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主 第九十九章：如此入赘

护卫话音刚落，商图正在急匆匆赶到门前的时候，见到气势恢宏的大队人马过来，急忙在楼口退让开来。白小刀、祖大全、马小六、白玉堂等人没到门前飞身相继下马，疾步上前对映出来的戴胡见礼，然后相互礼让相序登楼。施大中起身迎过去，戴胡紧跟众人身后。

白小刀抢上前一步，恭礼道：“施少公，晚辈昨夜赌性大发，多饮了几杯，今日盛会来迟，还请见谅！”

施大中回礼道：“哪里哪里，白少主多虑了，薄酒素菜，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请上座品茶，午宴再畅饮尽兴。”

白小刀爽笑道：“施少公客气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小刀来还赌约，一并道贺。”

白小刀说着回身在祖大全手里接过包裹好的铜匣，双手捧起送上。

施大中急忙摆手，谦让道：“诶......此物应赠予胜出者，少公怎敢夺人所爱！”

“哈哈哈......施少公是有意蒙我？”白小刀大笑到道，“马公子即将收入施院门徒，此物自当拜门见礼，理所应当。”

施大中惊愕，随即兴奋道：“哦！白少主好灵通呀！哈哈哈哈......！”

施大中回头示意，戴胡上前接过铜匣，退后。

施大中礼让道：“白少主，里面请！”

白小刀回礼，信步上前与施大中并肩而行，神行诚意道：“施少公请！”

几人来到正座，施大中回归落座，在施老杆身边，拉白小刀一旁款款落座，互相交谈起来。这时，远处静观的马小六被跟进来的商图拉过去私语。

施大中侧身贴近施老杆，征求意见，轻语道：“爹，您看今日行拜门之礼是否合适？”

施老杆眯眼，溢于言表道：“你的事别问我。”

施大中笑了，回头看远处和马小六窃窃私语的商图，商图会意急忙上前，恭礼故作大声道：“施公，前些日有幸救助马公子，暂收家院，马公子天赋异禀，绝非小院可以圈养，现请施公乘许，施少公抬爱，收予门下，为施家效力，商图请愿。”

施老杆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众宾朋听到吧，商图可是慧眼识珠，给我施家送来个小主......”施大中大笑道,“小六，过来给施公上茶！”

马小六不情愿地犹豫一下，看向白小刀，在白小刀的犀利眼神逼视下，缓步过来，接过商图递过来的茶，双手举过头顶，‘噗通’跪倒在地。

马小六大声道：“施公恩赐小六福命，请再开施院圣门，接纳小徒，圣差敬上，祝施公长命百岁，寿达环宇！”

施老杆眯眼看了看马小六，摆摆手，冷面拒绝道：“你拜施少公才对，我做不了你的主的。”

施大中轻声道：“爹！您老不点头，儿子怎敢造次？”

施老杆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杂陈，眼望楼外远山，略有所思，悠悠道：“一个门徒...怎能安天命？要收就......收做施家乘龙快婿才对！”

施老杆的话语一出，顿时惊呆场上所有人。马小六突然站起，愣在那里。

马小六正要反抗拒绝，忽然抬眼看见施老杆变了个人一样，毒辣而又犀利的眼神凝视，场面良久屏息，只听得楼外戏台的戏曲和喝彩声。

戏曲：（唱）君候你可别真情，妄付一世成英名，今朝已然命注定，身披彩练迎清风；小女本是一枝叶，怎担苍穹北斗星，七星聚会待来日，还回戎马拜圣僧......

马小六似乎明白了施老杆的眼神，也似乎在抵御中寻求疑惑。总之，马小六内心是复杂的，是凌乱的，太多的不知和太多的秘密等待他去挖掘，马小六还是屈服了。

白小刀笑容瞬间消失，眼神犀利而又毒辣。施大中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大笑起来，高声道：“就这么定了，我施院今日双喜临门，岂不是上天恩赐！哪位高台愿做见证？”

“华年大庆，喜事连连，怎可缺少官宣，我来做见证！”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震撼全场的音效。众人惊呆中眼神齐聚楼梯口，只见翟一羽皇甲金服，携挎刀，缓缓登上高阁......

翟一羽断然道：“二月二，龙抬头，大吉大利，赌马、订婚，都该上场了，就这天！”

施家大院厅堂内谈笑风生，施大中和商图、丁木品茶畅谈，施老杆已经自由散步去了。

丁木此时方敢大气说话，恭喜施大中道：“施少公果然不同凡响，慧眼识英才，这小子自打去卫署办文牌，我老眼可就看出不简单了......”

