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妖孽食谱 第五章 千万别早恋1

张老师就在我眼前烟消云散了。老实说，我还没觉过瘾。可作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的感觉，十分良好。我恨不能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立马告诉给小美和晓彤。但是这种没有第三者在场的灵异事件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但是倒在我面前的这具李老师的尸体，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又该怎么去和警察解释呢？跟警察解释完，是不是还得跟爸妈解释，爸妈解释完，我还得跟李老师家里解释，然后是全校师生，最后说不定还得跟全县父老解释。那么我后半辈子就在不断的给人解释今晚的这些事中度过吧。现实比故事骨干的原因是，现实不NG，总是没完没了，除非你死了。不行，我心想，快跑。说跑就跑，我趁着夜色掩护，出了食堂奔大门，出了大门奔小门。一路狂奔，十分顺利，没人发现，或者说我没发现人。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那时候港剧看的有点多。后半夜躺在床上，我只想一件事：从八点到十点的这段时间，我怎么证明我不具备作案时间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一夜，半睡半醒中，我想出了十八种不在场的证明办法。以及一万零八个破绽。可惜夜太短，不够我去弥补。先睡再说吧。好在第二天已经是假期，我可以睡到自然醒。

学校发生凶案的这事，直到一周后才有人发现。据说，是住附近的一个养猫的老太发现的。她家猫正处在妊娠状态，不日临产。这几天正满世界寻找做窝的材料。老太就发现，这两天这只猫带回来的不只是棉花和树叶，还有一缕一缕的黑丝线。随着黑丝线的增多，终于引起了老太的注意。当她看仔细查看后，她差点吓晕倒过去。那哪里是什么黑丝线，而是一堆堆的女人的长头发，甚至上面还有一个漂亮的发卡。她也想到过会不会是假发，可是假发并不长在头皮上。那大块的还带着血渍的头皮说明这是个该引起警方注意的事件。老太随即带上此案第一证人，那只猫，赶到了派出所。由于本地居民生性温良恭简，很知道安居乐业。此地已有几十年未发生凶杀一类（张老师家人被杀案由另外一个片区警署负责）的案件。因此，干警同志们和孤寡独居一直与猫做伴的老太都很兴奋。于是，马上对以老太家为原点，三公里为半径的范围，进行地毯式排查。而学校就在这个区域内，警察同志们很快就发现了李老师的尸体。

那个年代，没有监控摄像头，刑侦手段也比较单一。在法医对尸体进行检验确系他杀之后，案件就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当中。干警们于是号召师生们踊跃提供线索。李老师与张老师的绯闻全校皆知，再加上张老师家人被杀以及他的失踪，这些异乎寻常的事件的接连发生。很难不令人不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很快，就有人把这些情况反应给了警方。警方也认为这些事肯定有关系，很可能是由一位隐藏得很深，很危险的连环杀手所为。但是张老师已经化为灰烬了，往哪里去找。案件到此时已经在正确的路上陷入了僵局。既然正确的路走不通，只能向不正确的方向探索。这时，有人报告说，当晚九点钟，他看见有人在校内小路上狂奔。个子不高，身形猥琐，还背着书包，应该是个学生。显然他说对了某些知识点，但是对于个子不高以及身形猥琐的主观性描述，我并不同意。

警方顺着这个方向，在证据方面又获得重大突破。他们发现了一个血脚印。是女生的。

晓彤的病让她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这天，小美约我一起去看晓彤。小美比前几次见面显得轻松活泼了许多，甚至还化了妆。我们在二道街买了水果，又在三道街买了发卡和其他饰品。我们走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问小美，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小美说，晓彤快不行了。已经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干嘛不快快乐乐的呢。人生苦短呐。我说，是。这么想，挺对的。嘴上这么说，但我内心还是十分难过。我想小美也是如此吧。只是苦中作乐。强颜欢笑吧。那哭红的眼睛，能骗过谁呢。

我们来到医院病房。晓彤并不在那里，只有他爸妈在。他们说晓彤在花园里，不要他们陪。你们去找她吧。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怪破费的。客气了几句后，我们也到医院后花园里，来找晓彤了。

离得很远，就看见晓彤穿着竖条纹的医院病服，站在梨花下。我真不明白病服为什么那么设计，真的不美丽。晓彤见我们来，用力的向我们招手。小美紧忙跑过去，她们拉着手。看着我，对我笑。一时间，我觉得我爱她们两个。而她们又彼此相爱。

