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夜。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迎接新年,街上空无一人。
夏衍站在街边阴暗的角落里,雪花将他全身覆盖,俨然如同雪人。
他冷冷的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别墅群,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消散。
此刻他本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在温暖的家中和父母享受天伦之乐。
但一场车祸改变了他的一生。
五年前的除夕夜,父母出差回家的路上与一辆重卡相撞,小汽车被压成了铁饼,父母当场惨死。
醉驾的卡车司机自首,被判交通肇事罪,获刑四年。
夏衍在家中等待,等来的却是死亡通知。
从此他成了孤儿。
在竞争对手和昔日“朋友”的运作下,父母半辈子拼下的“大衍集团”几天内分崩离析,所有的财产被瓜分干净,留给他的只有一些不值钱的遗物。
趋炎附势的亲戚们也纷纷作鸟兽散,原本众星捧月般的夏衍,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乞丐。
最后是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司机林旺收留了他。
林旺给夏衍父亲开了六年的车,两家人亲如一家,除夕那天夏衍父亲让林旺在家陪女儿,结果就出事了。
对此林旺非常自责,一直将夏衍视如己出,对他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夏衍由衷的感激林旺,如果可以他想尽自己所能报答恩情。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五年前,他十一岁,利用年龄优势在警署看到了肇事司机的信息,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一年前,肇事司机出狱,夏衍找到了他。
没等他用什么残酷的刑罚,司机就痛哭流涕的全交代了。
车祸果然不是偶然。
幕后黑手就是父亲生前最大的竞争对手,赛诺科技的王传雄。
他控制了司机的老母亲,威逼利诱下做成了这个杀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夏衍没有动司机,但三天后却看到了司机被人杀害的新闻。
唯一的证据被毁灭,夏衍父母的死已死无对证,真凶从此高枕无忧。
但夏衍从没想过将王传雄绳之以法,他只想报仇。
这一年里,他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休学,开始了对王传雄的跟踪。
他发现王传雄在外面包养了三个情妇,最喜欢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大学生,甚至在西郊给她买了一套别墅,有时间就会过来共度春宵。
为了避免婚外情暴露,王传雄每次都会支开司机和保镖,单独前来。
这是夏衍唯一的机会。
别墅内。
王传雄舒服的坐在沙发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跪在身前,脑袋前后起伏着。
他喝了一口红酒,身体一抖,舒爽的叹息了一声。
少女抬起头,舔了舔嘴角,妩媚的说道,“雄哥,今晚别走了,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王传雄看了下手表,说道,“不行,今天得回家过年,我们来日方长。”
少女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话,懂事的帮王传雄清理了起来。
分寸感拿捏的极好。
王传雄满意的点点头,他迷恋的不仅仅是青春胴体,而是那种绝对的臣服感,这是他在家根本体会不到的。
在少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王传雄拿出一张卡塞进了她的胸口,“喜欢什么买点什么。”
接着在她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别墅。
驾驶着金色的宾利慕尚向家中赶去,除夕夜的长街空空荡荡。
王传雄喝了不少红酒,并没有开的太快。
突然车身一震,车尾传来一阵碰撞声,他皱皱眉头,将车缓缓停下。
开门下车,只见一辆小电驴结结实实的亲在他的车尾,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低头瑟瑟发抖,似乎吓傻了。
“你怎么骑车的?这马路这么宽,偏偏往我车上撞?”王传雄生气道。
“对……对不起,路太滑了,一下子没刹住,多少钱我赔给你。”男人声若蚊蝇,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赔?知道这什么车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王传雄没好气道。
男人闻言抖的更厉害了。
王传雄来到车尾,发现大灯撞的粉碎,而电瓶车更惨,车头都撞歪了。
“傻X,破电驴开这么快?”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再不回家母老虎又要发飙了。
“算了,算老子倒霉,赶紧滚吧。”他只穿了一件羊毛衫下来,此刻冻得有点发抖,转身就要上车。
“你着急回家?”身后的男人突然问道。
“废话,要不然能轻易放过……”
话音未落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王传雄猛然一惊,刚要大声呼喊,一只大手瞬间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我送你。”男人声音冰冷。
王传雄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但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是夏衍的对手,况且夏衍这五年坚持锻炼,就是为了这一天。
一手将他死死钳住,另一只手持着匕首,稳定而有力刺入王传雄的身体。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洒在雪地,热气蒸腾。
王传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浑身的力气都随着鲜血流逝。
他摔倒在地上,看着男人露在外面的一对眸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你……”
夏衍浑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蹲下身说道,“你居然认得我?”
“当然,”王传雄像濒死的鱼一样,废力的喘息着,“五年前见到你第一眼,我就一直有这个预感,那时你的眼神除了悲伤,更多的竟然是思索,是愤怒。”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夏衍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那时只有十一岁啊,你没理由能找上我的,是我大意了,你们夏家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夏衍默默的看了他一会,说道,“五年前的今天,我爸妈死在了回家的路上。今天,你也将死在回家的路上,这是不是很圆满?”
王传雄知道自己必死,反而放下了恐惧,笑着道,“很圆满。”
生死关头倒有几分枭雄本色。
“不,”夏衍摇摇头,“对我来说还不够,我爸妈是两条命,而你只有一条。”
王传雄猛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喊道,“不要……”
“嘘,”夏衍捂住了他的嘴巴,笑容越发灿烂,“别急,她很快就会来陪你。”
王传雄疯狂的挣扎,死亡面前都没求饶的他,此刻眼里满是泪水,“求求你,放过她们!这事和她们没关系!”
“就是这个表情。”
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咽喉,将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最惊恐的一瞬间。
五年的等待,父母血肉模糊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夏衍怎么能忍受真凶如此释然的死去?
赎罪?他不配。
看了一眼手表,十点一刻,正好是父母的死亡时间。
“爸妈,你们在看着我对不对?”夏衍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神悲伤。
这时,突如其来的机械女声吓了他一跳。
“检测成功,超级抽奖系统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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