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主 第十八章 ：俩小无猜

大雪不停地下，整个校门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寂寥而沉闷。书斋大门已经挂满了积雪，门上小窗被飘落的雪花淹没。

大门不远处围墙边，马小六紧裹大衣，缩着脑袋徘徊在雪地里，时不时停住脚步抬头看院墙内透着烛光的油窗……

【（回忆）风雪夜，沈红书衣衫凌乱跑进古玩店，嚎啕大哭道：“哥！吴刚……不是人……”

马小六疯一样闯进驿馆，手中的铁棒没等挥向正出门的吴刚，就被几个手下一拥扑倒，拳脚暴风雨般落在身上……】

马小六经历了一次莽撞付出惨痛代价，整整一个月才恢复伤势。在病床上的那一个月，马小六思想发生了巨大转变，他不再是那个愣头青年。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酝酿起来。

“吴刚！你的死期到了，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马小六脚下用力，一脚踢起飞雪，飞雪蔓扬，弥漫眼前夜幕。

一群人在满天飞雪中走来，一路叫嚷着径直到书斋门前停下。其中嚣张的混混上前，扒开飞雪弥漫的小窗。

“嘿！老头儿，”一个混混探出头大叫，“开门！”

老头儿头骷髅般的颅探出小窗外：“我说年轻人，我这‘老头儿’可不是随便叫的，赶紧滚回去，书斋净土之地，外来人不能进入。”

“嘿！小老头儿还真他妈的横！”几个混混气势汹汹叫嚣着向大门围拢过去。

马小六心里一惊，急忙躲开混混视线，却被叫小黑的发现，终于仗着人手较多，嚣张起来。

“嘿嘿嘿！这不是那个英雄救美的小子吗！”小黑惊喜叫道，“这么快就他妈的能下地晃荡了？”

“英雄救美？不像呀！怂货，躲一边怎么当英雄呀！过来，再展示一下你的拳脚，不是挺厉害的嘛？小爷再赏你一顿马拳如何？”几个混混转身，放弃看门老头儿，笑嘻嘻奔马小六围过来。

“小子！真他妈的筋揍，要不要再让你瘸腿断臂？”混混挑衅道。

“小子！别他妈的来了，那小妞可是我们刚哥的人了！”小黑叫嚣着向马小六发起终极挑衅。

马小六义愤填膺，拳头在大衣袖中攥的‘咯咯’响，转念一想，暂时不能和这些人纠缠，他已经有了一个坚定地计划，这个时候要选择隐忍。郭小杰索性选择离开，转身之际已经被混混围住。

“你们干什么？”马小六愤愤地问道

“干什么？”小黑冷笑道，“知道刚哥是谁不？龙城皇甲卫长大公子！跟你说过了，离开那个妞儿，她已经是我们刚哥的人了，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小黑揪住马小六的衣领，一把尺长的弯刀压住马小六脖颈，凶恶的威胁着。

马小六冷眼瞪着小黑，缩在衣袖中的手攥紧拳头，又慢慢松开。马小六镇定漠然，被小黑一巴掌打在脸上，脸部一阵刺痛，寒风刺骨的感觉。

两匹烈马疾驶过来，近身勒缰立马，吴刚一身混不吝的打扮，翻身下马直奔一群人走过来，面带杀气。走近看到马小六的窘态，阴狠的面容瞬间嬉笑起来。

“赏你一个月的膏药，还真他妈的省心，这么快就出来溜达了？赶紧滚远点，别他妈的给老子添堵！”吴刚瞬间脸色阴冷道。

马小六被小黑抓紧衣领勒的喘不过气，脸色通红，弯刀举起在马小六眼前晃动，被吴刚制止。

看门老头儿缓缓走过来。

“算了，小子，”吴刚转身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门卫老头对马小六道，“今天没工夫搭理你，别忘了那天给你留下一条腿的赎金，明早五点准时我会亲自去取，还有，离开那个妞儿，我可是给你机会了，别不知好歹。”

黑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猛地将马小六推开，马小六倒退几步，滑倒在围墙根，怀里的一本《御龙诀》掉落出来。

“嘿！小子，什么书？我看看。”黑子惊喜喊道，不等马小六起身捡书，迅速一把夺过去，借着反射雪光翻看。

“《御…龙诀》？哈哈！梵皇城，马小六立马雕鞍，身背断背刀……”黑子龇牙咧嘴念道，“你他妈的还想做大侠呀？做梦呢！”

“还给我！”马小六被激怒，猛扑过来，抢夺书的同时，一个锁臂扣住黑子，黑子疼的尖叫起来。

“哈哈哈，黑子，你小子活该！”吴刚不但不帮忙，还大笑调侃道，“好了好了，不要激怒这小子，明早还有更好玩的呢！”

