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主 第四十一章：小女初长成

日近午时，阳光很好，街市依旧喧闹，吵吵嚷嚷的人群渐渐稀松起来。马小六怀揣着化妆盒心情荡漾而又忐忑不安，在街市上闲逛，看什么都好奇，问东问西的，掩饰内心的复杂心情。

马小六还是满足于自己买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冲动，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初衷。沈红书不使用这些，黑衣哑女娄小南更不会使用，那么，买来做什么呢？反正有用，马小六这样想。

施小可和施小龙在两个大块头保镖陪护下走过来。施小可随时停下询问感兴趣的年货，施小龙却到处横冲直撞。

施小可自从那一次木屋见过马小六一面后，没有过深的印象，哪管对面相遇。而施小龙不同，他可是把马小六的那双直勾勾的眼神印在了脑海里，发誓再看到这双眼一定要挖出来当玻璃球踢，还有那句‘瘪犊子’，再恰当不过。施小龙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没错，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见不得世面的‘瘪犊子’。

这天，施小可和施小龙逛街购买自己喜欢的年货。施小龙可是把集市当成自己家店面的主儿，也真的没人敢惹他。施小可梵皇城学书院读书，就是大不一样，一路上都在操心弟弟的骄横。

“小龙，你慢点儿，人多着呢。”施小可娇柔地喊道。

“小可！你别老是管我，再管我不和你好了，那你可就没人保护了。”施小可回道。

“谁让你保护了，你就是想淘气，永远长不大。”施小可嗔怪道。

“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让那些狗屁男人偷看你就不行，谁都不行，包括那个瘪犊子！”施小龙突然嘴里冒出令自己都惊讶的话，“妈的！那个瘪犊子还真他妈的邪性，改天一定整死他！”

施小可急忙快赶两步，一把拉住施小龙，怒道：“你能不能不说脏话？再说脏话姐姐不和你出来玩了。”

“嘿嘿额！姐姐，我就是看那个‘瘪……小子’不顺眼。”施小龙笑嘻嘻地道。

施小可嘟嘴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施小龙侧抬头望着，自言自语道：“那个‘瘪犊子’真的想都别想！”

马小六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口红，一不小心和路过的施小可撞在一起。马小六的化妆盒掉落地上，直插进雪里，露出一角紫粉色。同样，施小可怀中的一本书也被撞落，书页被风吹动在雪地上‘哗啦啦’想个不停。

施小可‘哎呀’一声尖叫，一旁的施小龙还没等马小六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踢在马小六的小腿上。

施小龙大骂：“瘪犊子玩意儿，又是你，找死！”

马小六顾不上捡化妆盒，一个回身就是一肘，正好怼在施小龙的嘴唇上，施小龙的嘴唇瞬间渗出血来。

两个保镖迅速冲上来，挥拳就打。马小六机敏躲避，抽出手不顾一切地想拿到雪地里的口红，却被两个大块头击中后腰，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施小龙捂着嘴巴闷声骂道：“妈的！就是这个‘瘪犊子’，给我打！”

施小可急忙过来揽过施小龙大声呵斥道：“住手！小龙，你又不听话了，不许打架！”

两个大块头保镖顿时愣在那里，看看施小龙，再看看施小可，无所适从。

施小可阻止住两个保镖，转身走到马小六面前责怨道：“你干嘛打我弟！”

马小六和施小可四目相对，顿时哑言。

施小可的眼神凶巴巴的瞪视着马小六，依旧是那身静雅的装束，清秀的面庞，唯独眼神带着憎恨。

“对……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有看到是施公子，实在对不住！”马小六结巴，急忙道歉，弯腰去捡拾地上的书。

马小六从地上拿起书，看一眼封面，是一本《学塾师说》。马小六眼前一亮，顿时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瘪犊子！我饶不了你，你们俩都给我退后，今天本少爷要跟这个瘪犊子单独玩玩儿！”施小龙一边抹嘴角的血一边骂，挣扎着冲过来，“竟敢打本少爷，你是活腻了！”

“小龙！不许惹事！”施小可一把没有拉住，施小龙冲向马小六。

马小六手拿书籍，急忙应对施小龙的拳脚，连连后退，手中的诗集随手飘来飘去，忽左忽右。

街市上围拢起一群兴奋的看客。

“小龙！住手呀！”施小可在外围不停地喊，“别打烂我的书！”

寨民七嘴八舌叫喊道：“小龙少爷威武！小龙少爷威武……！”

还别小瞧了这个十二三岁的毛孩子，专横跋扈的背后，还真有点儿真本事。一连串拳脚行走如风，点点到位，唯一不足的就是力道不够。就这样，也把马小六打的应接不暇，围绕兜圈躲避。

