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主 第十二章：七星布局

娄小南被史小诺拉住手腕径直向外走去。娄小南拖着脚步，原地不动地回头看马崇久，希望在师傅眼神中寻找答案。可是，马崇久扭过头去，眼神避开了娄小南。

齐大功迟疑，上前问道：“师傅……我可以留下来帮您……”

“大功，记住了，铜箱和小南一样重要。”马崇久背对着齐大功说道。

“师傅……我……”齐大功还想争取师傅改变主意。

“滚！”马崇久毫不留情地吼道。

齐大功退却了，扑通跪倒，‘咚咚咚’给马崇久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史小诺竟然不顾娄小南的感受，临出门依旧调侃：“老头儿！记着我们的约定，你要是死了，可要把将军府留给我哟！”

马崇久料理完事情，独自一个人带上斩刀出了门。

将军府在风雨中斑驳的影像渐渐消隐，白色覆盖，零星裸露古朴斑驳的印记。张须陀站在门前不由得回望，红漆双扇六行列金色泡钉大门，狼头门扣。再看门幅联，不由得默念：百里连山铭文家略獨傲映孤雪，千里边疆野狼谷深仗剑镇妖邪。

小雨又开始淋漓，飘落在马崇久头顶、肩头，胡须被水雾侵染，显得更加的沧桑。

“萧梵天，你这个蠢货，我来了……”张须陀气息明显虚弱。

马崇久风雨中的背影有些佝偻，脚步沉重，通往山上的崎岖山路，一行深深地脚窝延绵而去，渐渐被白雾抚平……

龙凤山北坡，驻扎的赶山队终于等到古玄文的到来。古玄文身披长袍在风雨中摆动，渐渐走近赶山队宿营地。

“四先生，可等到您了！”白洋第一个迎过去，面带恭维谄笑道。

“各位辛苦！”古玄文客气道，“白先生、叶堂主，辛苦辛苦！”

“四先生辛苦！”叶白雪上前失礼，“穆老爷子接济庇护我们多年，能有机会效力权当微小回报，谈不上辛苦。”

“四先生，您就赶紧分配任务吧，在这等的我们都快冻成冰柱了。”白洋狡黠的眼神不住地扫描胡子霖和单家兄弟。

古玄文微微点点头，低声道：“叫单家兄弟过来。”古玄文说完直接钻进帆布帐篷。

麻篷内，叶白雪、白洋、单大、单二、胡子霖围在古玄文身旁，屏气凝神。

“承蒙各位高人相助，我代表穆老爷子这里先谢过了！”古玄文抱拳施礼。

“四先生太客气了。”大家应承道，“四先生您就赶紧分派任务吧。”

“好。”古玄文目光环视，“这次行动可以说已经运筹三年有余，不容半点疏忽。龙凤山龙脉点穴探墓得助于单家兄弟的神技，更得助于叶堂主、白先生神威，又喜得子霖兄弟的加盟，胜券在握。根据我五阴玄卦推算，黄昏时分，野狼谷七星墓会有强震，我们的任务就是……一击即中。

“御龙金樽？！”白洋兴奋道。

古玄文顿时瞪眼，打出‘嘘’声，众人点头屏息聆听。

古玄文继续道：“梵皇时历九年，御龙金樽消失，十年间，我奉穆府之托，龙脉点穴定出北斗七星墓葬，探得七彩御龙刀所在。至今日，时貌与五阴玄卦吻合，就等‘秋蝉’出现了。所以说，我们要分兵三路，定时出击，任何一队得手，都是注定我们创造出不俗战绩。我们不做螳螂，那就做黄雀……”

“四先生，您尽管吩咐，我们都听您的，绝无二话。”叶白雪首先表态，众人附和。

“就是，四先生，这个行当哪有没风险的，刀刃上走过来的，还怕个屁！”白洋说话同时，眼神不住瞟向单氏兄弟，阴阳怪气道，“不过……就怕有些人暗打算盘，不同心呀！”

“少说没用的，箭在弦上，不是风凉话的时候。”叶白雪打断白洋，“四先生赶紧吩咐吧。”

古玄文并没有在意几个人的争执，轻描淡写地警告道：“各位都知道，各自罪责都是梵皇不可饶恕，是穆府收留各位，亟待立功报效，不可再藏有私心。”

“放心吧，四先生，我等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齐声道。

“那好”古玄文满意点点头，伸手在夹袄内掏出一卷厚油皮纸，众人聚拢展开。

古玄文眯眼得意道：“金秋突击，马崇久没机会将布置的机关启动，已经有人拖住这头雪狼，我们尽管行动。”

“四先生高明！”白洋不假思索插话道，“不知是谁有这本事能够拖住马疯子？”

