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19 久别重逢爷孙俩

跟谢雨心道别后，乌堐连夜回到久违的落凰峰下的小山村里。让他惊讶的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家乡已经通上电灯了！而且几乎所有的人家都住上新房了！只是，他爷爷仍然住在那栋破木屋里，而且木屋更加破旧了，倾斜得更明显了，似乎轻轻一推就会倒掉。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悄悄回到了那个废瓦窑，当初，自己就是从这里直接到达那卡玛森林的。

废瓦窑保留着以前的模样，只是瓦窑顶上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壳，就像一个白色的地堡。当初的搏斗痕迹已经完全消失。

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故地重游，也不是案情推演，而是为了把须弥空间中大量的兽肉取出来。他准备把这些兽肉分给村民们，熬过当前的饥荒。

他已经请示过哥特威，哥特威同意了。但是有个要求，就是不能透露须弥法宝的秘密，也不能当着村民的面卖弄法术。

考虑到在灵气稀缺的环境中无法正常使用灵力控物术，如果要取出须弥空间中的野味就得使用混元挪移手，这招法术消耗的是十分宝贵的念力，由于念力并不多，他很可能只能取出一小部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决定把废瓦窑模拟成灵气充沛的环境，以便正常使用控物术。其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先用混元挪移手取出一些灵石放在地上，让瓦窑有限的空间中充满灵气，然后使用灵力控物术完成余下的工作。

过程比较顺利，半个小时后，瓦窑地上堆积了一大堆猎物，猎物中中还有十分珍贵的穷奇异兽兽肉。这时，一轮皎洁的圆月照亮了银装素裹的山村！

他一边等待，一边用天眼扫描村里的情况。由于村子并不大，离瓦窑并不远，而且他的天眼修为已经相当了得，所以他能“看”到大部分邻居和自家的情况。

他注意到，村里很多人都在吃草根，只有三户人家在吃米饭，而且米饭里面还掺杂了不少红薯粒或草根！熊雄和五加皮家里显得更为窘迫，两家人都用米糠拌白菜根吃！至于爷爷的晚饭，就是一把侧耳根和马兰头根，放在白开水里面过了一下，稍稍撒点盐。

爷爷的气色很不好，面容灰黑，皮肤干枯，皱纹深而密，几乎骨瘦如柴。

爷爷吃过草根后，哆哆嗦嗦地从破败不堪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作业本，那是乌堐小时候上学时用的作文本。爷爷用浑浊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作文本上面乌堐的名字，用手轻轻摩挲着。然后哆哆嗦嗦地翻开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一个梦》：

“这几年里，我经常做着一些奇怪的梦。

尤其是前不久的一个梦，让我记忆犹新。

我梦见自己发现了一个域门，我忍不住好奇之心，一脚跨了进去。眨眼间，我就来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世界！在那里，我竟然变成了一个细菌！我跟数以亿计的细菌一起，生活在一个人的肠子中。

我知道了细菌的生活状况。知道他们每天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有什么信念和理想。

原来，在细菌看来，肠子就是它们的宇宙！它们也有自己的首领，还有一大帮专家。这些专家，为了菌类的前途和命运，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

看着看着，爷爷眼含泪花，神情凄楚。

爷爷的样子，让乌堐感到一阵心酸。“不知道爷爷能不能收到我的神识传音？嗯，先试试看。”他马上给爷爷传音回去。

“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浑身一震，环顾四周，并推开窗户朝外张望。

“爷爷！我在废瓦窑里呢？我过会儿就回来！”同时，乌堐心中大喜，因为爷爷跟自己心有灵犀，所以才能正常使用神识传音术。

“废瓦窑？”爷爷一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黑伢子，你是不是已经成了冤魂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去投胎啊？你不要吓唬爷爷啊，改天爷爷给你烧点纸钱去！”

乌堐虽然有千里眼异能，但并没有顺风耳异能。不过，他可以用读心术知道爷爷在说什么。爷爷的反应让乌堐哭笑不得。

“爷爷，我真的没死！大过年的，你不能这样咒我啊！我在外面学会法术了，我这是在用法术跟你说话！我从宗门带回来很多吃的，就放在瓦窑里！你叫上十来个人过来帮我把东西挑回家吧！”

爷爷微微一振，浑浊的眸子里透出一抹亮光，“黑伢子！你真的没死？你真的去见爹妈了？”

“爷爷，我活的好好的呢！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武功有多厉害了吧？我现在有武士八层的修为了！我不光武功精进，而且学会了很多法术！如果不是因为东西多了不好带，我现在就回到家里了！”

