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传奇 第34集 静水泊

出了有巢国，又进入荒山野岭之中。现在红毛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尤其是战胜那塔乙后，红毛从心底焕发了斗志，增强了自信。虽然每日里天做被、地当炕，兽肉野果做干粮，但一点都不感觉辛苦。一路之上，风后、力牧对红毛毕恭毕敬，尽心照料，红毛也没有了摆脱两人的心思。一行四人，说说笑笑，继续北上。

这日，四人行进至枸状山时已是中午时分。骄阳似火，闷热难耐；四人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枸状山由二十三座高低错落、相对独立的山峰组成，方圆二百八十里。山峰峥嵘，峭壁陡崖；如兽如塔，如剑如笋，云雾盘绕，时隐时现；既神秘，又风趣。来到枸状山的飞翼峰下，红毛更是惊奇：只见飞翼峰上大下小，像一个倒立的葫芦，摇摇欲坠，倾而不倒；虽然峭壁陡崖，但上面却长满了杨树、桑树，郁郁葱葱，就像给山峰穿上了衣裳。四人从飞翼峰的滋水谷而入。山谷两侧的峭壁上，树木茂盛，遮挡住了蓝天，遮挡住了阳光。进入山谷，就像进入了一个绿色的山洞。谷底没有乱石，只有淙淙溪水。谷内清新凉爽，四人神怡气定。行进至静水泊，迎面而来的就是枸状山的主峰青釜峰。红毛抬眼细看，青釜峰状似一口倒扣的大锅，青碧色的山石，细嫩润滑，通透清澈。清清的山泉顺着晶莹凝重的山壁潺潺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棉絮状的云雾，在空中悠悠飘荡，绵绵不绝。主峰下，是闻名于世的坐云岭。岭上生长着茂盛的松树，高大挺拔，青翠欲滴。松林蓊郁，深邃幽静，象一条宽宽的腰带将整个青釜峰紧紧捆住。远远望去，令人分不清哪是松林、哪是山石。有一条天然的沟壑叫垂天溪，幽深细长；潺潺溪水从坐云岭流出，汇入到静水泊中。静水泊方圆几十里，由天然洼地形成。周围的杂草荆棘，形成了天然的堤坝。四人走近，见泊水清澈，青釜峰倒映其中，恰似一幅美丽的图画。风后来到泊水边，洗洗手，想捧口水喝，一股淡淡的腥味扑鼻而来。他眉头一皱，顿时警觉起来。急步来到垂天溪口，举目向上望去，半晌，才回转身来。

“风后哥，有什么不对吗？”无色过来，问。

“这水中透着毒蛇的腥味；我观察了一下坐云岭，似乎阴云缭绕，说不定那塔乙真在里面设了埋伏。你俩陪红毛君休息一会，我到上面看看去。”说着风后急步走进垂天溪，向坐云岭走去。

红毛、力牧见青釜峰美景如此，浑身的疲惫也轻松了许多。见风后神情古怪，便疑惑地望着他。此刻风后突然离去，红毛眉头顿皱，忙问无色怎么回事。

无色没有吱声，而是来到泊水边，掬起一把水闻了闻，神情紧张地对红毛说：“风后哥说坐云岭阴云缭绕，恐怕里面有埋伏。”

红毛一听，心里顿时害怕起来。用手撩起水，用力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异常。举目向山上望去，满眼碧绿，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阴云缭绕。

一会风后从垂天溪中急匆匆回来，对红毛说：“果然不出所料，那塔乙在坐云岭摆了九宫万蛇阵。红毛君，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九宫万蛇阵？这是什么阵？”红毛问。

“我听仙师讲过，这九宫万蛇阵是妖王所创。当年妖王就是用此阵战胜了帝俊，打破了帝俊不可战胜的神话。所以西王母将妖王位列四王之首。此阵分天宫、地宫、风宫、雷宫、电宫、雨宫、雾宫、霜宫、雪宫，九宫又相互衔接，构成一个圆环。无天无地，无头无尾。人一旦进入此阵中，必死无疑。小妹，是不是这样？”风后对无色说。

