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杨左使撞了一下腰 第三十八章 还真的是爹爹

张无忌趁杨左使昏睡时带着他回了光明顶。

此时的坐忘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姎珲筱丹早已累得瘫在地上，任那两个小祖宗哭闹不休。

自左使夫人没有在的第一个晚上开始，他们就开始时不时地闹上一闹，饭也没吃多少，一直念叨着要娘亲。

当她们看到一袭白衣但皮肤黑了不少的杨左使出现在面前时，终于兴奋过头齐齐晕了过去。

杨望抱着妹妹恶狠狠地阻止张开双臂的男人靠近：“滚开！我不要你！我要娘亲！”

杨逍从踏进坐忘峰那一刻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浑身战栗，直到听见两个孩子的哭声，再也忍不住泪意，跟着他们泪流满面。

“望儿，别怕，是爹爹~”杨逍颤抖着一步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在儿子头顶上。

“爹？”杨望止住哭声，安慰地亲了亲妹妹，“星儿，你别怕，哥哥马上就回来！你乖乖坐在这里？”

杨逍看到他跳下木榻往里屋跑，不知儿子要做什么，正欲将女儿揽进怀里，却见他蓦地转过身警告道：“别碰我妹妹！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小心我揍你，我可是跟娘亲学了武功的！”

“好，我不动。”杨逍抬起衣袖擦了擦脸，心疼地望着酷似湘君的女儿。他记得她满月后慢慢长开来，那时的杨星，是像他的。

杨望跑回娘的卧房又翻出那件衣裳，蹬蹬蹬飞奔到那个黑乎乎的男人面前：“你穿这件衣裳，如果合身就是我爹了！”

“这本就是我的外衫。”杨逍接过来穿上，服服帖帖的，他的身材这么多年来竟丝毫未变。

“哥哥，他穿上了！”一直咿咿呀呀哭个不停地杨星也止住了抽泣，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指着那个自称是爹爹的男人。

杨望摸着下巴小大人般的点点头，这模样像极了湘君。“我问你，为什么我都八岁半了你才回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妹妹？”

“怎么会？怎么会？我疼你们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杨逍激动地大跨两步上前搂住儿子小小的身体，又把坐在榻上怯生生打量自己的女儿抱过来，不住地亲吻在他们脸上。

杨望嫌弃地擦去脸上的口水，双手抵在爹爹胸膛上不让他再亲：“娘好久没有回家了，你快带我们把娘找回来吧！我跟妹妹好想她！”

杨星天生害羞，此时为了找娘也胆大地拉了拉刚认回的爹爹的衣摆，小声地求他：“要娘~”

杨逍此时半分法子都没有。若是以他从前的性子，早在木鱼哈多宣布要娶她时就将人抢回来了。可他真这么做了，湘君肯定也不会跟他回来的。因为他失忆期间，另娶了孙丫头做妻子，还有了牛蛋。他不可能厚着脸皮请求湘君接纳他们，更不可能无情无义到为了湘君把那母子俩活生生丢在石峰村不管不顾。若不是孙丫头，他可能早就被山里的野狗撕扯着吃了。他恨不得将自己砍成两半！

当灭绝终于同意见赖在木鱼哈多军队里不走的纪晓芙时，她也是这么告诉的徒弟：“我希望他忆起一切回到我身边，但又不愿他想起来，这样，他不得不在我与孙丫头间做出抉择。他了解我，我是绝不会同意他纳妾的，但我也了解他，他也绝不会丢下石峰村的母子俩不管的。与其跟他纠纠缠缠痛苦不堪，不如我改嫁，两厢安好。”

“可是师傅，明明你们爱得那么深……”纪晓芙抬起垂泪的眸子，摇摇头并不能接受。

“我爱他。”从来没有在杨逍面前说过这句话的方湘君，人到中年，竟轻轻松松将它说出了口，“但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纪晓芙透过泪眼看到师傅笑得风淡云轻，心痛得无以复加，俄而捏紧手里的倚天剑，往外奔去：“我去杀了他们！”

灭绝飞身上前拦住她，方才的释然被痛心替代：“为师传给你这把剑岂是让你滥杀无辜的？你也是做娘的，怎能做出这等冲动之事？”

“那我也不要你嫁给蒙古人！”纪晓芙叛逆地冲师傅大吼，放在平时，她是万万不敢做出这样不敬的举动的。

“将军是好人，他不会强迫于我，你放心。待会儿叫上殷六侠，乖乖跟他回峨眉派去，都已做了掌门多年，怎能如此任性胡闹？”灭绝抓住徒弟的手拽着她往回走，刚好遇见从练兵场回来的木鱼哈多，纪晓芙用力一扯收回手去，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被殷六侠宠坏了。”灭绝摇摇头看着她气鼓鼓地跑开，抱歉冲将军笑了笑。

木鱼哈多尴尬地挠挠头：“没事，小姑娘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明教接孩子们？我与你同去。”

“让他们多待几日吧，芷若说无忌带他回去了，他少不得要被望儿折腾一番的。”灭绝笑着摇摇头，抬起晶亮的眸子望向他，“这几日又有许多人来投军？”

“嗯，应该是听说我娶了灭绝师太的原因。”木鱼哈多谈起士兵便滔滔不绝，从如今的势力谈到往后的计划，直听得灭绝发笑。

“现在的情形多变，将军多准备几个计划才是。”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多言，摸着长胡子抱歉道：“你饿了吗？我让士兵给你烤肉吃？这几日你都不曾吃过多少东西。”

“没有，将军有事便去忙吧，我饿了会去找火头军的。”灭绝用手指叩着桌面轻轻地敲，望着帐外的蓝天发呆。

木鱼哈多明白她这是在下逐客令，傻兮兮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这世上，也就只有他能逼我吃肉了……”看着蒙古汉子离开，灭绝轻叹着站起身，去了空旷的草地上。那里有火头军架起来的炉灶，昨日她才吩咐一个小个子汉人临时搭了一个小灶给她炒素菜。因为军中粮食不多，蔬菜也是精贵的，她也会跟着士兵们吃草饼和稀粥。

木鱼哈多阻止不了，这才想起来她原本是尼姑，是吃素的。他特意请来附近种地的农夫在营帐周围挖出一块田来中上绿油油的蔬菜。

灭绝说他浪费，因为行军打仗居无定所，哪里能开荒种菜？

男人只得豪爽地说吃多少算多少，如果要迁营，把这块地送给那个农夫便是。

如此安静又喧哗地在军中住下。她虽与木鱼哈多睡在同一个帐中，但并不同床，有时趁着巡逻兵走开，他还会去平日里讨论军情的营帐歇息，毕竟都有不方便的时候。

她从士兵们躲躲闪闪的谈论中知道了杨左使已经回到坐忘峰，一同上光明顶的，还有新左使夫人和她的儿子。

虽然将军明令禁止在军中传播此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士兵不守规矩。

灭绝面上不露声色，待到晚间全军庆祝攻下津城时，她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喝了个烂醉。

木鱼哈多扶着她回去时听到她嘴里不停地喃喃同一句话。

她说：“我不后悔……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