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由两个手持砍刀的开路队员打头,红火队循着山脚往里进发,专挑好走的地方走,越过了三个峰头,往南只剩密林了,无路可走了,探路队员只有停下来等候指示。此时光线从头顶直射下来,估计已到了中午时分,红火长老累得七荤八素,他一面抹着汗,一面气喘吁吁地吩咐令队伍就地休息,缓上一缓再说。也是,身为部落长老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奔波了。
吃了点随身干粮,红火站起身来,辨了辨方向,重新安排了以红一为首的六人组开路小队,手一指:“往那个方向开道前进。”
红一、红三立刻顺着长老手指的方向挥舞起砍刀,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可供担担而行的道路。现在虽然已经十月份,但还是很热,密不透风的丛林中更加闷热,两名开路者砍累了就换班,进度倒也不是太慢,至天快黑的时候,已经深入密林七八十米了,此时开路者们也已经累得抬不起手了,毕竟身体消耗是有限度的。
但是红火长老却不愿意队伍今晚就歇宿在狭窄的林间小道上,林子里繁多的毒虫子肯定让人睡不安稳,所以马上跟换开路者:“红七,你带五个人把红一他们换下来。”
“红”姓,是除了酋长雷之火外,“热火部落”唯一的姓氏,除了几个长老,普通人的名字就是数字的顺延,简单而规划,就是辨识度不太好。
“是。”红七成了先开路队长,他立刻带着五个人顶了上去。
“长老,咱们这是要连夜赶路哪?”退下来的红一抹着汗问红火,他是热火部武装队二号人物,本次行动出任红火长老的副手。
红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片林子位于山谷之中,而我们大概深入了一小半,前面不远处就是谷底了,我感觉应该有一条河流。”
红一来了点精神:“唉,今天倒是看见几条小溪,但都称不上水道,希望前面有条大河!”
红火:“我估量着,就算没有大河,至少也应该比前面见到的小溪宽一点。”
红一:“只要能走人就好。”
说话间,传来了开路者们的喊叫声:“有流水声,前面有流水声!”
红火也扯开了嗓子:“好啊,小子们再加把劲哪。”
其实不用他说,开路者手里的砍刀已经加快了频次。这时林子里能见度已经很低,红火吩咐:“点起火把。”火把是有限资源,也不是随便点的,而火种在火种员手上,那就是一支常燃着的小型火把。
又行进了一段,“咔嚓咔嚓”的砍伐声忽然停止了,紧接着就传来一片欢呼:“河!一条河!”红火当即命令:在河边清出一块场地,下好篝火,休息到天明。
清晨,散发着薄雾的河面,虽然不太宽,但的确称得上河,已经可以行筏子了。在丛林里造筏子再方便不过,红火队只花半天时间就造好了三十只,红火长老和红一、红三占用了最大的一只,随即领头起航,顺流而下,反正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到哪算哪。
这条河还真长,红火队在上面漂了三天,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茂密的林子,非但没有见到一个当地人,甚至连一条上岸的小道都没有发现,所幸他们携带的食物不少,可也不能这么耗下去啊!红一到底年轻,憋不住问共乘一筏的红火:“长老,这河是不是太长了点?都三天了!我怎么觉得这些河道越看越眼熟呢?”
红火也很着急,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听见红一抱怨,勾起了心火:“咳,我们要往南走,可这河道却不尽人意,弯弯曲曲的像个迷宫,太伤脑筋了。”他挠了挠头:“为了避免走回头路,应该在走过的地方都做上标记。”
红一精神一振:“对呀,我来办。”他在途经的河汊口树干上都刻上了箭头。
这个很明显的人文标记,很快就起作用了,半天后,红一不但看见了熟悉的河汊,而且看见了自己所刻的箭头。急道:“长老,我们果然在原地打转。”
红火也快气馁了,扬起手阻止了筏队:“别乱闯了,等我想想再说。”
入夜,红火望着头上的繁星,还在冥思苦想,一道光华突然闪过天际,“这颗流星好亮啊!”他惊讶道。
“是啊,从没见过这么亮的流星!”红一也看见了,忽发奇想:“唉,要是能变成一颗流星就好了,一下就可以飞过这乱七八糟的河道。”
“呵呵,别发痴了。”红火笑骂道:“你怎么不想变成一颗恒星,可以天长地久闪耀?”
