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水鬼男友 第六章 问答

半夜，小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翻身起床，打开手机，点开网页搜索：怎么和一只水鬼谈恋爱？

搜不到任何相关的答案，网页下方有关联的结果：劳力士水鬼现在什么价位？一次真实的水鬼找替身经历，以及水鬼使用半年有感而发，等。

小明又将问题删除，重新编辑成：怎么谈恋爱？

这次结果倒是很多，有谈恋爱要掌握的3个小习惯，恋爱技巧以及女生要怎么谈恋爱等。

小明随意点开一个，皱着眉头开始翻阅，看完一个又开始翻阅其他的关联结果，在她将第十个手指盖儿咬秃了后，终于得出了几条有用建议。

赶紧用备忘录记录下来：

一、多交流，增加对彼此的了解；

二、懂得互相赞美；

三、陪伴；

四、建立信任。

“虽然他不是人，但是这些建议套用在一只水鬼身上也是有用的吧！”小明心里琢磨着。

关掉手机，睡意来袭，小明连打几个呵欠，蒙着被子，一觉天明。

隔天，小明顶着黑眼圈准时起床，她准备了一个小本本，首页写着“小鬼”二字，为了增加对他的了解，文字应该来得更直观。

临出门前她透过卫生间门缝看了看水鬼，发现他正趴在浴缸边上发呆，小明赶紧掏出小本本记好：无觉，好发呆。

小明知会了小鬼一声便上班去了。

小明是个程序猿，专门做游戏app的，她运气不错，刚进工作室便加入了一款小游戏的开发团队，那款游戏上市后引起过一阵风靡，工作室赚了不少钱，小明也搭着赚了一点。

工作室加上她一共二十二个人，男多女少，同事们相处甚恰，肥宅居多，大部分人都有社交恐惧症，好像是他们老大招人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他们这部分人，为的就是减少社交活动，在工作中尽心尽力。

同事们都是上班时间为了工作才有交流，下班后各回各家，这正合了小明心意，毕竟她不用担心怎么去与人相处。

这天，工作室老大召集开会，小小的会议桌围了十几个颜色各异的格子衫，包括小明。说是开会，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大在讲。

老大的意思是，现在流行乙女恋爱游戏，像不久前流行的“恋与制作人”，独辟蹊径，在手游界刮起了一阵旋风，我们公司也该紧跟潮流，赶紧推出一款类似的游戏app。

他在网上做过调查，大量翻查过“恋与制作人”的好评及差评，好评自不用说，其中大量夸赞游戏画面制作精美、信息界面真实以及各男主配音好苏等。当然，差评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引起了老大的注意，就是有不少用户觉得女主感情线太多，她们希望能出一款感情一对一的手游。

老大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制作方向，感情一对一的乙女恋爱手游，应该能获得市场，工作室有过硬的制作技术支撑，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剧情方面，剧情如果不能吸引人，那就等同于不战而败，于是向大家征求剧情方案。

在座的人数老大年纪最长，除了他已经结婚，其余人大都没有谈过恋爱，所以鸦雀无声。

老大生气了，头顶秃的面积似乎又宽广了些，他双手撑桌，强压住心底的怒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想我一个程序员凭什么要出方案。老实说，这个工作室是我一手创立的，创立初期我就已经规划好要招什么样的员工，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并且还是双学位，我相信你们不是想做一个只会写代码的程序员，而是想成为一个行业精英！”

依旧鸦雀无声，老大怒了，拍桌要求所有人都要提出方案，下班前发他邮箱，否则不许下班，还要扣工资。

其实，老大在工作上经常都会对他们有除了编程以外的其他工作要求，当然，这也确实是在面试的时候做过详细说明的，有工作也会有报酬，所以这么些年来，工作室从来没有人因为工作面覆盖广而辞职。老大说得也不错，工作室基本上有十个人都在大学期间修习了二专，不过大部分都是外语方向，像什么法语、英语以及西班牙语之类的。

小明也修了二专，会计专业，跟写文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她在想要不要现在辞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大这要求，太为难人了。

