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莫凡神智不清已经是很久的事了,错认碧海为博达可能就是受心魔所蛊,那府邸应该也是为此而建,借此想要博达回家居住。’念及此,敖郡暗了暗瞳子。“想来怕是博达与碧海长得太像,勾起了莫凡将军的思念之心,从而已魔灵建立府邸,想要迎碧海回家。”
敖荔敛了敛眸,没成想是这样一个故事。
“莫凡可不是什么善徒,说是要接回博达,实则是抢夺,这厚厚的一片荆棘之地便是为他所建,他还将我等赶到这殇河的泥潭之地,想来便是谁耗死谁罢了。”人鱼说道,还用手捞起一瓢水,而又再任其落下去。
“我们可以见一见碧海吗?”敖荔难得声音轻柔。
“自然是不可以,莫凡可是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可不差你们这一招。”人鱼一副了看清他们的模样。
“叔!”
一声略带稚嫩的声音响起,三人转身,只见一个清廋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脸颊上尚有婴儿肥,整个人粉嫩嫩的,如初盛的花苞。
人鱼瞳孔发紧,眉间一闪,极快地扭动身躯,将少年环在身前。“碧海你怎么来了,叔不是告诉你没事不要出门吗?外面坏人太多,会把你抓走的。”
人鱼哄碧海的口吻像极了哄孩子的模样。一切关怀备至,还细致地为少年拢紧胸前散乱的衣裳。
“这就是碧海。”敖荔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怀疑,虽然她也是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博家的子嗣哪一个不是清郡、寡淡,唯独这碧海一副娇憨的模样。那双眸子一如几岁稚童。
“怕是没错了,虽然他稚气未脱,但是却极其接近博达年轻时的模样,若不是如此,当年的娘亲又怎会轻易被他欺骗,将魔都拱手让人。”敖郡沉着眸,那眼神像是能把碧海看穿。
“叔,那人好恐怖,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碧海扯开嘴角,一副害怕,欲哭的模样,说完还将脑袋埋进了人鱼的怀中。
“别害怕,叔这就将他们赶走。”人鱼低头哄好碧海便直视敖郡与敖荔俩人。环抱着碧海移身于两人跟前。
“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的。”敖郡为了听起来温和一些,故意柔声了一些。
“就是,只要他对我们无害,我们自然没有理由伤害他,毕竟再怎么算他也是我魔族中人。”敖荔吊起嗓子,恢复一贯风格。
“如果你们就此离开,那么我便信你们所说,否则我就当一切都是废话。”人鱼阴着脸,一手用手轻拍着碧海的背,一边与敖郡交涉道。
“能让我看看他吗?我以魔君的身份保证不会伤他半分。”敖郡沉着嗓子道。
人鱼本一脸狐疑,但又念及敖郡的身份,应该不是一个不讲信用之徒,况且他与碧海还有兄弟这层关系。“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一人压一人,你把她压在我这里便可。”人鱼指峰一转,落于敖荔身上。
敖郡犹豫半晌,便答应道,“可以。”
敖荔亦毫无异议地交换过去,倒是这碧海,极其怕生人,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人鱼身上,人鱼白般劝解这才勉强答应。
敖郡立于岸边,那碧海扭扭捏捏好一阵才走到敖郡身边,幸得有极好的性子,不然非得给气出个好歹来。
“你叫碧海。”敖郡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少年,内心五味成杂,一时找不到接洽的话。
“没……错,是我叔将我带大的,我叔厉害得很,你们这些坏人休想害我。”少年语气是这个年纪不可多得的稚嫩。
“我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想问你知道莫凡吗?就是那个见过你的老爷爷。”敖郡尽量学着碧海的语气与他沟通。
“哦,那个老爷爷啊,他是一个神经病,一见到我就拉着我不让我走,还给我起陌生的名字,我都说了我不叫那个名字的,他还叫,一直叫,停不下来。”碧海比想象中的容易亲近人,问一两句就滔滔不绝地答起来了。
“他有说为什么要建造外面那个府邸吗?”