“别打烂我的书呀！”施小可焦急叫喊，“你个大人，干嘛欺负我弟！”

“还给你！”马小六一边倒退应对施小龙的拳脚，一边扬手飞出手中书籍，直奔施小可而去。

“哎呀！”施小可没有接住书籍，却被书籍打到头部，发出惊叫。

“瘪犊子！还敢欺负我姐，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施小可拳脚提速，暴雨般击打过来。

马小六连连倒退，身后一个摊位阻挡，退无可退时，一个反转身，竟然奇迹般兜到施小龙背后，双臂一挽一扣，轻松将施小龙双臂牢牢扣住。施小龙双臂及前胸被扣住，施展不出任何功力，急的接连蹬腿。]

“住手！”两个保镖急忙上前，准备出手，被人群外一声断喝定住。

施老杆手上指仗拨开人群，凝眉走进来。马小六急忙放开施小龙，静静地站立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施老杆。

“小兔崽子！赶紧滚回家去！”施老杆恼怒道。

“这个瘪犊子又偷看我姐！”施小龙在地上捡起化妆盒，举到施老杆眼前道，“你看，这个瘪犊子还想用这玩意儿讨好我姐，我削死他，瘪犊子玩意儿！”

施小龙转身瞪着马小六，咬牙切齿。

施小可被弟弟的一番话说的脸色忽红忽白，急忙捡起书籍，拉着施小龙就走。

“瘪犊子，你等着，我明天找你单挑，我不弄死你就不是小龙爷！”施小龙边走边回头将手中的口红扔向马小六……

马小六回到木屋已经日近黄昏，他第一件事想起了娄小南和那匹白马。当马小六小心翼翼地走进马棚的时候，没有臆想中的黑衣哑女娄小南，昏暗中满槽的饲料和安静的白马。显然娄小南已经回来了。马小六真的希望能够在马棚见到娄小南，不知道这个想法是龌龊还是胆怯那座偏房木屋的缘故。

白马的状态很温和，看到马小六走进嘴里发出‘突突’的低吼声，像是在和马小六打招呼。‘二妞儿’围着白马转了两圈后扒在饲料槽边闻了闻，不屑地走开。这次到寨上一趟‘二妞儿’吃到了马小六给买的熏肉，现在显然是在炫耀。马小六上前抚摸一下白马的脸，亲热一下急忙走出来，他想进屋看看施老杆是不是在房间里了，这是一个错误判断，因为施老杆的驴还没回来，这个想法也许只是马小六潜意识的驱使。

马小六走到正房准备开门，门突然打开，娄小南猛然出现，马小六不及反应，与娄小南差点撞个满怀。马小六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闪躲。娄小南的眼神依旧煞气逼人。

娄小南湿漉漉的头发，看得出刚刚洗浴过，散发着浴香。马小六吸了吸鼻翼，似乎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香气浸透。马小六想到了刚刚面部差点贴上娄小南的胸脯，这是一双女人挺拔突兀的双乳的汗洗味道。

马小六不知道娄小南为何突然出现在正屋，反正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是第一次，也是难得的一次。马小六贱贱地笑了，微闭眼再次翕动鼻翼，感受一种原始的诱惑。

马小六偷偷走进了施老杆的房间，他清晰地看到房间深处的大炕整洁的被褥，以及丝嫚里挂着的几件女人的衣物。土地上依稀看得见湿漉漉的痕迹，房间充斥着沐浴后的潮气，伴随着女人体味的汗香。马小六忽然感觉呼吸急促起来，急忙捂住嘴巴退出。这个奇怪的女人原来是在施老杆的房里洗浴。

马小六不明白了，彻底糊涂了，好奇心驱使，一定要看看偏房什么样子，估计是很冷清，马小六忽然憎恨起施老杆来。

“真够自私的！让一个女孩子住那样简陋的偏房。”马小六摇摇头，转身推门而去。

马小六来到偏房门前，犹豫起来。这样冒然闯入是不是会招惹娄小南的暴击？管他呢，总比娄小南不在的时候闯进更君子一些吧。马小六这样想着，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猛地打开，娄小南来不及擦干的头探出来。马小六迅速扫了一眼屋内，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寒气逼人的房间有些脏乱，他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好几把猎枪、弓弩。娄小南急忙关门，被马小六别住。

“送你个礼物。”马小六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浅笑道。

娄小南出人预料地停住了关门的动作，煞气的大眼睛瞪视着马小六，眼神清澈，睫毛绒黑。

马小六被黝黑清透的娄小南迷住了，下意识在兜里掏出化妆盒，轻轻地放在了娄小南伸出的黝黑粗糙的手上……

（第四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