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
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是点头,没有说“是”。
这样她才有希望等下去,等杨逍回来跟他说清楚,问清楚。
然而她的爱徒晓芙,却与她阴阳相隔。
这折磨死人的命啊!
明教与峨眉派前后出事,江湖上开始剧烈震荡,纷纷谣传灭绝师太不满杨左使失踪期间在外娶妻生子才改嫁,然而因为二夫人虐待杨家少爷小姐,才刺激得灭绝师太将她和她的儿子杀死,然后带走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杨左使得知后,提剑去峨眉派杀死了师太的爱徒纪晓芙。
杨逍赶回来时灭绝正在山林里祭拜孙丫头和牛蛋,他们的坟刚修起来,没有长草,光秃秃一片。
无言地为他们烧完纸,她又将白色的纸钱撒向天空,喃喃地唤纪晓芙的名字。
“晓芙,你安心地走,师傅定会为你报仇!”
“湘君。”杨逍不眠不休赶回光明顶,听说灭绝师太在山林,又一刻不歇地跑过来,他强忍着拥她入怀的冲动,用力掐大腿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
“我知道,不是你,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灭绝转过身,轻轻皱着眉头望向他的眼。
杨逍对上她的视线,看到了她眸子里闪动的泪光和隐忍的思念。他与她不过几步之遥,男人仍旧大声喊道:“湘君,不是我!不是我!”
灭绝这才弯起眉眼笑了出来,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成昆!”
女人没再多说其他话,向他走近,在他伸出手臂时又与他擦肩而过,默默地往坐忘峰走去。
杨逍无声地跟在她身后,只觉这样近的看她背影,用下半辈子来看都不够。
他突然吃吃一笑,惹得女人停下步子转过头疑惑地望着他。
“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很容易满足,哪怕仅仅是看你的背影,就觉得幸福。”
灭绝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被无情的命运捉弄的人,会变得多么的脆弱和小心翼翼。她疼惜地看着面前这个消瘦不少的男人,想要吻他,也想她吻自己,但最后都化为重重的长叹,听得二人的心头直发颤。
虽然互相明白心意,可她现在到底是木鱼哈多的妻子,她不能扑到别人的怀里吻他,哪怕这里除了他俩再没其他人,她也要做到无愧于心,无愧于妇德。
张无忌接到消息说少林寺把义父抓去要屠狮,赶紧就着杨左使夫人和孩子被杀一事召开集会。木鱼哈多代表灭绝参加了明教的秘密大会,在峨眉派为妻子守灵的殷梨亭也被韦一笑强制抓来。
木鱼哈多将杨望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又把自己跟灭绝说的话同他们再说了一遍。
“当年我们在明教一条无人知的暗道里发现阳教主的尸体,或许成昆是从那里进得大殿将孩子们带走的。然后等着光明顶乱成一锅粥,再出来将丫头母子俩杀死,又把望儿和星儿扔到离军营不远的永安城,嫁祸给湘君。”杨逍起身找到那条暗道,摸索着机关将它打开。
几人举着火把进去,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只杨星穿的小绣花鞋。
“师太猜想是因为成昆与方家有世仇。”木鱼哈多转达灭绝的想法。
殷梨亭强忍悲痛也分析道:“半年前六大派合攻光明顶就是因为少林一位高僧的卦象,那位高僧会不会是成昆?他辛辛苦苦筹谋的计划失败,现在又想借着挑拨师太和杨左使的关系再来一次?我记得当时就是一位少林小弟子来给晓芙送的信,反正这些事,少林是脱不了干系的!”
张无忌纯善,想不通各中关节,挠着脑袋问:“那他为什么要跟明教和六大派过不去,非得做出这些心狠手辣的事来?”
“你义父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成昆不也杀了他全家吗?后来狮王发疯胡乱杀人,他又假扮谢逊屠了方家满门,想来他不仅仅是要增加谢法王的罪孽,这怕是他早先就埋下的种子,为的,就是要各派与明教为敌。他要对付的,是明教!”杨逍大胆猜测,毕竟这些年没有教主,明教人作恶多端,与成昆结仇的可能性比方家与他是世仇的可能性更大。
其余几人也赞同地点点头,赶紧回各自的教派军队带领人手准备去少室山逼那成昆出来。
灭绝自然也得跟着木鱼哈多回军营。她怕孩子们知道她要走会哭闹不停,干脆连杨逍都不告诉,与木鱼哈多一人背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明教带着五行旗和各门教众去少林,教中人手短缺,她再不放心让孩子留在坐忘峰了,须得时时刻刻让他们在视线范围内才好。
行至洛邑,木鱼哈多带着众将士在城外空旷地带安营扎寨,灭绝哄睡孩子们进到他的营帐。
“将军,明日一早,我得与你们分道而行了。”
木鱼哈多浑身微颤,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他耷拉着眼皮不说话,任由蜡烛烧得噼啪作响。良久,他才开口问:“你不上山问个明白?”
“我带着孩子哪里方便?事已至此,那个答案能改变什么?死了的人,又不会因为凶手伏法而活过来。”灭绝从抽屉里拿出笔墨纸砚,坐在一旁细细研墨。
粗野男人突然发脾气将砚台推向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央她:“你磨慢些!”
女人没有生气,用弄脏的宣纸去擦桌上的墨痕,处理干净桌面,又重新拿起墨条研磨。
“你下辈子嫁给我可好?”木鱼哈多撑着脑袋看她,不知自己已泪流满面。
“我跟他错过了这么多,下辈子还是要做他夫人的。”灭绝抬起头对上他湿润的眼,柔声道,“我虽法号灭绝,但至始至终没有将七情六欲断干净过,你的心我明白,也能感受到。将军,你再等我一世吧?”
男人抽抽鼻子将眼泪擦得一干二净,拍着手欢喜地笑:“好好好!咱们这算是说定了!下下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灭绝看着他也与他一起笑。
情关,哪里分得清谁对谁错,又理得出谁比谁付出得更多?
情爱其实就是一场交易,交换的是感情,我愿意以多易少,便绝不会指责你缺斤少两,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没有对与错,没有是与非。
爱了就是爱了,错过了,就真的是一辈子。
灭绝终于磨好墨。
木鱼哈多拿起毛笔蘸墨写字,开头,便是醒目的“休书”二字。待条条款款写完,他用尽力气吹干墨渍,在递给她前,犹豫着开了口:“师太,我能不能唤你一声湘君?”
“世人皆知我俗家姓方,但并不知我的名,方湘君这个名字,只有杨逍唤得,你还是叫我师太吧!”灭绝从他手里接过轻薄的纸张,塞进羊皮信封里。
“你还真是绝情!”木鱼哈多站起身,将女人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用蒙古的礼节口呼祝语,“白乙日太乌查热亚!愿我们愉快地再见!”
灭绝拍拍他的背,用不太准确的发音说道:“将军,塔拉日贺拉(谢谢你)!”
木鱼哈多依旧有礼地将她送回营帐,分别前笑话她:“你的蒙古语学得不好,下下辈子我好好教你。”
灭绝就着月光都看不清他黝黑的脸,只得摸摸他的长胡子,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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