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传奇 第98集 浮城再记

天气渐渐寒冷。清晨，末凃河畔的芦苇蒲草上，都会披上一层白霜。绿苇、娇娥也准备停当，三家人便启程前往有巢国。一行人从黄螺谷进入犲山；刚出山谷，就见一群牦牛在鹿角坪悠闲地吃草：牦牛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个个高大健壮；长长的毛发，又长又弯的犄角，样子果然凶悍。

“牦牛！红毛君，这就是牦牛！”力牧惊恐地对红毛说。

红毛见力牧惊恐的表情，刚想嘲笑他；猛见驺吾兄嫂吓得连连后退，红毛忍不住咯咯大笑。他见驺虞诧异地望着自己，童心骤起，翻身跃上驺虞的脊背，大喊一声：“冲上去！”驺虞撒腿就跑。无色见红毛自己冲了上去，急忙大声呼喊：“不可！”也纵身跃起，追赶红毛。驺僮见状，“嗖”地窜了过来，跑到无色身边。无色明白了驺僮的意思，纵身跃上驺僮的脊背，紧跟红毛而去。事情来得突然。风后力牧两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见红毛无色已经冲向牦牛，也不敢再害怕，紧跟上来。牦牛见红毛骑着驺吾奔来，吓得慌忙四散窜逃。由于拥挤慌张，有的牦牛跌倒在地，样子狼狈，逗得红毛咯咯大笑。

“红毛君，以后千万不能再冒险。”风后追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和你说过的，在未来世界，人是吃牛肉的！”红毛笑着说。

“红毛君，你真的不怕牦牛吗？”贰负赶上来，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瞧刚才他们那狼狈样！”说完，红毛又咯咯大笑起来。

一行人晚上还是在红石崖顶歇息；走出红崖谷，又行三百里，日近黄昏时，一行人终于走进了浮城。冬日的浮城，寒风凛冽。焉酸草虽然还是绿色，但已失去了春日的光泽，就像一个老兵在顽强地守护着他的城墙。一行人过了浮桥，走进城来，沿着蜿蜒的街道向弄影家走来。早有人认出了红毛。他们刚到弄影家，一群人就追了过来。红毛笑着向大家挥挥手。众人齐刷刷跪倒，向红毛行稽首礼。无色忙笑着喊大家起来。弄影岐伯高兴地拉着红毛无色进来。风后、力牧两家人也走进屋子，皱吾一家人却趴在门口，警惕地望着众人。众人吓得不敢靠近一步。

亶伯在尤媖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见皱吾一家人趴在门口，也是吓得不敢靠近。红毛、无色、风后、力牧迎了出来。

“岐伯家屋子小，我看还是分开住吧。”亶伯说。

风后同意。红毛、无色还住在岐伯家，风后一家被若罔抢走，力牧一家被简生拉走。力牧留皱吾一家在岐伯家，好好护卫红毛、无色。皱吾兄嫂颌首应允。

晚上弄影为红毛无色依然熬煮鱼汤。喝完鱼汤，红毛无色意犹未尽。就在这时，尤媖来到，说亶伯请他们过去。红毛无色随尤媖来到亶伯家。皱吾一家人要跟来，红毛笑着婉拒，让他们留在岐伯家。但驺虞、驺僮还是尾随红毛无色来到亶伯家。

亶伯家位于浮城的中央，屋子有岐伯家三倍大。红毛到来时，风后、力牧早已等在那里。

坐定，尤媖拿出许多野果招待红毛。红毛吃了一个，甘甜爽口，一连吃了三个，喜得亶伯合不拢嘴。

“红毛君这次来，必有深意啊！”亶伯一边笑着，一边说。

“女娲皇在八侍女的陪同下，在姑射山紫盖峰显圣。令红毛君暂不回未来世界，组建一支贱民的军队，帮助女娲皇治理天下……”风后说。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亶伯不相信地望着红毛，一连串地问。

红毛点点头，说：是这样的！

“太好了！太好了！从古至今，还从没听说过贱民的军队。女娲皇英明啊！”亶伯叹道。

“浮城有多少人参加军队呢？”风后问。

“浮城有一千多口人。除去老人、孩子、妇孺，能参加军队的有三百多人呢。”亶伯说。

“这么少？”红毛不由惊讶地说。

“我们女人也可以参加军队的。”尤媖插嘴说。

“红毛君，这行吗？”力牧问。

“在未来世界，参军是不分男女的。女英雄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你们……也行吧。”红毛说。

