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传奇 第45集 瓜果节

那父、巫坻见我归来，十分高兴。我便把去朝阳谷、君子国的事告诉了他们，但去大荒北疙瘩山的事却隐瞒下来。虽然我是假冒巫坻的名义去的，但毕竟违背了女娲皇的指令，我心难安。几天后，我来到密山，拜见女娲皇，想把朝阳谷、大荒北之行的事告诉她。当值的是谷雨神人。他告诉我，女娲皇和八侍女去了昆仑虚谷。我只得悻悻而回。

每年的八月十五瓜果节，是我们去密山拜会女娲皇的日子。可没到瓜果节，二八神人就传来消息，女娲皇还没有从昆仑虚谷回来，让我们静等女娲皇的消息。

女娲皇十四年的瓜果节到了。二八神人早早来了消息，女娲皇在天星洞接见我们。早早地，姜央、要离就准备好送给女娲皇的礼物，我乘着吉量，向密山而来。

密山，是女娲皇居住的地方。它由六十六座山峰组成。主峰叫红云峰；在红云峰的周围，环绕着十六座山峰，称之为内八峰、外八峰；十六座山峰俊秀挺拔，雾缠云绕；参天古树，长满山野；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尤其是山上生长着一种神树，叫丹树。它的叶子如同梨树的叶子，但颜色却是红色的。每到春天，暖风吹来，它就盛开白色的花朵；白花凋落，它结出红色的果子；等到秋来，丹果成熟了，颜色变成黑紫色，鲜艳的象玛瑙一样。人吃了以后，可以保持一年不饿。在红云峰的山顶，是女娲皇居住的碧霞宫，巍峨壮丽；在碧霞宫的后面，有一座九十九层的高塔，叫乾坤塔，雄伟庄严；择帝珠放在乾坤塔的最顶端。每当夜幕降临，便放射出灿烂的光芒，照的密山六十六座山峰如同白昼。在内八峰与外八峰之间，有一平静如镜的湖泊，这就是月亮湖。它随月亮的圆缺而变化：若隐若现，时左时右，奥妙无穷。

到达密山独秀峰猴谷，正是清明神人当值。见我来到，远远迎着，一番寒暄。经猴谷过月亮湖，来到绿媚潭。女娲皇的侍女立夏已经等在那里。行礼完毕，她便领我来到红云峰的天星洞。这是女娲皇传经布道的地方，也是我们五帝居住的地方。我要去拜见女娲皇。立夏说莫急，等炎帝、黄帝、青帝、白帝到齐后，女娲皇有重要事情向我们宣布。我只好作罢。

烈山、轩辕、太昊、少昊陆续来到，天星洞热闹起来。这一年，女娲皇没有穿神服，而是穿着一件杏黄色的长裙，高贵典雅。行礼毕，女娲皇席地而坐，我们围在她的身边。烈山、轩辕、太昊讲述了这两年搜寻天吴和血色灵芝的经过，都没有发现天吴和血色灵芝的踪迹。我便把自己化妆成巫坻去往朝阳谷探查到的情况，讲给女娲皇听。

“怎么，你去了朝阳谷？”女娲皇吃惊地问着我，问。

“是的。我见到了崖城的陀吉长老，还见到了天猄国君。”我说。

“从列涂城出来后，你去了哪里？”女娲皇问。

“我辞别天猄后，由马蹄山去了君子国。”我说。

“那为什么不去白腋山旵蚺谷看看？”女娲皇有些生气地问。

“一路之上，都有妖王的人陪同，就没有多想。娘娘，有什么不对吗？”我惊疑地问。

“在白腋山旵蚺谷，大鹂、少鹂发现了句芒的尸体。”女娲皇悲愤地说。

“句芒死了？”我们吃惊地望着女娲皇，问。

女娲皇点点头，说：“朝阳国民得病后，西王母十分重视。亲派后羿神人下山调查。后羿神人在由朝阳谷去往君子国的途中，神秘失踪了。西王母再派大鹂、少鹂下山查访，意外在白腋山旵蚺谷中，发现了句芒的尸体……”

“句芒神人是如何死的？”我问。

“中毒而死。经冰夷鉴定，所中之毒，就是传说的乌疥毒。”女娲皇说。

“后羿神人可曾见过天吴？”烈山问。

“正是天吴接待的后羿神人，也是天吴送走的后羿神人。我一直在想：天吴已经知道了西王母在调查国民生病的事，为什么还要去紫盖峰偷盗血色灵芝？天吴身为大君，应该清楚，西王母插手此事，就一定会想法医治好他的国民。他着什么急呢？”女娲皇说。

