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没讲大话,回想起头几年,他跑远船时所遇到的那几只水鬼相较于这只不生事非的背影,那才叫厉害呢,那一次,他差点没能回来,要不是当时与他换力地小马子懂些驱鬼门道,怕是与他们同行的几人都会被水鬼给拖下水去,即便如此,到头来却还是有几名同伴再没能与他们一同回来……
于世上奇妙之事多了去了,陈平安对于诸类神鬼之事,从不敢妄加揣测,报以尊敬,也不全信,是于陈家镇水神庙便是如此,信了七分,于心而敬,不做深究。
自是仗着往年有过此等经历,途中遭了这档子事,陈平安不经心也慌了起来,打起退堂鼓,怎奈心有疑惑,实在不甘,当下硬着头皮望了望铁锁井,一门心思涌上。
难道老先生投井了!
这个念头一出,陈平安跟着胆大起来。
“管他鬼不鬼的,先过去看看再说,万一不是鬼,而是先生半夜外出,一个没模着路,落进井里,我陈平安可不罪过了。”陈品安念叨一句,自我解释。
其后快步走向铁锁井,待靠近,陈平安胆子不免大了起来,于井囗内瞧了瞧,喊了几声,见无应答,也无动静。
定睛看去,井内漆黑无比,丝毫无动静,不像似有人误掉入井内的样子。
“这八成是鬼了……”
“鬼啊,快跑……”
“啊……”
……
就在陈平安胡思乱想汗毛又将炸起之时,一厉叫于不远处的茫茫黑夜中传来,凄惨程度听之汗毛耸立。
别人听之会不如此,陈平安不知,反正陈平安现已遭遇这等事情,此刻受到声音惊吓,立马顾不得许多,撒丫子往家中狂奔而去。
至于那道厉叫声由谁发出,陈平安不用想也可猜出,定是走在前头的陈鹏那两混小子。
那两老小子,八成也是遇着了陈平安刚才的处境,撞了邪,见了鬼。
陈平安暗叹秽气,果然,跟着坏事做尽的人走夜路,后头之人也得跟着遭殃。
至于戏台班,陈平安自然是管不着了,也不用再管,施劫之人陈鹏都无法安身,去的路头撞了邪,那还用得着他管。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于竹椅上一夜没睡踏实的陈平安,是早早起来,至于韦秀兰还在睡梦当中。
陈平安小心翼翼来到院中,怕将其惊醒,没发出半点声响。
昨晚发生之事,陈平安依然历历在目,现在想起后怕不已,亏他昨晚还上井边瞧了瞧,现下想起,也为昨晚哪个想法感到可笑。
“也不知陈鹏那两混小子怎么样了?”陈平安犯起嘀咕,心有惦念。
昨晚他俩走在前头,于夜幕中所传来的惊叫声,陈平安听的清清楚楚,音调中可不只是带有惊恐这么简单,似有一种绝望蕴含其中,像被厉鬼索命时,所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
陈平安在院子里头来回踱步,虽说吧,陈鹏与陈麻子打小跟自己不对付,死了也没啥痛惜的,可不论如何,好歹两条人命,若这样死了,陈平安心里堵得慌,毕竟这不是遇事,而是撞邪,他可不得堵吗?
“不行,得去看看。”
陈平安不放心,赶忙出了院子。
没出多远,却打巧迎面撞见,又是一路急为匆忙赶来的二狗。
二狗神情焦急,行得颇为匆忙,陈平安打远处叫喊一声,二狗才发现前边的陈平安。
“不好了,镇中锁井那头出事了……”
人未到跟前,二狗就已在前边路头叫喊起来,让陈平安快些过去看看。
陈平安听此,眉毛当即一跳,心中猜想像是得到证实,当下顾不得许,赶忙与二狗一前一后跑了去。
原来锁井那边在今晨,的确生了事非,有镇中打水之人发现井中生了异样,吊上的水呈暗红色,且带有少量血腥扑鼻,此人当即诡异,视不正常,连忙叫来两位邻里之人帮忙牵绳,自己下井查看,果不其然,此人竟于井中,发现两具无头尸体,此人立马吓得面无血色,好在后来,有勇气颇大之人,下井将两具尸体打捞上来。
两具无头尸体,死状尤为凄惨,被下了头颅,见之令人作呕。
尸体现下还未被处理,扔在锁井那头,现己有人去知会巡捕陈思齐,得他来了之后再做定夺。
这件事情在小镇传的异常块,许多人都于今晨听闻风声,出事的铁锁井旁当前已有许多人围在其中,议论纷纷。
毕竟陈家镇已有多年未出现过这等凶案了!