古玄文白楞白洋一眼，没有回答，继续自己的分配，明显话语缓慢而又谨慎：“现在分配任务，单大带一队翻过北坡，沿野狼谷坡道直击三号七星腰墓；单二带二队，穿过坟地，直取六号墓；叶堂主和白洋先生……”

古玄文顿了下，手指划向二道岗，再折回七星龙颈位置慢悠悠地说道：“助阵萧梵天，铲除张须陀，直取二号墓……”

“萧梵天？”白洋惊讶，“这家伙也到了？难怪四先生如此自信，高明，高明！”

古玄文悠悠笑道：“东狼西雪南洋北刀，怎会少了金刀萧梵天呢？”

“四先生果然高明！”单二禁不住惊喜，轻声道。

单大轻轻碰了一下单二，单二感觉到此时的气氛异样，立马住嘴。

胡子霖站在单大身后，时刻关注着古玄文的一举一动。胡子霖能够感觉到古玄文的戒心，分配任务时眼神极其飘渺，像是征求胡子霖的意见，又像是查验身边每个人的反应。总之，胡子霖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不得而知。

胡子霖自从在单大引领下进入龙凤山，就没有再联系过吴震焕和翟一羽。胡子霖明白，吴震焕要的不是七星墓，而是七星墓定位出来的御龙七星刀和金樽。梵皇城梵皇被囚，统治沦落飞龙，姬凤凰被击杀，飞龙通缉马疯子，御龙金樽下落不明，等等诸事都无法排除皇甲内乱的现实，虽然胡子霖不明白吴震焕到底是不是真的为梵皇做事，但依旧还是要听命才行。胡子霖现在只需等待，等待一个命令，否则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好了，言归正传。”古玄文接着布置任务，“胡子霖……”

胡子霖一愣，游离的眼神急忙回归，与古玄文四目相对。胡子霖内心一震，感觉到两束犀利的深不可测。

“四先生请吩咐。”胡子霖没有躲避，眼神紧盯古玄文的双眼，这是一次激烈的内心角斗。

古玄文同样的感觉，一种坚定和执着，更有一种混不吝的迷乱，让人抓不到任何漏洞。古玄文及时转移目标，轻笑道：“子霖可是刀尖上衮命的人物，先跟着我，另有派场。”

“四先生过奖了！”胡子霖淡淡地回应道。

古玄文合上地图，站起身正色道：“各位，此次行动可谓精心策划日久，成功，荣华富贵，失败，粉身碎骨，相信各位都能够圆满，我再次替穆老爷子谢过各位！”

“四先生放心，一定不让穆老爷子失望。”几位齐声表态。

“马上行动，准时到位，申时三刻，爆炸声为号。”古玄文端起罗盘，急速拨动，内盘旋转，随后停在申时位置。

古玄文心里很清楚，这盘棋不可预料的事情随时都会出现，甚至远远超出自己的预判。古玄文对胡子霖的背景虽然了解不多，心中诸多疑惑，但还是看好这个亡命徒。翟一羽的行动虽然缜密，还是架不住盘桓在龙城寸土封禁的术士古玄文泛眼。古玄文不敢确定会不会再出现一股江湖派别的搅局，即便聚拢在自己身边的三大高手，但还是要有所准备。作为试金石，胡子霖正是合适人选。

胡子霖对于古玄文的安排有所预判，确切地说应该在预料之中。胡子霖跟着古玄文向山下走去，脑海中依然缠绕着一个疑惑，那就是一直充当急先锋的郎弘和刀疤善的去向。这件事是不可忽视的，甚至直接影响这次行动的成败。

古玄文带着胡子霖走在下山的路上，胡子霖一路偷偷消掉树皮仍在草丛中。

“子霖，过来有一个多月了吧？”古玄文故意放松地问道。

“四先生，差不多两个月了。”胡子霖不打磕地回答道。

“去过施风古寨吧？知道施大中这个人吗？”古玄文看似无意，实属探问。

胡子霖心里明白，但还是比较避讳地轻描淡写答道：“没见过，听说过一点儿吧。”

“施风古寨风云人物，闯荡江湖多年，能够在严打风暴来临之前及时回到施风古寨并轻松洗白，逃过严打，实属高人呀！”古玄文话里有话地说起施大中的往事。

胡子霖回应道：“我倒是觉得他有个好爹才对。”

古玄文停住脚步，回头看一眼胡子霖，笑道：“高论！”

古玄文这一笑更进一步认可胡子霖。这是胡子霖能够轻松解读的内心独白。

古玄文似乎兴致很高，继续聊施家的历史：“施老杆可是远近闻名的老窑头儿了，烧的一手好窑，更镀得一手好漆，还有……”

“还有什么？”胡子霖不经意追问道。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