“因为他不想医治自己的国民。”轩辕插话说。

轩辕这个人就是这样，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又似乎对什么都在乎。平日里沉默不语，关键时说出话来，能惊死你。女娲皇对他最是器重。

“怎么讲？”女娲皇问。

“搞乱天下，栽赃娘娘，协助燧人皇复辟。”轩辕说。

听了轩辕的话，我也是豁然开朗。什么丹果有毒，国民患病，季燕造反，天吴偷盗血色灵芝，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复辟做的铺垫。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光燧人皇，伏羲皇也要对我下手了。今后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女娲皇叹道。

伏羲皇和女娲皇本是恩爱夫妻，协助西王母打败帝俊、治理天下，立下赫赫功劳。女娲皇执政后，推行等级制，废除了伏羲皇的无为而治，两人产生了嫌隙。几十年来，两人的弟子相互攻击，更加深了两人的裂痕。

“别人的弟子都本领高强，难道我们都是一堆废物吗？若有人想复辟天下，我蚩尤第一个不答应。”

“你们回去以后，继续查找天吴和血色灵芝。血色灵芝从我的手中丢失，我无法向西王母交代。其他的事情，由西王母做主。”女娲皇说。

我们连忙应诺。

到了向女娲皇辞行的日子。女娲皇在天星洞设宴招待我们。女娲皇端上了从昆仑虚谷带来的瑶碧；瑶碧，碧绿如丝，清凉爽口。还端上了昆仑虚谷的蟠桃浆，比盘古井汤都要好喝。

“有人勾结计蒙，修炼歪邪经术。”宴席正酣，女娲皇脸色突变，大声说。

我心里一惊：这不明明是说我吗？这些日子来，我正准备将翘脚洞中的经术，献给女娲皇，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如今，见女娲皇发怒，便顾不得许多，忙跪倒，向女娲皇行稽首礼，准备向她解释。

“蚩尤你起来。”女娲皇说，“计蒙身居北荒，蚩尤身居北山，两人相邻，却从不来往。为什么有人那么远，却跑到北荒学什么经术？难道我的本领你们全学会了吗？我已经不配做你们的上皇了吗？”

未等我解释，女娲皇说。我从惊慌中醒过来。心想：这明显说的不是我。但除了我，难道还有人去魔王处学经吗？我望着女娲皇，不知道该不该把翘脚洞的经术交给她。

“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栽培的。我待你们如同我的五个手指，缺谁都心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只要你以后不再和计蒙来往，归返正道，你还是我的好弟子。”女娲皇脸色缓和，语气也轻柔了许多，说。

我们连忙应诺。这一年的瓜果节就这样在不愉快中结束了。回来后，我越想越感到内疚：其实我也是出身贫贱。在西王母时代的后期，大比赤阴人经常欺负我们。我的父亲蚩吼组织民众反抗，被民众推举为首领。后来我的父亲追随女娲皇抗击大比赤阴人，被女娲皇封为大君。有一次大比赤阴人突然将女娲皇包围。我父亲带领族人拼死将女娲皇救出，打退了大比赤阴人。可是在这次战斗中，我父母惨死在大比赤阴人的手中。从此以后，女娲皇将我留在身边，和太昊、少昊一块生活，并让我承袭大君之位。后来又封我为黑帝，让我管理北山。如此大恩大德，我就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现在却由于一念之差误交魔王，辜负了她的期望。若我再欺瞒于她，岂不是罪上加罪？

“从密山回来后，黑帝一直闷闷不乐。可有心事？”妻子姜央问。

我望着姜央，半天，才把偷偷去大荒北见到计蒙的事告诉了她。姜央大惊。

“本来这件事没有什么对错，可黑帝迟迟没有告诉女娲皇，这就是大错了。”姜央说。

“黑帝莫慌，现在弥补也来得及。”要离说，“在天星洞，女娲皇没有把你指认出来，就为你自己说出来，向女娲皇坦承错误，留足了时间。黑帝应即可回密山，把去大荒北的前因后果，向女娲皇讲明白。”

听了姜央、要离的话，我的心平静下来。我身为女娲皇的弟子，从小受她抚养，理应当面向她请罪，接受她的处罚。

当我来到密山时，正是二八神人中的谷雨当值。他告诉我，女娲皇已离开密山。若五帝有事，等她回来再说。我只好痒痒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