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160 武功不如鸟铳厉害

双鼋洞附近的山坡上，狗狗大黄正带着它女朋友，直奔双鼋洞而去，看样子是把双鼋洞当成它们的约会场所了。大黄来到洞口，发现自己的窝被人占用了，显得非常恼火，“汪！汪汪汪！……”大黄冲着假寐中的耶律沁吠叫起来。它女朋友一脸蒙圈状，歪着头瞅瞅狗窝，又瞅瞅身边的大黄。

耶律沁跳了起来，试图把大黄赶走，大黄一边吠叫一边往后退。耶律沁不敢出洞太远，担心暴露行踪。可是，等他退回到洞中，大黄就朝他逼近，这狗子也真是快成精了，居然懂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的游击战术。

耶律沁想干脆利落地干掉大黄，可是这狗子精灵古怪的，蹿来蹿去灵活善变，而且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耶律沁烦不胜烦，于是搬开供桌暗洞口的大石头，打开暗门，钻了进去。他知道孟老鬼正躲在里面，但孟老鬼是他手下败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孟老鬼跟耶律沁一样，都是鬼精鬼精的，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多得很，他知道乌堐家的狗狗大黄经常会来串门，他还知道大黄不像普通的狗那样容易对付，估计大黄会把对手逼回洞中，于是躲在暗门附近，守株待兔。果然，耶律沁在大黄的骚扰下不胜其烦，乖乖地退回到暗洞中。

“来得正好，老鬼我等你很久了！”

“砰！”

耶律沁冷不丁发现，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正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没等他回过神来，却见一道火光闪过，脸上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痛！

原来，孟老鬼想不出克敌之策，而且老搭档唐宋元不在身边，担心自己再次吃亏，于是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用了。那是一把自制的短管火枪，枪管中填满了黑火药和铁砂，用发令纸激发。本来，这种火枪的威力非常一般，距离超过二十米就没多少威力了，而且准头很差，不过，如果是近距离射击，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大量的铁砂呈扇形射向对手，百分百能击中目标，虽然不致命，但大量的铁砂射入肌肤之中，非常痛苦，从皮肉中一颗颗挖出铁砂的过程更是比遭受酷刑还难受！

尽管实战经验丰富，耶律沁还是被孟老鬼的这一枪打蒙掉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时孟老鬼正躲在暗处重新装填火药和铁砂。

“孟老鬼！你暗器伤人，算什么好汉？”耶律沁捧着火辣辣剧痛的脸，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有一层人皮面具缓冲一下铁砂的射击，估计会伤得更惨！

“好汉？我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好汉！相反，我曾经跟你一样，干过不少缺德事！跟你不一样的是，我已经决定不再干缺德事，要多干好事。否则，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就像现在的你一样！HieHieHie……，我这土枪，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怎么样，铁砂炒肉的味道不错吧？”

“好人顶多流芳千古，而坏人则可以遗臭万年，到底是一千年合算，还是一万年合算，你自己应该会算这笔账吧？”耶律沁说。

“狗屁！”孟老鬼冷哼一声，“遗臭万年你还觉得了不起了？真是不要脸的东西！就算你自己不要脸，也应该替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呀！”

“后代？我一个都不认识，既然不认识，我管他作甚？”

“像你这种毫无底线的恶贼，真是无药可救！这一架打得真是过瘾，为民除害的感觉太好了，让我神清气爽！”说着，孟老鬼从暗处探出枪口，瞄准耶律沁射击！

耶律沁看到情况不对劲，转身就跑，枪响了，大量的铁砂激射而来，铁砂一个劲地往他臀部钻！

“哎呦……”

耶律沁痛得直跳，不料，刚一起跳，脑壳撞在洞顶岩石上，立马鼓起一个包，把面具撑开了一条缝！

“孟老鬼！你欺人太甚！”耶律沁怒道，“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下了！等我有时间了，必定抓住你，活剥了你的皮，供我做人皮面具使用！”