“哎呀！死小子你放手！不想活了！”黑子疼的大叫。

老头儿走过来，马小六放开黑子，抖落书上的残雪，爱惜地揣进怀里。

老头儿大声呵斥道：“刚子！你又来闹腾，给你老爹丢脸，要不要我给你爹报告？”

“呦！我的亲爷！我哪敢呀！”吴刚满脸堆笑，“您老可是我的克星，老爷子都让您三分，我做小辈的，孝敬您还来不及呢。”

“少跟我油嘴滑舌，赶紧滚，整天来书斋泡什么，不学好。”门卫老头一脸严肃教训吴刚。

“不闹不闹，就是……麻烦您老把那个美妞儿给咱叫出来就好。”吴刚无耻的表情。

“赶紧给我滚！”看门老头儿果断地回绝吴刚的要求，怒骂道。

“老头儿！你他妈的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黑子骂骂咧咧走过去，准备对门卫老头儿动粗，却被吴刚一把推倒。

“妈的！‘老头儿’也是你叫的？滚一边去！”吴刚骂道。

这时，马小六扑落身上雪面，一声不吭起身走向书斋门口，被老头叫住。

“年轻人，你也回去吧，别在这惹事儿。”看门老头好意地劝道。

马小六犹豫一下，还是倔强地走过去。

几个强壮的书斋护院走出来，站到了老头身后，静静地看着吴刚几个人。

“得！兄弟们，今儿晚咱喝酒吃肉去，不可以打扰老人家。”吴刚说着手一挥，几个混混叫嚣着相继上车。

几个混混叫嚣着一窝蜂离开。

“小子！别他妈的忘了，明早拂晓，我们准时上门收租。”一群混混一窝蜂离去，黑子大声丢下一句警告……

书斋内，先生继续游走。沈红书坐在座位上假意看书，心思却不能安定。沈红书知道，今晚马小六约她书斋外见面显得很反常，她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担心的事情总归会来，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排除掉吴刚那张淫恶的嘴脸，带着永恒的笑容出现在马小六面前。

两声钟声响起，书斋顿时喧闹起来，沈红书第一个冲出书斋。

“沈红书！”先生喊声被沈红书消失的身影抛在背后。

“唉！不可救药！”先生叹口气道。

沈红书想不到这次见面会成为永远的遗憾，预想不到的事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令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随之而来的突变竟然能够改变人生。

沈红书出现在书斋门口时，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马小六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斋门前，浑身上下都是雪花，犹如雪山来客。

“哥！你怎么傻等，不知道我在做晚课呀！”沈红书整理好笑容，刚走出大门就开始欢喜抱怨。

老头儿在小窗伸出头专注地看着，诡异地笑笑，向马小六伸出大拇指。

“没事的，下雪挺好，我给你送腕镯的。”马小六从怀里掏出一只精秀的女生腕镯递过去，“这是你最喜欢的一款，我在一个走商手上盘下来的。”

“你今天……好像不开心，”沈红书接过腕镯，忽然忧心忡忡起来，“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没有，我没有，”马小六赶忙解释，“其实我只是……担心你……”

“我很好，”沈红书低下头，雪花不停地落到他的头上和肩上，“我们……走走吧？”

“不了，你回吧，已经很晚了。”马小六笑了笑。

“哥……你有事？”沈红书追问道。

“额！约了个朋友。”马小六淡淡地道，“保护好自己，还有……那块表。”

“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沈红书疑惑地看着马小六问道。

“没什么，小妹，我来跟你告别的，”马小六觉得应该速战速决，“我想……离开一段，所以……”

“你每次都是这样，每次离开又不是很久，告什么别呀？搞得跟生死别离一样。”沈红书有些生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都快烦死了！”。

“我知道，”马小六伸手扑打几下沈红书头上的雪花，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沈红书手中，“还有半年就进梵城学书院了，给你的攒的学费，一定拿好。”

“干嘛！我还没去梵城学书院呢。”沈红书忽然感觉不妙，这次不像是短暂的离开。

“你会的，安心读书，别辜负师傅临死前的嘱托。”马小六忽然提起师傅，顿时触动了沈红书的泪点。

沈红书接过马小六递过来的纸包，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泛泪，猛地扑到马小六怀里，带着哭腔道：“我不要你走！哥！我不应该告诉你那件事的，害你受伤，我都快要崩溃了……”

马小六的身体猛地一抖，他心里明白沈红书说的什么事。此时，他的心情就像雪崩，随时就会爆发，纷飞的雪片击破了美好憧憬。背对着沈红书的马小六有些颤抖，默默地抬头看天空茫茫白雪的飘零，咬咬牙道：“放心，红书，明天你就会安心了，没有烦恼了。”

沈红书将头深深扎进马小六怀里，双臂再次紧紧抱住马小六的腰，不肯放手，哭泣道：“哥，你带我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远远的。”

马小六不由自主地搂紧沈红书，亲吻飘落头上的雪花……

（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