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传奇 第36集 金訾鼠

广袤的盖野，茅草已经淹过红毛的肩膀。在远处，成群的訾鼠从草丛中飞起落下，发出唧唧的叫声。訾鼠的模样象鸡，但个头要小许多，浑身长着紫色的鼠毛，头顶有紫红色羽冠，嘴和脚则呈青色，翅膀圆而短，但在空中或俯冲、或停顿、或飞扬都矫健敏捷。

惨叫声正是从訾鼠那里的草丛中发出。

来到近前，红毛见草丛中有一巨石，便跑了过去。无色、风后、力牧也紧跟上来。力牧一把抱起红毛，将他举到石上；又将无色、风后举上去；风后又将力牧拉了上来。

红毛站在巨石上向草丛中望去，才发现草丛中卧着一条人首蛇。人首蛇有三米多长，身体呈墨绿色，头发、眉毛也呈墨绿色。雪白的瓜子脸，媚人的杏仁眼，多情的樱桃口，真可谓楚楚动人。草丛中密密麻麻全是用枯草细枝编成的鸟窝，想必是訾鼠窝。也许这个季节正是訾鼠产蛋孵仔的季节，人首蛇来偷吃訾鼠蛋，被訾鼠发现，群起而攻之。人首蛇自恃力大，不把众訾鼠放在眼里，或者想把众訾鼠一起吃掉。没想到訾鼠越聚越多。尤其是来了一只金色羽毛的訾鼠，成为众訾鼠的首领，指挥众訾鼠轮番进攻，起落有序。当人首蛇知道遇上对手时，想走已来不及了。

訾鼠虽多，但分工明确。第一部分——也是绝大部分訾鼠直击人首蛇的尾部。蛇尾虽如皮鞭般上下左右抽打，无奈訾鼠如冰雹般从天而降，还是将蛇尾压住。就在这时，第二部分訾鼠直击人首蛇的面部，尤其是人首蛇的眼睛。人首蛇虽张着血淋淋的大口，毒液一次次喷出，但訾鼠依然攻击到她的面部，眼睛已汩汩流血。第三部分在金訾鼠的引领下，直击人首蛇的七寸处。那是蛇胆所在之处，最是致命。虽然她打死訾鼠无数，但訾鼠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飞来，她才知大事不妙。她见红毛已站在巨石之上，知他已闯过九宫万蛇阵。因自己的贪嘴而误了妖王的大事，罪责难逃。她孤注一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金訾鼠冲去。无奈金訾鼠早有提防，嗖地飞向空中。空中盘旋的訾鼠呼啦啦扑下来，用小嘴不住地在人首蛇的身上、脸上乱啄。人首蛇又“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莫非她就是那塔辛？怎么就她一人？她的猛将和士兵呢？”无色奇怪地问。

“就她一人来最好！幸好她不在坐云岭上。西王母庇佑，想不到是这群訾鼠救了我们。”风后感慨地说。

“小红毛！……小红毛……”

突然人首蛇发出轻微的呼喊声。红毛隐隐约约听到，心里一惊：她在叫我？这样想着，身不由己地滑下巨石，向人首蛇走去。

“红毛君，小心有诈！”无色见红毛要去见人首蛇，着急地喊。

“没事，有訾鼠保护我呢！”红毛回头冲无色一笑，说。

无色不放心，也紧跟着红毛下来。

来到人首蛇面前，扑在人首蛇身上的訾鼠呼啦啦飞向空中。金訾鼠却站在人首蛇的七寸处。红毛再看人首蛇，脸色苍白，胆囊已被紫鼠啄破，绿色的胆汁汩汩往下流淌……

人首蛇见红毛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你叫我吗？”红毛问。

“你真的不是后羿？”人首蛇问。

“真的不是。我就是红毛。”红毛笑笑说。

“我叫光当亥，是妖王那塔辛大将的第十二猛将。告诉妖王，是子妙杀了我！你只要把信送到，妖王就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原来人面蛇叫光当亥，是妖王第八大将那塔辛的第十二猛将。她奉那塔辛之命，来东山协助那塔乙擒捉红毛。她在坐云岭布好九宫万蛇阵，专等红毛的到来。也许她活该倒霉。她闲着无事，登上青釜峰顶四处瞭望，发现草丛中有许多鸟窝，訾鼠正在窝内孵卵。她贪心顿起。算了一下红毛一时还来不到，便到草丛中抢訾鼠蛋吃。没想到訾鼠不怕她，反而向她发起了攻击。如果此时她逃离还来得及，但她自恃艺高胆大，不将这些小小的鸟辈放在眼里。等到訾鼠发出警报，众訾鼠铺天而至；尤其是来了金訾鼠，她才悔之晚矣，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她手里。

