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跟着她出了紫禁城,城外围得水泄不通,操练有序的士兵已经把紫禁城围住。女子脸色苍白却强装淡定地走过去,道:“我要见独孤夜痕。“
“主子等候您多时,请跟我来。“前方的将领道。女子点头,跟他到了玄渊王府。
“您进去吧,我就送您到这了。“长相黝黑的将领道。
她当日就有些疑惑,带队逼宫的竟然不是他的心腹宋裴,而是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稳妥吗?
顾臻比女子脚步快太多了,她掠进了玄渊王府。
“主子!“管家闯进独孤夜痕的书房。
孤独夜痕坐在贵妃椅上正在与宋裴谈论着今天的事。看见管家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问道:“何事?“
“皇后,皇后娘娘说来找你。“管家言毕,他心一紧,有些莫名的慌张。不待他起身,女子已经踏进书房。
顾臻抬头看去,孤独夜痕那对深邃的眸子,漆黑如墨,那是另一片禁地,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迷。
他的手紧紧攥住桌角,面色却无波澜地站起来,道:“你,来了?“
站在他旁边的顾臻清楚地看到他垂眸的眼神闪烁着无奈,然后道:“皇后尊驾,有失远迎。”
女子忍住所有恐慌,平静道:“你身为弟弟,不敬兄长,是为不义。擅自屯兵,强行逼宫,不敬先皇遗终,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即使做了皇帝,你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独孤夜痕毫无头绪地听着她慷慨激昂的话,最终难以察觉地失落苦笑。
他转过身,重新坐下,说:“那娘娘来我这不忠不义的人这里,想干什么呢?“
“我…”女子正欲开口。
夜痕却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站在门口,示意她坐到对面。
“我要你撤兵。“女子不做理会,就那么直直地站着。
撤兵?他这个兄长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还要他撤兵?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我撤兵。“独孤夜痕淡笑道。
“真的?“女子怕他有诈。
“传我口谕,让他们撤兵。“独孤夜痕对着宋裴道。
宋裴抿唇一笑:“是,主子。“
此时,一小厮跑进来。
“王爷,……“小厮附在夜痕的耳边说话,小厮的声音很小,再者女子站在门口,距离太远无从听到。
但身为一只孤魂野鬼的顾臻却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有句话想给玄渊王说。”他说:“您若是今日不死,那就是皇后娘娘走出玄渊王府后被外面“你的人“乱剑捅死。”
言毕,小厮便退了出去。夜痕自然不会为难他,他不过是个传信的。夜痕拧紧了眉角,眼神晦暗。
孤独夜痕随即轻笑一声,道:“娘娘,撤兵,不急。“
女子垂了垂眼,眼神中充满着鄙夷,夜痕?永远只是一个令人作呕的阴谋家,她淡淡道:“王爷又想等多久呢?”
她向他走来:“是等到城破,等到兄亡,等到登临帝位吗?”
独孤夜痕看着那轻蔑的神情,心一刺痛,却只是一笑,道:“娘娘哪里的话,喝盏酒也不行吗?“
女子道:“行,当然行,那我就陪一起王爷喝。”
独孤夜痕却冷了冷脸,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为了那个男人想致他于死地?他独孤夜痕,从小到大,冷箭暗防数不胜数,她的一点小心思怎么会看不懂。
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缕温怒:“来人,上酒。“
侍女很快将酒呈上来,然后踱步离开。
女子的手指握住玉壶,撬开瓶盖,一股幽香散发了出来。“池瑶酒?玄渊王的饭前酒竟然是千金难买的琼浆玉液。“
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触及瓶口,而后心满意足地关上,轻轻摇荡了一下,自以为天衣无缝。这一切却在夜痕的眼中看来,无比天真。
顾臻站在夜痕身旁,她凝视着他的神情,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眼中幽暗的落寞,什么都没有。
顾臻极力地阻止女子的动作,却无能为力,因为她只是只鬼,那是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是她的过去。
她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看着自己,她觉得好陌生。
“王爷,喝酒。”女子轻轻地斟了一杯酒,笑容轻柔地端给他。
夜痕无力一笑,他接了过来,是不是对她,永远都无法拒绝,哪怕到手的是黄泉水?
突然,他将酒放下,说:“喂我。”
“什么?”女子满脸的错愕。
他眼神幽暗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让步。就让他自私一次,好不好?
女子轻笑一声,道:“要不,我陪王爷一起喝。”
女子正欲打开酒塞,独孤夜痕按住她的手道:“喂我。”
女子有些发愣地抬头看着他,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这一面。
夜痕的眸子闪了闪,松开手道:“况且,我的酒,什么时候说给你喝了?”
“你以为你是个孩子?还是我堂堂皇后,要喂你?玄渊王莫不是可笑至极。”女子有些恼怒。
他嗤笑一声:“皇后?”
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干脆地端起酒灌了下去,酒顺着他的喉结流下。
宋裴呆滞了。
“主子!“宋裴以为他只是玩玩,根本没想到他会喝下去。赶紧冲过去,可惜,为时已晚,酒全部灌了进去。
夜痕大概也没料到这个毒如此霸道,酒直接灌肠,他真的忍不住,一口血狂涌了出来。他以为他至少会死的体面些,不想却是这等狼狈。
他的手有些抖地支撑着桌子,道:“宋裴,你记住我的话。永远记住。”
宋裴哭得不知所措,他在刀枪冷箭里穿梭,无数次登临阎王殿门,他从未哭过,但是他的主今天竟然要离他而去。
他想过,以后看他子孙满堂,然后保护他的孩子,为他效忠一世,他此生一定会待他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可……
“宋裴!”夜痕见他痛哭着摇头,他用尽力气呵斥道。
“我记得,宋裴永远记得!”宋裴道。他怎么会不记得?他无数次对他说起:“如果今后我遭遇不测,你一定要护顾臻一生一世,像对我一样对她好。”
一遍又一遍,每次任务前他都会交代,那时候他不以为然,觉得主子就是在危险前婆婆妈妈,有他在,怎么会出事?
独孤夜痕看向她,嘴角还是惊骇世俗的微笑:“顾臻,永不再见。“
“主子,你坚持住,我叫徐神医马上过来。“宋裴急的闯出去。
独孤夜痕的额头上全是汗珠,他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哼。“宋裴冷哼一声从女子身边跑出去。
女子无比恐惧地靠着门,脸色煞白,她好害怕。原来杀一个人是这样的。
顾臻已经歇斯底里,她想哭,可是,鬼能哭吗?她只能那样站着,目睹这一切。
女子跌跌撞撞地走到玄渊王府门口。
一群兵马快速地朝这边过来,太傅王治翻身下马,对着顾臻叩首道:“臣救驾来迟。“
女子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王治说完就冲进玄渊王府。
“你们干什么?玄渊王府岂容你们放肆!“管家直直地站在那里。太傅走过去,拔剑出击,管家瞪大了眼看着贯穿自己身体的剑倒了下去。
“杀!王治举剑道。兵马就冲进了玄渊王府。
再等到王治出来时,他手里拖着独孤夜痕的尸体。独孤夜痕已经完全失去生命力,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人拖着走。
那样的孤高,那样智谋的他有一天沦为被他人这般侮辱吗?
顾臻死死地捂住嘴,哽咽想从喉咙中穿出来。可是她是鬼,一切都只能无声无息,如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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