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起诗社少年赋《绿叶黄》 见婶娘雅秋梦“血如雨”

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梦居情舍 青春校园 | 校园言情 更新时间:202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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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褚君在陈雅秋画像旁题了一首小诗,陈雅秋看后直气得秀眉怒敛,杏眼圆睁,不由分说便给褚君下了一个“恃才放旷,骄狂无忌”的评语。

陈雅秋心中愤愤,过去与张红打了个招呼便出了画室。张红和宋彤彤都看出不对,使眼去瞅褚君,那褚君讪讪惭惭,做模做样地收拾画具,也不看人。

如今且说陈雅秋下了实验楼,心中还有些气不平,第一次与褚君打交道,他便轻狂成这样,可见平日里同学对他的传言不虚。上学期在同学手里读了他的几篇作文,元旦作文大赛他那件获奖文章也从广播里听到了,自己对他的才气和思想还颇为佩服,对他还颇有些好感。今日一见,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煊学傲物,恃才放旷的浅簿人罢了。

陈雅秋这般想着走到了教学楼门口,抬眼看见凌月和两个高二女生正站在宣传栏边儿。凌月笑着问:“你做什么来?”陈雅秋说了做模特的事。凌月嗐道:“做那干什么,怪拿劲人的。”陈雅秋问:“我怎么看孔小勇情绪不好,画画都懒懒的,怎么了?”凌月嗤鼻摇头说:“噷,这关不着我的事,他情绪不好由他。”两人又说了会大前天的那件事,陈雅秋便回了班里。

同学大多放学回家了,教室里稀稀零零只有几个学生还坐在位子上看书写作业。陈雅秋收拾好书包,转身见时晨坐在后面正与冯殿军头对头谈得有劲,便决定自个走。平日她俩都是一路走的,只是近日时晨突然与冯殿军谈得投机,每天放学后都要趴在冯殿军位上聊到很晚才走,那份显明的态度,竟是全然不顾忌同学言语的样子。

陈雅秋才要走,听见时晨在身后喊自己,陈雅和心想:“你说你的话,喊我做什么呢?”转身见时晨使劲地招手,很迫切的模样。陈雅秋本不打算过去,可一想:这时候的女孩心眼最细,当着男生伤了面子可不得了。只好背着书包过去。时晨还要拉她坐下,陈雅秋说:“我站着就行,什么事你说吧?”

时晨脸上洋溢着姿色平平的女孩第一次得到异性感情的那种骄傲与得意。好像也想保持一点矜持,可又怕过于矜持湮没了现在的风光,所以还要有意让人能看出一些自得的样子。这般一来,时晨说话便有些激激切切:“你和张红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都以为你一会就来了呢,同学都等你商量办文学社的事,你怎么搞的?苗叶等你一会就走了,找那班柳梅梅去了。”时晨说着拿手向隔壁指指,接着道:“现在同学都走了,怎么办呢?”

陈雅秋看着兴兴洋洋的时晨,和支着腮瞅着自己看做平静思考状的冯殿军,心想:“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呢?”时晨又问:“你说,怎么办呢?”陈雅秋道:“明天下午咱们再商量,也不争这一天。”时晨巴巴地叫陈雅秋就是说这个不争早晚的事,其实她心中只是想让陈雅秋过去看看她正和冯殿军在一起说话。

陈雅秋看出没什么事,便走了。

陈雅秋住在市第一机械厂的宿舍里,与市烈士公园就一墙之隔,平日站院子里就能看见公园中那个高架转车,起起落落时感觉着很近。

雅秋进家时候,父亲陈巨舒正在厨房里做菜,听见扎车子声音便抬声问:“是雅秋吗?饿了吧,饭做好了,还有最后一个菜。”陈雅秋道:“是我,爸爸,我放学了。”停好车子,雅秋走进厨房,见父亲正系着干净的围裙炸鲤鱼,便问:“爸爸,要我做什么?”陈巨舒道:“用不着你帮忙,快出去吧,这里油烟大,呛着了你。”

