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传奇 第11集 燕子洞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总之红毛哭累了，口渴了，便返回潜真洞，趴在水潭边喝酒，喝着喝着就睡过去了……

红毛醒来，诺大的山洞里空无一人。想起老怪和小怪，悲从心来，不免又大哭起来。哭了一会，想起老怪的话，犹豫一番，觉得应该听老怪的话，到姑射山去，找到阴阳通道，到女娲皇时代去。到了独山映红谷，等到子灵，一切就都好起来了。想到这里，不免又悲伤起来，又哭了一会，喝了些酒，恋恋不舍地离开潜真洞，沿着芦笛谷向东走去。

芦笛丛中，极为难走。走了约三里地，红毛就感到累了。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苇管，不由停住。从口袋里掏出苇管，放在地上，踩在脚下，默念起口诀。苇管蓦然变粗变长，然后从中间裂开外翻，形成一个绿色的滑板，载着红毛向前驶去。一阵呼啸声从远方传来。红毛举目望去：从远处飞来一只奇怪的鸟儿：鸟儿呈绿色，尖嘴胖头，身体硕大；张开的翅膀足有两米长；翅膀上下煽动，缓缓向东飞行。红毛心想：怪鸟神气什么，我要追上它！心里刚这样想，苇管蓦然升空，直向怪鸟追去。红毛惊慌失措，身体在苇管上前仰后摆，吓得手臂张开，极力寻找着平衡。低头俯瞰：山峰巍峨，深沟险壑，心里不由害怕起来，埋怨着：我又不是真叫你追它们，只是想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就行了。刚这样想，苇管骤然变缓，似雄鹰一般在空中缓缓飞行。红毛这才明白：原来苇管随人的意念而变化。想明白这层，不由“咯咯”大笑起来。

“红毛，在哪呢？”“红毛，在哪呢？”……

一阵呼喊声从下面的山峰中传来，红毛不由纳闷：是谁在喊我？莫非是子灵？这里就是独山映红谷？心里这么想着，苇管已经降落在一个山谷之中。

山谷里绿树葱茏，蒿草茂盛；溪水淙淙，卵石缤纷。红毛在一簇蒿草丛中停住。他并没有将苇管收起，而是警惕地四处瞭望。不远处，一个小姑娘在寻找着，呼喊着。小姑娘穿着一件青裙子，黄上衣；长得亭亭玉立，甚是好看。红毛似乎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便默不作声。

“你是谁？”等小姑娘走近，红毛突然喊。

小姑娘吓了一跳，然后仔细地打量着红毛，半天，才说：“你红毛呢？”

“你是谁？我又不认得你。”红毛说。

“丹粟峰，桃花潭，偷看我洗澡，记得呢？”小姑娘诡异地一笑，说。

红毛摇摇头，说：“不记得。”

“我叫海音，猜拳，捉迷藏，记得呢？”海音说。

红毛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起来，于是又摇摇头。

“子灵，记得呢？”海音问。

“你怎么知道子灵？”红毛再次神经绷紧，问。

“你说的呢！到独山映红谷等她呢。”海音说。

我什么时候告诉她的？红毛糊涂起来。难道我在梦里见过她？

“你怎这样呢？头发红呢，衣服也换了呢！”海音依然惊讶地望着红毛，说。

“我原先不是这样？”红毛疑惑地望着海音，问。

“不呢！头发是黑的呢，衣服是麻布呢！”海音说。

“可我记得，我一直是这样子啊！”红毛说。

“莫非……你遇见什人呢？”海音问。

“遇见了……”红毛突然觉得老怪、小怪的事，不能和海音说。忙停住，接着说：“我不能告诉你。”

“那，怎样才告诉呢？”海音问。

“怎样都不告诉你。”红毛说。

“隐身术呢？记得呢？”海音说着，突然在红毛面前消失。红毛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海音。海音呵呵笑了起来，身体随之显形，依然站在红毛面前。

“这就是隐身术？”红毛惊奇地问。

“是呢。你也会呢，忘了呢。”海音说。

“忘记了。你能教我吗？”红毛问。

海音看着红毛，半天，才说：“我教你呢。也行呢。不过你要告诉我：遇见什人呢？”

“这个……。”红毛犹豫起来，但老怪是我的师父，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想到这里，便点头说：“我答应你。”

海音笑笑，就把一句四字口诀说给他。虽然拗口，但红毛说了几遍后就顺嘴了。又背了两遍后，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隐身术教了，你的事，告诉我呢。”海音说。

“我遇见了老怪。他是我师父。”红毛说。

“那，头发，怎成红的呢？”海音问。

“咱们说好的，只能说一件事。”红毛说。

海音满脸惊异地望着红毛，半天才说：“不对呢，出事了呢！你一定要见我家教主呢！”说完，一把攥住红毛的胳膊，就要走。

“你抓我干什么？”红毛用力挣脱着，说。

“你一定要见我家教主呢，对你好呢！”海音有些着急地说。

“我还有事呢！再说，我也不认识你啊！”红毛说。

“捉迷藏，三局两胜，行呢？”海音说。

“捉迷藏？”红毛望着海音，海音也望着他；红毛突然有了主意，便点点头，说：“一局定输赢，输的听赢的。”

海音见红毛同意，便点点头，说：“还是你藏我找。”