“你这狗日的！你以为我会放了你，让你继续祸害百姓吗？你没……”孟老鬼话没说完，被狗吠声所打断：“汪汪汪……，枉，枉，呜呜……”回头看时，只见大黄正趴在入口处，朝他大声吠叫，眼中饱含委屈之情。孟老鬼对耶律沁说：“你看看，我叫你一声狗日的，连狗子都不乐意！你根本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说着，孟老鬼又躲入黑暗中，重新装填火药和铁砂。

耶律沁回头，陡然透出一股杀气，朝大黄迫近。大黄自知不敌，立即后退。耶律沁步步紧逼，离开暗洞，重新钻回到明洞之中。大黄继续后退，退到洞外，朝山下村庄吠叫起来，看样子是在向主人求援。

山下，孟村长正扛着锄头准备去庄稼地里除草，听到山坡上传来狗吠声，于是站在屋前一木墩上，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双鼋洞传来的，而双鼋洞是他孟家祭祀先祖的地方，也是孟家老祖宗闭关之处，于是深感不安，冲着孟之义家喊道：“老二，老二，在家吗？”

孟之义从屋里出来，“爹，什么事找我？”

“老祖宗那边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可能又有鼠怪出没，你马上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去。”

孟之义很快找到了大哥孟之仁，还有弟弟孟之孝，兄弟三人扛着棍棒朝双鼋洞跑去。

孟村长觉得人数不够，可其他儿子都不在家，于是跑到乌堐家里，“黑伢子，黑伢子，在家吗？”

乌堐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是来求医的，正软磨硬泡求乌堐帮忙治病。可是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没法用常规医术进行治疗，需要使用超能力，可是，超能力的使用一直受域门助手的限制，域门助手不肯让乌堐动用超能力，乌堐只好劝病人去正规医院。听到孟村长的声音，乌堐从屋里出来，“孟爷，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孟村长指了指后山方向，说：“双鼋洞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有狗子在叫个不停，我家老大老二和老五已经跑去查看了，你也去看看吧？”

乌堐：什么？难道又有恶灵傀儡出没？

孟村长：不是难道，是肯定，肯定是恶灵傀儡在搞事情，赶快去吧？去晚了就让恶灵傀儡跑掉了！

乌堐：我现在正帮人看病呢，病人的情况糟糕得很，治疗起来麻烦滴要死，我暂时走不开。对了，唐宋元不是在双鼋洞吗，有他帮忙，你家老祖宗完全可以打败恶灵傀儡！

孟村长：唐宋元正好不在，他有亲戚办喜事，下山喝喜酒去了。……唉，情况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得走了，我得去双鼋洞看看，告辞！

孟村长还没靠近双鼋洞，就发现三儿子孟之道在大黄的带领下拼命追赶着一个看似很年轻的家伙，那家伙的脸上有许多黑点点，黑点点中正渗出殷红的血迹；那人的臀部也有许多血迹。

“果然出现了恶灵傀儡！该死的恶灵傀儡，我饶不了你！……老祖宗！老祖宗！……”孟村长朝双鼋洞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喊。

这时，孟老鬼正从供桌下的暗洞中探出头来，刚扭头查看外边的情况，不料从供桌上滴下几滴尿来，正好滴在他脸上，他不由得感到讶异起来，“呃，难道今天孟伢子送酒水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张开嘴，让尿滴在嘴中，感到味道很怪，皱眉道：“味道不对，这酒水已经坏了？”他钻了出来，站在供桌边，发现供桌上有一大滩像啤酒一样的东西，先祖的雕像上也沾上了不少“啤酒”，更加讶异起来，他凑近了，仔细闻了闻，不由得勃然大怒：

“狗贼！你狗胆包天，竟然冲我孟家先祖尿尿！你如此侮辱我孟家先祖，我饶不了你！”