雅秋应着去了西边自己的屋子。进屋里雅秋便把门掩上,解开衣裤换卫生纸。自上个礼拜来月事,十来天了,下身总漓漓涟涟不爽净。刚才骑车子时候感觉又有了些,解开一看,果不然又染上了。雅秋把经污用干净纸包上,准备一会丢卫生间去,又重新取了净纸换上。

雅秋收拾好,去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自己初二下半学期来的初潮,一直便是这个样子,私下里问要好的同学,她们一般都是四五天便干净了,自己总要十来天才能干净,有时竟要半个月时间,自己这么瘦弱想来也和这个有关系。可这种事总不好和父亲说。母亲这两年做了纺织站的经理,总是风急火燎地在外面忙,既便有些时间在家,也不便拿这样的事情去问她,好在这又死不了人的,也算不得什么大病,许是大了些就好了呢?雅秋这样思索着。

“雅秋,吃饭了。”陈巨舒在客厅里叫她。

“哎,来了,”雅秋答应着出了屋,先去卫生间洗了手,到客厅见饭菜已摆好了。

第二日上午,刚下第二节课,苗叶走过来,盘腿坐在陈雅秋的课桌上,商议成立诗社的事情。雅秋看不惯苗叶这种盘踞的样子,就说:“你下来再讲。”苗叶“嘻嘻”笑着不下来,还欠身张手做出喊话状说:“我这叫坐高声远,你听,唉……”陈雅秋笑道:“我却叫你爬得高跌得重。”说着话两手将课桌一掀,苗叶向后便仰,赶急慌忙滚身跳下来,落地里脚没站稳,一只胳膊把前排的课桌带倒了,文具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逗得同学都乐起来。

王亮由后面走过来笑道:“苗叶,你那练的是什么功?”苗叶从地上站起身子,依旧笑嘻嘻地说:“怎么,你没看懂?刚才那是个鹞子翻身,然后是天女散花,如果这地方不这么小,我再来一个鲤鱼打挺,你看这一套动作怎么样?你没看懂,我再给你来一遍。”说着又欠身做态要上桌子。

陈雅秋笑道:“去,我看你再敢上,我就把你掀窗户外边去,你好再表演一个饿狗扑食。”“哗”一声,同学都笑了。

收拾好课桌,雅秋和苗叶召集了十来位在教室里的愿意参加诗社的同学,商量怎样起动诗社的事,说到还要吸收哪些同学加入诗社时,张红呶呶嘴道:“我说你们都忘了一个人。”大家问:“谁?”张红眼向右边睇着示意。大家一看,她指的是正静静地坐位子上看书的莫晓梦,都笑道:“可不是,怎么把她忘了。元旦她的那篇《湖畔人家》写得多有诗意。”陈雅秋便问:“谁对她去说。”

“我去。”“我去。”苗叶和王亮齐声自荐,大家都乐。王亮搡着苗叶说:“你去干什么,我离她近好说话。”

“算了吧,你。”苗叶拽住王亮的手道:“天天都看你找人家说话,也没见搭理过你,你还嫩点,看我的。”苗叶起身便过去了,几个人也没拉住,大家伙就兴致盎然地看他怎么做。

苗叶在莫晓梦的前位坐下,大咧咧地摆弄着莫晓梦的文具盒,还带着自来熟的笑容伸一头去看莫晓梦手里的书,口中问:“看的什么书,给我看看。”

那边同学看苗叶神态有趣,都哈哈笑起来。

莫晓梦没提防苗叶突然伸头过来,满脸还挂着腻腻粘粘的笑容,着实叫晓梦紧张,又看到左边那一堆人都看着他们俩笑,晓梦更是不明事由,禁不得脸便红了,心口也扑扑地跳起来。

陈雅秋见莫晓梦白皙的脸颊蓦得变成妃红色,两片嘴唇抿紧了不着一声儿,心说:“这真是个纯净的女孩子啊。”见着莫晓梦快羞赧不堪了,雅秋看不下眼,忙喊道:“好了,苗叶,你回来,别再出相了。”见苗叶赖着不动,陈雅秋走过去,把苗叶赶走了。