头疼，她赶紧跑去吸烟室抽了支烟。

掏烟的时候顺手把小本本给摔地上了，小明俯身拾起，突然灵光一闪，猛吸几口烟后，赶紧回电脑前敲方案，名字叫“我的水鬼男友”。

洋洋洒洒几千字，她写作手法浮夸，把自己从小到大看的经典小说桥段来了个大融合，她的目的是能交差就好。

结果老大在下班时叫住了她，先是关怀了一下她的身体健康，然后才进入正题。他决定采用她的方案，因此专门给她留了堂。老大给了她七个工作日的时间，让她细化前十章剧情，下下周周一交出成稿。

小明懵了，心里暗道：“原来老大好这口，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小明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方案，老大是最后看到的，在这之前，他差点口吐白沫，自毁双目，撒手人寰，随后在左手掐人中，右手握鼠标的状态下才坚持了下来，在看多了歪瓜裂枣后，小明的这个普通方案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他忍不住拍手叫好，当场就确定了下来。

回家已是天黑，小明瘫在沙发上，心想：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那谁，你进来！”卫生间里传来水鬼的声音。

小明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怎么把他给忘了，家里浴缸里养了一只水鬼，想想还挺瘆得慌。

“再申明一遍，我叫小明。”

小明打开门，水鬼还是在浴缸里漂着。

“我在你们家浴缸里飘4天了，你想办法把我弄阳台上透透气。”水鬼在卫生间已经闷了好几天，他在长江里虽然也只能在自己的水域里浮沉，但跟现在的处境相比，好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行，你让我想想怎么弄！”小明答应地很爽快。

她去书房把转椅推进了卫生间，对水鬼道：“你上来，我推你去阳台。”

水鬼从水里跃上转椅，立即开始了葛优躺。

小明家的阳台还算宽敞，视野也开阔，每隔一定时间还能看到天上闪着灯划过的飞机。一人一水鬼在阳台上望着天，天是黑的。

“小鬼，你们水鬼吃东西吗？吃啥？吃鱼吗？还是吃人？”

本着昨晚在网上得到的建议，为了增加对彼此的了解，小明开始用问题轰炸水鬼。

水鬼阴恻恻地看着小明，道：“只要是能吃的，我都吃，自然也是吃人的。”

“哦！”小明不为所动，极其认真地继续探讨：“生吃吗？还是说要煮熟？”

“都行！”

小鬼想吓唬吓唬小明，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无论他装得有多凶狠，小明并不怕他，果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小明又问，“那你们水鬼有年龄吗？”

“有，我都一千岁了。”

“一千……”小明伸出一根手指，惊得得下巴都快掉了，她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一下一千年以前是什么朝代，“你是宋朝人？”

“这个我真不清楚，我刚意识到自己是一只水鬼的时候确实是宋朝。”

“那你是怎么成了水鬼的？”

“水鬼嘛，替死往生，应该是被某只水鬼淹死的吧！”

“那这么说，我要淹死了也要成水鬼？”小明恍然。

“嗯。”

罢了罢了，当水鬼就水鬼吧，总比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好。

“那你在成为水鬼前是干嘛的？”

“不知道。”

水鬼语气中有一丝怅然，似乎并不想继续聊他的话题，小明赶紧又换了个问题。

“那你知道这世上真的有美人鱼吗？”

“有的。”

“尼斯湖水怪呢？”

“有的。”

“那江里有龙吗？长角那种。”

“有，长江里有江龙，井里有井龙，海里有海龙，还有半成品的蛟龙。”

“……”

小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异常激动，她的问题多得像鱼吐泡泡一般，接二连三。水鬼也不厌其烦，他甚至，有点喜欢。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前所未有。是寂寞太久，所以听到点声音就会雀跃吧！亦或是因为是她，所以才会有各种异样的感受，像是心里一团拧死的结在她的一言一行中巧化为绕指柔，缓缓解开。

水鬼悄悄地看着小明，心里那团无以名状的感觉似乎要冲破胸腔，凌空绽放，可偏又差了那么点契机，只得在水鬼“五脏”内乱撞，久久不能平息。

所有的感受都指向一个问句：“她到底是谁？”

像是感觉到了水鬼的目光，小明转头看向水鬼，略带挑衅地问道：“怎么？饿得想吃了我？”

“你想得美！”

“那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是想问你，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水鬼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满脸娇羞，如果他是个人，现在脸上恐怕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小明一副黑人问号脸，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在小明心里，从她和水鬼达成协议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在谈恋爱了。

“当然知道！我看老王谈过不下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