“嗯,他说要给我住,他还说以前都是我跟他住在一起的,骗人嘛,我都没有看到过他,还说要帮我夺回我丢失的东西,可是我都没有丢什么东西啊,就算丢了叔也会帮我找到的,我才不要他给我找呢。”碧海嘟嘟囔囔回道。
敖郡看着杨着脑袋,时而皎洁时而明媚的少年,竟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柔软的发丝。
“你干嘛。”碧海嫌弃地拍开敖郡的手,低厉道。动作没有惊动敖郡,倒是惊动了百米外的人鱼,毕竟某人可是眼不眨一下地盯着这边的。
“没事,就想摸摸你。”敖郡收回指尖,落回身侧。
碧海偷偷地看了一眼人鱼的反向,敛了敛眸子道,“我知道你我皆是魔族兄弟,但我无心权利纷争,叔需要我,我也更喜欢跟叔在一起。”
“嗯,以后你还做你的碧海,但如果你愿意,魔都亦欢迎你回来。”
“你早就知道我是装的对吗?”碧海压着嗓音,稚嫩的外表下极度成熟。
“只是不知道你为何要装罢了。”敖郡并没有否认。
“呵呵!”碧海阖了阖眼眸感叹道,“只是两个相似的人心心相惜罢了。”他目光空灵,看向那人鱼的眼睛是雪亮的,似回溯到几年之前的那个小童。
那时候他还不叫碧海,还是那个名为博川的前魔君之子,他整日流浪于街头,食不果腹,曾经抚养他的奶妈亦弃他而去。母族亦因为他被灭了。后来他被一个乞儿抚养,每天带他到外面乞食,再后来遇到饥荒,乞儿活活被饿死,而他又变成了独自一人流浪。有一次他到了殇河之上,偶然遇到了被魔族边境的游兵,在他有记忆以来,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已经让他培养了极强的警惕心,他快速地穿过人群,逃到殇河的桥底,那时他第一次遇到了人鱼。
“魔族小孩?”他铜灵般的大眼睛盯着碧海,里面映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童,他一头凌乱的发耷拉在身侧,眉宇间疏离又警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人鱼。
“那小孩呢?哪里去了?”桥上传来魔兵的声音。
“是不是在桥下。”
碧海注意瞬间从人鱼身上离开,眼睛紧紧地盯着桥洞处,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原本被魔族小孩发现的人鱼有一些慌乱,现在却转为观察这个诡异的魔族小孩子,他长得胖嘟嘟的,虽为五六岁的模样却有一双极其摄人的眼睛,里面透着不同小儿的成熟。他一步步后退,眼睛急忙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藏身之所。
碧海在那种极其焦急的环境下却听到了那个在他有生之年最最温情的话,“需要我帮你吗?”那句话一直记在他的心底,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一句帮助的话语,一般知道他的前魔君的子嗣的时候,所有人的避之不及。
他不记得那天是怎么逃出那场搜捕的,只记得那天他的鳞片非常闪,他的笑容特别温馨,好像母亲一样。他带着他潜入河底,经过的无数的河道,最终来到了一片荆棘之地,那里没有一个魔族追兵。
“好了小家伙现在安全了。”他的绽开笑颜,将碧海安置在自己的小窝中,那窝很温馨,一片海蓝色,他说比起殇河,他还是喜欢大海,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带着光。第二天他跟碧海说,“小家伙你该走了。”碧海摇头,依偎在人鱼怀里,那时候的他只到人鱼的腹部,眼睛写满了楚楚可怜。人鱼蹲下来,直视碧海的眼睛道,“跟着我亦少不了颠沛流离,每天躲躲藏藏地过日子。”那时候他那温馨的眼神中,小碧海竟然读到了悲伤。
“一个人颠沛流离,两个人亦是,但至少有人可依。”小碧海稚嫩的声音响起,紧紧拉着人鱼的小手暖暖的,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历经沧桑。
人鱼一愣,眼中瞬间明亮起来,“那好,我叫殷廉,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碧海摇摇脑袋,脸上是落寞,那个名字是诅咒,给母亲、给族人带去了无尽的灾祸,他每日若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都会一瞬惊醒。
殷廉看着小家伙的表情,触到了心中的柔软,“今后你就叫碧海吧!碧海以后便是我殷廉的罩的,是我最爱的大海。”
小碧海抬起头,像是新生。那天阳光都是暖的。
回过神来,殷廉在朝他招手,碧海看着敖郡低声道,“谢谢大哥,但是现在再也没有魔族博川,只有殇河的碧海。”
敖郡心中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当年的自己何不是这样,若不是对于博达的怨恨太过深,可能魔族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吧。但是他从未后悔过,因为那些都曾是自己想要的。
两人帮助殷廉和碧海回到了殇河,便离开了。一切殇河的事情又再次尘埃落定,敖郡看着这诺大的魔族大殿,空落落的,忽然有点想那个邪魅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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