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又是两名面容姣好的姑娘黏上来,笑盈盈地把戚鸣带到了楼上。
要了个雅间,两名侍女摆上了些糕点,一位半老徐娘走进来,问道:
“贵客很面生啊,是初来小楼捧场的吗?”
“嗯,店家好眼力,我确是第一次来。”戚鸣有些不太自在地回道。
“呵呵呵,那小楼真是荣幸呀,贵客是听曲呀,还是喝酒,有没有钟意的姑娘?”
这半老徐娘便是醉梦楼的老鸨,人称赛金花,她笑着问道。
“听首曲子吧。”戚鸣回道。
尽力表现得不是第一次来风月场所的样子,说着拿出一张银票。
老鸨眼前一亮,笑呵呵地收下了,久经风尘的老板一下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大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出手,便是足够为醉梦楼里普通的姑娘赎身的价钱,哪敢怠慢,笑得合不拢嘴地退出雅间。
过了一会儿,雅间的门开了,是一名怀抱琵琶的女子,身边跟着两名丫鬟打扮的小女孩。
她对着门内的戚鸣行了个万福礼,两名丫鬟也跟着行礼。
这名女子让戚鸣眼前一亮,一件浅褐色的貂皮大衣,小巧地套在湖蓝色的百褶长裙外。
白皙的脸蛋,淡妆浅抹,五官精致得令人挑不出半点瑕疵,明亮透彻的双眼,像是黑珍珠一般,尤其是眉宇间的秀气,让人顿生极大好感。
她是醉梦楼里刚出道的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卖艺不卖身,是老鸨期许甚重,未来的醉梦楼头牌。
若非戚鸣挥金如土,老鸨爱财如命,想要巴结他,是不会让戚鸣成为她的第一个客人的。
戚鸣很有礼貌地请她坐下,她的举止非常得体,又是盈盈一拜,说道:
“奴家唤做李仙儿,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吗?”
娇美的嗓音让戚鸣差点就化了。
戚鸣不知该怎么点曲,便说道:“仙儿姑娘弹奏什么,我就听什么。”
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多了三分柔情,令李仙儿顿生好感。
“那奴家就献丑了。”李仙儿轻声道。
“仙儿人呢!”一道如雷贯耳的粗声,打断了李仙儿刚一拨动的琴弦。
随即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李仙儿别别扭扭地看着戚鸣,似乎很是害怕。
“仙儿姑娘,怎么了?”
“是礼部尚书温体仁家的二公子温侃!”
“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时常....来打听奴家....”李仙儿压低了嗓音说道。
突然!雅间的门被踹开了,拦在前面的老鸨被一把推开,一名身形瘦弱的年轻公子哥,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戚鸣。
就好像自己的老婆被人偷了一般的神情,温侃质问老鸨,“老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仙儿姑娘出师了,老子要第一个听她唱曲子。”
“现在这个野男人是谁,让他给老子滚蛋。”温侃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说道。
温侃一直垂涎李仙儿的美色,时常向老鸨打听,得知李仙儿一直跟随名师学习才艺,尚未出道,却早已经将她内定为自己的梦中情人。
现在一看到李仙儿在为戚鸣弹奏曲子,顿时醋意大发:
“说你呢,你聋了吗?哪来的乡巴佬,趁早滚蛋,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戚鸣被突如其来的一顿辱骂,还没开口说什么,老鸨就死命地抓住戚鸣的手,不断地道歉,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贵客贵客,对不住,这位公子的父亲可是二品尚书,你快走吧,忍忍就过去了。”
戚鸣撇开老鸨的手,瞪着温侃,问道:
“你父亲是二品尚书,你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横着走?”
温体仁是崇祯朝出了名的奸臣,后来官至内阁首辅,做了许多肮脏龌龊的事情,这让戚鸣对温侃平添了无尽的憎恶感。
“哈哈哈,我算什么东西,老子好歹也是七品的中书舍人,你一介布衣,见了本官也该下跪磕头!”
温侃大怒道,他吃定戚鸣了,觉得他肯定不是出身于官宦之家的人,他本人的年纪和气质,也肯定不会是当官的。
温侃吃定戚鸣了,一挥手,后面几个家丁就围了上来,撸起袖子,作势便要打戚鸣。
“慢着!”是李仙儿,她接着说道:“求公子不要为难他了,让他走吧,奴家为公子弹奏一曲,请公子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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