陈雅秋坐下,握住莫晓梦的手,感觉晓梦的手冰凉凉,便笑道:“你别在意,苗叶就那个样子,对谁都腻腻歪歪的。是我们叫他过来给你说事情的。”雅秋便把起诗社的事说了,谁想莫晓梦一点儿没扭捏,爽口便应下来。

公元一九八七年四月十九日,星期四,下午四时三十分,第三节课后,梦州附中高一(1)班十八位少男少女在自己的教室里成立了《绿叶黄》诗社。几位放学没走在教室里看书说话的同学,便有幸做了诗社成立的历史见证人。

诗社成立,第一步是选诗社的领导机构。社员们首先否决了苗叶自荐社长的提议,民主选举发起人陈雅秋为诗社社长兼诗刊主编。选举莫晓梦为副主编,冯殿军、尚磊、周红艳,苗叶、大剑晓为编辑,张红任美编。众人决议:诗刊为每月一期,十六开纸,腊纸油印。每位社员每月交会费两元,用于支付诗刊印制费用。诗刊的打字印刷,交付给家里开着几家打字社的周红艳负责,苗叶辅助其工作。

随后,陈雅秋要求每位社员最迟在星期一前拿出五首以上的诗歌或散文作品,争取在一个星期内发出《绿叶黄》的创刊号。

教室里那几位历史见证人,着实被自己这些同学严肃认真的态度感染了,迟迟不愿回家,趴在教室的角落里,用惊异甚至羡慕的眼光看这些同学,感觉他们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也许不久以后,这些情绪激昂的同学里面真会成长出几个文学家来也说不定。

在那个值得回忆的过去了的八十年代里,文学,艺术还有着那么一圈闪闪发亮的光环。特别在中学生中,在大学生中,就是说在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中,有多少人做着文学的美梦呵?那个年代,全国有多少个象《绿叶黄》这种性质的文学社,谁也说不清,几乎是每个学校都有,甚或每个班都有,当然,如果现在询问一下,那个年代过来的,如今还保有文学梦的人,怕早已是少之又少了,既便现在成长起来的青春少年们,再做文学梦的也已是凤毛麟角。真不知,这是文学的悲哀呢?还是现在孩子的幸运呢?

待这十八位《绿叶黄》诗社社员研究完诗刊的事情,相拥着走出教室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校园里除了十几个训练队的运动员正在收拾器械外,已见不着什么学生。在幽幽夜色中,月亮象一位明眸善睐的美女子,呵护着校园的每一处,热闹一天的学校要睡去了。

陈雅秋回到家中,进客厅看见爸爸、妈妈正陪着一位乡下的亲戚说话。这亲戚雅秋也认得,从有记忆时起,几乎每年都要来一趟,每次来总会带一些新鲜的土产。记得小时候,雅秋最喜爱的是那种带着红缨嫩皮的鲜玉米,丢进滚水里一煮,吃起来特别甜香。只是这亲戚与自己家是什么关系,雅秋总弄不清,问爸爸妈妈,也都含含糊糊说不清白,好像是爸妈下放时在农村认的亲戚吧?雅秋也不去想,只知道,自小便叫她婶娘,婶娘的。

那婶娘见着雅秋进来,慌忙站起身,看着雅秋问:“闺女放学了?”雅秋笑着点头说:“婶娘,什么时候来的?”“才来,才下的汽车,就停在那巷门口。”婶娘说着话走过来拉住雅秋的手看:“我的儿,比前个来又长高了些,就是咋不见长肉呢,还是这么单簿的身子。”婶娘使手摸摸雅秋的胳膊,竟有些不落忍的神情,转了身又说:“她大姐,你这儿断不会短她吃喝的,怎么闺女老是这么样胖不起来,可不会有什么症候?可要到医院看看吗?”