孟村长刚好冲入洞中，看到暴怒的孟老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惹老祖宗生气了，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老祖宗息怒！请息怒！不孝子孙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训斥！”

孟老鬼猛然回头，冲着孟村长嚷道：“训你个大头鬼！还不去追那个恶贼？”说罢，他扬了扬手中的火枪，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联防队肖天焕听说落凰峰又出现了恶灵傀儡，不敢大意，立即召集了十几个联防队员，带着棍棒等武器火速跑去增援孟家武士。

肖天焕等人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时，发现孟老鬼和孟之义三兄弟正守着一个小山洞，严阵以待。大黄和它的女朋友也在边上徘徊，显得愤怒而紧张。

“孟兄，是不是遇到恶灵傀儡了？”肖天焕对孟之义说。

孟之义指了指洞口，心有余悸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恶灵傀儡，看上去非常年青，嗓音却十分苍老，武功深不可测，我们弟兄三人加上老祖宗一起也搞不定，那家伙躲进了这个洞中，我们不敢进去，只能固守待援！”

肖天焕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如果连孟老鬼都搞不定，那么自己带来的这十几个人就更搞不定了！他想了想，说：“敌暗我明，贸然闯入的确太危险，不如，我们用烟熏，就算是一头猛虎，也要把他给熏出来！”

孟老鬼：嗯，这个法子很好！大家先散开，占据有利地形，包围洞口，我马上用烟熏，等那恶贼一出来，大家一齐动手，将他乱棍打死！

肖天焕吃惊地看着孟老鬼：“前辈呀，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乱来！我们只能抓住对方，将他送交公安，按照法律程序进行处理！”

孟老鬼：别跟我谈什么法律，我从来不相信法律，我只相信拳头！谁拳头硬谁就有理！

说着，他开始就地搜集引火物，孟村长很快跑来帮忙。

肖天焕朝大家使了个眼色，小声吩咐：“等那人一出来，大家设法将其逮住，不要伤他性命，否则麻烦大了！知道吗？”

“知道了，队长。”队员们郑重点头。

肖天焕：“还有，这个对手的武功极其恐怖，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他所伤，记住了吗？”

队员：“队长，如果这个家伙真有这么厉害，我们这点人手恐怕抓不住他，要不要请乌堐过来帮忙？”

肖天焕：孟村长已经去请过乌堐了，乌堐正忙着给人看病，没时间。

……

正说着，孟老鬼开始放火，火堆上堆积了很厚的湿草，湿草上还被他撒上了一种粉末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湿草不容易燃起来，却容易冒烟，不一会儿就黑烟滚滚。跟普通的黑烟相比，孟老鬼弄出来的黑烟更呛人，而且有一种辛辣的气味。孟老鬼脱下外套，露出干瘪枯瘦的胳膊，用外套当扇子，使劲地把黑烟往洞里扇，一边扇一边喊：“你这狗日的，给我滚出来！不出来，我就要把你熏成肉干！”

少顷，洞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别别……，别熏我了，我出来！”

孟老鬼愣了一下，停下扇风的动作，心想：这恶贼的不会如此地经不起折腾吧？我才刚开始扇烟进去，他就受不了了？他听了听，的确听到有脚步声从洞中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

“大家注意了，那恶贼出来了，都给我准备好了！”孟老鬼说着，跑到一边占据了一个十分有利的位置，拉开架势。

肖天焕示意队员们做好战斗抓捕准备，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

少顷，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用衣袖捂住口鼻，狼狈不堪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咳嗽。看到这个身影，孟老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想：这恶贼的易容术也太牛叉了吧？才一会儿工夫，就从一个瘦高个青年化妆成彪形大汉了？

孟老鬼本想立即扑上去，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冲着孟之义三兄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三个上去试探一下对手的实力，自己在一旁压阵。

