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163 能力越高烦恼越多

听乌老头一解释，病人家属感到非常绝望，不再哀求，也不离去，而是围在病人身边嚎啕大哭。乌老头走进屋里，发现乌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于是摇醒他，“黑伢子，都什么时候了，外面哭得像个悲惨世界一样，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会以为我过世了呢，你居然还睡得这么香？”

乌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爷爷，我太累了，刚打会儿盹，你就把我弄醒，出什么事了？”

乌老头：唉，院子里的事，你当真不知道？

乌堐：我知道。

乌老头：你知道了还在睡大觉？

乌堐：我不睡觉还能干啥？我又不是神仙，药都用完了，不是没法子吗？

乌老头：人家是来找你求医的，你还是出去跟人家打个招呼，解释一下，让他们早点走吧！否则，那么多人呆在我们家里哭哭啼啼，等病人咽气了，指不定把我家当灵堂了，这像话嘛？

乌堐：像现在这种情况，光靠解释是没用的。

乌老头：难道就这样干耗着？眼巴巴等着病人咽气？咽气之后呢，恐怕麻烦更多！

乌堐想了想，说：“爷爷，看我给你的百年老山参，还有没有剩一点？”

乌老头愣了一下，说：“你要人参干啥？这病人是中了剧毒而濒死的，人参的作用在于补气，没有解毒的作用！”

乌堐：爷爷，您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行了。

乌老头一脸肉痛状，“还有一支，我给自己留着用的，一直没舍得用。”

乌堐：那就行了。爷爷，把人参给我拿来吧。

乌老头想了想，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把人参拿过来了。人参用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装着，乌堐打开看了看，马上合上了，从床上下来，走到院子里。

“黑伢子，你干嘛把一支人参全都拿走？你只需要弄点根须下来就足够用了呀？”乌老头跟在乌堐身后，小声提醒道。

乌堐：一点人参根须恐怕没法把这些人打发走。你也不要舍不得，我马上去宗门一趟，采很多老山参回来，包你用不完。

看到乌堐出来，病人家属呼啦一下涌了过来，有的拉住乌堐的手，有的拽住他的衣服，生怕他飞走似的，“乌神医呀，久闻你妙手回春，甚至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医术，请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能救活他，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乌堐举起手中的小木盒，大声道：“安静！安静！听我说几句可以吗？”

大家马上安静下来，但仍然有人拽住他的胳膊，其中一个年青人一边拽住他的胳膊，一边眼神火热地仰望着他手中的小木盒。

“想必我这里的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药用完了，没法救人！不过，我还有最后一颗老山参，这可不是普通的老山参，这是非常珍贵的百年老山参，只要让病人服下一点用根须泡的水，就能让病人多活一会儿！我可以把这支老山参送给你们，但你们不要继续在我家里哭闹了，还请立即回去！”

病人家属兴奋地接过小木盒，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看，家属们呼啦一下围观起人参来，其中一个年长的家属似乎很懂行，小心翼翼地数起人参颈部那一圈圈的纹路来，数到一百圈的时候，他又惊又喜地小声说：“果真是百年老山参！”

“是啊，光闻着这气味，就令人神清气爽，连续赶路造成的疲劳瞬间消失了，精气神瞬间恢复到满格！这肯定是至宝，估计老值钱了，我们发财了！”

“连这种压箱底的宝物都拿出来送给我们了，看来他们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算了吧？”

“嗯，回去之前，要不要让二哥先服下一点点老山参？”

“给他用？连乌神医都救不了他了，我们就不要浪费这这么贵重的宝物了，我们直接给他准备后事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爹，您看呢？”

“宝物要留给活着的人用，不要浪费在将死之人身上。人家乌神医对我们也算是尽力了，我们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赶紧回去吧！”

这群人全都停止哭泣，抬起担架就走，“乌神医，多有打扰，还望见谅！下次再来拜访你！”

“唉，我还是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再来了！”乌堐一脸郁闷地说。他之所以郁闷，是看到这些病人家属当中，有几个人居然还笑了，笑得可开心了，比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士还要高兴！要知道，刚才这些人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止不住哭泣呢？也许，这些人把病人送来之前，已经知道这病人没救了，有心理准备？

“唉，我珍藏了好久的百年老山参，就这样没了！”乌老头望着远去的担架和人们，十分肉痛地说。

“爷爷，你放心吧，我马上去宗门一趟，采很多高品质的药材和灵草回来，争取炼一些解毒丹和其他丹药带回来。”

乌老头：可是，你看看你身上的那些伤疤，你看看傲兰的断臂，再想想惨死在敌人手中的符隶、幽兰和惜兰！我还是觉得，能不去宗门就不要去宗门，一家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乌堐：

爷爷，宗门的长老们一直在暗中看着我呢？他们对我的表现并不满意，指不定哪一天就要用非常严厉的手段惩罚我！

我已经在家里呆了太长时间了，该回到宗门办事情了。

其实，从爸爸妈妈被关长青带走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我自己：我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孙子……，现在，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只是一匹孤狼，一个负重前行的修行者！

