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主 第八章：玄机不测

单二有点晕头晕脑了，单大的话真的有种危机感，却不免有些丧气。单二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式思考，但这次真的不同以往。这是一个大单，也是混迹江湖以来从没有过得角逐。不单单是发财那么简单，还有皇权政客的争斗与生死博弈，不可以不好好想想了。

“你是说……送葬队有假？”单二大悟，惊讶道。

“别问了，我们江湖求生，别人是梵皇的人，管不了那么多，记住哥的话，保命要紧。”单大摆手，抬头望天，弥漫的白雾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荡。

“哥，不是还有雪狼……”单二问道。

单二刚要说什么，被单大打断。单大压低声音道：“二弟，一会儿估计就要分路，你要记住，得手后沿着扒掉树皮路线走。一定要记住。”

“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单二不解道。

“不可以。”单大不容分说，示意过去整理装备，“江湖四大奇人，东狼西雪南洋北刀，穆道行请来两位对付雪狼张须陀，形成二对一的局面，张须陀必有死杀技。记住哥哥的话，小心从事，明哲保身，不可胡来。”

单大不容分说，示意过去准备。单二起身，侧目看一眼不远处独傲的白洋，不屑道：“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徒有虚名吧。”

“别管是不是徒有虚名，我们逃过牢狱之灾，丢了几个弟兄，还不长记性？小心驶得万年船。”单大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厚重的砍刀，一刀劈在身边的树干上，树上的积水哗哗飞落。

密林枝叶湿漉漉，小雨如雾。娄小北随手折下一段树枝，向天空划出一个大圆圈。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吗？外面的世界有多繁华吗？”齐大功清晰地看到娄小北说话时的眼神放着光芒。

“我只知道外面都是梵皇的黑色统治者，哪有繁华？就这天，还是雾水蒙蒙的，预知就是黑暗。”齐大功不解风情道。

娄小北揪下头上的毛巾，扔过去正落在齐大功的头上，遮住了他的一只眼。齐大功急忙掀起。

“你知道梵道古刹吗？你知道梵城的宫殿有多富丽堂皇吗？”娄小北白楞齐大功一眼，甩下一句蔑视的话抬脚向深山走去。]

“小北，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还有……”齐大功紧跟过来，不停地絮叨起来。

“还有什么？”娄小北边走边问道。

“还有……还有……”齐大功低头不住地打结，“还有……一堆烂男人……”

娄小北停住脚步，回头看盯着齐大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大功，你敢不敢……跟……我……走？”

炫目的阳光穿过枝条，雾珠泄焕，半影纷纷。娄小北的笑声就在这雨水涤荡过的森林中久久回荡……

东狼西雪南洋北刀。东有雪狼马崇久，西有鬼手探花叶白雪，南有江南水上漂白洋，北有漠北金刀萧梵天。这一日江湖知名人物齐聚龙凤山。看来必将成就野狼谷的传奇。

单大和单二兄弟也是仙南小有名气的摸金校尉，躲过多次皇甲抓捕，再逃牢狱之灾，死里逃生，蛰伏于穆道行的赶山队。用穆道行的话来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该两兄弟露一手了。

白洋正在将马匹拴在树干附近，一边抖落一些饲料，一边向周晓欧两兄弟招手：“嗨！你们俩过来！”

“白叔儿有何吩咐？”周晓欧和周晓鹏走过来问道。

“两位小兄弟客气了，”白洋奸笑着说道，“这龙凤山有点儿邪性，快来看这老烂木头是不是宝贝？过来给鉴定下如何？

“鉴定个屁呀！死人棺材而已，我们可不是来搞这些狗屁的死人玩意儿的。”胡子霖肩扛大刀走过来，白愣一眼白洋，从肩上猛地甩下大刀，手一抖，刀刃瞬间一道寒光，眼前枝头刀过处，缓缓掉落，整齐刀口。

“老胡，别死心眼儿了，杀人越货，还不是为了吃点黑货？别装的跟个大侠似的。”白洋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我老胡是杀人越货，但总比你仙南水上漂一路采花、风流成性、道貌盎然、徒有虚名好得多吧。”胡大海反击道。

“得了吧，都别斗嘴了！东狼西雪南洋北刀，白老爷子是不是徒有虚名，咱来个三英战吕布，一试便知吧？”单大适时地截住话题，叹口气道。

“你少激我，要不是这几年梵道吃紧，咱穷途末路的，一个雪狼算个屁。”白洋不屑地回击，“一会儿别他妈的跟着我，看我搞得定不。”

