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悲歌 第二十五章：龙出渭水(跪求收藏！每天两万多的点击，为什么就没有收藏呢？)

当秦王嬴政等来到渭水畔时，附近已是人山人海，咸阳以及附近城镇的大部份的子民百姓，人人换上新衣，若赶集般，来参与这盛大的春祭。

秦王嬴政在赵灵儿等人的簇拥下，骑在马上走在春祭队伍的前头，不断向周围的百姓挥手致意。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呼，纷纷让路，跪地叩拜。

看到这般盛况，赵灵儿等人虽然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也不禁头皮发麻。

如此多的百姓，要一一甄别身份是不可能的。刺客若混在跪拜的人群中，藏着公输家巧夺天工的机关暗器，又有明确的目标，确实很容易成功。

赵灵儿骑在马上，表面不动声色，体内的致阴致阳真气全力运转，精、气、神处于最巅峰状态。灵识外散，严密监控着周围的一切，附近若有杀气，定逃不过他的灵识。

正在这时，赵灵儿忽有觉，往不远处的人群中望去，只见人群中亦有两人在惊奇的看着他，这两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另外一个身形婀娜，娇美无瑕，正是深山屠蛇的那对师徒。

虬髯大汉师徒俩不停的向赵灵儿招手，神色焦急，似乎有重要的话要说。赵灵儿不敢离开嬴政，招来一名禁卫军，命其把虬髯大汉师徒带过来。

在渭水边的祭祀仪式又与羽阳宫中的不同。高高的祭祀台搭在紧临渭水处，台上摆放着各类牺牲祭品。礼官边说祭词，秦王和太后带着文武百官边跟着跪拜，所有参与的百姓也跟着跪拜，都是念念有词，不断的祈祷。

等礼官说完祭词之后，把秦王嬴政引上了高高的祭台，鼓乐喧天而起，渭水之畔近十万群众伏地齐声高呼“万岁”，声震寰宇。

赵灵儿跪拜在台下离嬴政最近处，监视着周围的一切，蒙恬、王贲、荆轲等人指挥禁卫军、都卫军和中郎将，负责维持秩序。

自商鞅变法以来，战国七雄中，要以秦人最守规矩和听指挥。纵是这种场面，一切亦是秩序井然。

蒙恬等怕有刺客混在人群内，命都卫军并排贴身而立，筑起人墙，把春祭百姓隔在三丈开外。这个距离是经蒙恬等人反复试验，除非是强弓硬弩，细巧暗器绝不可能在三丈开外伤人。而要带强弓硬弩混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定然会引起骚动。因此，敌人的杀招只能从渭水中发起。

秦王嬴政在台上昂然而立，气度沉凝，确有君临天下的威仪。

随着礼官的唱词，鼓乐声不断变换，最后戛然而止。

全场肃静无声。

嬴政展开祭文，朗读起来。

这时禁卫军已把虬髯大汉师徒俩带到祭台边，赵灵儿迎上前去。虬髯大汉道：“原来公子便是近来声名鹊起的赵将军，难怪身手如此了得。”

赵灵儿道：“前辈来此，也是为了祭祀渭水？”

虬髯大汉忙道：“有人将要行刺秦王。”

赵灵儿心下一凛，想不到这师徒俩也与此事有关，道：“前辈如何得知？”

虬髯大汉一面四下观望，一面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燕云天因将军相救而活，既然将军是秦王身边的人，那么他们欲不利于秦王便是不利于将军。燕某纵使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赵灵儿见他说的真诚，不似作伪，说道：“前辈太客气了，不知前辈所说的‘他们’是谁？”

燕云天道：“此事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破去他们的机关。他们在四周都设了毒药，一旦点燃便会产生大量的浓烟，浓烟能随风传到两里之外，人闻之则涕泪齐流，咳嗽不止。此处无数百姓，闻到毒烟之后定会引起骚乱，他们已在人群中埋伏了刺客，要趁人群骚乱行刺秦王。”

赵灵儿吓了一大跳，暗道此计歹毒，忙命人把荆轲、蒙恬等人传了过来，把毒烟之事和众人说了。众人无不咋舌。

荆轲道：“樊於期此人真是不同寻常，如此厉害的毒烟都能制作出来。这要是在两军交战时使用，那岂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蒙恬道：“这毒烟虽然厉害，但也有其局限性。毒烟一旦施放，便随风而去，不受控制，战场上瞬息万变，一旦风向转变，遭殃的便是己方了。其次，这毒烟只能使人流涕泪和咳嗽，再造不成更大的伤害，治军有方的将领不会因此而使队伍混乱。”