商图惊悟回应道：“好你个老丁头儿，原来早就留了一手！”

商图顿觉失言，急忙拖大头。

丁木板脸威胁道：“老杆带过去的人，你不给办试试？”

商图急忙摇头，卖乖道：“你们俩就糊弄我这个局外人吧。现在好了，成了施家乘龙快婿，又有翟大人证婚，门厅光耀呀！”

施大中心里喜悦，表面谦卑道：“两位叔儿，是龙是虎还有待时日历练，言之过早，言之过早喽！”

正在此时，佟瑶忽然闯进，惊慌失色，大呼道：“大中！你快看看去吧！你的宝贝闺女发疯了！”

后屋内，马小六靠墙呆呆站立，施小龙一旁嬉笑看热闹。施小可发疯般将屋内板凳、桌椅、茶壶等一应物件踢倒、摔碎，屋内一片狼藉。

施小可大骂道：“谁要嫁给你？你想的美！你这个家伙就没安好心，给我滚出去！不许踏进我家半步！”

马小六突然觉得施小可很有意思，太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文静静的女孩儿了。马小六侧目看一眼嬉笑顽劣的施小龙，两人对视，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两人大笑更加激怒施小可，迎来的是一个茶碗袭击。马小六机智侧头，茶碗砸在墙上，‘呯’的一声击碎，瓷碎片飞溅，一片正飞向突然打开们的施大中而来。

施大中猛然推开门，侧面突然袭来碎片，自然反应一个抖袖弹指，碎片‘啵’地一声被弹飞，一个折线飞向屋顶，直插进檩椽之上。

马小六瞪大眼仰头呆呆发愣，施小龙急忙跑过去拉住施小可。

施小龙提醒道：“姐！老爹来了，别闹了！”

施小可停止了发狂，委屈的含泪欲滴，央求道：“爹......！”

施大中怒目训斥道：“简直是胡闹！”

施小可一计不成，索性倔强决绝道：“我就胡闹了，还不想活了呢。你们谁都别想做我的主，我明天就回梵城学书院去，再也不回来了！”

施小可说着夺门而出，差点撞倒跟进来的佟瑶。

“哎呀妈呀！这丫头疯了，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佟瑶大呼小叫起来。

施大中没好气地怒骂道：“都不是好东西，你也给我闭嘴！”

龙凤山，炽白阳光沐雪，群山缭绕。木屋独自沉息，袅袅炊烟升腾，点点雪光映衬，两条猎犬院内狂吠，木屋外山路上，金如在独自一人渐渐走近。

娄小南备马准备进山，望见金如在一个人走来，犹豫一下，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驱马飞奔而去，黑衣大氅随风飘荡，英姿飒爽......

木屋内，施老杆和金如在火炉前对坐，炉内炭火红彤彤，温着一只破旧的酒壶，屋内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路旁铁台摆放俩碗俩盅俩筷，中间大盘野猪肉，热气腾腾，小碟子花生精致油亮。

施老杆咀嚼着花生米，端起酒盅衔口酒，微微摇头，不停感叹道：“还是我这老酒有味道，金先生请！”

金如在端起酒盅，喝口酒，呛得咳嗽起来。施老杆手撕一块肉递过去。

施老杆笑笑，示意金如在品尝，礼让道：“山上的纯正野猪肉，香着呢。”

“谢谢老先生了！”金如在接过野猪肉，大口撕下一块，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施老杆咋了口酒，淡淡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金如在清清喉咙，轻描淡写地道：“施公，家父临终前托付，一定要找到您，当面向您表达歉意。”

施老杆端起酒壶，大口灌了一口，脖颈凸起的褶皱上下蠕动，含糊道：“深陷泥泞不自知，拔腿才见两腿泥。你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老杆何尝不是！”

金如在点点头，诚心诚意道：“晚辈确实不知铜匣会出现在施院，为了却家父心愿，送来家父当年勘测的龙凤山脉络图，不知可否一探龙凤山？”

施老杆没有言语，把酒壶放进火盆，起身又填了几个炭火，回头拨弄炭火，屋内充满了浓厚的凛冽烧酒味道，屋内惊鲵起来。

“你还是回去吧，别再搅合进来，龙凤山铮铮金戈，垒垒白骨，戚戚阴魂，夜夜嚎哭，还不够吗？”施老杆猛然吐出这句话后，再次端起酒壶，能够感觉到壶嘴的浓烈味道。

金如在起身，对着施老杆深鞠躬，缓缓道：“施公，我走遍大江南北，看过太多世态，解救黎民苍生于水火，是我多年来的夙愿，还望施公成全。”

施老杆端酒壶的手抖了一下，盯住眼神凝视金如在，良久良久，低沉道：“许我一件事。”

金如在恳切应道：“施公请讲。”

施老杆缓缓回身，看着金如在期许道：“一场大劫不可避免，待龙腾虎跃过后，金主德祐，可盾守将军府......”

（第九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