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与阵法维修艺术 第七章 东风

那老者见地上趴着的陈晏胯下湿了一片，空中还隐有恶臭传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为了宝物之事，还是耐着性子问向下方的陈晏。

“你可是说，知晓那宝物的下落。”

趴在地上的陈晏想用着右臂支起自己的身子答话，试了三五次却依旧站不起身来，反倒是将右手压在身下，只得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嘟囔道，

“小人，小人知晓。”

“你且说说，若我真找到那宝物，大可饶你一命。”墨发老者应允到。

“先前异象发生之前小人正在家中练字，贱内却突然进屋来告我家中黄牛走丢了，于是我便至村子的西边找牛，却见血柱从那林子里升起，小人好奇的紧便走近林子看看，却见昨日还翠绿的大树皆已枯朽，小人轻轻按了其中一颗便将其推倒了，却见…”

陈晏的话声越来越小，终使那墨发老者听不真切，老者本想运气将陈晏提起问个明白，但想起陈晏胯下的秽物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那老者缓缓地漂浮至地上，一步一步走向陈晏。一旁跪着的村民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见那老者落至地上以为机会来了便拔腿就跑，那老者见了也不在意，随手便挥出一道瘴气将那人杀了。

老者来带陈晏身前一丈之距，依旧只听得见陈晏细弱蚊蝇的声响，便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

“你且说大声些。”老者居高临下望着趴着的陈晏，语气中带有一丝怒色。

“禀，禀上仙”，陈晏的声音大了几分，却依旧叫那老者听不真切，于是后者又凑近了几分，“却见…”

“却见那文士一剑将邪道斩了！”

陈晏说出此话的同时身形便已冲起，原先被压在身下的右手此时正握着腰间挂剑的剑柄，只听‘锃’的一声剑刃出鞘，连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一齐涌出，剑颚可见丝丝蜜蜡的痕迹，之前原是用蜡堵住了缝隙才未有气味渗出。

“黑狗血！”墨发老者闻见此味却并不惊慌一副了然之色，

俗世怪传里常言黑狗血有驱邪之功用并非空穴来风，但对修士威胁更大的是黑狗血亦具有破煞之功用。只此一剑，怕是能破了墨发老者的护身罩气伤其根本。

不过陈晏终究只是凡人之躯，他挥出的这剑在凡俗之中或已极快，但在老者眼中却仿若位三两岁稚童在嬉戏打闹，不足为虑。

墨发老者正欲提气想将自己身子挪向他处，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形被一股气息牢牢地抓在了原地。

“地气！”老者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惧之色。

原来陈晏手中此时所持乃是当初陈晏中了举人后连着举人服一同被赐下的举子剑，这件本就具有几丝官气，又在陈晏手中温养许久，故是能暂时引动这赤溪村一带的地气困住老者身形。

空有敏锐的神识身形却不能动，老者一边全力催动着自己的法力欲破了这禁制，一边却只能看着那慢悠悠的剑刃一寸一寸地朝着自己头颅落下。

却在剑刃就要斩下老者头颅的时候，他一直催动的法力终于打破了一丝地气的限制，将头颅挪开了半尺。

那剑斩落了几缕老者的墨发，斩开了老者肩上的布缕，狠狠地嵌进了老者肩膀的血肉之中。

却听那持剑人一声长叹，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再也没了。

纵使知道良机已去，陈晏还是从老者的肩膀中拔出长剑欲再砍一剑。

正待陈晏抬手之际，老者已破了地气的禁制，一道风刃便是将陈晏狠狠的抛向远处。

陈晏足足飞了十余米远，直至撞在路边的屋墙上才停下身形。

硬生生挨了那修士一道，仰躺在地上的陈晏腹部多了一道尺许之长的伤口，一些脏器甚至从其中露了出来。

陈晏硬忍着剧痛用尚且能动的左手将自己上半身贴靠在身后的泥墙上，好容易做完这几个动作，陈晏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不过陈晏此时却顾不上这个，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老者挥出一道法力将掉落在地上的举子剑化为了碾粉。

“你究竟是什么人。”墨发老者一步一步走向陈晏，不过这会全身法力凝而不散。即便此时陈晏已奄奄一息，不过刚才见晓了陈晏的手段，老者却不敢再大意。

腹部的痛感已经逐渐变为酥麻之感，陈晏却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将两腿盘起，只能摆出箕踞的姿势。

