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传奇 第77集：玉山

海音蹲下，让红毛趴在自己的背上，搂紧自己的脖子。海音站起来，又恢复成青鸾鸟的样子，像空中飞去。出了圣殿，进入大罗谷。山谷中林木茂密，溪流众多；飞瀑虽从云中落下，但细如银丝，密如白锦，无声无息，俊秀飘逸。整个山谷，不见飞禽走兽，倒是有五颜六色的钦原在树丛间飞来飞去；钦原样子像蜜蜂，但大如鸳鸯；虽在树丛间飞来飞去，但悄无声息，真不知它们是怎么做到的。最奇特的是不死树，它就像站在岩石上一样；它粗两米，高二十米，根须大都长在空中，像胡须一样随风飘曳；枝桠一侧向谷中伸出，另一侧枝桠却向下生长，姿态优美；树叶像杏叶，但绿如翡翠；不见有花朵，但在枝桠间却长着紫色的果子。红毛想这不死果一定好吃。但海音没有给他采摘，他自己也不敢妄为。在大罗谷的尽头，又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山体洁白如玉，海音在山脚停下，让红毛下来，自己又恢复成少女的模样。

“这就是玉山。原来是这个样子。”海音叹道。

“你没有来过吗？”红毛问。

海音点点头，说：“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来呢！”说完，海音开心地笑了。

两人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却如惊雷；树丛间的钦原，停止了飞舞，呆呆地望着他们。一只黄鹂鸟从白云中飞了下来，玉山上随之出现了一道阶梯，阶梯两旁是苍翠挺拔的碧树。黄鹂鸟来到两人面前，红毛才知道她是一个俊俏的少女。少女两眼看着红毛；红毛有些不好意思。海音连忙跪倒，将玉牌高高托起。少女噙了玉牌，望了红毛一眼，又飞回云层中去了。

“红毛，我不能上去呢！你沿着阶梯上去就行呢！有人见你呢！”海音站起来，望着红毛，深情地说。

恍惚中，红毛似乎央求海音陪自己一起上去；海音不肯，将他推向阶梯。红毛刚站到阶梯上，阶梯开始自己走动，带着红毛向山顶而去。红毛的心扑扑直跳，楞他胆大，也想不到世上有这等奇异之事。阶梯进入到云中，很快进入到云层之上；到达山顶，却是平坦如地；不远处有一棵沙棠树：粗三十六米、高四十五米，树冠如伞，叶绿如碧，上面盛开着金色的喇叭花，结着红色的果子。阶梯停住，红毛怯怯地、试探了几下，才勇敢地迈下阶梯，向沙棠树走去。刚走一会，红毛就看清了，原来沙棠树就是一座宫殿，坐西面东，气势雄伟；宫殿左中右三间，上中下三层，每间三进三出，独立成院；每座院子雕梁画栋，飞檐凌空；构思之巧妙，工匠之精细，穷尽心智，不及其万一；宫门木制，朴拙厚实，但却是左右自动打开；宫殿顶端，悬挂着一帧蓝堂金字竖匾，上书：太阳宫。

红毛望着牌匾，轻轻地读着“太阳宫”三字，不由咯咯大笑起来，说：“这名字就不对了。”

“那旮不对了？”

红毛话音未落，一个即圆润、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红毛走向门口，大门自动打开；他趴在门口向里张望，诺大的宫殿里，又是空空如也；他怯怯地走近宫殿，宫殿又高又大，四壁屋顶，雕刻着五颜六色的图案。就在这时，从宫殿的螺母殿走出一婆婆。看样子这婆婆也就六十多岁，个子不高，但身板不驼；走路也不蹒跚，更没拄什么龙头拐杖；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拢在黑色的网中，网上别着一根木簪；额头束着一条用红黄绿玉片编织成的抹额；长方形的脸，眉毛有些淡，眼睛也不大，也有些黄，眼袋有些胀；鼻子虽大，却有些扁平；嘴唇虽厚，却不红润。走到红毛跟前，仔细地打量着红毛。