“你不愧是妖王的猛将，临死还给红毛君设圈套。妖王正派那塔乙捉拿红毛君，你却让他去送信，自投罗网。哼！”无色愤怒地说。

“你……”

光当亥见无色识破了自己的诡计，恼凶成怒，想扑向无色。但毕竟力气早已耗尽，几次起身都没成功。两眼望着红毛，叹道：“小红毛，你好……”未等说完，头一拧，浑身僵直，死了。

众訾鼠见光当亥死了，唧唧地欢叫起来，飞向空中。而站在光当亥身上的金訾鼠双腿一软，从光当亥身上跌落下来。红毛忙将她捧在手上。

“水……水……”金訾鼠声音低微地说。

红毛想不到金訾鼠还会说话，忙问：“你要喝水吗？”

金訾鼠点点头。红毛忙让力牧取过水葫芦，喝了一口，用手掰开金訾鼠的嘴，将水慢慢喂给她。

这样一连喂了金訾鼠四五口水，金訾鼠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红毛，似乎害羞的又将眼睛闭上。红毛又喂了金訾鼠两口水，金訾鼠才彻底缓过劲来。她睁开眼睛，扑棱了一下翅膀，似乎要下来。红毛把手张开，众訾鼠呼啦啦落下来，落到红毛的手上、胳膊上、肩膀上、头上，和金訾鼠唧唧说过不停。

红毛顿觉好玩，不由咯咯大笑。谁知金訾鼠听到红毛的笑声，扑棱棱飞了起来，在他的头顶盘旋着。众訾鼠见金訾鼠飞了起来，也扑棱棱飞了起来，围在金訾鼠身边。

“金訾鼠，我要走了，谢谢你救了我！你要多保重！”红毛冲金訾鼠说。

金訾鼠听说红毛要走，忙飞了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说：“让他们离开，我有话问你。”

尽管金訾鼠的声音很弱，但风后、无色还是听到了。两人吃惊地望着金訾鼠，又看看红毛。红毛点点头。两人拉着力牧，继续向前走去。走出很远，三人停住，回头望着红毛。

“你真的是红毛？”金訾鼠问。

“对啊。”红毛忙说。

“子灵让你来的？”金訾鼠又问。

“不是啊！我要到黑帝那里去，路过这里。”红毛说。

“难道你不是来送信的？”金訾鼠惊疑地问。

“送信？什么信？我从姑射山燕子洞出来，就到了独山映红谷了。”红毛说。

金訾鼠望着红毛，问：“你到姑射山干什么？”

“老怪和我说：在姑射山燕子洞，有一株血色灵芝。我拔出来后，它就会带我来女娲皇时代……”红毛说。

“血色灵芝？”金訾鼠吃了一惊，问。

“是血色灵芝。”红毛说。

“血色灵芝呢？”

“给了无色的父亲了。”

“她父亲是谁？”

“伶伦。她母亲被巨擘抓走了，要用血色灵芝去换……”

“所以他就用无色和你做了交换，对不对？”金訾鼠有些生气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红毛望着金訾鼠，问。

金訾鼠望着红毛，叹口气，说：“老怪是谁？”

“老怪就是我师父。但他喜欢我叫他老怪。”红毛说。

“你没见过子灵，怎么知道到独山映红谷等她？”金訾鼠问。

“我忘记了。但我记得她是我姐姐。”红毛说。

“姐姐？”金訾鼠似乎想笑，又强忍住，说：“枸状山微水谷子妙，听说过吗？”

“没有听说过。”红毛想了半天，说。

“朝阳谷天吴，听说过吗？”金訾鼠又问。

“这我知道的。我就是和他一起从未来世界来的！”红毛说。

“你们俩一起来的？从未来世界？”金訾鼠更是吃惊，两眼紧紧盯着红毛。红毛点点头。金訾鼠看到红毛点头确认，不是欣喜，而是惊恐，两眼明显流露出惊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