“我也听仙师柏子高讲过此阵，确实如风后哥所说。这阵非常难破。别的阵都分生门、死门。唯有此阵九门全是死门。红毛君，我们真的应该绕道走。”无色忧虑重重地对红毛说。

红毛听无色也这样说，心里犹豫起来。但继而又想：那塔乙料定我走枸状山，才在这里布阵。既然此阵如此厉害？难道他想不到我会绕道走？如果想到了，他必会在我走的路上再设陷阱。与其绕道闯陷阱让那塔乙嗤笑，还不如现在就闯这什么九宫万蛇阵。就是死，也死的英雄。他心里敞亮了，头脑也灵光了。心底深处的想法又涌了上来：我何不把风后、力牧扔在这里，和无色乘苇管逃走？想到这里，不由咯咯大笑起来。无色、风后、力牧不解地望着他。

“红毛君，莫非你想出了好的计谋？”无色问。

“还没有。你陪我上去看看。”说罢，转身对风后、力牧说，“如果我们两个回不来，你们就回独山吧！”

“红毛君，风后哥的话确实没错，这个阵真的不能闯。”无色见红毛要闯阵，着急地说。

红毛见无色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反而阻拦自己，着急地问：“你陪我上去就是了。”

“不行！你不能去！”说着，无色一把将红毛抱住。

红毛见无色将自己紧紧抱住，又生气又好笑，说：“包袱剪子锤，三局两胜，如何？”

无色听红毛如此说，惊诧地望着他，半天才说：“生死之局，非同儿戏。不行！”

红毛心里直笑无色愚笨，同时也知道自己无法逃走了，于是长长地叹口气，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冠带谷，然后进入昱水谷；从青釜峰的垂绥溪翻越青釜峰，到达盖野；穿过盖野，进入积丘谷北上，就走出了枸状山。”风后说。

“还有别的路出枸状山吗？”红毛又问。

“那就是翻越青釜峰，进入白雾谷；再翻越白云峰，出枸状山。”风后看了一眼无色，说。

无色看着红毛，点点头。

“那还有吗？”无色又问。

风后想了半天，说：“没有了。就是白云谷，我们也不能走。据书上说，白云谷内常年白雾不断，并且多怪蛇和怪鸟。人不可以进。”

“说来说去，要出枸状山，就两条路：一是坐云岭，二是昱水谷。现在坐云岭有了九宫万蛇阵，那昱水谷呢？那塔乙会不会在那里设陷阱？”红毛冷笑着说。

红毛话音刚落，无色、风后心里都吸了一口凉气。是啊，坐云岭的九宫万蛇阵应该是妖王的那塔辛大将所布；那塔乙在哪里？一定是在昱水谷等着我们。九宫万蛇阵是死亡之局，那塔乙的陷阱呢？能给我们逃生的希望吗？两人同时想起了那塔乙在罡城说的那句话：再往北走，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看来，那塔乙没有说大话。

红毛见无色、风后泄了气，阴沉着脸不说话，说：“要不，咱们不去泰威山了，回独山？”

“红毛君，九宫万蛇阵，真的不能闯！”无色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哭着对红毛说。

“泰威山，你们可以不去，但我是一定要去的！这个九宫万蛇阵，今天我一定要闯！在你们眼里，它威力无比；可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堆蛇，是一堆半死不活的蛇。”红毛说。

力牧听罢，哈哈大笑，说：“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三皇五帝，我最佩服的就是红毛君！红毛君说闯，我就闯！我力牧生生死死都跟着红毛君！”

“二弟，不得胡闹！”风后正为想不出计策烦恼，见力牧又火上浇油，撺掇红毛闯阵，大声喊。

红毛一见，更是生气。他以为是风后不让力牧跟自己闯阵，便豪情万丈地对力牧说：“好，力牧，那咱俩就闯闯这破宫烂蛇阵。”

“红毛君，你自己说的：遇事冷静，不能慌乱。慌乱则容易出错。你让我和风后哥再想想。”无色此时心里也一个劲地埋怨力牧，可又不能说出口，只有泪水在哗哗地流淌。

风后望着无色，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说没办法破这个阵。红毛看在眼里，却以为是风后不让无色给自己出主意，不由更增添了闯阵的决心。心想：此阵名字叫九宫万蛇阵，自然就是用一万条蛇组成九个宫了。人都说打草惊蛇，就是说草动蛇就吓跑了。要是我先用木棒在树林里乱打一番，蛇会不会吓跑呢？

想到这里，红毛突然心里一亮，对力牧说：“力牧，你能拔棵粗树回来吗？”

“这有何难？红毛君等我一会。”力牧应答着，四下环顾，见不远处堤坝上有一黄杨树盘石而生：它身子直挺，枝节繁茂；密密丛丛深绿色的叶子，在太阳下闪着夺目的光彩。力牧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