“哦，爷爷太高兴了！爷爷这就来。”爷爷将信将疑。

“大熊在家吗？”胖大海家，屋檐下的窗口，乌老头一边朝屋里瞅一边大声说道。

“乌爷爷，我在家！”熊雄站起来答道。

“乌叔，有事吗？”胖大海问。

乌老头：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只是……现在是晚上，又是冰天雪地的，不知道……？

胖大海：嗨，乌叔，你没少帮我们忙，这么客气干什么呢？我上次长了恶疮还是你帮我抓草药治好的呢！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乌老头：我想请大熊帮我到废瓦窑那边挑点东西回来。

“废瓦窑？”胖大海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说道，“没问题，我和大熊这就跟你走。”

“哦，那就太感谢了！你们现在院子里等我一下，我再叫一下五加皮。”

“乌叔，地上结冰很滑，当心摔跤！”胖大海关切地说，然后从角落里取来一根棍子，“用这个当拐杖吧，大过年的，千万别摔着了！”

乌老头接过棍子，来到奚杆子家屋檐下，“五加皮在家吗？”

五加皮和三加皮兄弟两正和父母亲围着火塘聊着天，听到乌老头的声音，奚杆子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好几下，随即不耐烦地应道：“在呢，什么事啊？”

乌老头：我想请五加皮帮我做点事。

奚杆子更显不耐烦了：天都黑了，什么事啊？

乌老头：帮我到废瓦窑那边挑点东西回来。

奚杆子：你想让我二儿子什么时候去帮你挑东西啊？

乌老头：就是现在。可以吗？

奚杆子：现在？现在是晚上，到处冰天雪地，路上滑溜得很，还是等明天吧。

乌老头：可是……，我那边比较急，不能等到明天，请五加皮帮我个忙，好吗？我知道，他是我儿子的徒弟，是练家子，身手不错……

一听到乌堐的名字，五加皮浑身一激灵，小声对奚杆子说：“爹，莫不是乌堐回来了？”

奚杆子：不会吧？乌堐死了好几年了，不会回来了。

五加皮：那次不是没找到乌堐的尸体吗？有可能，他还没死！现在回来了，带着很多行李，需要我们帮他挑！

三加皮眼睛一亮，“哦！是有这个可能！那就……我们弟兄两个去废瓦窑那边看看吧？”

奚杆子想了想，对五加皮说：“我跟你去看看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接着，乌老头又去了熟地黄家。熟地黄一听说是去废瓦窑那边挑东西，找了一大堆借口不肯帮忙。后来，乌老头透露一点风声，说是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需要连夜挑回家。熟地黄这才半信半疑地跟着去了，他心想，如果真有那么多食物，他会偷偷地塞一点到自己口袋里带回家来。

……

不一会儿，五加皮、熊雄、熟地黄他们全家出动，跟乌老头一起朝山坳走来。狗狗大黄也跟着。由于营养不良，五加皮更瘦了，都瘦的皮包骨了，像个小老头；熊雄也瘦了一些，但仍然虚胖。

“乌爷爷！这么晚了，你带我们到哪里去挑东西呀？”五加皮一边走一边问道。

乌老头：“呵呵！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难道上面又拨下来救济粮了？”

乌老头：“呵呵！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乌爷爷！你白天还在愁眉苦脸呢，怎么一到晚上你就这么开心了？是不是师傅回来了？”熊雄说道。

“呵呵！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乌老头笑道。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呀？难道是去公社领东西？”五加皮问道。

“不是！呐，就是那里！”乌老头指着废瓦窑说道。

熊雄和五加皮一愣，熊雄惊讶地说道：“那不是师傅遇到绑匪的地方吗？”

“呵呵！没错，就是那里！”

“那一定是师傅回来了！”熊雄高兴地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那个瓦窑阴森森的呀？我有点害怕！”五加皮说道，“你们别忘了，那里面死过人的！”

熊雄满不在乎，“不就是被师傅干掉一个匪徒在里面吗！有什么可怕的？”

五加皮煞有介事，“说不定那个匪徒的阴魂还没有离开呢？”

“怕什么？他们拿着枪和匕首，都被师傅灭了一个，重伤一个！难道还怕了一道阴魂？”熊雄说道。

“哎，你们别吵了！”熟地黄指着瓦窑洞口说，“你们看，那是谁？”

大家朝废瓦窑望去。皎洁的月光下，白色的冰雪中，一个身穿皮衣的年青人正在朝他们招手，那人看到大家朝自己望去，于是大声喊道：“爷爷！大熊！五加皮！熟地黄……，我是乌堐，我回来了！”

“是乌堐！我们快点过去！”