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罕见的,徐勤没有一大早就起来,而是睡到日上三竿。
今天没有夫子来讲课,所以本来安排是仪玉来教他琴艺的。
他们在约好的时间从隔壁过来,仪玉本来是打算在外面等的,结果没想到红袖和下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仪玉只能急急忙忙跟在后面进来,让她更加惊奇的是,这门还是下人陪着笑脸帮他们打开的。
在他们进去后,下人悄悄退下。
二公子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脾气不会那么大。他这样擅自做决定帮他们打开门而不是试着阻止红袖他们,待会儿肯定会被骂,不如早点跑开。
现在徐家大院,谁不知道住在二少爷隔壁这两个人和二少爷关系不简单,搞不好未来二夫人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们这也算是提前效忠,献殷勤。
将来要是夫人记起来,肯定有好处。
不管下人怎么想,红袖进来的时候,徐勤就已经察觉到了。可是他不想起来,太困!
于是,徐勤身子一滚,被子一卷,腿一缩,就成了一个包子,看得红袖一笑。
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红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徐勤的房间。
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圆桌,还有几张椅子。
书桌和床各在房间的东面和西面,书桌后面,是靠墙的书柜,上面放着许多书,有四书五经、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和二十四史。
书本的外面都有精致的包装,全部书叠起来都比他这个人高。
屋子里没有珠帘宝饰,也没有花鸟名画,除了书就是一些实用的东西。很节俭、也很实际。
“姐姐,你怎么突然闯进公子的房间!”仪玉小声又激动地说道,眼睛只看了一眼徐勤所在的床铺就不敢再看其它了,只盯着红袖。
“你不也进来了吗?”红袖很“惊讶”地说道。
“我……”仪玉脸色涨红,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好啦,他不会在意的。”他指的自然是徐勤。
“可是别人在意的,万一被别人看见,又要说我们勾引公子了!”
红袖眼眸一转,露出了狐狸般奸诈的笑容,两只眼睛笑得看不见。
“那我们就假戏真做好了!”
“做什么?”仪玉刚问,就看到红袖起身,迈着步子缓缓走向徐勤。
“公子!”声音很酥,哪怕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得到徐勤抖了一下。
红袖脸上的笑容更盛。
“公子,该起床陪陪奴家了……”
被子又抖了一下。
“公子……”红袖又妩媚的叫道。
“不起!”被子抖了几下,传来瓮里瓮气的声音。
“呵呵……”红袖捂嘴偷笑,眉眼弯弯。
一会儿,明白徐勤真的不起来的红袖用手重重地对着鼓起来的那部分拍了下去,同时怒嗤道:“呆子!”
仪玉傻傻地站在一边,看着红袖大胆的动作,觉得自己不如她,有些羞涩,有些黯然。
“你不起来可以,但今天的钱必须给。”
“钱是月结的,而且也不是我给。”
“这不一样,那些是仪玉的月薪,现在是你不上课,耽误了我们时间,所以要赔钱。”
“你们可以坐在去外边弹,就当我在就好,反正我听得见。”
这是人说的话?!
红袖气得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给不?!”
“不给,你们这样,按照律法是要进大牢的。”
听到进大牢,红袖脸色一变,但马上又阴天转晴,笑着说道:“公子,你说我现在要是大喊非礼,进来的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被子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只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臂白皙,腐乳预支,看得红袖都有些嫉妒。
手臂上抓着一个钱袋子,徐勤抖了抖,发出了金钱碰撞的声音。
“给。”
红袖突然想到什么,从脖子一直到头顶,渐渐发红。
她一把夺过钱袋子,对着仪玉摇了摇,笑道:“我们走吧,去买些饰品。”
仪玉被拉着离开了房间,房门被关上,过了好一会儿,一颗脑袋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看到没人,徐勤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惜他没睡多久就来人叫他去吃午饭。
简单漱洗一番后,徐勤拖着还没有恢复的身体去吃饭。在吃饭的时候,他看到徐老爹的脸色不大好看,初时他以为是徐达又怎么了,没想到吃完徐老爹让他留下,他知道,这次是他的事情了。
“老二你为什么这么做!”徐老爹严厉地质问他。
徐勤有些底气不足,他最近做了的事情有点多,不知道徐老爹指的是哪一件。
“还请父亲明示。”
“别给我撤那些文邹邹的,老子今天没心情文邹邹的。”徐老爹说道。
“我问的是,你在合缘楼的时候为什么那样说!”
