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chapter 4 飞云之上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就在顾念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的纪迟响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顾念第一反应是想笑出声来，C大这次去参加学术交流的一共就她和纪迟响两个人，现在两人都已经上飞机了，他何必现在强调这句话？

纪迟响仿佛看出了顾念的不解，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在你说，说……那几个字之后的没几天，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之前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过你的名字，我……”

“哪几个字？”顾念没有想到见惯大场面的纪迟响也有这样害羞的时候，她继续不依不饶，“我说的什么，啊？”

没想到她这两句话却招致了他的反感。她看到纪迟响皱了下眉，冷着脸，快速头偏向窗外那边。顾念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她的玩笑意味明显的写在了语气里，根本不是想让纪迟响重复“我喜欢你”而占便宜的意思。她刚要开口解释，纪迟响却又转过头来：

“我不喜欢不熟的人和我开玩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好意思。”顾念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也太奇怪太双标了，平时经常看到他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他能保证那么多人站在一起说话而没有一句玩笑话？他能保证说出玩笑话的人就偏偏和他很熟悉？还是说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和他开玩笑，自己是将喜欢他的意思袒露在他面前，可是他也没必要就因此对自己态度这么差吧？

那你干嘛还要说不好意思。顾念在心底小声骂自己，一会儿他要是还对自己这个态度，她就一拳揍上去。

“小姐，需要红糖糍粑吗？”好在空姐及时出现，缓解了两人之的气氛。几秒钟之后，两个人都专注于自己面前的红糖糍粑，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随糍粑到来的还有热乎乎的飞机餐，在吃饭的时候，顾念偷偷用余光去瞟身边对的那个人，他连吃饭都带着一种独特对的气质。她吃饭本来就慢，纪迟响都吃完了，她才吃了一半不到。她看到纪迟响拿出电脑，噼里啪啦打了几行字，谁知道他突然就将电脑合上，侧过头看向顾念。

此时的顾念正将留到最后一口的糍粑满足地塞到口中，谁知道纪迟响会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这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的本能反应。令她没想到的是，纪迟响竟然“噗嗤”笑出了声，她从来没见他这样孩子气地笑过，那一刻他周围的所有冰川都悉数融化。

可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她看到纪迟响的脸上很快又写上了不耐烦，并丢下一句：“快吃，吃完了我再和你说吧。”

顾念眨眨眼睛，他要和自己说什么？带着一颗及其强烈的好奇心，她尽量快速地咽下了一大口糍粑。

“你要说什么？”

“我是在你和我表白之后的一个星期知道你是谁的。建筑学A2班的顾念，我对你有印象，”说着他及其认真地看向顾念，甚至还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点，“很好的印象。”

他说出最后那几个字的第一个瞬间，顾念仿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一声激动的心跳。什么是很好的印象？他刚才强调的语气让她的心跳持续强有力地跳动，脸上渐渐泛起一圈红晕。刚才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地靠近了自己一点，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他的眼睛，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蒙着一层薄雾，透露出一种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的冰冷感，可是这一次，她才发现原来薄雾的背后有着那样炽热的光亮，并且那光亮是向她投射过来，只一个瞬间就使她小鹿乱撞。

“我早就听一个朋友说过你。他是历城一中的，你们应该是校友。他说你足以算得上是历城一中的女神之一，虽然成绩不是最高的，长得也不是最漂亮的，可是各方面综合起来你总是最优秀的那个。我倒是向来不在意这些，一个人优秀与否向来不是我是否喜欢他的理由。当时你和我说‘我是顾念，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把你和别人口中那个耀眼的顾念联系到一起。可能对你好的人太多了吧，你被宠惯了，和我表白的时候的语气会像是在命令我答应你……”纪迟响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念就打断了他。

“你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不喜欢我吗？”她苦笑着。

那刚才为什么要靠近一点点，为什么要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光。

“你也可以么理解。”纪迟响也苦笑着，似乎很满意顾念为他的这一大段话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但他好像还没有说完，他喝了一口咖啡，轻轻抹去电脑上的一小片浮沉，才又开口道：“前一阵整理迎新晚会的节目单的时候，我看到标有你名字的节目被划掉了，才想到你应该也是歌舞团这边的，问了下朋友，你果然是演唱协会的，我看了团里的照片就想起来你是谁了。虽然那时候咱俩没有接触过，但是我对你印象很好，如果……如果刨去你和我表过白的尴尬经历的话，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应该接近满分。”

“可是那段经历不可能刨去。”顾念小声说着。

纪迟响笑了，回应着：“对啊。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也不要……”

“她在咱们学校吗？”在纪迟响面前，顾念永远少一根筋。她明知道自己不该问，却还是没有忍住。

“我，不知道。”对方倒是很诚恳地回答了。

“不知道？现在QQ什么的这么方便，你问一下她去儿上大学了不就好了吗，怎么会不知道呢……”顾念看到纪迟响的脸色越来越沉，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继续往下说。她识趣地闭上嘴，可是已经晚了。

“这些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纪迟响丢下这么一句后，彻底扭过头去，并且一直看着窗外，再也没有和顾念说话。

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跌到谷底了吧。顾念撇撇嘴，拨弄着一副下摆的一串流苏，偷偷地瞥了一眼纪迟响，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反击的余地了。

她的目光越过纪迟响，转而看向窗外的云。云层是那样轻柔地重叠在一起，几缕淡淡的蓝从云层下面穿透过来，飞机平稳地行使着，给所有人一个安心稳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