孟之义三兄弟点点头，相互交换了眼色，然后同时跃起，扑向大汉。

让孟老鬼没想到的是，大汉虽然在咳嗽，可是眼观四向耳听八方，十分灵巧地摆脱了三人的攻击，还把孟之孝甩翻在地！

“一起动手，抓住他！”

肖天焕一挥手，带着十几个队员一拥而上，大汉迈着奇怪的步伐，施展着奇怪的武功，穿针引线一般，还游刃有余？

“各位好汉，我邢豹远道而来，借宝地闭关练功，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待我？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山民的待客之道吗？”大汉高声说道。

孟家兄弟和肖天焕这时哪里听得进对手的辩解，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跟自称邢豹的人斗成一团，拳来脚往好不热闹！

老村长越看越奇怪，朝孟老鬼投去充满疑惑的目光，问：“老祖宗，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孟老鬼跳了出来，使劲挥手，大声道：“别打了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这些人当中，数孟老鬼武功最高，而且岁数最大，既然他都说不打了，孟家兄弟马上就闪退下来，但继续保持戒备。肖天焕支撑了一会儿，感觉压力山大，眼看着就要吃亏，于是也退了下来，但继续保持着合围态势。

大汉愤愤不平地嚷道：“干嘛呢？你们这是干嘛呢？不由分说就用烟熏我？当我黄鼠狼呀？”

孟老鬼走近大汉，老村长担心老祖宗的安全，于是站在孟老鬼和大汉的中间，孟老鬼轻轻地拎起老村长，将老村长摆在身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大汉的脸，然后瞅了瞅大汉的屁股，并没发现铁砂留下的伤口，于是摇头道：“不是他。”

大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孟老鬼冷冷地说：解释？我孟家武士抓捕恶灵傀儡，要什么解释？

老村长赶忙赔笑道：“这位好汉，你叫邢豹是嘛，我们弄错了。我们正在追一个疑似恶灵傀儡，不想惊动了你，对不住了啊。”

孟之义冲邢豹抱拳说：“这位兄台，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满脸麻子还带血迹的年青人跑进洞来？”

邢豹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

孟之义：可是，我们弟兄三个，明明看见那人跑进这个山洞了！

形豹：我正在打坐，完全处于冥想状态，就算打雷，也未必能把我惊醒过来，我是被烟呛醒的，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哪里知道？

孟之义冲着两弟兄一挥手，“那狗贼肯定还在里面！我们进去搜！”

邢豹拦住了他，“这是我闭关的地方，你们怎么可以擅闯？”

孟之义：你能容忍恶灵傀儡闯进去，就不允许好人闯进去，你莫不是恶灵傀儡的同伙吧？

邢豹：我管他什么恶灵还是好人？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负责任地告诉你，这里是我临时的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擅闯，否则就重新开打！

说着，他拉开了架势，用铜铃似的眼睛逼视着孟之义。

“这里从来都是我孟家武士的地盘，你不过是外来流浪汉，我还怕了你不成！”孟之义说着，就准备开打。

孟老鬼静静地看着两人争吵，神色复杂，沉思片刻，用沙哑的声音对邢豹说：“那恶贼侮辱我孟家先祖，这口气我咽不下！既然你认为这个洞是你的家，我们就不进去搜了，还望你把那恶贼找出来，交给我们处理！否则，引狼入室的后果，不用我提醒吧！”

邢豹：如果真有人擅闯我家，我必定将其教训一顿，然后令他滚出来！但我不会帮你们抓人的。我跟你们无瓜无葛的，干嘛要替你们做事？

孟之义火了，上前一步，怒道：“你……？”

孟老鬼拦住了孟之义，对邢豹说：“行，就依你。但愿在你逐出那恶贼之前，没有被恶贼杀掉！”

邢豹：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邢某混迹江湖很多年，自有防身之道，有能力要我命的人，根本没几个。

“狂妄！哼，咱们走！”孟老鬼带人离去，对老村长小声说：“你一定要派人给我盯住这个山洞！一旦看到那恶贼出来，立即给我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