红一却把脑袋一拨浪:“恒星有什么好,一直挂在老地方,动都不能动,岂不寂寞死!”
“上课时你没好好听?那恒星是一直运动着的,不但有自转,还围绕着银河系中心旋转。”
“我相信老师讲的,但我实在看不出它们在动。”
“你看不见的东西多了,但你看不见并不等于它们不存在,就像这河道的出口,虽然我们现在看不见,但一定存在。”
“嗯,这是理,但我明明能看见恒星,却看不出它们在动。”
“唉,你看见的是恒星的光芒而非它本身,看不出动则是因为它们太过遥远的关系。”
“好吧,就算它们在动,可是和不动有什么区别?到底只能挂在天空的某个地方。”
红火细一品味:“诶,你说的好像也是个理。”
跟恒星的辐射力比起来,人间事就更渺小了,譬如有些人和事看起来轰轰烈烈,但只要加上一段距离,也就感觉不到了。
翌日醒来,红火长老改变了探路策略,不再独独意向南方,而是只要见到没有箭头标记的河汊,筏队就开过去。昨夜和红一的一番对话让他想通了:河道一定有出口,但未必就在南方。
筏队转来转去,转进了一条向西的小河道,一条逆水的小河道,这前两天根本就不会抉择的。在这条小河沟里行了大半天后,筏队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字型汊口,有两条道可供选择:继续逆水往西或者折向东南。
这不难选择,红火长老立刻指定了东南方这条水道。
现在已是午后,恰好顺水而下,不必费力撑篙,使得大家能抽空吃点干粮,但负责领航的红一却不能太清闲,他坐在筏前,盯着前方的水道,忽然发现河面好像越来越宽了,神经兮兮道:“啊,红火长老,我们不会回到老路上去吧?”
红火听得一哆嗦,没好气道:“别瞎嚷嚷,你看清了?”
红一揉了揉眼:“我再看看。”没过一会儿又叫了起来:“啊,前面有人!”
“哪里?”红火一下来了精神,起身向远处眺望——远处朦胧的河面上,两个人影似乎拿着鱼叉在叉鱼。
“太好了,这下走对路了!”红火也嚷嚷起来。
这一嚷不要紧,远处之人大概也发现了红火队,忽然向更远处飘荡开去。“啊,不好,他们要跑,快追。”红火急了。
红一赶紧操起篙头帮着红三撑筏,可惜筏子不是热火人的谋生工具,到底技不如人,所以尽管筏子上也有两个人操纵,却和追赶的目标越拉越远。
眼瞧着前面筏子渐渐消失,红火长老只有徒叹奈何,无计可施,老半天才让心情平复下来,冷静想了想:既然他们能在这里打鱼,说明他们的营地就不会太远,对,是这个理。马上吩咐红一:“别急赶了,放慢速度,让大伙儿留意岸上,见到可疑的情况立即发声。”
红一把红火的意思很快传递了下去,队员们无声地四处打量着,一丝鸟鸣声、草木声都会引起他们的警惕。红一忽然紧张起来:河面如此狭窄,万一当地人误解了我们的来意,在岸上发起攻击该怎么办?不好,危险!
红一把自己的担忧迅快告诉了红火长老,随后就让紧跟在后的两只筏子顶到了自己筏子前面。毫无疑问,红火长老是队伍的灵魂,他的安全必须全力维护。红火也明白自己在体力上远不如这些年轻人,所以把指挥权暂时交给了红一。
红一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想找到当地部落人,又怕冲撞到他们,提心吊胆中他指挥着筏子队循河游弋,直到黄昏,却再也没看见一个陌生人影,无奈之下跟红火长老一商量,就把筏队停靠在了一个河心小岛周围,这里比较开阔,有较长的预警时间,相对比较安全。
红火人虽然平生第一次枕水而眠,却睡得很香甜,也是实在太疲累。而红火长老和红一到底身份优越,睡在了被筏子围在中心的小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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