徐勤明白了,他是指他开始不愿意绑住冯家。
“老爹,但凡大家族,总要有抉择的那一天。在无法准确选择的时候,他们就会把家族一分为二,分别加入那两个决斗的势力,这样,无论最后结果怎样,那个家族都不会灭亡。”
“……”徐老爹沉默,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一阵,问道:“这和我问你的有啥关系?”
徐勤一愣,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念头一闪,徐老爹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不代表他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商人。
因为商人之中到处都有算计,他才更应该懂这些大道理才对。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徐老爹有意岔开咯。
徐勤自以为了解地点头,却不知道,徐老爹是真的不懂,或者说,这些大道理一般的商贾之家根本就不懂。
这不同于信息时代那些被信息冲刷的商人们,在这个年代,只要找到一条路子,只要人还勤奋,脑子不死,就可以做出一番成就。
徐老爹自从当然发家以后,更多的也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最多也就是在开展新领域的时候跟着学习一下,根本不懂这些。
“我承认,那天确实失误,因为我没料到会是那样的局面,当时不管我选什么都不合适。”徐勤也不知道徐老爹到底知道多少,索性也就敞开了说。
虽然经历了两个世界,但一世是宅男,一世是独行侠,他见识涨了,心性成熟了些,但大抵有限,不可能变成老狐狸一般的人物。
“那时我若是站在冯家那边,那么就是和摩罗教为敌,是结怨。而且兄长的性子我也大概摸清了一点,他是肯定会站在冯家那边的。如此,我中立,这样虽然恶了两家,到都没有得罪死,还有缓和的余地。”
“冯家会顾及到兄长,顶多只会针对我。而摩罗教那边,兄长在他们眼中无足轻重,也不会出手,这样徐家才算是度过了这次劫难。”
“而且,顾及到我的本事,只要我还在,哪怕我不在家,两边也不会对徐家出手,这样……”
徐勤说到一般,徐老爹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砸下来。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犹豫了一下徐勤也就没闪开。
拳头停在他的脑袋上,到底是没有真的打。
徐老爹叹息,抱住徐勤矮小的身体,又松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脸色复杂。
“你这孩子,思想怎的这么复杂!”
“前些日子你才和我说过,即是血亲,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人被人算计而无动于衷!”
“你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们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到时候还是一样会陷入进去……”
“都说慧极必伤,你这孩子何必想那么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打不过,你可以回家,咱们跑去投靠你外公。”
“老头子虽然嫌弃我满身的铜臭味,但逢年过节老是派人来催我们回去。在他心里还是护着我们的。”
“你打不过就来找我,我打不过就去找他。”
“那样不就是地瓜嘛,拔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徐勤笑道。
“你这孩子什么脑子,哪有别人说自己是个瓜的,咱们这叫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啊呸。老爹的意思呢,就是你以后心里放宽一点,一心读书就好,别算计太多,做错了来找我,你摆不定的老爹帮你。”
“爹……”
“别说话,听我说完!好好的氛围,咋怎么没眼色。”
“哦。”徐勤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徐老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角微微抽动,“算了算了,你要说什么说吧。”
“嗯……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其实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就是被气到了,故意不下来。”
说完徐勤就跑了。
外面扫地的下人看见徐勤飞快地从面前跑过,接着就听到了大厅里传来徐老爹的咆哮:“徐老二,你给老子回来,老子保证不打断你的腿!”