不论前方的路多苦多难，我都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否则，我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乌老头：黑伢子，爷爷我看到你有出息了，真心为你感到自豪！可是，随着你的能力的提高，烦恼随之增多，连陪家人过几天安定日子也变成了一种奢望！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真希望你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修行者！修行这条路，太苦太难！

乌堐：爷爷，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除了继续修行，继续出生入死苦苦拼斗，完成宗门交付给我的重任，我别无选择！

乌老头：你下次去宗门的话，还是多带点人过去做帮手吧？

乌堐：爷爷，我已经决定，带孟老鬼和覃师妹等人同行了！

乌老头：嗯，这样的话我稍许放心了一些。不过，完成这次的任务之后，你要设法把他们活着带回来！

乌堐：到了那边，我自保都是个大问题。让我保他人安全，我只能说尽力。

正说着，一直不肯离去的贾赋和曾琼夫妻俩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对乌堐说：“乌神医，求你帮帮我们吧！”

乌堐再次看了看贾赋那双严重变形的手，叹息一声，摇摇头，搬了张竹椅一屁股坐下，干脆闭上了眼睛。

“哥特威！你听见我说话吗？”乌堐试着与域门助手沟通。只要助手允许他使用超能力，就算没有任何药品和医疗器械，他也完全有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治好贾赋的类风湿关节炎。

完全有能力，却被禁止使用这种能力，这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哥特威给他传音了：

“小娃娃，我吩咐你去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乌堐：您吩咐我做什么了？

哥特威：你别跟我装糊涂。我提醒你，灵犀伏魔剑阵，准备得怎么样了？

乌堐：前辈，不好意思啊，人数还没凑齐呢？

哥特威：多少年了，一个剑阵人选都没凑齐，你得从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了。

乌堐：前辈，我已经达到中阶念力修为了，就算剑阵没有组建成功，我也有能力应对普雷德尔星球的反物质危机了！

哥特威：又想逞英雄是嘛，普雷德尔星球的局面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是靠匹夫之勇就能应对的！我提醒你，灵犀伏魔剑阵的重要性，跟念力修为同等重要！

乌堐：前辈，我觉得最厉害的不是什么武功，不是什么剑阵，而是科技！如果我用飞机大炮把我的朋友们武装起来，比灵犀伏魔剑阵厉害得多！

哥特威：看来，你是铁定了心要消极对待灵犀伏魔剑阵了？

乌堐：前辈，都什么年代了，你也该与时俱进了。

哥特威：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你返回普雷德尔星球之前，我禁止你使用须弥法宝，禁止你使用任何超能力。

乌堐：前辈，别这样！你是个好人，难道忍心看着贾赋受病痛的折磨吗？

哥特威：凡事皆有因果，不是我忍心不忍心的问题。

乌堐：因果？

哥特威：有付出，不一定有收获，没有付出，一定不会有收获。这个贾赋宁愿吃低保，也不愿意找份力所能及的活干干，把超能力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太不值了。

乌堐：不会吧？

哥特威：不信是嘛，你自己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乌堐想了想，对贾赋说：我有朋友在县城开了家武馆，你们夫妻俩先去武馆找份活干干，等我下次回来，说不定就能给你们医治了，如何？

贾赋：去武馆干活？武馆是粗人呆的地方，我好歹有高中文凭，可以说是半个知识分子，怎么能跟那种粗人呆在一起呢？

乌堐：不需要你干粗活的，只要你呆在门卫室，看看大门就可以了。工资待遇嘛，我跟我朋友说一声，尽量给你多一点。

贾赋：什么？你居然让我去看大门？

乌堐：如果你愿意在武馆工作一年，把大门看好，一年后，我给你把病治好，如何？

贾赋：不行，那样太丢面子了，让我今后如何做人？

乌堐：当门卫丢入嘛？

贾赋：你不用劝我了，我现在有低保，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开销，何必低三下四去当门卫呢？

乌堐：如果你康复了，你能干什么？

贾赋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如果你治好了我的病，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哦，你这病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病，为何要保密？”

“如果我的手恢复正常了，我天天戴上手套，不让别人看到我的手。如果让社区知道我的病好了，他们就不会给我低保了，我就失去了生活来源了，这可是个大问题。”

“你康复后，完全可以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何必靠低保过日子呢？”

“你到底能不能把我的病治好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乌神仙，如果你帮我看病，我表示感谢。如果你不想帮我看病，就不要乱打听我的隐私，好不好？”

“我为你的工作着想，算不上打听隐私。”

“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操心。如果能每月领低保，我再另外赚点外快，日子就很好过了。”

“赚外快不就是工作嘛？”

“哎，我说的是打麻将，我的水平很高的，他们经常输给我的！嘿嘿，有时候，我一个通宵就能赚六十多块钱！……只可惜得了病，手不能动，连麻将都拿不起，单纯靠这点低保，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唉……”

乌堐：如果不工作的话，我就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