红毛暗自得意，见海音闭上眼睛，默念飞行口诀，苇管腾空而起，载着他向东而去。身后传来海音的歌声：凤凰于飞，梧桐云锦。天籁之音，我心难寻。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姑射山，南北长五十里，东西长三百里；由三十六座山峰组成。遥望姑射山，层峦叠嶂，凌空高耸，气势雄伟。主峰紫盖峰，高耸入云，郁郁葱葱。山顶东北角有一青桐涧，横空而出，危崖千仞，极为险峻。苇管就落在青桐涧上。红毛默念口诀，苇管恢复原样。红毛拾起，装入怀中。站在青桐涧上，红毛四处瞭望：紫盖峰的东面是扇子峰，如半壁残垣，摇摇欲坠，让人心惊目眩。西面是傲徕峰，峰高谷深，地形陡峻。南面是尖顶峰，形若锯齿，绝壁陡峰。北面是壶瓶峰，肚大口圆，绝壁入云。红毛来到紫盖峰顶，向下望去：阳面的山坡上，绿树丛中，掩映着一座座楼宇；阴面的山坡上，生长着茂盛的松树；成群的燕子在树林间飞起飞落，逍遥自在。看到燕子，红毛心里高兴起来。他认为燕子多的地方应该就是燕子洞。于是沿着山坡，拽拉着松树，向山下走去。果然下半响时，他找到了半山腰的燕子洞。成群的燕子飞进飞出，唧唧喳喳。令红毛失望的是洞口太小，仅容一人可以爬进。红毛趴在洞口向里张望：里面光线昏暗，深不见底。红毛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但想起老怪小怪，因为自己而死；若自己不能到女娲皇时代，找到黑帝，取得无极弩，他们两人不就白死了？想到这里，一股豪情顿时从心底升起。于是双手伏地，慢慢爬进洞去。没行几步，阵阵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他直泠泠打冷战。他眉头紧皱，不由停住，努力向里张望着，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时，一群燕子呼啦啦飞出来，从他的头顶掠过。有燕子在里面住，我怕什么？真是好笑！于是顿顿神，继续向里爬去。越往里爬，燕子似乎越多。成群的燕子呼呼从他头顶飞过，吓得他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再往里走，红毛感到光线越来越明亮，洞也越来越宽敞。

“红毛来了！红毛来了！”

唧唧喳喳的叫声把红毛吓了一跳。红毛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他吓得四处张望：只有头顶的燕子呼呼飞过，说话声正是从燕子的口中发出。难道燕子也会说话？他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再往里走，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山洞也豁然开朗。红毛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山洞四壁，看有没有血色灵芝。洞里怪石林立，石笋如玉，光怪陆离。虽比不上潜真洞，但也称得上景色迷人。他忘记了害怕，大步向里走去。洞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就像给他伴奏一样。在洞的右侧，隆起一道石垄，岩石如鳞。石垄越来越高，渐近洞顶。就在石垄的顶端，有一碗口大的蘑菇在熠熠发光。蘑菇冠如鲜血，胫如白脂。红毛心想：莫非这就是血色灵芝？想到这他就往石垄上爬。可石垄湿滑，怎么也攀登不上去。只好返回，沿着石垄的尾部，双手扒着鳞片，慢慢向前爬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蘑菇前。他定定神，仔细端详着蘑菇，想想老怪教的话，便双膝跪在蘑菇前，磕了三个头，双手合拢，放在心窝，嘴里念道：

“血色灵芝，血色灵芝，快快带我到女娲皇时代去！”

这样连着说了三遍，又磕了三个头，便慢慢爬过去，双手握住蘑菇胫，用力向上拔起。随着“哗啦啦”一阵响，血色灵芝拔出。可红毛惊诧的是并没有石头带出滚落。莫非山洞坍塌了？他四处张望，山洞依旧，石头是从自己的身子底下滚落下去的。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刚才自己爬上来的岩石，正一片片向下脱落。石片脱落，裸露出一个怪物的身子，而自己正骑在怪物的脊背上。

石片不住地脱落，渐渐脱落完毕。红毛的眼睛惊吓的几乎睁裂了。这怪物人首虎身，一身青黄色的毛发；吓人的是长着一模一样的八个脑袋，像一朵葵花插在脖颈上。怪物不住地眨着眼睛，似乎刚刚睡醒。红毛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屏住呼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怪物突然张开嘴，吹出长长的一口气，似乎要站立起来。红毛再也忍不住，“啊”地惊叫起来。谁知怪物比他还害怕。听到红毛的惊叫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呼地向前窜去，差点把红毛闪下来。红毛赶紧抱住怪物的脖颈。怪物想不到会有人在自己身上，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脖子，受惊更是不小。身子不由腾空而起，呼呼向前飞去……

疾风吹来，阴寒无比。红毛后悔不已。但人在半空，身不由己，只好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抱着怪物的脖颈，害怕自己从怪物的身上滑落下来，跌的粉身碎骨。红毛感觉自己好像进入水中，既寒冷，又似被水冲落下来，吓得他更加勒紧怪物的脖颈。谁知他越勒紧怪物的脖颈，怪物飞跑的越快。不一会，呐喊声，惨叫声，欢笑声，厮杀声，时停时起，似乎洞内有千万人马一般，吓得他头皮发麻，一会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