荆轲道：“然而此毒烟用于今日之刺杀行动，却是最好不过。”

赵灵儿道：“敢问前辈，他们施放毒烟的地点设在何处？”

燕云天道：“这个我等不知，我师徒二人负责混入人群中，一旦毒烟起，便趁机施放暗器行刺秦王。”

他这话一出，王贲等人忙抽出兵刃，将其师徒围再中心。

赵灵儿一来见其光明磊落，不似小人；二来并未在他身上感觉到杀气，于是一摆手，道：“燕前辈和其高徒都是我的故人，刺杀大王等种种都是误会。还请蒙兄带人去清剿毒烟施放点。其余人等照原定计划行事。”

燕云天说道：“混在群中伺机行刺的人极多，且都互不认识，但都备有湿布，一遍毒烟起时用以蒙面。诸位将军若见到带着湿布之人，便可将其拿下。”说着取出一块浸湿了的布，蒙在口鼻处。

王贲等人齐声道：“多谢前辈赐教。”说完便各自散去，回到各自的位置。

不多时，冗长的祭文已读到尾声，赵灵儿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多的才是樊於期真正的杀手锏。

渭水上游的靠岸百姓开始骚动起来，赵灵儿等人开始紧张起来，好戏即将开始。

荆轲、高渐离、王贲等带着三十名无艺高强之辈来到祭台下，把祭台与渭水隔开。

渭水不知给什么搅动，竟开始滚腾起来，煞有气势。骚动的人越来越多，骇然指点。

祭台四周的吕不韦等文武百官人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地都朝渭水看过去。

站在较后的群众纷纷翘足观看。

秦王嬴政傲然站在高台之上，不理开始闹哄哄的人声，依然高声读颂着祭文。

蓦地一条黑黝的龙尾露出水面，猛然冒出近半丈，再猛地拍回水面，溅起漫空水花，近岸人群一阵惊呼。荆轲等人虽早听赵灵儿描述过，但仍是吓了一跳。

接着忽听水中一声闷响，水中如开了锅的沸水一般，波涛大作，满河尽是斗大水泡滚滚不停。

岸边百姓和文武百官都为之骇然大震，哗声四起。

猛地哗哗连声，河水平空集拢，带起一个巨大的旋涡，紧接着旋涡消失，随即拔起一根十余丈的水柱，亮晶晶地映着日光，绚丽夺目。那根水柱起到半空，忽然停住，倏地往下一落，如同雪山崩倒，纷纷四散，水气如同雾索轻绢一般，笼罩渭水两岸。

围观百姓无不骇然大惊，离水较近的开始向后奔逃，而离水较远的则拼命往前挤，想看清喷水之真相。场面开始混乱。

王贲等早已有准备，并针对此时的混乱演练了多次，早有士兵进入到人群中维持秩序，不一会儿便把骚乱制止。

少时，水中又响了一声闷响，一根十余丈的水柱再次冒起，一会又散落下来。如此三起三落之后，水中冒出一条七八丈长的巨龙，身上俱是黑鳞，乌光映日。

众百姓和文武百官都不由自主的朝巨龙跪了下来。

巨龙载浮载沉，翻波激浪，来到祭台之前，不住的拍打着水面，激起的水珠雾气笼罩了整个祭台。

赵灵儿等把心提到嗓子眼，都纷纷抽出了兵刃盾牌。

此时嬴政将将把祭文读完，傲然挺立在祭台之上，看着渭水中不断翻腾的巨龙。

在水汽弥漫中，巨龙正对着祭台上的嬴政，突然把头抬起，把嘴一扬，便吐出一团火焰，那火焰猎猎作响，直喷出两丈余长。

众百姓和文武百官无不大声惊呼。

蒙恬早已为此做了准备，在渭水靠近祭台之处，河床被填高，水比较浅，巨龙游不过来，只能在水中央喷火，火焰喷到祭台之前时势道将尽，荆轲等率领的众高手忙举起巨大的盾牌，把火焰档住。火焰中夹杂着的暗器也纷纷击打在盾牌上，没能射到祭台上的秦王嬴政。