冯慕嬗说:“嫂子,雅秋上高中才体检过,没有一点不正常,我想可是她吃饭不好的原故,你没见,她吃饭跟只小猫似的。”

婶娘听了,拍着雅秋的手说:“这可不行,你这个年纪,正是吃饭的时候,要多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没有好身体咋行。”

雅秋笑着把婶娘送回沙发里坐下,由茶几上取了只黄澄澄的大酥梨,削好皮递给婶娘。婶娘正转身子同冯慕嬗说话,看见这个,忙摆手推过来说:“哟,我的好闺女,你自个吃,别让俺,婶娘吃不惯这个。”

雅秋笑笑,把酥梨放在婶娘手边和小碟子里,自己去一边的椅子坐下,支着腮听他们说话儿。雅秋喜欢听婶娘讲些乡下的人情风俗,村子里琐琐杂杂的事情从婶娘嘴里说出来总是特别的新鲜有趣。雅秋爱听这个。

唠了一会呱,婶娘忽然转了话题说:“几天头来,俺那老头子就说,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做大爷的,婶娘的,还都不曾给闺女买个啥来,也怪不着,以往家里破落成那么烂塌样,他大姐,他大哥都是看在眼里的。眼下虽也没强多少,老头子跟着人在外面做泥瓦匠,还挣了俩钱,前个不给了俺一些钱,立逼呵声地叫俺给闺女添个啥。俺一心思想给闺女置个象样点的东西,可不还是钱少吗?金的买不起,给闺女买个银的。”婶娘一面说,一面由怀里掏也个手帕包,一层层打开——原来是两只锃明锡亮的银镯子,都用红丝线系着,每只竟有手指头般粗细。

陈雅秋不明白婶娘为什么会给自己买银镯子,见婶娘站起身想走过来,雅秋忙过去扶住,让婶娘重新坐下,雅秋说:“婶娘,你买这个干什么,花这么多钱,我又戴不着。”

婶娘说:“憨丫头,哪有女儿家不喜爱戴金戴银的,婶娘没有钱,买不起个金的。”

陈雅秋道:“我真的戴不着,上学不允许戴这些东西。”

婶娘说:“你还能上一辈子学。留着以后戴。这个月27号是你生日,婶娘这是为你贺生日的。”

陈雅秋惊奇道:“婶娘,你知道我的生日?”

婶娘忽然伤心起来,说:“咋会不知道呢?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你是71年3月27日生,照农历就是辛亥年三月初一,这个,你妈也清楚。”

婶娘把镯子解开,给雅秋套手上。谁想雅秋胳膊细匀,镯子直套在胳肘弯处还带不牢。婶娘唏嘘难受,直说:“这闺女太单簿了,看这哪是胳膊,跟麻秸干一样。”

陈雅秋这才看见那镯子上还雕有流云飞燕的图案,竟是精美异常。雅秋不知是收还是不收好,便有眼去看冯慕嬗。

婶娘看在眼里,气了,拍着雅秋胳膊道:“你这丫头,跟你妈对什么眼神,你妈是娘,婶娘也是娘。”说罢,竟抹眼泪哭了。惊得雅秋站那儿不知怎样才好。

冯慕嬗看见忙说:“雅秋,你收下吧,婶娘是真心疼你的。”说罢转脸看着陈巨舒道:“你看,只顾说话,煤气上炖着鸭子,该不快熬干了。”

陈巨舒忙应承说:“是的,是的,竟把这事忘了。”慌慌忙忙起身去厨房。

冯慕嬗又对雅秋道:“你也去看看,帮着端菜盛饭,该吃饭了。”雅秋应着过去了。

饭桌上,婶娘见陈雅秋只盛了小半碗米饭,筷子在菜盘里划划拣拣,半天吃不进一口,就急道:“丫头,你这哪是吃饭,叉叉叉叉的,比绣花还细谨,怪不得吃不胖呢。”婶娘便伸过手去,把汤盆里的两只鸭腿都摘下来,送雅秋碗中,又去夹排骨。陈雅秋捧着碗避也避不及,看着碗里尖尖囤囤的肉菜,无可奈何地向着冯慕嬗笑道:“妈,你看婶娘,怕我吃不饱拟的。”

冯慕嬗也笑道:“那你就把菜吃完,你再吃不胖,你婶娘就要怪我们了。”

婶娘放下筷子叹气,说给冯慕嬗听:“你说怪不怪,俺家里那小闺女咋就这么能吃呢?你知道,她就比这闺女小一岁,长得胖胖实实的。俺哪能象你这,有这么好的肉菜给她吃,好不过是面疙瘩打鸡蛋,点一星点麻油。就那,俺那小丫头驴不咂嘴头不抬,一会工夫就能吃三碗。俺家那碗也大,没有象这般个小巧的,都是这么大个。”婶娘开两手一比划,竟有小面盆那般大小。

陈雅秋便笑,问:“婶娘,三碗能盛一脸盆了吧?”