“我不过是…这山村中的一介教书匠罢了。”陈晏断断续续地将这番话说出。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这样的山村里怎会出你这般的人物。”老者已走至陈晏跟前，静静地看着面前已成至一血人的陈晏。

陈晏听了老者这话却笑了，左手柱了柱地面不让上半身下滑，却见身后依靠的墙壁已渐被鲜血染成红色。

“呵，昔日荆轲刺秦王亦不过此景，不过却是荆轲不如我，你不如秦王啊。”陈晏一边说话一边呕血，不过其神色却是如常，任着血迹从嘴角流下淌湿衣襟。

老者听了陈晏这句话却不恼，抬手欲给眼前的陈晏一个痛快。

墨发老者没有想到为了寻宝来到的这个小山村中竟会有如此人物，心思缜密，胆大过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其算计在其中。老者修炼至今已俞六十多年，也曾见过许多所谓的宗门天骄，却没有一人比得上眼前奄奄一息的文士。

‘可惜了，终究只是一介凡人’，老者在心中暗叹。掌中蕴着法力，准备结果了陈晏。

“且慢”，陈晏发言止住了老者的动作，却见他不知从哪里有借来一股气力，将箕踞而坐的双腿盘在了一起，眸子也随着这动作亮了几分，做完这些动作陈晏抬头看向墨发老者，问了一句，

“那一剑可杀你否？”

老者默然了一会，说了一句，

“可杀。”

听了这话陈晏将目光转向了自家的方向，注视了几息后便仰面望向夜空。

“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哈哈哈哈！”

言罢，陈晏气绝。

老者看着面前身死的陈晏，摇了摇头，抬手挥出一匹白布将陈晏尸身盖了起来。

之前被老者凶威镇住的村民还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有一丝动作。

老者回过头看了看这些人，心中不住感叹，‘凡俗之人中或有英辈，但终究还是这样的土鸡瓦狗为多’。

经了陈晏这番事老者也不愿再询问宝物下落，索性将这些村民全杀了再在此村寻那宝物。

墨发老者挥出法力随手将离得近的几人打杀，跪伏在地上的村民即便见了这般的情景却仍旧没有一人起身逃跑，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希冀老者大发慈悲手下留情。

可老者却不如他们所愿，数息之后，场上不过剩下三两人，却见这三两人皆已吓破了胆，屎尿齐出。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在来之前曾见李长贵那厮将自己孩子放入一棺木中，并非投入那井中，那孩子必定还没死，只是被藏了起来，仙人要寻之宝必定在他身上，望仙人饶命啊。”

墨发老者听了这话顿了一顿，将场上的另两人给打杀了，看向说话的村民，

“那李长贵的住处在哪？”

“村尾第三家便是那李长贵家。”

最后一名男子听了老者这话赶忙应答，正想着性命兴许是保住了，却见那老者挥出绿气将自己团团围住。

“为何…”男子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便消融在绿雾之中。

老者并未多看那男子，化作一道遁光向着李长贵的住处飞去。

一走进李长贵的院子，墨发老者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看了看四周，来到院中的水井旁，井上盖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约莫有三四百井，看到这老者心中有了数，那李长贵又是骗了他，这石块足有三四百斤，绝非一介凡人之力可抬。

不过挪开这巨石对老者而言自然不是难事，只见墨发老者袖子一挥，石块便稳稳地飞至一旁。

挪开了巨石，井中的血腥之气没了遮盖更是肆无忌惮的涌出。

‘黑狗血’，老者轻易的分辨出空气中的血气，他俯身向着井中望去，却见井中并无所谓的妇人幼童尸骨，而是七八头黑狗的遗骸。

老者静默的看着井中的黑狗尸体，心中暗自思索。

‘如此之多的尸体，怕是能有两三斤狗血，他们为何需要如此之多的黑狗血？’老者此时想起了先前男子所说之话，略一思考，便明白其中关窍。

‘那李长贵是将自己孩儿放入棺木之中，此外还在孩子的全身及棺木都涂抹了黑狗血，用以来隔绝神识，是故我的神识感应不到。这乡民不至于想出如此法子，应又是那文士的主意，可惜其便是智绝如此，也还是输在了人算上。’

若是那最后一人不吐露出棺木之事，老者便是神机妙算也难以想到，可现在已然知晓孩子被藏在涂满黑狗血的棺木之中，此外埋藏之地必然阴气极盛可盖过人身上的生气，如此思来，这附近也只有一个地方了。

墨发老者思及此，提身向附近引起最终的地方飞去，正是赤溪村的宗族墓地。

与此同时，县令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