“尊你声白老爷子，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了。别忘了你在受谁的恩，要不是穆老爷子，你早该蹲监狱了，搞不好应该被‘咔嚓’了，还唧唧歪歪逞强呢。”单二嘲讽道。

“你个江湖小辈，敢这样跟我说话，仗着现在有了帮手，猖狂了是吧！”白洋彻底恼怒，‘腾’地站起身，右手探入腰间，摸飞刀。

“不必多此一举了！”这时，叶白雪手摇马鞭走过来，“省点儿力气对付雪狼吧，有你吐血的时候。”

“大哥，这龙凤山北坡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雪狼会过来？”白洋有意无意地问道。

“单二说得对，雪狼可不是好惹的。三英战吕布也不见得有胜算，更何况你我不过两个人，少了西北萧梵天可不好玩。”叶白雪沉思，“老胡，你应该做一次张飞才好。”

白洋白下眼，不再吭声。胡大海笑了笑问道：“老大，张飞可不敢当，接下来什么任务，尽管吩咐就是了。”

“就地宿营，不必多问，四先生来了就知道了。”叶白雪摆摆手，将马鞭扔给周晓鹏兄弟俩，话里有话，“任何人都不例外，都要听四先生的安排。”

日起东山，凤凰涅槃。龙凤山即将迎来现代江湖的一场血拼。有人为了奇珍异宝，有人为了金钱地位，有人为了扬名立万，有人为了亲情大义，有人却是为了心中信仰。没人明白马崇久隐居十几年是为了什么，包括八拜之交的施老杆和丁木。

马崇久一如既往地坚持，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漏洞。这个漏洞在几年前就曾努力弥补过，但还是很失望。马崇久明白娄小北的心思，却不得不认可娄小北的心计和胆识。娄小北觉得越来越无法猜透楼小北了，也就更不可能得心应手地委以重任。

娄小北同样的感触，她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儿，不想一直囧困在这深山老林中枯燥乏味地生活下去。娄小北早就计划出走外面的世界，以至于精心计划几乎天衣无缝，但还是希望能够借助齐大功的助力。

娄小北明白，齐大功没有这个胆量，确切地说，是没有这个想法。这一次的试探更加印证了她的感觉，齐大功绝对不是自己心中那个白马王子。娄小北忽然想起另一处断崖，这个断崖峡谷内的隧道即将是探索的下一个目标。娄小北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她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也许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娄小北能够一边思考一边自然应对眼前的一切。就像这次对齐大功的试探，从容不迫而又轻描淡写。

山间密林，娄小北娴熟地摆弄着扑兽夹，一旁的齐大功蹲在地上给陷阱添加几束枯黄枝叶，更加隐秘。

娄小北的话让齐大功陷入沉静，小心小心翼翼问道：“小北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走？去哪？”

“天……涯……海……角！”娄小北眯眼指着天空嬉笑道。

“啥？！”齐大功被娄小北的话惊住了，“你是说……私奔！”

“私奔？”娄小北收起笑脸，马上严肃起来，“美得你。”

“师傅不会饶了我们的……”齐大功确实被娄小北吓到了，紧盯住娄小北的双眼，一脸的懵懂，真切期望娄小北说的只是个玩笑。

娄小北被齐大功的窘态逗乐了，故作轻松地大笑起来：“看你吓的那个样儿，逗你玩的，哈哈哈哈……”

“师兄，我们去东山断崖吧，那里有麋鹿。”楼小北又突发奇想，试探道。

“不去，师傅不让去那边。”齐大功坚定地道，“哎，怎不叫我大功了？”

“切！大功就大功，刚还说什么都听我的，这么快就变卦了。”娄小北撇嘴嘲讽道。

齐大功为难了，不知如何决定，皱眉挠头，吱吱呜呜起来。

“哈哈哈……看你那样，当真了呀！”楼小北笑着弯腰抓起一把树叶掺杂的泥水，揉成团突然向齐大功扔过去，正中齐大功头部，泥水飞扬扑面。

“小北！你偷袭我！”齐大功迅速弯腰抓泥水报复，楼小北大笑飞奔而去。

龙凤山密林，传出楼小北和齐大功追逐打闹的欢快笑声。

“接招！”穿梭在密林中的楼小北身轻如燕，脚下飞水流花，一边飞奔一边抬手飞出成团泥水袭击齐大功。

齐大功一边躲避，一边追击。密林中，两条飞狐般的身影穿梭，时急时缓，脚下荡起飞雾，笑声荡漾在远山深处……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