婶娘没听出来,歪头寻度了一会说:“到不了一脸盆,大半盆总还有的。”

陈雅秋便“哈哈”地笑起来。陈巨舒使眼看她说:“雅秋,怎么对长辈这样不礼貌呢?”

冯慕嬗给婶娘布着菜,口中问:“大嫂,瓛儿的事结了吧?”

“结了,钱都罚了,咋不结呢?”婶娘说。

“还要不要了?大哥怎么想的?”冯慕嬗问。

“就是老头子拿的主意,还想再要,等有了,就让他两口子跟着瓦匠队到南边去。唉!”婶娘叹口气又说:“乡下跟城里不一样,没个男孩撑不起门面。”

陈巨舒问:“现在全国各地都抓得紧,出去安全吗?”

“没事。”婶娘挥挥筷子说:“咱村里的秃头赖超,上边生了四个丫头,被乡里牵走了一头老犍牛,两口猪,外还搭上两夏的麦子。这不上个月才从外边回来,抱着儿子四村里谝。他说话才好听呢,说什么:一年种一季子麦,两年圈一头牛,人一辈子不就种一个儿子吗。村里也拿他没法子办。他穷得那么个破败样。他好,少刀劲的,指着自家房梁给村长说:就这值俩钱,抵儿子债吧。气得村长当天就叫人把他房子拆了,二丈四的大梁都砍了搭牛棚了。”

陈雅秋听得起劲,支着下巴,饭也忘了吃。

婶娘也讲起了兴致,又说:“他大姐,你说这人的运水是不是真个说不清爽。你们下放还记和那个瘸腿拐七吧?就是那个好到你们知青点上偷饼干吃的那个拐子。”

冯慕嬗想想,就笑了:“记得,他怎么了?”

“咳!”婶娘摇头嗟叹着:“人命真难说。那拐七三十好几了说不着个媳妇,你想,谁愿意把闺女送给一个拐子呢?村里人都说拐七要光棍一辈子了。谁想,前年他爹妈和几个姑叔娘舅齐钱给他买了个四川女人,才二十岁出头,人也干干净净地,过门头胎生产,一胞生两个,还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五肢齐全的,现在都能满地跑了。你说说,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该谁享福谁享福,庙里泥人住瓦屋。’”

冯慕嬗听了也不住点头叹气,十分感慨地说:“可不是呢?人一辈子总是难说得很。”

晚饭后,冯慕嬗给婶娘在客厅后面的小屋里铺好小床,姐俩个便坐一起聚着头说起悄悄话来。陈雅秋离了客厅回自己屋里。刚才吃饭时,心里就惦记着把以往写的诗稿整理一下,能看得下去的挑拣一些出来,再润色润色,说不定诗刊上就能用得上。

真的整理起来,雅秋自己都吃惊,零零散散怎么写了这么许多呢?连五年级时写的小散文,小哲理诗都翻出来了。如今一读,那份天真里的庄重,童稚里的深沉,有着叫人啼笑皆非的情趣,真难相信这也曾以是真实的自己。索检着一篇篇诗作,就象梳理着自己的思想一样,雅秋看出了自己现在的成熟。尔后又想,如今的自以为成熟,自以为是,在以后的某天会不会又被感觉为幼稚好笑呢?唉,人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停滞下来,对自己,对这个世界做一个不再迁移的认知呢?

