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让王熙凤哭得稀里哗啦的。
贾子瑜有点方。
站在旁边侍奉的平儿竟然也跟着抹眼泪,抽泣道:“真真想不到,阖府上下,唯一能懂得我们奶奶的心的,竟然是宝二爷。老太太、太太、小姐们都不怎么管事,再也想不到府里此时已经入不敷出,要不是我们奶奶想着法儿的找银子,只坐吃山空,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平儿在旁边跟贾子瑜哭诉着,王熙凤的眼泪却更是止不住。
只觉得往日里的委屈、为难,似乎都在这一刻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为贾家鞠躬尽瘁的事儿。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这眼泪就越止不住的流。
贾子瑜无奈,只能起身走到王熙凤跟前,伸手拍着王熙凤的肩膀,安慰道:“凤姐姐受了委屈,这事儿也怪我。如果不是昨儿我说了那些话,老太太也不会知道这事。”
“宝二爷快别这么说,这事怎么说也怪不到你身上!”
平儿打断了贾子瑜的话,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哼声说道:“这事本就不该瞒着老太太、太太,但我们奶奶想着,如果让老太太、太太知道这些事,没得坏了心情,也于事无补,所以就瞒下了。谁知,偏偏大太太非提了那么一嘴……”
说到了邢夫人的身上,平儿顿觉有些不合适,便住了嘴。
但俏脸上的怨气,却是掩饰不住。
贾子瑜笑着说道:“这事儿凤姐姐受了委屈是肯定的,但大太太说出来,也并没有不是。不管怎么说,放印子钱,绝非正道,断了财路,也断了是非不是?”
平儿脸上登现赧然之色。
刚才她一时激动,说了邢夫人的坏话,虽说及时收了口,但也犯了忌讳。
毕竟,邢夫人可是王熙凤名义上的婆婆。
仅这层关系,平儿说这些话若被人听了去,打死她都喊不出一句冤枉来。
还好,她知道贾宝玉不是个嘴碎的人,王熙凤更不会说出去,倒也没什么大事。
此时,王熙凤也渐渐收了声。
平儿觉得尴尬,干脆出去吩咐小丫头们端上一盆清水来,当着贾子瑜的面,给王熙凤换妆洗面,却也不拿贾子瑜当外人。
贾子瑜重新落座,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说道:“老太太拿了凤姐姐的管事权,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等这事过去了,早晚还得凤姐姐出来主持大局。如此,凤姐姐正好先歇一段时间,先把身体调养好才是。”
“管事权不管事权的,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没人理解,心里多少有些委屈罢了。刚才这么大哭一场,心里反倒敞亮了,也就过去了。”
王熙凤到底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
哭了这么一会子,心里的委屈没了,便又重新变得直爽凌厉起来。
寻思着贾子瑜说的话,一想也对,管事权既然拿走了,那就好好歇一阵儿。
反正平儿也在管事五人组里,府里的大小事也瞒不过她去。
再者说了,她可是府里的琏二~奶奶,只要贾琏不倒,谁还敢轻看了她去不成?
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王家撑腰。
以王子腾如今的地位,哪怕她犯了更严重的错,也不过是训斥几句罢了。
想到这里,心一下子宽了,笑容便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甚至连昨日里的那些尴尬、丢脸也全都放下了。
贾子瑜见王熙凤如此说,抚掌大笑,道:“还是凤姐姐爽利,这么想就对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再说了,放高利贷毕竟是有损阴私的旁门左道,焉知会不会祸及子孙?”
贾子瑜此言一出,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唬得魂儿差点都掉了。
这个时代,人们对鬼怪仙神都是充满了敬畏感的。
许多匪夷所思的、自己闹不明白的、阴差阳错发生的巧合……等等,都会被扯到鬼神身上。
如今巧姐儿刚出生,却是三灾九难的,时不时都会生点小毛病。
被贾子瑜这么一吓唬,王熙凤想当然地把巧姐儿身上的病跟她放高利贷这事联系到了一起。
登时,心里最后那一丝怨气也全没了。
甚至心里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一馊主意,累得巧姐儿都跟着自己受累。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突然院子里小丫头喊了一句“周大娘来了”,王熙凤这才缓过神来。
但一时之间也是心绪难平。
这时,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谄笑着进了屋子。
见到贾子瑜正坐在那里喝茶,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给二~奶奶请安,宝玉也在啊!”
贾子瑜赶紧起身问好,王熙凤也招呼周瑞家的赶紧落座。
在贾家,年长了的奴才可比年轻的主子还有脸面。
哪怕是贾母宠~爱的贾宝玉、王熙凤,也不能例外。
周瑞家的一看贾子瑜在这里,心道自己想的果然没错,虽然王熙凤一时失了管事权,但早晚还会回到她手里。
自己这一次,算是来着了。
最起码,也在王熙凤这里多留了几分好感。
这么想着,周瑞家的的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周姐姐怎么这会子来了?如今我也不管事了,你如果是有事的话,还得去找大嫂子、三丫头她们去。”
王熙凤脸上神情冷淡,但心里却对周瑞家的多看重了几分。
如果是以前,此时她的屋外,肯定是排满了过来回事的嬷嬷、婆子、丫头们。
可今天,眼瞅着都快要中午了,周瑞家的却是第一个上门的。
想想都气得要命。
这也是王熙凤心里委屈的原因之一。
感觉府里的人似乎都不把她放在心上了,不再拿她当回事了。
还好,贾子瑜的到来,让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如今,委屈没了,却是冷眼旁观,看看哪些是真的自己人,哪些是攀高踩低的,都一一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如贾子瑜所言,贾府的管事权早晚还得落在王熙凤的头上。
毕竟,贾琏作为贾赦的嫡子,他才是荣国府的第一继承人,王熙凤不管家谁管?
更何况,整个荣国府都算下来,又有几个人能管得好整个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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