巨龙仍不死心，又喷了几次火焰和暗器，都被荆轲等纷纷阻挡。

众百姓和文武百官无不惊骇莫名，疾声惊呼。

这时蒙恬遣人来报，已清理了两处上风处的毒烟机关，还有几处正在搜寻。

赵灵儿看了一下风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改变风向，只要上风口的毒烟没能送出，其余的毒烟机关都不足为患。于是向身后的李斯打了个暗号。

李斯带头朝祭台上的嬴政下跪，高喊道：“龙出渭水，天降祥瑞，我大秦得水神以兴。”

在浓烈的氛围中，李斯周围的百官都不由自主的跪向了祭台上的嬴政，跟着李斯高喊：龙出渭水，天降祥瑞！龙出渭水，天降祥瑞！

参与春祭的十几万百姓和文武百官，无不对着祭台膜拜。祭台上的嬴政傲然挺立，迎着江风，面对渭水，目视巨龙，坦然接受众人的跪拜。

李斯又带头高喊：“黑龙万岁，秦王万岁！”

李斯周边的百官跟着高喊：黑龙万岁，秦王万岁！

这两句话顿时如潮水般散开，十多万百姓跟着高喊“黑龙万岁！秦王万岁！”呼喊声山呜谷应，渭水沿岸一片沸腾，气氛热烈至极点。

水中巨龙见赵灵儿等防守严密，几次无功，隧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嬴政见巨龙沉入水底不见，知是时候收了，于是在一阵阵欢呼声中走下了祭台。

赵灵儿、王贲等把守卫力量全部收拢。把嬴政层层围在核心，犹如铁桶一般。禁卫军在最里层，其次是都卫军和中郎将。禁卫军多是王室子弟，不易被收买，且都经过甄别，与高陵君、长安君等无关，都是忠于嬴政之人。在如此严密的护卫之下，樊於期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刺杀成功。

赵灵儿、荆轲、高渐离、王贲、蒙恬等把剩下的事交给了副手，五人骑马朝渭水下游奔弛而去。

此去的目的是击杀巨龙里的公输家的弟子，目前知道巨龙真相的仅限他们几人，因此不便带更多的人去。燕云天欲带着女徒弟跟赵灵儿，赵灵儿还不能确定他是否知悉巨龙的真相，于是婉言谢绝，并让其跟随禁卫军回咸阳，在赵将军府里暂住。

秦王嬴政和太后回到咸阳时，龙出渭水的消息已传遍大街小巷，无数民众上街歌舞欢呼，轮番到王宫跪拜。

以纲成君蔡泽为首的一批中间派纷纷入宫请见秦王嬴政，宣誓效忠。嬴政的声望顿时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连李斯等人都想不到这巨龙的威力如此之大。

次日的早朝，在嬴政的安排之下，规模极大，有上百人参与朝会。秦王嬴政宣布了龙出渭水的祥瑞，并宣布秦国主水德。然后命李斯出来宣布与水德匹配的一系列制度。

李斯初次上朝，面对几百朝臣，似乎有点紧张，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宣读与水德相关的制度改革。

首先宣布以冬十月为岁首，即每年第一个月，因为冬日为水日。

其次是“色尚黑”，因五行配正色，而水为黑色。于是服饰、旌旗都改以黑为主色。

再其次是“度以六”，五行水与术数之六相应，故以后各种器物都用“数六“以为度。如符传长度、法冠高度各为六寸，车轨和一步的宽各为六尺,并以六匹马为一乘。

接下来是官员的变动。命纲成君蔡泽为副相国，主理全国军务。

大将军只能带兵出征，不再统领全国军队。

蔡泽的副相国一职大大削弱了吕不韦这大将军的兵权。

以蔡泽为首的中间派都跟随蔡泽投向了嬴政，而此时蔡泽已是年事已高，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缪毒被命为奉常，奉常职位极高，掌管宗庙朝仪，下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上、太承和六令丞。是个位高但却没有实权的职位。

其余文武官员都各有封赏。除吕不韦之外，无不欢喜异常。

对于这一系列的调整，获益最大的是嫪毐，他连升几级，心下狂喜不已。

其次是蔡泽。蔡泽本就是相国，到秦庄襄王时，吕不韦当了相国，他便一直失势，此时又当了副相国，也算是官复原职。

吕不韦本想反对，但此时太后已完全站在嫪毐一方，自然要支持嬴政。吕不韦势孤，惟有黯然消受嬴政的任命。

嬴政面不改色，内心却是狂喜不已，在群臣高呼的“万岁”声中，宣布退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