躲在门后的徐达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腿软,屁股麻麻的。
“大……”
“嘘……”看见下人要叫他,徐达急忙制止。
下人会意又谨慎地点点头,提着东西离开。
徐达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父亲,见他没发现自己,这才满意地离开。
这一天,徐家的下人们都能够感觉得到,徐府的氛围十分轻快。
与徐府不同,随着搜查进度日益增快,有些人家的氛围越发压抑。
荣城,孟家。
同为荣城豪门之一,孟家在商、政都有建树。
孟家老太爷的干儿子是七恭县的县太爷,正九品官员。而孟家本身也是荣城有名的商贾之家,四代经商。
如今,孟家老宅内,静得出奇,烛火散发着阴冷的光。
孟家老太爷和大儿子孟乾都在书房里。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平民百姓装扮的男人。
稀松平常的装扮与他格格不入,因为他有着一双阴翳桀骜的眼和一身不凡的气质,让看到的人自动忽略他身上的装扮,觉得他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情况就是这样。”那人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和他们说明,只因为孟家是摩罗教在荣城里最大的势力,也是投靠者、合作者。
“所以,护法大人需要我们孟家做什么?”孟老太爷开口问道,烛火下,他的脸庞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中。
“我希望你们能掩护荣城内的圣教教众,抹除他们的踪迹,让他们能够继续在荣城内潜伏下去。”那人背着手,半身站在阴暗中。
“护法大人可知,现在城防军全部出动就是为了搜查你们的踪迹,这时候孟家如果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孟老太爷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这我不管……世上的事,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在于想不想做。”
“护法大人这是强词夺理,方法是有,把那两千城防军全杀了不就好了,可是那不是孟家能够做的事情!”孟老太爷的大儿子孟乾愤怒地说道。
“住口!”孟老太爷大声呵斥,孟乾不甘地闭嘴,站在一边。
“护法大人息怒,犬子无礼,但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冯家倾尽全力,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肯定不会因为收到一些阻挠就放弃。”
“孟家如果这时候出手,搞不好会被察觉,到时候整个孟家都会赔进去。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那依你看该如何?”那人冷淡地问道。
“依我看,此时,圣教那些暴露的教众应该尽快离开,而没有暴露的也应该暗藏不懂。这样,才能不被冯家发现。”
孟老太爷说完,就听到那人嗤笑。
“平时从教里又是要人又是要功法的,在教主面前说得自己有多忠心,就差趴在地上说自己是一条狗。怎么?现在一出事,就都想置身事外?未免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
“沙罗英,我们敬你是护法,不和你计较,但你也别太过分!我们要人手那也不过是为圣教的发展。每个月,我们都给圣教上供上万两银子和各种稀奇药材供教内的高手修炼,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孟乾大声质问道。
“够?够什么?够你有胆子来吠主人吗?”沙罗英冷笑,身影一晃,下一刻就来到孟乾身边,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柱子上。
身子越升越高,孟乾的眼里的恐惧开始积攒,他说不出话了,也无法呼吸了。
“你以为就你们那点东西我们会看上眼吗?这荣城,不是只有你们一条狗!当初是你们可怜巴巴地上门来求合作,求帮助,怎么?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
“住手!”孟老太爷从椅子上站起来,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见沙罗英看过来,孟老太爷深吸一口气,平息内心的恐惧,说道:“护法大人恕罪,犬子无礼,但他毕竟为圣教付出许多,有着许多功劳。”
“待会儿,在下定会严惩他的无礼,还请大人饶了他这一次。大人交代的事情,我们也会尽快做到。”
“哼!”沙罗英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弯腰低头的老人,手一松,孟乾从柱子上摔倒在地。
捂着脖子,孟乾急促地呼吸着。
“记住你们的话,不然下一次来就是你们的死期!”
“是。”
地上的孟乾抬起头,看着沙罗英的背影,眼里满是怨恨。没有人喜欢当狗,没有人愿意卑躬屈膝。
本来,在等到那么多功法秘籍之后,他们本以为他们在教内有了说话的底气,但没想到摩罗教仍旧那么盛气凌人。
不对,不是凌人,他们根本就没把孟家当成人,他们只把孟家当成狗,他们摩罗教的一条狗!
暗自咬牙,孟乾发誓,以后,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这些人匍匐在他的脚下!
沙罗英早就察觉到背后怨恨的目光,在黑暗中行走,他们对这些十分敏感。
但他丝毫不在意,就像他说的孟家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条狗,而孟乾,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蚱!随时都可以捏死,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意蚂蚱的想法?!
窗外,黑暗中,树影婆娑,灯火就像蒙上了面纱,映在围墙上的影子宛如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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