“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婆婆说。

“你见过我？”红毛惊奇地问。

“见过。”婆婆微微一笑，说。

“那我怎么不认识你？”红毛问。

“我就是西王母啊！没见过，肯定听说过。”西王母笑了，说。

“啊？你就是西王母？昆仑虚谷谷主？你不是老妖婆吗？怎么不是了？”红毛一连串地问着。

西王母哈哈大笑，声音虽不甚高，但底气充沛，厚重绵柔。

“谁说我是老妖婆了？”西王母问。

“天吴说你蓬发戴胜，豹尾虎齿，这还不是老妖婆？”红毛也笑着说。

“但他也和你说了，那是我穿神服的样子啊！”西王母说。

“可我老觉着你应该是个老妖婆。”红毛无言以对，强词夺理地说。

“你说我宫殿的名字不对，怎么不对了？”西王母一笑，问。

“太阳宫，太俗气，一点也不神秘。”红毛说。

“那应该叫啥呢？”西王母问。

“大雄宝殿，灵霄宫，都很好的。”红毛说。

“象未来世界的名字。可是地球上的一切，都来自太阳神的恩赐；你说，咱是不是该感恩太阳神呢？”西王母说。

“哦，名字是这样来的，那应该叫太阳宫。”红毛笑了，说。

西王母也笑了，说：“你来找我有事？”

“我想回到未来世界去！”红毛说。

“这个，我帮不了你。”西王母笑着摇摇头，说。

“骗我吧？他们告诉我了，只有你知道阴阳通道。”红毛嘴一撇，说。

“我是知道阴阳通道，可你有择帝珠吗？就像你进门要用钥匙一样，择帝珠就是打开阴阳通道的钥匙。”西王母耐心地给红毛解释着。

“择帝珠我有啊，在我肚子里呢！”说着，红毛默念口诀，可毫无择帝珠的反应。红毛不由慌乱起来，暗想：择帝珠我没有交给黑帝啊！怎么没有了呢？莫非被他偷走了？忍不住再念口诀，口中依然没有飞出择帝珠。

“择帝珠你送人了，难道忘了？”西王母问。

“这么说，我回不去了？”红毛失望地说。

“阴阳通道走不通，你可以走地狱之门啊！就是难走一些。”西王母微笑着说。

“我不怕的。这怎么走？”红毛听还有回去的路，高兴地问。

“这个你应该去密山找女娲啊！她可以帮你的。”西王母说。

…………

恍惚中，海音背着红毛来到密山。红毛放眼望去：天地一片土黄；土黄的山峦，起起伏伏；土黄的沟壑，纵横交错；看不到绿树，看不到清水，唯有土黄的天地在呜咽。在众多土黄的山峰中，有一座山峰突兀而出，圆顶缓坡，浑厚粗犷。在半山腰，有一排窑洞，门、窗户都是拱形。窑洞前有一平坦之地，海音在窑洞前落下。红毛从海音的背上下来。

“这是哪里？”红毛问海音。

“这就是密山。女娲皇居住的地方。”

红毛话音未落，从窑洞里传出一个声音。红毛觉得这声音熟悉，忙向窑洞望去：两个老头和一只小猴从窑洞里走出来。红毛再看，原来正是老怪和小怪。

“老怪，你怎么在这里？”红毛惊喜地问。

“得知你要走地狱之门，我约了老鲲来找女娲皇。谁知……”老怪怪怪地说。

“女娲皇呢？”红毛忙问。

“跟我来。”

那个叫老鲲的丑老头说着，向前走去。红毛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至一个窑洞前。老鲲推门走了进去。红毛跟了进来。只见窑洞的四壁全是壁画，非常鲜艳。正面的壁画上，中间坐着一端庄秀丽的中年女子：乌黑的秀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高耸的髻；白皙的面容，丰满圆润，神情睿智；双眉弯如新月，秀目凝视下方；高直的鼻梁，小小的嘴巴，露出祥和的笑意；脖颈以下即为凤凰的身子，金黄色的羽毛栩栩如生。两边各站着四名青春少女，个个国姿天香；同样脖颈以下即为凤凰的身子。

“这就是女娲皇和她的八侍女。”老鲲说。

“她们人呢？”红毛急忙问。

“不知所踪。”老鲲说。

“那，那我怎么回未来世界？”红毛问。

“你回不去了。”老鲲叹口气，说。

红毛悲从中来，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他刚想痛哭，见海音正望着自己，忙忍住，向外跑去。跑出窑洞，眼望满目荒凉，再也忍耐不住，放声痛哭……

海音跟出来，站在他身后，轻轻唱了起来：问过天，问过地。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历史的航轮，谁在掌控？命运的时针，谁在拨动？天不言，地不语。风独哭，雨自泣。我是谁？我的家

到底在哪里？……

“红毛君！红毛君！……”

无色的声音传来。红毛强忍悲痛，停住哭泣，回身望去：无色正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向红毛招手。就在这时，无色身后，一道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眼看就要把无色吞没。红毛急了，顾不得悲痛，大声喊道：“无色！无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