待陈平安与狗子来到井边时,已有乡邻辩认出这两具无头尸体是谁了?
这两具尸体,其中一具不就正是昨天刚回来的陈鹏吗,至于另外一具更好辩认,因其断了一条胳膊,所以众人猜想,此人就是从小跟着陈鹏身后瞎混的陈麻子。
这两人死了,到没有人感到可惜,毕竟两人在小镇里头名声不太好,与家家户户基本都有结怨。
“我看啊,这俩人八成在外头惹上啥事情?被仇家追杀了,死了倒好,报应来了。”人群中,有妇道人家这样说道,看其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鞭尸。
“唉,这倒是,但凶手做事手段,未免太过残忍。”有人接口,唉声叹气。
……
陈平安于人群中,听着周围之人议论,就不知为何,本烦躁不安的心,确是平静下来,昨晚空落落的,如今证实两人已死,算是没了掂念踏实了。
至于那两具尸体,已被白布包裹,趁就陈思齐未到的情况下,陈平安先前是再三要求让人为其解开裹尸布,陈平安想看自然没人反对。
立马就有主事人解开白布,给其观察了一会儿,所以他心中已确定这两具无头尸体,就是昨晚与他一同撞邪的陈鹏与陈麻子了。
“看来自己得烧高香了。”陈平安打心里为自己感到庆幸,厉鬼可不分你是好是坏,它要做恶,谁都拦不住。
幸好自己昨晚走得快,陈平安心中这样想到。
昨晚撞邪一事,陈平安没去披露,既然乡邻们都认为这陈鹏两小子,是被仇家寻来所杀,陈平安自是不会再说,免得在生事非。
只是众人等了许久,陈思齐这个不称职的巡铺,竟还未到来,听回来的传讯之人说,镇头衙门府那边,大早上的就锁了大门,说是陈思齐有事外出去了。
陈家镇,如今就这么大一丁点儿人,自然就这么个唯一吊儿郎当的巡捕。
“这种江湖案子,有啥可查的,查也查不出啥,我看啊,直接将这两人埋了算了。”有人等不及了,认为没必要知会巡捕陈思齐,将动静闹大。
“哎,你说这俩人死哪不好,偏偏死在井中,污染这头井水,真应了一句,生前做恶,死也做恶,真乃不得好死啊!”
“言之有理,依我看将这两人沉到河里头,去喂恶鱼吧,埋这两人还得费功夫。”
……
就这样,一人一句都说到。
陈鹏两人死后,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着,镇里头有人牵头,相互喝应,不再经官府之手,擅作主张,由两名胆大大汉拖着,往河边去了。
这种大凶大恶无依无靠之人,死的坦白,死后草率,官府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自然不会认真。
见此一幕,陈平安自是没有阻止,由的他们去了。
“真是仇家寻来所杀吗?”二狗看着众人离去背影,于嘴中自语,又像是对着陈平安所讲,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看向陈平安。
“想啥呢?你小子。”陈平安见二狗看向自己,顿时明白他在想啥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其瞪眼拍其脑门道:“不是仇家所杀,难道还是我杀的?”
“嘿嘿。”二狗挠挠脑袋:“那倒没,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哥你啊。”
“那不就对了。”
待井边众人,走的差不多时,陈平安也是挥挥衣袖,打算回家。
陈鹏两人因何而死的具体缘由,陈平安也没说与二狗听,这种事情说不得,若真传出去可不得了,众人信服撞邪那还好说,若是不信,说与到了官府那头,他陈平安即便有八张嘴,也说不开此事与他是否牵连,到那时真个百口难辨。
所以这件事情,陈平安必须把门,不得走漏半点,要知,陈平安打小跟这俩人不对付,昨天还起冲突,官府没有理由不怀疑,就好比二狗都起了这种疑惑,就更别提官府了,恐会立即收监。
还好,昨天陈鹏说晚间时分再找陈平安麻烦,只有二狗与韦秀兰知情,其余乡邻并不知晓,倒是没有人把这件事情往他身上扯。
不过走时,陈平安却不忘提醒二狗,这段时间少走夜路,撞邪这回事真的说不准,运气点背喝水都塞牙缝,何况还死了两人。
陈平安也是按下决心,这段时间决计不走夜路。
“小友,我看你印堂发黑,三尺顶有凶煞,怕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吧。”然而就在这时,刚拐过一条巷尾的陈平安,迎面撞见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昨晚陈平安撞见的说书先生,他竟然没走,还待在陈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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