尤媖高兴地笑了。

“红毛君，我想明天咱们去拜访一下国君。这件事要是国君支持，其他城的人也可以来报名参军。”风后说。

“嗯，这个主意好。有巢国两万多人呢！国君要是支持，够红毛君组建军队的。”亶伯笑着说。

“红毛君，你们明天去罡城见国君；我组织人到附近的晏城、青城散布消息，让他们来报名参军。行吗？”尤媖问。

“行啊！很好啊！”红毛笑着说。

“对。明天你去找若罔、简生他们，让他们组织人去。”风后笑着说。

大家商量到很晚方散。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红毛、无色惊醒。弄影起床，下地开门。急匆匆闯进一个人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达如，怎么了？”弄影问。红毛、无色也起床过来。

“红毛君，如皋被蛇咬死了。”达如喘着粗气，说。

“走！看看去。”说着，红毛就往外走。无色、达如、弄影紧跟了上来。

岳山位于浮城的西北方，泺水从岳山流出，经浮城西边的五里沟折而向南，再从五里沟折而向东，绕过浮城，流向东北方的凹古泽。由于五里沟地势略高，故河水相对较浅，但鱼儿却是甚多。所以这里自然成为浮城人捕鱼的最佳场地。不知何时泺水中来了一种水蛇，状如黄鳝，毒性极强，最喜攻击人。人一旦被它咬伤，即可毙命。岐伯的父亲就是捕鱼时被水蛇咬伤致死的。红毛无色随达如来到五里沟。茂盛的桑树、柳树长满五里沟两岸，树丛下挤满了人；如皋躺在河畔的草丛中，他的妻子跪在旁边，嚎啕大哭。

“红毛君，要想办法治治水蛇啊！不能再死人了！”亶伯也在尤媖的搀扶下，来到河坝，对红毛说。

“你们怎么用手捉鱼呢？多笨啊！”红毛说。

“红毛君，你们未来人也吃鱼吗？”无色问。

“吃啊！但我们是用渔网捉鱼的。你们没有渔网吗？”红毛问亶伯。

“渔网？我们听都没听过。”亶伯说。

“红毛君，渔网是什么样子？”若罔问。

“渔网嘛，怎么和你说呢，你见过蜘蛛网吗？就是那个样子的。”红毛想起岐伯的渔网，说。

“那是用什么编成的？”若罔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种网特别结实。人站在河边，把网扔到河里去，河里的鱼就全到网里来了……”红毛见人们听得入了迷，说的更加带劲，直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红毛君，编织渔网的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要把渔网做出来。”简生对红毛说。

“风后，咱们先不去罡城。你先帮着他们把渔网做出来！再不能为吃条鱼死人了！”红毛说。

坝上的人们听说红毛要为大家制作未来世界的渔网，齐刷刷跪倒，向红毛行稽首礼。无色忙让众人免礼。

“简生，先把如皋安葬了吧。”亶伯吩咐着。

简生、若罔、达如等人将如皋安葬在河坝的柳树下。弄影等妇女搀扶着如皋的妻子，一边哭，一边向城里走去……

简生、若罔从五里沟回来，带上砍刀，就悄悄进了岳山。岳山山壑交叠，峰耸入云；峭壁兀立，峡谷幽深。两人来至双塔峰罗赖崖，终于找到了一种叫湿婆蔓的草：这种草二十多米长，长在悬崖峭壁间。两人爬上崖顶，砍了两捆，背了回来。风后见了，甚是高兴。顾不得睡觉，连夜和简生、若罔、狄秀、公复等人编制渔网。第二天早上，渔网终于编成。可如何使用，众人又犯了愁。风后只好来找红毛。其实如何用渔网捕鱼，红毛也没见过。只是脑海中依稀有捕鱼的影子。来到简生家，看着用湿婆蔓编成的渔网，红毛一个劲地皱眉头。因为他们编织的渔网，和自己脑海中的渔网大相径庭。

“红毛君，你别嫌弃。这是我们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可你要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捕到鱼啊！”风后见红毛一个劲撇嘴，知道他不满意，便说。

“我也没有捕过鱼！但应该是用绳子将网口串起来，拉着网在河里走，鱼就跑到网里去了。”红毛不愿打击他们的热情，便想当然地说。

“这是真的吗？不用手捉，鱼自己就到网里去了？”简生不相信地问。

红毛点点头。

简生赶忙让人搓拧草绳。草绳拧好后，将网口串了起来。然后众人扛起渔网，欢笑着向五里沟而来。人们听说做好了渔网，纷纷从家里出来，赶到五里沟看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