晓彤因为我们的到来，显得格外欢喜。大声说，你们来看我啦。我好开心。就算我要远行，也有胆子独自走了。谢谢啦。说完学着武侠剧里一报拳。小美忽然哭起来，说，你远行去哪里，没我陪着，哪都不许你去。我不答应。我心想，或许是男女生表达不一样吧。或许是比我更爱晓彤吧。听她如此说，我也禁不住哭叽尿嚎起来。她俩见这场面，忽然相视大笑起来。女生的情绪真是不稳定呀。

中午时候，晓彤父母买来一大堆好吃的，我们三人就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吃中饭。晓彤说，吃饭这顿，我就走啦。来，干一杯。祝我一路顺风。我们三人将饮料一饮而尽。小美说，晚两天走吧。这么急干嘛。你要走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晓彤答，晚不了。医生都给买票了，这票不好退呢。别给人添麻烦了。我说，你们聊什么呢？生死都这么调侃了吗？她们异口同声道：要你管。我们死我们的。男生别插手哦。我想，女生的神经也不太稳定呢。

小美说，咦。我们三个的关系好像有点混乱呢！晓彤说，可不嘛。老实说，你们亲过嘴没。小美说，你，这怎么好问呢？又冲我说，喂，我们亲过没？我老实回答，还没。晓彤说：唉，你们这进展太慢了吧。都不如我身体组织的死亡的速度。我们一听，又顿时陷入沉默当中。小美扭过头去，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当着人面掉下来。

也许是为了制造轻松的气氛，晓彤又笑着说，小美。你今天好美，我都忍不住亲你呢。小美忽然转过头，她们嘴对嘴亲了一下。晓彤忽然比跟我亲嘴时候，还害羞的样子。我说，这会关系好像更混乱了呢。两个人又笑作一团。

整个下午，我们三人都腻在一起。渐渐的晓彤话越来越少。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她。头靠在我肩上，似乎要睡着的样子。小美示意我，把晓彤带回病房去。晓彤察觉了，便吵着说，你们都别动。别动。我要是就这么死了该多好。我不回病房去，那里有消毒水的味道。于是，我们又继续坐着。又过了一会儿，晓彤忽然说，你们看这院里的桃花开得多好啊。这满地的桃花真漂亮。不如我们趁此光景，结拜为，嗯，小三口吧。小美说，小三口，哈哈，好的呢。我说，没意见。晓彤从我们两人中间跳起来。

就像小孩过家家，但是满满的都是仪式感。我们三个站立在桃花树下，双手抱拳。誓词是这样的：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有，元宝，晓彤，小美。结为异性兄弟。可亲嘴，可取暖，可吃醋，可吵闹。不可为虚伪之事，不可为背叛之事，不可为不义之事，不可为不坦然之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此心天地可鉴。

我和小美离开的时候，晓彤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我们打算过两天再一起过来。告别了晓彤父母，我们两走在三道街上。小美忽然说，李老师死的那天，我在现场。我说，啊！小美又悠然的说，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我以为那天的灵异事件，全被她看在眼里。于是将这事的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包括表舅和他的笔记的事。没想到我才讲完，小美大叫一声说，啊，原来李老师是这么死的。我一听，心想，好你个丫头片子，竟如诳我。

原来那天小美确实到过案发现场。但却在事情发生之后。那天小美跟我一样，心情糟糕透了。上午从晓彤的爸妈那里听说，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小美听说后，下午半天的课就没上。一直在学校角落里抹眼泪。直到天黑了，才不敢再一个人在学校里呆下去，才往家走。刚出教学楼，就看见一个人在学校小路上狂奔，仔细一看竟是我。知道我是从三食堂出来的，出于好奇也来了一趟食堂。食堂没开灯，抹黑往里走，脚下忽然拌蒜，险些摔倒。定睛一看，竟是一句尸体。吓得她差点大喊大叫，赶快奔出食堂而去。那枚现场留下的女生脚印就是小美的。

我真没杀人。我说，我怎么会杀害李老师呢？但是我说的你可能不信，毕竟太诡异了。我信。小美斩钉截铁的说。但你得听我的。又说。

转天，我跟小美见了一面。听了她的计划，我头摇成了拨浪鼓。小美的方案非常的简单，也非常的疯狂。简单点说，是让我按照张老师的办法完成向未来的穿越，找到治疗晓彤病的药，再穿回来。而这么做的前提就是——让我吃了她。你说我怎么能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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