诗作真不少,看得上眼的却不多,雅秋耗费很长时间才整理完以前的喜怒感喟,做罢这些,雅秋又看了一会《隋唐演义*李靖传》快十一点时候,雅秋觉得有些累,便抛了书去洗脸。由卫生间回来,客厅和东屋已熄黑了灯,爸妈和婶娘显然都睡了。雅秋进屋里把诗稿分开放好,躺床上关熄了灯……

……总也睡不着。雅秋辗转着身子想:自己怎么总是定不住翻腾的大脑呢?难道自己有亢奋症吗?象爸妈平日说的?……不会吧?……睡吧。赶快睡吧,不早了……干脆还是背诗词吧?辛弃疾的好,慷慨豪放,我喜欢,……哪首呢?……陈亮的也好,有狂霸气……那首叫什么呢?……《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好一句‘沙场秋点兵。’……要是我……披上盔甲,站沙场上,多好看,点将,像穆桂英……又想远了;“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不行,还是要动脑子,背珠算口诀吧。爸爸是会计师,小时背熟了的,‘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五去五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婶娘怎么来了……

背着口诀,雅秋见婶娘来了,坐床边说:“闺女,咱娘俩说会子话。”雅秋欠起身子,任由婶娘握着自己的手,看婶娘眼泪流出来了,便伸手去试,冰凉凉的水,婶娘,你为什么哭了呢?‘咳,闺女,你咋知道婶娘的心呢?看闺女小胳膊瘦得,都握不着了。’‘瘦,真瘦吗?’雅秋低头看自己的手。‘瘦才好呢,像飞燕,‘轻盈飞燕舞金盘。’雅秋一抬头,婶娘不在了,是一个男生站面前,笑眯眯握着自己的手。雅秋忙甩开手来,怒叱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你再想想看?”那男生嘻皮笑脸地说。雅秋端详一会,似熟不熟的,心说:“我知道你是谁呢。”便拂袖而去。雅秋走到一山坡地,见四处山峰危立,心中想:这可不是晴云山吗?元旦不是来到一趟吗?怎么这会子又来了呢?走两步,面前一条小河静静躺着,雅秋沿了小河向上走,整见一座拱桥架那儿。雅秋上了桥去,又见那男生站桥栏边冲自己笑,雅秋不理他,过去在另一面桥栏那儿趴着看河水,猛闪眼见着桥栏面上刻着三个字“断肠桥。”雅秋只觉心里一惊,似乎又听见那男生幽幽地叹气,叫自己名字说:“雅伙,你敢跟我跳下去吗?”雅秋便看那男生说:“我为什么要跳呢?”那男生只问:“你敢吗?”雅秋“哼”一声,豪气陡生,笑道:“你若敢跳,我便跳。”心想: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我什么不敢呢?见那男生翻身跳桥下去了,雅秋心想,跳便跳,许是梦呢?也跳身下去,身子一离桥便觉得轻盈无物,翩翩然在河面上飞翔起来,雅秋高兴了,想:我飞起来了,再飞得高些,看看天上究竟有些子什么,脚下一力,真的直向天上飞去,那天空竟是一层一层的没个尽处,雅秋想:天便是九层,三十六层也该飞到了吧。待飞到一处,天宇光明,仙乐四起,天幕还有许多看不明白的字符。雅秋心想:这许是天尽头了吧?忽听一人说:“雅秋,你可知,我便是字天。”雅秋四处看,却不见有人,想问:“你在哪儿,却喊不出声。正焦急着,忽觉得脸上冰凉凉的,却是飘起雨来了,雅秋抹一把雨水伸开手,看竟然是满把鲜红的血水,雅秋只想:这天怎么下起血雨呢?这般一想,身子便起来,一个劲向下沉,沉,竟不知沉到哪里去了……。

第二日,雅秋起床时,早已经把昨夜那个梦忘记了。吃过早饭,雅秋便去了学校。

余后几日,陈雅秋他们抓紧了《绿叶黄》的创刊工作,到25号,星期三下午,崭新清香的五十本诗刊便印了出来。诗社成员每人分了一本,余下几十本,雅秋叫社员们分赠给全校各班和校外的一些文学社团传阅。一时间《绿叶黄》诗社便有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名声。

这正是:书生意气敢冲日,少年心事能拿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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