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云志 21.小灰

帝高阳倒也不奇怪，反正这两个都是无恶不作的货色，都是要被处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没有必要太在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苦大仇深的人，连这么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待。如此一来，遭殃的就是这赵知府了。一个疏于职守的罪名很难逃脱。

帝高阳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跟着燕儿一路小跑，去到了案发现场。

“哎呀，老弟，你可算来了。这几日你在这玄武城都成名人了，大家都说你智慧超然，我这可就要麻烦你帮帮忙了。”赵知府武将出身，要是论起带兵打战，说不定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说着勘验破案，也就力不从心了，急忙就把这帝高阳给叫来了。

帝高阳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让赵知府把无关人等都摒退了，监牢除了他和赵知府，就只剩下燕儿在做记录。

“赵大人，这两个案犯是怎么死的？”帝高阳看着这两个没气的人说道。

“据我经验来看，这两人是死于武功高强之人之手，仵作之前已经勘察过，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奇特的掌印。”赵知府把之前的一些信息都一股脑提供给了帝高阳，期待他能有所收获。

“如何一个奇特法？让我也见识见识。燕儿，你且先出去，待会再唤你进来。”帝高阳要剥开这两人的衣物，查看奇特的掌印，但是又怕吓着燕儿，毕竟燕儿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索性就让她出去。

燕儿哪里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死人，要不是赵知府在，早就想出去了，一听要解开他们的衣物，心里更加难受。此时帝高阳叫她出去，她才如释重负，飞也似的跑了。

帝高阳等燕儿出去了，才挑开黑天和他姐夫的衣服，只见两个类似火炬的红印赫然在列，分明看不出是一个掌印。帝高阳之前还不相信有什么武功，此刻眼见为实，也是大为惊讶。

“赵大人，这是什么功夫，当真奇特。”

赵承武赵知府显然是个中行家，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似乎这印记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一样。

“说来也奇怪，这奇特的印记最近一次出现都是十几年前了。当年有两种武功独霸天下，一种是幻龙掌，能够激发出毒龙、火龙、冰龙之力，曾经协助先祖打下江山。另一种唤作龙破掌，据说凡是中掌的人都会留下如此奇特的印记，身体其他部位都是看不出端倪，只是内脏都被灼烧得萎缩了，极为痛苦，它被一个叫火神教的视为绝学，火神教亦正亦邪，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帝高阳还是头一次听到小说里的情节，不由得兴趣盎然。“如此，这是火神教所为？那倒是办了一件好事。”

“哎，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还没上奏朝廷处死这二人，是因为我还有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查找前任知府汪德的贪墨罪证。如今他入朝为官，极力和皇上为难，大力簇拥二皇子，使得太子左右掣肘，实在是害人害己。”

帝高阳可不想陷入这皇家权势争斗，打了个哈哈，说道：“如此一来，这线索是不是断了？”

赵知府唉声叹气，无可奈何。眼下还是查出案子真相，免得被汪德倒打一耙，到时候可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说到这，帝高阳似乎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淡淡的，说不出来是什么，伸着鼻子，一吸一吸地嗅着。

“我说小兄弟，你这动作好像一只狗啊，这样能有什么线索么？”赵知府开起玩笑来，也学着帝高阳的样子闻起来。他娘的，这监牢有什么好闻的。

帝高阳听赵承武这么一说，突然灵机一动。对啊，都说狗鼻子灵敏，为何不试一试。

“小灰！”帝高阳大喊一声。

院落里的小灰正打算睡回笼觉，听到了帝高阳的呼唤，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一蹦一跳的跑过去了。

小灰来到监牢里，高兴得绕着帝高阳打旋。

“你这有用?”赵承武不置可否。

“试试吧。或许有收获。”帝高阳一边说着，一边让小灰去闻了闻死者。

果然，眨眼的功夫就有了结果。小灰汪汪地叫个不停，一转身，朝着监牢外面飞奔而去。

这也行？他娘的，老子算是开眼了！赵承武眼珠子都惊得瞪圆了，撒开步子就追了出去。

一堆人就这样跟着一只狗招摇过市，那样子颇为滑稽，说不清楚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总之，他们跑得挺带劲的。

“不对啊，兄弟。”一开始赵承武还跑得挺认真的，可是发现这狗子带着众人越跑越偏，都出城老远了。

帝高阳也是有些心头打鼓，但是他还是相信小灰，打消顾虑，跟了上去。

终于，小灰爬到一堆树叶上停了下来，顺势抬腿标记了一下自己的领地。

帝高阳看着这地方，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这他么不是老子之前和福伯扫街处理垃圾的地方么！这小灰，在弄什么啊。

众人不明白缘由，看着帝高阳沉默的表情，还以为有什么发现，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一堆人，就这样默默看着小灰。

可是接下来，小灰的动作惊呆了众人，只见它飞快地调动爪子，往下刨着落叶，不时还发出汪汪地叫声，好像叶子下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一般。

帝高阳明白了，赶紧叫人帮忙，一同挖开那树叶。看着小灰的动作，大伙哪里还不明白呢，纷纷行动起来。

待树叶挖开，众人更加疑惑不解，只见那落叶下面，分明埋藏着两个废弃的泥塑，由于埋藏了一些日子，颜色都晕开了。

帝高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泥塑不就是当日救了小灰后，帮福伯搬运到这里来扔掉的么？这和黑天等人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兄弟，这是什么东西？有用么？”赵承武问道。

帝高阳转念一想，对啊，说不定这和做泥塑的人有关系啊！小灰之所以能找到这里，一定是因为之前自己扛着泥塑和它，让它记住了这泥塑的气味。

“赵大人，你可知道这泥塑出自何人之手？”帝高阳问道。

赵承武恍然大悟，对啊，找到这制作泥塑的人，或许就有线索了。“那还不容易，整个玄武城只有灵隐寺才有和尚制作泥塑，而且，这泥塑还有讲究，道行高的才能制作佛像，看这废弃泥塑的样子，定然出自灵隐寺高僧之手，一问便知。”

“好，那咋们立刻前往灵隐寺。还麻烦赵大人，派几个人把这泥塑一同抬过去。”帝高阳有一种即将真相大白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一些成就感。

一行数人，由赵承武赵知府带路，携着泥塑和小灰，浩浩荡荡朝着玄武南城的灵隐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