趴在课桌上，雷鸣、平龙、何鹏几个压身挤成一堆，不可开交。褚君便笑，拿起球衣想回位上，孔永忠紧拽着手说：“还早着呢，再坐一会。”褚君挣脱开来去了。

从军训时起，孔永忠便喜欢上褚君，看着褚君女孩子一般的漂亮面容，白皙的皮肤，就常想着摸摸碰碰他。见今天这个殷勤果然奉承得禇君高兴了，又亲近了他一会，孔永忠心里特别舒坦，喜盈盈地瞅着在前面坐着的褚君，怎么看怎么开心。

两节课后，高一（2）班刚成立的梦附队便与本校实力最强的高三（文）班在后操场排开阵势拼杀。天还有些凉，梦附队的几位前锋就勇敢地换上短袖球衣，左突右跑，还真有些象样。褚君依旧踢中卫，才玩一会，秦小华过来叫他，说有事儿。褚君只得找了个人替自己，随秦小华去了。

听秦小华一路说，褚君才明白，今天学生会召集上次元旦作文大赛获奖的同学，商量成立文学社的事情，不知怎的，褚君心中一阵兴奋，好象有所期待似的。

上二楼，学生会旁边一间闲置的办公室里站了许多人。他俩进去，见人群当中站着一位穿灰西服打花领带的学生正低着头手里的工作手册，感觉有人进来，头也没抬便问：“来齐了吗？”秦小华说：“褚君来了。”屋里十几个人的眼睛便一齐看过来。褚君看到陈雅秋同莫晓梦站在一块儿，就向她俩人微笑一下，算是招呼了，其实，心里面窘得慌。

那男生也抬起头，向褚君微笑示意了一下，好象很熟悉的样子，褚君并不认识他，瞅空小着声问了秦小华才知道，那男生就是学生会首脑朝歌，他身边那位看起来颇眼熟的女生是学生会付首脑，高二（文）班的杨凝。

看着人都到齐了，朝歌招呼大家坐下。原来这是一间废置的娱乐室，屋子正中南北放了一张破旧的乒乓球案，上边铺了一层墨绿色的平绒桌布，沿球案四周高低摆了好些条长凳，人们四里一坐，便是一幅象模象样的会议桌了。

褚君在那一坐，可巧又与莫晓梦是个正对面，两人都有些子不自在，眼睛又没个看处，闪闪撤撤地着意不去看对方，褚君故意倾了脸使手支着腮颊向右边看，这才发现初二的李丹也坐在那儿。

李丹原本是低着头文文静静地捏着自己的指甲听朝歌说话呢，余光里感觉到褚君在注意自己。她便抬了抬下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从下面真真切切地看向褚君。谁知褚君看见李丹抬头就忙把视线闪了过去，一朵红云很快地在他脸上涌出又很快地隐没了。李丹也禁不住一阵心跳，没想到褚君这般文面细敏，这位全校最俊秀的男生竟会怕见自己的眼神。李丹想：我偏要看你。李丹便张着漂亮的眼睛一睒一睒地看褚君。待看到褚君窘讪讪的有些挂不住的时候，李丹忽地又悔愀起来，心中愧欠欠地怨恨自己。赶忙垂下眼睛，使两个手背支着额头发愣神儿。

这一般眉目神情旁人倒没发觉，全落进一直在暗暗注意褚君的高二（文）班团支部书记杨凝的眼里。

这正是：非为学子恁多情，只恨青春忒恼人。（一笑）

欲知这文学社之事，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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