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尘传 第三百九十五章 季无瑕

甄行觉得稀奇，混沌中竟有悬浮的城市废墟，和玉木并肩飞了过去，放出神识，未发现有生命迹象，但飘荡着诸多白骨，以人族为主，没探查到有危险，才降落在城市的废墟上，残垣断壁，破烂不堪，零星少许满是裂纹未塌的楼舍，从少量散在的法器碎片猜测这不是一座凡人城市，这里经历了什么？却不好推断。

两人从废墟中寻找有文字的地方，好能知晓这是何处。有散在的商铺民居匾额残片，依稀能辨别出是人间界的文字，引起二人更大的兴趣。终于从一处残碑中获悉此城是天罗大陆的清渊城，甄行诧异道：“人间的城市怎么跑这儿来了？”

沉浸在思索中的玉木嘴里默念着“清渊城”，忽然高兴地传音说：“清渊城，原本应该在天罗大陆的九幽盆地处，是那场大战，它消失了。”

甄行也联想那场大战，问：“兄弟这么兴奋，一定还想到别的什么了吧？”

玉木满脸笑容反问：“甄兄，你想想，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甄行摇头。

玉木双眼闪光地盯着甄行说：“这么说吧，谁有这么大能力把他移动到这儿？谁在那场大战中出过大力气，又没相关传闻，坤无名都要给他面子？”

甄行略作分析，说：“你难道说是季银清？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高兴什么？”

玉木道：“猜测是季银清所为，裂开空间口子把城市挪移进混沌空间，清渊城是混元真君的军团盘踞的地方，因为他没必要把城市抛向离咱们人间界更远的地方，只要扔进混沌空间里就已经给予了混元真君势力重创了，那咱们的人间界肯定离此处不远。”玉木分析着自己的发现，已然眉飞色舞。

甄行重重点头，说道：“有理！咱们以此为中心定能找到隧道残端。”

玉木笑着说：“这就对啦，先搜索一下这里，看能否找到有用的东西，必定死了好多修者。难免有遗留之物。”

甄行摇头道：“不用了，有飘荡的尸骨，无储物镯及完整的法器，典型是有曾经的生者搜刮过离开了，或有后来的经过者都捡走了。”

玉木道：“诶——咱们补给的灵晶仍算充足，偶尔还能吞噬中阴魅祟作为补充，不差耽误这点时间，转转看，万一有收获呢。”

经过那么长的时间相处，两人关系极为默契，而且在战中阴魅祟时玉木甚至能舍命助甄行，简直就是相依为命，所以甄行也没反对玉木。

两人查看没有倒塌的零星楼舍数处，一无所获，甄行总觉有哪里不对劲儿，提醒玉木：“小心了，我总觉有什么在窥看咱们。”

玉木装作若无其事，悄然回答：“是有那么点感觉，应该是个高手，但感应不到在哪？”

甄行传音道：“既然没出来偷袭咱们，应该也高不到哪去，不妨想个法子将其揪出来，看看是修者还是魅祟。”

二人边商量对策边似漫无目的地瞎逛。从那种被偷窥强弱程度的变化，终于锁定了位置。他俩漫不经心向那处走过去，边走边指指点点，就似闲庭信步。临近时，玉木猛地双手合十，指尖发出金光向前一戳，虚无处爆裂开隐藏空间，露出一个人，是一个女人。

甄行惊讶竟藏着的是人，可手指毫不耽误时间，凝聚出透明如水膜的空间囚笼将其拘住。这空间之力的术法是甄行吸了第一个中阴魅祟后就莫名其妙地会了的。后来听到玉木的解释才明白，吞噬了中阴魅祟修为增加，也就会了它所会的东西，中阴魅祟类似于元婴般的存在，是由形神具灭的修者之中阴残神所演变来的。也就是他俩为啥后来见到中阴魅祟就不想放过的重要原因。

被揪出来的人面部表情更为惊愕，可她双手一合，直接毫无阻碍地钻了出来，向远处逃遁。

甄行两人岂能让她逃了，好不容易见到活人了，一定得问个究竟，双双遁速施展到极限而追。

那惶恐的女人回手发出如滚滚波浪的无数空间碎块阻击。

二人单手向前推，施展空间障壁之盾将涌过来的空间碎块如数挡下，但两人速度不减，远超过那女人的飞遁速度，冲到其左右，运指封印了她的法力。

这女人刚刚召唤出的数件仙宝，还没来及发威，就只能静静悬浮在周围了。

玉木扭住女人衣领，恐吓：“快说，你是谁，哪来的？如有隐瞒，先奸后杀，”他又快速摇摇头说，“不，不，奸了再奸，折磨你痛不欲生,再杀。”

甄行乐了，悄悄传音给玉木：“兄弟你怎么修炼到羽化期的，你是当过和尚的人吗？”

玉木悄悄传音回应：“吓她呢，就这姿色，白给也不要啊，但真要是一辈子出不了混沌之所，也能凑合着……到时候，哥，你可别抢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女人怯生生地问：“你们是季家的人吗？”

甄行很严肃地回应道：“问你呢，你先说。”

“我，我是季无瑕，人间界季家的人。”女人惶恐地回答，并又问，“你们俩也是季家的人吧？”

玉木追问：“怎么证明你是季家人，你为什么来这儿，怎么来的这儿？”

季无瑕目光比先前镇定了些，说：“我储物镯里有身份玉简。”

