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
听着李恪口中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程处默只觉得鼻头发酸。
他爹总是骂他太过莽撞,难成大事;他娘也担心他太过耿直,未来难以在长安立足。
但今日,李恪居然说他程处默是个人才!
这让程处默如何能不动容。
但稍稍冷静,程处默还是摇了摇头道:
“殿下,你不必宽慰我,在崇文馆的时候我背书最慢,闯祸最多,最为孔夫子所不喜,哪值五两月钱?”
李恪闻言,脸色稍沉,佯怒道:
“莫非处默你看不起商贾之事?故意搪塞于我?”
李恪脸色一变,程处默急的连连摆手。
“殿下怎会有如此念头,士农工商乃是圣人之言,商贾之事虽贱,但存之有理,实在是我值不了那么多。”
“处默你怎能这般妄自菲薄,你爹可是当朝国公,有言道,虎父无犬子,难不成处默你连区区商贾之事也心生畏惧?”
程处默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说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有人说他怕了。
李恪话音刚落,程处默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这掌柜我干了!”
李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言罢,李恪便从系统银库中取出了五两银子,塞到了程咬金手中。
“这是这个月的月钱。”
看着系统银库面板的数字从1000变成了995,李恪只觉得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还有九百多两,干就完了。
看着手中白花花的五张银饼,程处默一时有些怔住了,自己这就有五两银子了?
有些梦幻般的把五张银饼塞进了怀中,程处默情绪渐逐渐开始高昂。
“殿下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俩人说着话,小二也渐渐开始上菜,桂鱼蒸糕,胡麻烤鹿肉,一道又一道美味佳肴不断的被送上餐桌。
撕了一大块鹿肉放入口中咀嚼着咽下,李恪继续道:
“首先掌柜这个名头就得换换,掌柜掌柜,掌管钱柜,这要让你爹知道了,少不了揍你一顿。”
程处默点了点头,别看他先前桌子拍的挺响,但真让人知道他身为国公之子给人当掌柜,半个月的床上静养是少不了的。
“经理,经而理之,如何?”
程处默随口道。
咳咳,一口鱼肉呛在了喉咙里,惹得李恪咳嗽不已,一旁的小二以为有鱼刺没拔干净,吓的赶忙大喊掌柜。
能来醉霄楼吃饭的没几个普通百姓,听到有食客卡了鱼刺,醉霄楼掌柜赶紧上了楼。
李恪还在咳嗽不止,醉霄楼掌柜看的心急如焚,一个扫眼瞥见了李恪内衬的黄缎内袍,一声怪叫,醉霄楼掌柜顿时晕了过去。
程咬金同样焦急,若不是李恪一直摆着手示意无碍,他早就让人叫郎中去了。
好半晌,终于平稳下来,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李恪目光炯炯的盯上了程处默,沉声道:
“处默,你可知飞机与火车的区别?”
问这话的时候,李恪一直死死盯着程处默的脸,程处默一头雾水,担心道:
“殿下,当真无事吗?”
“回答我!”
程处默不知道李恪为何突然如此大声,但还是如实道:
“敢问殿下飞鸡是何物?可是会飞的家禽?而那火车又是何物,可是会喷火的马车?”
看着满脸问号的程处默,李恪好一番打量,叹了口气,应该是巧合。
重新让小二换了一份蒸鱼,李恪看向程处默笑道:
“经理好,以后你就是程经理了。”
李恪采纳了自己的随口一语,程处默也是高兴非常,转而道:
“先前听殿下所说要做城外难民的买卖,不知是何买卖。”
终于到了正题,李恪神色郑重了几分,沉声道:
“我乃皇室子弟,你又是功臣之后,难民一事,朝堂之上整日争吵不休,你我应为父辈分担一些。”
李恪这话属于喊口号,毕竟干什么都要师出有名。
程处默明白,点了点头,示意李恪继续往下说。
“数万难民虽是因突厥南下逃难而来,但实际上突厥为直取长安,并未在泾州等地停留,纵使有烧杀抢掠,但也所得甚少,处默你可明白?”
李恪的说话语气很有程咬金的架势,给程处默一种在商谈大事的激动感,用力点了点头,程处默接过话茬道:
“城外的难民不同于大旱而来的难民,家产有剩,只是畏惧突厥再度南下,所以迟迟不敢归乡。”
“没错。”李恪有些诧异作为憨憨的程处默能看到这一点,继续说道:
“如果朝廷下令开仓赈济,那么不再忍受饥寒的难民,很快就会因为思乡而自行散去。”
“但朝廷府库具空,无钱无粮,只能任由城外难民自生自灭。”
程处默顺势接上。
恩?不对,程处默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程处默,李恪突然对自己的人选产生了怀疑。
这特么的还能好好亏钱吗?
不过很快,李恪就打消了怀疑,只听程咬金说道:
“所以若是想做城外难民的买卖,一定得让他们饿着,不能让他们跑了!”
好样的!
李恪在心里暗暗给程处默,竖了个大拇指。
历朝历代敢饿难民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难民哗变,冲击城市,不管镇压不镇压,朝廷的脸面都会丢个干干净净。
有如此见识的程处默,李恪那可太放心了。
果然,他还是那个程处默!
“我就说处默你是人才,如此见识,可不是谁都有的。”
程处默被李恪夸的轻飘飘的,只觉得骨头都轻了二两,李恪趁热打铁道:
“所以,我们要造房子,要让那些难民在长安买房。”
李恪说的激昂,但程处默想了想,还是疑问道:
“殿下,那些难民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会购买房屋呢?”
李恪装作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你傻啊,那些难民买了我们的房子,背上了钱贷,这辈子都离不了长安,还不是只能任由你我宰割。”
听了李恪的话,程咬金只觉得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原来殿下果然早就考虑好了,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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