甄行道：“玉简可以是捡来的，不能证明身份，功法可以是偷学的也不能证明，相关信息可以搜魂夺魄得来，更不能证明，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若有用，就可放过你。”他取了女人储物镯翻看。

季无瑕面沉似水，低眉而语：“你们不是季家人，你们怎会的空间之力？真正的季家人是无法被旁人搜魂的。”

玉木道：“诶，诶，问你呢，不要总反问，是不是特别期待被……啊，我们兄弟俩在混沌空间迷失久了，心性可不好，做事六亲不认，什么你想不到的都做得出来……”

甄行看玉木见了女人废话真多，难道是真憋久了，反正不怕浪费时间，也就由他瞎调侃吧，自顾自地翻储物镯，确实找到了身份玉简，灵晶一块也没有了，心里乐了。

季无瑕无奈，只得回答问题，她是被季家派往阴司界找家祖季银清的，一行三人，在空间隧道残端遇险逃脱，却迷失了方向，具体多少岁月，自己也不知道，发现了清渊城残骸，因补给消耗已尽，打算在那等死，也算是个墓地吧。

二人听完比较失望。

玉木问她如果找到了空间隧道残端，是否能知道怎样去阴司界。

季无瑕回答让二人又燃起了希望，她说族内有大概路线的信息，但不太详细，若没其它干扰，就能确定前进的方向，有可能找到另一端。

甄行道：“我们做个交易，我受你们季家所托去找季银清，我现在提供给你补给，等到了阴司界额外还要办一些事情，仍得返回人间界，需要你立誓帮助返回。”

季无瑕一听这话，面上增加了几分从容，说：“先告诉我你们怎会季家功法的，在下即可协助。”

玉木插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呢，无需知道，给你补给就是救了你命，本就该有回报，不能算交易，你发誓吧，还有我们补给也不算太多，不能白给，你所有东西就算交换吧。”

季无瑕很不满地说：“交换了灵晶或丹药，那还算是你们救的我命吗？何况也许用不了多少补给呢？”

玉木微微一笑道：“此时补给价值无限，身外之物分文不值，你不乐意，那现在再加一条，你给我二人为奴二百年，这才算公平交易，你没有选择，立誓言吧。”

季无瑕急了，怒道：“被迫的，不公平，无耻。”

玉木笑得更夸张了，说道：“现在改条件了为奴三百年，擒住不杀是给了你一命，交换给你补给就是又救了你一命。不同意，就再加年限，帮你克服路途危险，不知还要救你几命……”

季无瑕极不情愿地说出两字：“同意。”

玉木收所有仙宝，解开她法力封印，一本正经地说：“发誓吧。”

季无瑕冷眼看着玉木，说道：“一你们不能伤害我，二不能让我做恶心的污秽之事，否则我就不立誓，随你们处置算了。”

“嗯。”玉木点头应允，他这样做是怕甄行在阴司界短时间办不完自己的事，到时候季家无人等待帮助甄行返回。

甄行悄悄传音问玉木：“这样做妥当吗，会得罪季银清吧？”

玉木眨一下眼示意甄行不妨事。

甄行见季无瑕仍磨蹭，不立誓，伸手把她的储物镯递给她，说道：“东西还给你，”又转向玉木继续说，“你也把那些仙宝还给季道友，都是来自同一个空间，也算是缘份，强人所难确实是咱们不对，更不能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玉木很痛快地把仙宝如数递给季无瑕。

季无瑕却没有再接这些仙宝，刚对甄行产生的那点好感也消失了，问道：“你们意思是打算白帮我，还是见死不救？”

“升米恩，斗米仇，怨恨的种子已经埋藏在你心里，换做你，你又该如何做，白帮？试问季道友这一生白帮过萍水相逢的人几回？就算白帮过别人，你又有何理由要求我们白帮你。再假如你实力强过我兄弟二人，会考虑给我们留活路吗？”甄行没回答她的话，却做了另一番解释。

季无瑕沉默良久，问：“刚才的条件还算数吗？我可立誓。”

甄行笑了笑，接着说道：“正道中人立誓，无约束性，违背誓言也没什么明显的功法反噬，你交出一缕精魂给我，掌控你生死。三百年后，我会还给你。”

季无瑕哼了一声，翻着眼皮说道：“我又怎能相信你三百年后还我自由呢，你掌控我生死，岂不全都要听命与你。”

甄行摇头，解释道：“甄某只能管道友你生，而不管死，若不满意，可以自己选择死亡，我是无法阻止的，你家祖季银清为大能之士，我们也很忌惮，若对你不好，道友有机会去告恶状，我们也得不了好结果，生死绑在一起方能两相诚信，至于三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之后放你自由，我们也是冒了风险，你真自由后再去季银清那儿告状，相反吃亏的将是我们。去留你自选吧。”

季无瑕何尝没想，只要活着找到家祖即万事大吉，却被对方识破，沉默片刻，交出一缕精魂给甄行，百转的心思平静，也不再装出做作。

玉木道：“哥哥水平是高。”

甄行叹口气道：“唉，把事情说明白，总比耍计谋来的好。”

玉木朝异常平静的季无瑕调侃道：“这么大人物了，不会做奴仆啊，要尊重主人，不能苦瓜脸，请保持微笑。”

季无瑕揶揄道：“没这方面经验。”

玉木还要贫嘴，却被甄行制止了，对季无瑕说：“季道友放心吧，今后不让你为难，咱们道友相称就好。”

季无瑕点点头。

甄行开始商量以清渊城废墟为中心去寻找隧道残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